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猞猁子
“人生的目标？”重村彻大询问道，“除了想要当歌手的音乐以外，悠那还有什么想要达成的目标或是梦想吗？”
“是在SAO里立下的目标啦。”重村悠那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向自己的父亲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浅浅笑意，“当时我在想我以后回到现实世界里一定要坐在樱花树下赏樱，穿上好看的浴衣去参加烟花大会，想去见到现实里真正的风景……其实都不是什么要付出努力的事情啦。”
后泽锐二只能带着心中的愧疚开了口，“对、对不起。”
“我很早就说过吧？锐二从来就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自然也不需要向我道歉啊……我是自愿跟你去救援其他玩家的，也是自愿去吸引怪物的仇恨的，并不需要你对我感到愧疚。”
“可是……”
“好啦，只要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就行啦，太过纠结过程的话，反而会自己陷入到牛角尖里哦？”重村悠那笑着说道，“在这些方面的事情上，我反倒是更加希望锐二能学习一下特利迦先生的厚脸皮呢。”
此时重村彻大却突然开口说道。
“有关于你们说的那位‘特利迦先生’，至今为止也没在网络里见到类似的存在，也没有找到那位‘特利迦先生’在现实里有联系的人——不过这一年来我倒是收集过不少与之有关的都市传说，总结出了些许的特征。”
后泽锐二此时才抬起头望向重村彻大，“都市传说？”
“嗯，都市传说，”重村彻大点了点头，“例如‘特利迦就是混在玩家当中的电子幽灵’‘茅场晶彦创作出来的失控的AI’的特征就很明显，而且都共同提到了即便是他通关了游戏，也会跟随游戏一同死亡的死亡结局。”
“这样啊……”
重村悠那浅尝一口后重新望向远处的花海与天际的分界线，倒也没有品尝出糕点是何种滋味，却又仿佛在突然间回到一年前那段仍身处于游戏里的最后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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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月过后的二月重村悠那跟随锐二参与了队伍的救援。
因为青梅竹马的后泽锐二在与怪物群的战斗里发生了FNC游戏潜行障碍而让整个救援队伍的防线危机万分，所以她没有多做思索，就将自己的思绪放在自己获得的【吟唱】的技能上，吸引了所有怪物的仇恨向她进行攻击。
做出这个决定的代价自然是死亡。
‘特利迦先生’将她从茅场晶彦和死神的手里救了回来，而她却只见到特利迦先生离去的背影，甚至没有向他没有道过一声感谢。
她和这位特利迦先生从始至终都没有加过好友，甚至交谈的次数都不过一只手的手指，而即便是想要让桐人拜托他们将他约出来道谢，但是桐人等人连连摇头拒绝，反倒是亚丝娜说他每天晚上都会在中心广场出现，倒也不用那么麻烦。
这么一想，也是，便在起始之镇定下了旅馆，准备等候特利迦先生的到来。
只是这两天晚上的中心广场无比安静。
他的无端缺席也让所有来看演奏的玩家们意外之余又有些不太适应。
直到第三天的出征仪式的上她才见到了那位她一直想感谢的特利迦先生，拿着手里的法棍直勾勾地打穿人群，在所有人的错愕之下换上了装备，没有受到任何阻力就加入到了攻略组的出征队伍里。
如此，她的心底有种什么事情要发生的预感。
她甚至都没有询问锐二关于特利迦先生的问题，而是跑到转移石碑面前，转移到位于第一层的初始之镇，取出了自己的竖琴，以不知为何于心底涌现的莫名哀愁，就像是特利迦先生一直以来在初始之镇里做的那样，唱起特利迦先生唯一一首真正教给她的歌曲——《小苍兰》作为演奏的开场。
可就在她的演奏之中，耳边响起的却也不再是自己的演奏的歌声，而是从未听闻过的歌曲，睁开眼睛所见到也只是游戏UI界面的乱码。
她没有多想什么便丢弃了自己的竖琴径直的奔向黑铁宫，来到黑铁宫伫立着的巨大方尖碑前伸出手触碰到了方尖碑，而黑铁宫的系统并未像是其他的系统那般陷入到乱码之中，而是正常地弹出记录在【生命之碑】里所有玩家的信息。
尽管已经从亚丝娜她们的口中得知特利迦先生的游戏昵称是什么，但是苏宏的游戏昵称是中文——她不知道该如何打出中文查询这部分的信息，只能点击筛选列表准备筛选出最近死亡的玩家。
就是在这紧锣密鼓的筹备里，黑铁宫也突然多出一位来客。
那是被玩家们称之为【老鼠】的阿尔戈，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几乎同时说明她们来黑铁宫的来意以后，她便干脆利落地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凭借着【生命之碑】仍旧在正常运行的游戏好友检索系统，阿尔戈几乎没有多费什么力气看到了游戏昵称为【苏宏】的玩家讯息。
[电子界到临者@苏宏]
[死于被闪刀姬的访问码语者大哥战破。]
“这……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结衣在消失前是这么对我说的啊……她对我说是茅场晶彦创造出来用于辅助玩家的情绪支援AI……”
当时阿尔戈脸上所出现的复杂神色，至今为止都难以让她忘怀。
“现在系统出现的错误是源于Cardinal管制系统的底层架构遭到了破坏、干扰和修改，但在现在Cardinal管制系统遭到冲击、干扰和修改后，还能够维持正常运转的子系统是黑铁宫的【生命之碑】——她说，我能找到的答案一定就在这里。”
87.我等了三年！就是想等一个机会！
当SAO被攻破以后，玩家们都退出了游戏，但是由于现实中的身体常年没有活动的原因，SAO的玩家们并没有那么快恢复回正常的社会生活，而是经过了几个月、半年甚至是一年时间不等的康复训练才恢复了正常人应有的身体素质。
更加因为SAO有相当多未成年人士的原因，被困在游戏里的将近一年零三个月，再加上身体康复期训练的原因，预计专门为SAO未成年生还者们所建造的学校也有了得以建成的时间。
在这段康复期训练里桐人也自己调查了有关于《SAO》的情报。
在茅场晶彦向外界放出死亡游戏《SAO》的消息时以后，约有大约两百名玩家是被家人摘除NERvGear游戏头盔而死亡，而NERvGear游戏头盔有电池组的功能，所有被困入在《SAO》的玩家被在这段时间里转移到了各地的医院。
日本官方建立了对SAO事件的紧急应对小组，但是直到游戏开始几个月以后才通过相应的政策，将SAO的所有玩家们转移到同一个医院进行收容处理——仅仅只是这种办事效率来看，SAO的玩家们想要等待外界的救援完全就是不可能的。
因为店长自顾自地把斯托蕾雅和结衣的AI数据，全部都转移到他的NERvGear游戏头盔本地数据里的原因，现在的他在调查如何将店长托付给他的两名AI——也就是斯托蕾雅与结衣这两位AI如何恢复应有的程序运转。
不过要想让她们继续活灵活现的生活着的地方，肯定还是完全潜行的游戏本身才合适她们的生存。
《刀剑神域》制作公司ARGUS在茅场晶彦暴露出死亡游戏的丑闻以后，资产被RECT Progress吸收，就连同游戏的服务器也一并接下并且开发出了《Alfheim Online》完全潜行的游戏。
其实倒也不是不能推测出来这款游戏应当继承了茅场晶彦对于虚拟现实的研究与科技成果，但茅场晶彦的AI与这款游戏到底能不能共通数据……
这也仍旧是未知数。
“明明是SAO的生还者聚会来着，却还是露出这种表情啊。”
伶茵——枳殻虹架来到了桐谷和人的身边坐了下来，用自己手里拿着的饮料碰了碰的他的脸颊让他本能的后倾着自己的身子，而后才将饮料递向他。
“还在思考有关SAO的事情吗？”
“毕竟店长给我留下来的麻烦还没有完全解决啊……”
桐谷和人叹了口气，却也不再思索相关的事情，而是侧过身子从目前所处的吧台转身望向后方——曾经血盟骑士团的玩家们，目前能到的都在这里了。
目前所处的这家店铺，就是他的好友艾基尔在现实里开的店铺，也是为什么第四十层的攻略组玩家们能汇聚于此的理由。
“结城小姐和兔泽小姐的相处方式还是那么若即若离啊……”
“在回到现实以后我稍微打听过这方面的事情，”枳殻虹架凑到桐谷和人的耳边低声说道，“兔泽和你一样也是内测玩家，但亚丝娜不是，她们两个人没进入游戏前就是现实里的好友，在死亡游戏开始以后，兔泽就找到了亚丝娜凭借着自己的游戏经验升级——但是兔泽过于相信自己在内测时期的经验，差点导致仍旧是新手玩家的亚丝娜在游戏里死掉。”
“差点？”
“兔泽说辛卡在游戏初期一直在向内测玩家们不舍余力地安利店长的表演，向内测玩家们说明他们玩游戏的心态是有问题的，甚至一直在劝说我们这些内测玩家放缓攻略游戏的速度一步一步来，所以她才在这种事情上留了个心眼。”
“也是啊。”
在SAO开服的初期，的确有许多内测的玩家过于依仗‘内测经验’而死是不争的事实——在明白SAO是死亡游戏以后，SAO前期几乎所有的死者都是内测玩家。
因为‘溺水的基本都是会游泳的人’。
“怪不得她们的关系到了现在还是若即若离的……”
“其实能让结城能让兔泽一直跟在她身边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吧？”枳殻虹架依旧是小声地说道，“她们的关系说不定就只差一个机会而已。”
桐谷和人后知后觉地开口说道，“啊，就像我们一样？”
枳殻虹架闻言后脸色当即涨红起来，抬手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肩膀就直接起身离去，“我、我要去和大家聊会天了！你要愿意继续在这里发呆就发呆吧！”
桐谷和人没想到自己的出言会让枳殻虹架有这样的反应，只是尴尬地举起中指和食指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思索片刻，而后才起身跟上了枳殻虹架。
只是他才刚刚跟着枳殻虹架来到众人聊天的桌子前坐下，克莱因那意味深长的调侃声也随之传来，“闪光弹来啦！各位都小心点被闪瞎啊！”
“现在这里最强的闪光弹是我吧？你们能在这里聚会就是证明。”艾基尔笑着为尴尬的桐人与伶茵解了围，“在我被困在SAO这个死亡游戏的时候，我美丽的妻子可没有选择抛弃我，而是独自一人把这家Dicey Cafe支撑下来了哦？”
“你们真是可恶！”克莱因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也非得找个可爱的女朋友来闪瞎你们不可！”
“在此之前，还是先把你和漂亮女生说话就会紧张的习惯改一改吧？”亚丝娜面露笑意向克莱因调侃道，“不然又会像是刚见到我的时候那样，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哦？”
克莱因当即瞪大了眼睛，“怎么连结城大小姐都这么说！”
米特也开口吐槽道，“那是因为你自己本来就有这样的毛病吧？明明已经是在公司里工作的成熟社员了，还有这种毛病真的不要紧吗？”
“我的工作就是和美少女无关的工作！所以没问题！”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的毛病才改变不了吧！”
——桐人隐忍良久，终于找到将克莱因的打出暴击的机会。
88.键盘侠·无限！
SAO生还者玩家们的聚会聚到了八九点的时候便进入到了尾声，在一位位在游戏里并肩作战的战友们因为各种原因离去过后，在这次的聚会上不怎么活跃的阿尔戈也终于借口说自己晚上还有事情要做，随后就离开艾基尔的Dicey Cafe。
“我去送送阿尔戈。”
桐人向其他人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以后便追向离开店铺的阿尔戈，也让阿尔戈听着脚步声侧过身望向他。
“桐仔？你还有什么事么？”
“啊，我还是有一点事情要和你说的，”桐人来到阿尔戈的身边与她并肩而行，在送行的同时提起自己想说的话题，“虽然我们并没有把店长的存在说出来，但是对策课那边在对比过黑铁宫里记录的死者名单以后发现不对劲了。”
“黑铁宫？”
“因为RECT Progress继承了ARGUS的科技成果和设备，原先SAO位于涩谷底下的服务器也被RECT Progress接收了，所以SAO紧急应对小组的菊冈诚二郎已经发现SAO的死去的玩家……实际上比现实里遇害的玩家多出一个人了。”
“反正按照日本政府的办事效率，就算想要调查也不会调查出结果吧，”阿尔戈抬起了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更别提那个混蛋都已经死了。”
桐人停下了脚步，让阿尔戈也停下脚步侧过身望向桐人，也看到了桐人脸上露出认真的神色，“阿尔戈……你是真认为店长死了吗？”
“大概吧，”阿尔戈撇了撇嘴，“那个混蛋在起始之镇里认识的玩家就只有一个在现实生活里快要退休的休闲玩家……我和他聊过有关那个混蛋的事情。”
“怎么说？”
“那位休闲玩家说游戏结束前那个混蛋和他钓过鱼，在钓鱼的时候只是略微聊过结束游戏的这个话题，但也猜得到他当时可能是抱着会死的决心参加攻略组——现在来看，当时他就已经做好多半会死的准备了。”
阿尔戈条理清晰地说道。
“估计那个混蛋觉得自己不能活下来，才在攻略四十层之前的两天做出反常的举动吧？所以现在大概是死了吧。”
“你是这么认为的啊……”
“那你是怎么认为的？”
“我觉得茅场晶彦没有死……店长应该也没有死，只是我们找不到他们的踪迹而已……如果SAO紧急应对小组发现店长能扰乱Cardinal管制系统的话，说不定日本政府就会试图利用制造出军用的AI……”
阿尔戈看着桐人的眸子沉思片刻后说道，“科幻小说？”
“是有可能发生的现实啦。”
“想要让我对那个混蛋上点心也不用找这种借口啊，”阿尔戈摇了摇头后向桐人摆了摆手，“我觉得对那个混蛋没有什么上心的必要……要是他死了我们就好好的活着就好了，要是他没死，总有一天说不定他就从什么地方跳出来了。”
“啊……你真这么认为吗？”
“他不就是这种人么？”
阿尔戈重新抬起自己的双手抱着自己的后脑勺。
“他都是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自顾自地决定去结束这个游戏，自顾自地对战茅场晶彦，自顾自地让Cardinal的管制系统受到破坏，说不定哪天他又自顾自地跳出来也说不准……而且说到底为什么你那么关注那个混蛋的事情啊？他是找你欠你钱了么。”
“……”
桐人露出了些许尴尬的表情，却还是叹了口气后说道。
“我只是觉得……如果连我们这些被店长从SAO里救出的人都对店长不上心，只有那些对店长的存在别有他意的人关注他的话，店长未免也显得太可怜了。”
“啊，那你其实不用担心来着。”
阿尔戈终于不再保持自己那多少有些散漫的举措，而是认真地放下双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随即向桐人说道。
“因为这就是他的目的。”
“……你在说什么？”
“早在艾恩葛朗特攻破第二层没多久的时候，结衣突然说想要和那个混蛋聊些事情——然后我就让她去和那个混蛋聊了一会。”
“所以？”
“早在那个时候他就说他压根不想在游戏里和其他人建立什么稳固的联系，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被人记住了。而且倒不如说，被人讨厌、被人厌恶和被人遗忘这种事情更加符合他的心意和目的——他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为什么？”
“说不定只是单纯的脑子有问题吧，”阿尔戈摊了摊手，“你怎么能要求我去理解一个神经病人的想法呢？”
“……”
——你现在表现得倒像是店长那样了。
尽管如此，桐人也还是没将这句话说出口，说出口说不定还会惹得阿尔戈恼羞成怒打劫于他的零花钱，所以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或许就像是你说的那样吧。”
“谁知道呢？毕竟只是个自说自话去送死的神经病罢了，要是真的去理解神经病人的想法的话，指不定我也要变成神经病人了，我可不想变成这样。”
阿尔戈当即便转身离去，独留摇着头的桐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伸出了手，向他摆了摆手。
“啊，顺带给你个忠告吧……你还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努力生活，别再想那个混蛋的事情比较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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