作者：杏雨诗韵
“布洛妮娅小姐、佩拉小姐，还有这位……帝国的专员小姐，好久不见，各位夫人，希望不请自来的我不会引起各位的反感。”
螺丝咕姆主动打了招呼，他本就认识布洛妮娅和佩拉，而灰风没少在荧幕前出镜，对于智械生命而言，从收集到的信息内判断出合理的东西非常容易。
“螺丝咕姆先生说笑了。”
布洛妮娅行了个贵族礼，轻笑道：“导师的朋友是我的朋友，也会是贝洛伯格乃至雅利洛的朋友，您与两位朋友的到来让我们倍感高兴。”
“大小……布洛妮娅大人说得对，各位若有机会的话，可以常来贝洛伯格做客，我们随时欢迎。”
两位顶级行政大员刚打完招呼没几秒，就看到了令人汗流浃背的一幕。
只见灰风在螺丝咕姆身旁绕来绕去，一副观察与审视的模样，不时还发出一声声惊叹。
“你不像是合成飞升计划来的……哦——”
灰风恍然大悟：“我懂了，你是天生的智械生命！嘶，反应出来的数据好像也不对呀……”
螺丝咕姆：“……”
如果机器人也会冒汗的话，螺丝咕姆脸上估计已经大汗淋漓了吧。
好在螺丝咕姆并不在意这些东西，况且也没从灰风眼中看到什么厌恶或是抗拒的情绪，更多的其实是好奇。
他单手按在领巾上，以智械贵族的礼仪回复。
“灰风小姐您好，请容许我自我介绍，我叫螺丝咕姆，螺丝星的君主，同时也是天才俱乐部的成员，很高兴认识您。”
“灰风，来自人类联邦＃1，或者说星海帝国也行，以前做过很多东西，但目前没什么职位，倒是老大答应我以后让我当有意思的总督！”
“原来如此。”
螺丝咕姆绅士地点点头，用螺丝人独特的语调说道：“积累与质变继而得到晋升，这往往能使智慧生命感到快乐，陈麟先生愿意给予您这样的承诺，正是对您能力与智慧最大程度的肯定。”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如此一来，最大的难题应该就是向帝国的行政处理中心得到该任命的批准了吧？届时如有需要，螺丝星愿意为此助一臂之力。”
他其实是在表态，表达一种愿意和雅利洛加深关系的态度。
刚才的合作谈话螺丝咕姆是以天才俱乐部成员的身份进行的，如今他也要履行自己作为君王的职责，那就是尽可能拉拢态度友好的文明做朋友。
螺丝咕姆看得出来这位灰风专员并非正常的碳基生命，且又不是正常的硅基生命，她似乎处于两者间的某种空白之中。
听罢，灰风愣了下，她有些疑惑地看着螺丝咕姆。
那目光看得螺丝咕姆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如果他真有头皮的话……
不对，螺丝咕姆又不是印第安人，他有自己的金属头皮！
沉默了一会儿，螺丝咕姆方才开口。
“若我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语，还请灰风小姐原谅……”
“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什么？”
“呃……老大，这话是能说的不？”
灰风将目光投向陈麟，而陈麟则点了点头。
“说吧。”
得到应允，灰风这才开口爆出来一个让众人目瞪口呆的信息……
“老大的话比谁说的都要管用啊！他同意了就行，不需要其他人同意的。”
话音刚落，全场静寂无声。
螺丝咕姆虽然做不出什么生动形象的表情，但四肢肢体的举动依旧表明了他震撼的内心。
“啧啧。”
怀抱双手的黑塔咂巴着嘴，小声嘟囔：“我就知道是这样……”
倒是阮梅和布洛妮娅等人则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阮梅本人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震惊的，毕竟她本就是个对国籍和身份没有具体认知的人，而布洛妮娅等人则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也顺带让她们理解了为什么陈麟总是能从帝国里掏出来大量科学技术和资源。
正常的科学家没这种资格，哪怕是出来创业的普通皇室成员也很难不断从本家掏东西出来养别的文明，除非……他就是那个话事人！
螺丝咕姆沉默了很久，问道：“陈麟先生是帝国的……皇帝么？”
“不太具体，但也大差不差了，基本就是这样。”
灰风耸耸肩，目光移向黑塔，所有人都从她的目光中发现了浓郁的新奇感，“你跟螺丝咕姆一样也是智械生命吗？还是个灵能罐头？”
黑塔翻了个白眼，淡淡地回道：“不是。”
“黑塔女士是有机生命，这只不过是她素来如此的出行手段，基本是见不到黑塔女士本人的。”
“可惜……我就说有机会的话，老大怎么不像以前那样大批量整灵能罐头人了。”
陈麟：“……”
他难道能回答以前在游戏里自己是卡bug，现在没有bug给他卡吗？
尽管至今没查明是何原因导致，但史瓦罗不就是一例成功的灵能罐头么？
就在众人被灰风拉着强迫对方跟她你一言我一言的时候，陈麟感觉到手臂被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戳了一下。
他扭头看去，发现阮梅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而那根收回去的手指，正是她的。
“陈麟，你上次送我的泽洛尘很有意思，这次能再给我一点吗？它好像对于造物的开智很有帮助，我为它们建立了个生态园，目前正在进行观察。”
第四百四十五章 泽洛提取工厂
“社会学+4。”陈麟下意识地回了句。
“？”
黑色的刘海在秀雅的眼眉间来回晃动，那静如湖面一般的眼睛中没了专注，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疑惑。
“很有特色的概念与总结，不过……+4是代表怎样的程度阶段？”
阮梅略作思索，修长的指头在圆润的下巴位置来回摩挲，但还是对其话语中过于简略的形容有着颇多疑问，不得不安静地扭过头，盯着面前的青年。
这下换陈麟汗流浃背了，他不过是随口一说，鬼知道阮梅现在搞的项目到底是什么……
每颗宜居星球的生命本就区别巨大，真要用阶段和程度的等级去划分，全宇宙少说都有千万数量级别的划分规范。
即便是通过星域范围总结，并被承认的理论也有百来种，他哪做得到这么全知全能啊？
“我刚才口嗨的，请不要在意。”
陈麟挠了挠耳根，补充道：“况且那符号与数字并非等级，而是帝国对某些领域事物观察后量化所得到的数量。”
“这样吗？我其实也尝试过对研究成果和总结进行数字量化，可这样做带来的谬错会大大增加，使我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刚才的报酬我可以不要，能换成帝国的这份成果给我参考么？”
“可能不太行……”
“我明白了。”
阮梅面色不变，唯有语气中夹杂了少许失落，但她也明白就算这位青年在帝国里说一不二，他也要考虑很多很多的东西，不能去强人所难。
所以……
“要吃点心吗？我带了半盒过来，是我昨天做……”
甚至没等阮梅把话说完，正在被灰风追问各种奇葩问题的黑塔当即寒毛直竖，转身过来便打算将阮梅掏出来的半盒点心夺走。
结果阮梅只是手臂往回缩了几厘米，黑塔就完全扑了个空，而与布洛妮娅和佩拉交谈的螺丝咕姆反应也差不多，都是想要去抢阮梅的点心，可惜没成功。
螺丝咕姆没有气恼，而是诚恳地说道：“阮·梅女士，希望您能知悉行动后可能会发生的情景，合适的举动往往更容易加深相互之间的信任……”
“这只是普通的点心。”
阮梅说完后沉默了一会儿，捻起一块放进嘴里，边咀嚼边递出一块给螺丝咕姆和黑塔，“这只是简单的回礼。”
似乎觉得不容易让人信服，她余光扫了眼对面的青年，又补充道：“陈麟送过我很多克里珀宫的点心，他跟史蒂芬一样喜欢草莓糕。而且，我的手段对他没用，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就已经试过了。”
“你果然见到谁都会想收集新数据……”
螺丝咕姆无奈地长叹一声，冲着陈麟欠身道：“陈麟先生请勿见怪，阮·梅女士经常做出一些令人费解的行为，包括实验新开发的药物等。”
“呃，没关系。”
陈麟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心底泛起嘀咕。
她啥时候给我下过药？
正当陈麟满怀疑惑的时候，阮梅却冲他眨了眨眼睛，好像在说自己没做过这件事一样。
“没用就行，螺丝咕姆和史蒂芬没少被阮·梅祸害过，真笨——”
“既然如此……黑塔女士，您是否还记得星历8097年……”
“闭嘴，我不记得！！”
黑塔大声打断了螺丝咕姆的讲话，能让她恼羞成怒到这个样子，说明那年应该发生了某件黑塔都难以启齿的事情。
其他人不好奇，陈麟倒是挺希望螺丝咕姆能继续说下去，以后自己还能多一个嘲笑黑塔的机会。
可惜黑塔本人似乎不大乐意自己的黑历史被透露出来，明明她说自己完美到宇宙都会爆炸的程度，看来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完美。
“该回去了。”
人偶吃不了东西，黑塔将点心放回阮梅的盒子里，叉腰道：“艾丝妲有事找我，说公司派了代表过来要签上次说的宣传合同，结果没找到我。正好可以趁这会儿把那家伙的事情办掉，否则哪天忘了我可不负责。”
理直气壮地说一些撇清自己责任的话，这位黑奴天才的傲慢确实顶级。
“正有此意，但是我需要回螺丝星，空间站并非我的主场。”
“随便你。”
黑塔不耐烦地摆摆手，她对螺丝咕姆怎么做没兴趣干预，正如天才俱乐部对在席天才们一样，各自都拥有极大的独立性。
她看向陈麟，无比认真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是野心，还是事实？”
“三七开。”
“别的呢？”
“被驱使、被奴役的根源，实际上源于对暴力的深刻恐惧与无力抵抗，早晚会反弹的。”
“为什么选我们？”黑塔凝目再问。
“自我贬低的人，对于名声在外的天才会拥有盲目的信从，他们大多数不会去质疑心中那座独属于天才的雕像，这样做最简单，也对谁都好。”
陈麟保持着微笑，话语间无所迟疑，仿佛在诉说着某些事实，“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应该没人有耐心去和一名将宗教延伸权威，最终置于个人思维和客观活动之上的人进行学术讨论，愚昧的人只有现实能叫醒，而他们最终能享受现实带来的福利，对我而言已经足够。”
“……”
“正如新雅利洛的建立，不是过从一个偶像换成了另一个偶像，我不让有人跪在我面前，偏偏就是有人要跪在我面前。许多人觉得我开创了雅利洛的新时代，事实上这只是人人都有的好奇所指引，时代早晚都会来。可偏偏没人愿意相信，呵呵……”
黑塔默然，叹气道：“你果然比螺丝咕姆也正常不到哪去……算了，希望你别让我失望。还有阮·梅是你带来的，到时候由你送回去，我时间紧，没空管这些东西。”
言罢，黑塔自顾自地朝着宫外走去，而螺丝咕姆则是郑重其事地道了别，才慢悠悠地朝着黑塔赶去。
反正黑塔肯定会在锚点附近等他的，不用着急。
两人很快消失在了视野之中，佩拉前去送客，布洛妮娅撑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灰风则是在思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老大，那黑塔真有她吹得那么好看吗？”
“我也没见过她本人，但她说人偶勉强有她七分漂亮。”
陈麟将点心拿在指尖，耸耸肩复读了一遍当初黑塔跟他说的话。
倒是阮梅点了点头。
“她在陈述事实，黑塔的美貌与自恋同她的坏脾气一样毋庸置疑，除了某些地方因为长存的代价出现了缺陷。”
“以那家伙的性子会容许自己的身体有缺陷？”
“不会，甚至找过我帮忙，但我失败了。”
拿了块自带的草莓糕吃着，阮梅摇头道：“星神的力量就是如此奇妙。”
陈麟微微蹙眉，黑塔倒也没掩饰过自己长生的原因，其与星神就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不过那些都没那么重要，相反在黑塔眼里，仅仅是通过灵能力量就达到寿命不朽的陈麟更像是个怪物……
见陈麟陷入沉思，阮梅吞下嘴里的东西，问道：“你不好奇那是什么地方吗？”
陈麟这次倒是很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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