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杏雨诗韵
“陈，你们聊吧，我去其他地方走两步。”
说完艾丝妲就转身离开了，她从不会让自己的知己为难。
“所以究竟是什么天大的难题能让天才俱乐部＃83的黑塔女士找上我这里？我一个俗不可耐的凡人怕是插足不了你们天才之间的话题，毕竟单凭几册《灵能理论》就能开窍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陈麟回过头，笑意满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语气方面则有点……阴阳怪气。
没别的什么意思，他就是单纯突然看黑塔自大的模样有些不爽而已。
“原来这就是你对我始乱终弃的原因！？”
黑塔瞪着眼张大了嘴，用关节明显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就因为我比你聪明？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啊！”
陈麟：“……”
好吧，他承认臭美方面黑塔说第二，这片宇宙下怕是没人敢称第一。
“说罢，什么事？如果你要求我帮忙给后面几册《灵能理论》做注解的话，老规矩，你应该懂的。”
黑塔的嘴角明显抽动了两下，大叫道：“……以后再说！”
而黑塔身后的男人走了上来，举止优雅有礼。
“很高兴能和您再见面，陈麟先生，打搅了您与艾丝妲小姐的谈话我感到非常抱歉。”
“螺丝咕姆先生客气了。”
螺丝咕姆，黑塔来之前就说过她会带两个朋友过来，其中一个就是螺丝咕姆。
对方同样是被智识星神博识尊选入天才俱乐部的人，位于第76席，来的当天陈麟就和螺丝咕姆打过几次照面，至少初印象还算不错，螺丝咕姆是个很好相处的绅士机器人。
除了天才俱乐部的身份外，螺丝咕姆还是螺丝星的机械贵族君王，某种意义上讲，他也算得上是个文明的领导者。
本来陈麟是打算好好招待一下几人的，奈何螺丝咕姆是无机体生命，而且也主动解释了自己很想逛一逛这片帝国治下的城市，所以陈麟最终只能作罢。
另外一个人……
陈麟看了过去，那是个外貌和举止充满大家闺秀姿态的女士，极少说话，即便说话也从来都是不紧不慢，穿搭上有种江南淡雅的气质在里头。
她叫阮·梅，天才俱乐部第81席会员，从来到贝洛伯格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出门，直到阅兵大典的今天才随队乘上了运输船。
螺丝咕姆非常柔和地解释道：“阮·梅女士遇到了些问题，她期待从您的身上得到属于您的答案，我和黑塔女士请求旁听，不知道您是否愿意？”
黑塔没好气瞥了螺丝咕姆一眼。
“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说话太有礼貌的坏习惯……？喂，陈，我也很好奇你会给出什么样的回答，快点，我要听！”
陈麟挥挥手，远处的一扇门就打开了，他指了指门外：“那你别听了，自己出去，否则我把你这具人偶丢出去，让螺丝咕姆先生和阮·梅小姐留下就好。”
“你……！”黑塔瞪眼，忽然找不到自己有什么能威胁陈麟的事情，冲上前挥拳道：“你敢？！”
陈麟却忽然笑了，一把叉住黑塔的胳肢窝高高举起，任由她的拳头不断捶打空气。
“你以为我……我不敢揍你是吧？”
“对，对！就是这样，我就是想看到你这副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另外在跟你提一嘴，前天晚上我给你的48264个注解里有15个是错的，到时候自己慢慢推导去，推不出来后面的答案就全是错的。”
“啊啊啊啊！！我要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闹腾了一会儿，陈麟才把气鼓鼓的黑塔放下来，看向边上问道：“阮·梅女士在贝洛伯格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吗？”
在他询问的时候，身后的黑塔则是跟螺丝咕姆走到边上，静静旁观起来。
“不顺心？”阮梅微微摇头，“并没有这种事，陈麟总督，我从黑塔口中听过你的故事，也知道了雅利洛-Ⅵ过去和现在的事情，听说你在推动雅利洛对生命生物领域的研究，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
陈麟看不出阮梅和两天前有什么变化，她虽面带笑意，可那双美不胜收的眸子里却满是冷漠，仿佛她并不是一个人，而是路边的一颗石头。
曾经黑塔与他聊过，天才俱乐部里面的人除了一旁的螺丝咕姆和自己素未谋面的另外一位天才，没有哪个是省油的灯，更不存在谁会好相处。
黑塔话里的意思非常明显，她自己同样也是不好相处的一人，这点陈麟相当清楚，若非灵能的契机所在，黑塔估计鸟都不会鸟他一眼，更别提愿意来这里给他捧场了。
“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一件事，帝国有幸在过去对许多生命进行研究，从那时起帝国就已经在初步了解生命的基础了。”
陈麟呵呵笑着，“通过对生命的了解，我们可以知道如何将一颗星球改造成供人居住的家园，让生命能够适应更加恶劣的环境，究其本质……帝国一直都否认着每一尊肉体的自然选择。”
“是吗？”
阮梅说话依旧轻声细语，她看向窗外那些不具备生命的陆地行星，喃喃道：“我问过许多人这个问题，我问过黑塔，我也问过螺丝咕姆，我还问过斯蒂芬……他们的回答多种多样，我很好奇你能给我怎样的回答。在你眼里，什么是生命呢？”
陈麟立马就吐出一个词：“生命。”
不远处的黑塔愣了下，螺丝咕姆则有些不解。
黑塔小声询问：“喂，当时你回答了什么？”
“回答：发生、存续、消亡。”
螺丝咕姆放低了音量，“这是我对生命的定义。”
“哦。”黑塔耸了耸肩，“那确实很符合你的思路，但我认为你的回答不如我的完美。”
螺丝咕姆眼睛闪烁了几下。
“回忆：阮·梅向黑塔提问‘什么是生命’。得到回答：哈？关我屁事。”
“你这不记得清清楚楚嘛，怎么样？你就说完不完美吧！”
螺丝咕姆沉默了几秒：“知识不存在高低，认识因过程的不同而出现变化，一切的不解之物都有相应的解释，我赞美思想上的平等。不如听听陈麟先生是如何回答的吧。”
结果就是十秒过去了……
二十秒过去了……
半分钟过去了……
陈麟依旧面带笑容地看着面前的阮梅，既不像是在思考，也不像是在准备回答，反倒是相当轻松自在的模样。
时间一久，阮梅就变得突然困惑起来，她两道眉毛如柔细的柳叶交织，显得十分精致，为她的面庞增添了一抹婉约的柔美。
终于，她忍不住了，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在你眼里，什么是生命呢？”
“我已经回答过了。”
“这样吗……”
阮梅不掩眉宇间的失望，她轻轻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陈麟吹了吹自己的手掌。
“生命定格在了46秒前，那是既定的画面，既定的存在，三位都亲自观测到了，生命的本质就存在于那一刻，过去没有变，未来也没有变，至少在我们所处的认知之外没有发生变化。”
“……？”
阮梅的脚步忽然停滞，精致的眉头微微蹙起，回头盯着面相和蔼的青年，低声重复道：“生命？”
陈麟点点头：“嗯，生命。”
阮梅又问道：“那是生命？”
“这是生命。”陈麟肯定道。
“刚才？”
“不，此刻。”
“此刻？”
“错，未来。”
“未来？”
“现在。”
“为什么？”
“因为它不会等你，你也不会注意到它。”
……
两个人突然开始一问一答，不论问题还是回答都相当简洁，然而黑塔却理解不了，于是用胳膊肘戳了戳螺丝咕姆的腰。
“他们两个好像是……搭上线了？”
“……优质回答：我不知道。”
黑塔颇为讶异：“你还有不知道的事情啊？”
“我的朋友。”螺丝咕姆缓声道：“解释：任何问题都没有唯一解，所有解对于每个人而言都有不同的意义和推理过程，这是我在程序下能够得到的最佳答案。无机生命的高速思维和相对于大部分有机生命的绝对理智，有机生命在时间流转下遗留的痕迹，我们或许不同，但终归能同一。”
“你又在说什么怪话？讲明白点。”
“逻辑：陈麟先生的回答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回答，但其中掺杂了他对「本质」的感性理解与理性认知。”
螺丝咕姆很是欣赏地看向前方，“理解‘生命①’的他已经过去一分钟24秒了，理解了‘生命②’的他刚过去37秒，理解了‘生命③’的他刚过去14秒，理解了‘生命④’的他刚过去5秒，理解了‘生命⑤’的他在下一秒……如此往复。提问：黑塔你能触碰到过去的自己吗？”
“废话。”黑塔没好气道：“你让我成为星神，我就能！”
螺丝咕姆点点头：“或许在陈麟先生的眼里，就有这么一个你吧。”
黑塔：“……？”
另一边，阮梅还在不断问着问题，陈麟也用最快的速度给出答案。
最终，阮梅停止了询问表情有些惊讶，唯独那双眼睛里的淡漠没有散去。
“循环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重头再来……可说到底，你依旧没有告诉我你的真正答案。”
“我回答的其实已经很清楚了，阮梅小姐，不清晰的回答就是最好的答案。”
陈麟不太懂这个女人为什么对生命的问题会如此执着，可既然对方没理解到自己的意思，他不介意再提醒一下，“没有掌控住，就不配去给出狭隘的定义，太多狭隘的定义会指向完全不同的路，别人的思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阮梅的声音大了几分。
“有的。”
陈麟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挥动，三人忽然感觉自己所处的空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扭曲，周围的舰体似乎正在发生巨大变化。
黑塔一瞬间险些与本体断开连接，不知什么原因她的感知又重新恢复正常，趔趄之间，她听到了陈麟有些无奈的声音。
“那我告诉你……存在即为生命，我说的。”
第三百零八章 我见即我想，我想即万象
轻轻挥动的手掌好似拨开了所有人眼前的雾霭，周围环境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在场的三人纷纷停下了各自的动作。
黑塔因特殊意外后的踉跄使她有些恼火，螺丝咕姆微微抬起脑袋略显疑惑地观察周围，阮梅淡漠的眼中有了几分愕然。
冰冷的钢铁渐变为了葱郁的树木，坚硬的地板由金属紫色逐渐转为稍软的木头。
一座城市？一处街区……？
云间古城近青天，缥缈飞楼百尺连。
他们所踩的地面不似与行星陆地相接，周围凌云的缥缈高楼直入云霄。
有种似于仙舟的文化，又夹杂了几分很是合理的改变，当中再杂糅了些许贝洛伯格常见的建筑设计风格，给人的感觉竟意外地和谐。
头顶微风徐徐，翅羽扑打空气的气流自是与自然的风感有所不同。
螺丝咕姆曲起手指，一只颜色斑斓的鸣禽便落在了他的指侧，近乎他手掌大小，在鸣禽之中属于体型较长的一类，头部前端微微向下弯曲，上端有缺刻。
机械眼发出几道微弱的光线，细细扫描一番后，螺丝咕姆的数据库中多了一份他从未记录过的有机生命。
这里究竟什么地方呢？
螺丝咕姆的疑惑仍未解开。
黑塔倒是不怕陈麟会暗害他们，反正她又不是本体亲自过来，一具玩偶毁了便毁了。
“喂，这是哪？你又在搞什么鬼。”
黑塔说起话来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客气，一双眸子东看看西看看，写满了好奇。
“泽洛虚境，你可能想象成一片由强大灵能使开辟出来的新世界。”陈麟沉默片刻，说道：“你们也可以将这里当做是我主宰的地界，它连通着外部宇宙的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人都处在它的通道口附近，但进来就需要使用对应的钥匙以及权能者的许可。”
“有点意思……”黑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些东西都是活的？”
她发现阮梅蹲下身子好奇地看向地面爬动的奇怪节肢动物，陷入回想的黑塔常喜欢将手指前端塞进嘴里，可惜她终究还是没有找到对应的资料。
陈麟笑了笑：“当然是活的，对我而言，这里的任何东西都是活着……”
“爸爸！！”
稚嫩的叫声吸引了三人的目光，黑塔望向陈麟的眼中多了些许愕然，如果她此刻正在喝茶的话，估计会一口全喷出来。
或许在这片宇宙的另一端，黑塔已经喷水了。
上一篇：从成为魔人开始穿越异世界
下一篇：航海剪辑：顶上前夕盘点十二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