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泰拉，没书读了 第231章

　　“嗯？”

　　植物生态研究所的牌子背后，水精灵抬起了头。

　　“卡兹戴尔目前的粮食百分之……算了，其实就是全部来自于炎国出口，我国目前最大的经济开支就是粮食进口。”

　　特雷西卡翻看报表，一脸的难受。

　　抛开粮食自给率几乎没有的灾难不谈，卡兹戴尔目前只从叙拉古和炎国进口粮食，而他们也都知道卡兹戴尔几乎不产粮食，海嗣危机出现后更是彻底没了自产粮。

　　在这种情况下叙拉古给卡兹戴尔的粮食出口价可不低，后来虽然搭上炎国获得了低价粮食，但是出口价横向对比炎国给东国的出口价，也要高出许多。可以说卡兹戴尔一己之力，养活了两国不知道多少粮商。

　　而卡兹戴尔如今还在执行生育鼓励政策，如果不动手干预，这个缺口在未来还将愈发增大，到时候卡兹戴尔直接改姓得了。

　　“2.5%的国家预算份额……我打算拿出1%，交给植物生态研究所。”

　　“是要大力建造种植舰了吗？”

　　国家预算的1%可不是什么小数目了，听到有如此庞大的资源将由自己调动，缪尔赛思不禁两眼放光，但特雷西卡却摇头打破了她的幻想。

　　“用工厂模式管理下农作物，单位产量是比常规状态下的农作物高一些的。可这项技术还需要继续优化，现在的种植舰只是为了实验技术，而使用运输舰临时改的。提供的种植面积有限，建造成本巨大，综合价值无法与天然耕地相比。”

　　“卡兹戴尔现在不是有了一座移动地块了嘛，把那个改造成一个超大型的种植舰怎么样？”

　　缪尔赛思兴奋的提议着，还用手在空中尽力比划了一个巨大的圆形。

　　“不，那座移动地块是提供给奔驰，以及电渣重熔炉、电弧炉的。它以后将是卡兹戴尔的陆行器生产中心，并肩负高质量金属生产的任务。”

　　特雷西卡起身来到了地图前，手指落在了卡兹戴尔南部的边缘地带。

　　“老板，那里是海啊……难道你想利用海洋？”

　　“没错。卡兹戴尔没有可以种植的土地，却有着可以养殖鳞兽的海洋。”

　　海洋可以捕捞鳞兽，也可以像地球那样以较低的成本搭起养殖场。曾经这也是卡兹戴尔少有的食物产区，后来遇上了海嗣卡兹戴尔的自产食物才彻底断绝。

　　“那海嗣怎么办？”

　　缪尔赛思也提到了这个问题，但今天的会议只是一次大致方向决定会议，具体工作还得等到之后逐步落实。

　　可是，既然会说出来，那也表示了特雷西卡的决定，不然为什么给你拨那么多钱？

　　他说道：“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总之我们需要这片海洋，需要它为我们提供低成本的食物。”

　　各个重要部分的启动支持特雷西卡都给到了，但是这只能做到让未来的卡兹戴尔拥有标准机床、汽车生产线、更好的种植舰技术甚至是一片鳞兽养殖场。

　　只是这些渐渐只是拥有，它们离发育成大规模的产业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在这个过程中，它们需要庞大的资金供养。而且在这些东西之外，卡兹戴尔还有大量技术研发项目在进行，这无一不是烧钱大户。

　　特雷西卡犹豫了一下，提起了卡兹戴尔当今绝对的经济支柱产业。

　　“我可能需要大力发展源石工业。”

　　他说出这句话时，目光并未投向管理源石能与源石工业部的赦罪师首领，而是一旁的华法琳。

　　她的脸上布满了阴云，得到特雷西卡的允许后，她起身向所有人展示了一份统计图表。

　　“这是卡兹戴尔第二次人口统计后，全国源石病人数的统计图表，与上一次统计的占总人口30%的数字相比，如今已经接近40%，而且这个数字的增速也在加快。”

第468章 封印矿石病

　　源石亲和性的便利，与易感染矿石病的体质，这两者就像恩赐与惩罚一般，在萨卡兹们的身上共存着。

　　借助萨卡兹对的源石亲和性优势，卡兹戴尔才能获得地球石油佬一般的丰厚财政，不然特雷西卡就是再能折腾，也没法在卡兹戴尔做到今天这个地步。

　　而得到强力财政的同时，特雷西卡也没有忘记萨卡兹易感染矿石病的体质。卡兹戴尔对于矿石病群体的投入，绝对可以说是当今泰拉各国中，投入最大的国家。

　　源石相关工作岗位全部配发完善的防护设备，全民免费发放矿石病遏制药剂、免费进行体表阻断手术和结晶摘除手术。另外在治疗手段免费的同时，还在全社会层面出台相关保障政策。比如因接受诊治和手术造成的生产损失和费用，同样全部由国家承担。

　　可是为什么状况还会如此糟糕？

　　华法琳看到了特雷西卡神色中的困惑，她很理解，因为她明白特雷西卡在萨卡兹矿石病问题上，给予了多么海量的资源。这么大的投入却换来这种结果，确实会怀疑人生。

　　“不要光看数据，你的各种措施都是有效的，会变成如今这种局面是别的原因。”

　　她拿出了在人口普查的数据之上，自己进一步分析整理的资料图表。这同样是一张两次人口统计年间内，矿石病患者的变化图表。人数虽然不少，但是总体增长率却只有一点不到1%，基本保持原样。

　　“这张图表将1071年6月生育鼓励政策之后，诞下的新生儿全部排除出了统计范围。可以看出卡兹戴尔原先的人员群体中，感染者人数基本没有增加，而增加的这些人，变成感染者也不是因为工作或意外的社会生活接触。而是……性行为。”

　　特雷西卡看了看两者差异巨大的图表，随后便目瞪口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而华法琳则是默默地点头。

　　有的时候你做正确的事情，真的不一定会得到好的结果。

　　特雷西卡大力建设感染者保障传播阻隔体系，这确实遏制了现有感染者群体的扩散，同时也降低了大家对于感染者恐惧心理，一个潜在的社会矛盾被冲散了。

　　可是之后他又下达了鼓励生育的政策，这件事情本身没有错，可却在多种情况的混合下出现了意外。

　　因为有国家兜底，这就使得卡兹戴尔本就不怎么歧视感染者的社会环境，变得更加包容感染者了。

　　随即鼓励生育政策来了，男女之间的接触自然也就增多了。其他国家的普通人如果不是必须，几乎不会去找一个感染者当自己的另一半，而卡兹戴尔的青年知道国家会兜底，就无所谓另一半是否为感染者，也无所谓自己会不会变成感染者。

　　这一接触不仅男女双方都会变成感染者，生下来的孩子也是天生的感染者，而且不少家庭还在政策影响下要了好几个孩子。

　　“目前，卡兹戴尔感染者群体增长的主要原因就是母婴传播，之后便是男女性行为。”

　　华法琳的话音落下，可特雷西卡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去说些什么。

　　‘这怎么搞出这种状况了？’

　　周围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不断，大家都在议论着要如何挽救现状。血魔大君无所谓的开口道。

　　“从现在开始禁止普通人和感染者结婚，把这一批天生感染的婴儿全部处理掉重新生过。”

　　他一句话吓得在场的人们都不敢吭声了，大家都惊恐得看着他。可血魔大君却不以为意，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

　　“你这样是想激起内乱吗？”

　　女妖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许多，现在这里可是有着不少的人，血魔的态度一旦引起误会就麻烦了。

　　特雷西卡抬手示意两位族长都不要吭声，然后望向华法琳：“治愈矿石病，这个有希望吗？”

　　“没有，至少目前没有。就算你把那剩下的1.5%国家预算全都给我，我再去把凯尔希找来也没把握，泰拉从古之今就没有哪个国家说能把矿石病治好的，只能想办法遏制其发展。”

　　华法琳摊手表示无能为力，“要想控制住当前的感染者群体的发展趋势，就只能停止鼓励生育了，再提倡……感染者与感染者通婚，普通人与普通人通婚。”

　　“涉及群体太大，这几乎国家就一分为二了，不行的。与谁结婚是社会自然选择，官方不能出手干预。”

　　特雷西卡深吸了一口气，思维陷入了回忆，“带有源石成分的体液在离开人体数分钟后，其源石成分就会失去活性化，而失去活性化的源石成分是不会导致接触者感染矿石病的……精子离体后处于合适的环境内可以存活6个小时以上，卵子有合适的保存环境最低也可以存活一天。”

　　这些都是凯尔希曾经教过他的东西，他并没有忘记。而一旁的华法琳不解的望过来，她不明白特雷西卡为什么会突然念叨这些东西。

　　“矿石病暂时无法治愈就无法治愈吧，不管了。”

　　特雷西卡忽然颇为洒脱的说着，他看着讶然的华法琳吩咐道：“但是既然目前无法治愈，我们就在控制病情上用力，务必做到让全国矿石病感染者的病况，都不会走到终末崩解的那一步。之后再想办法试试能不能封印矿石病……”

　　“啊？”

　　血魔不解，前面半句她能够明白，就不计代价的硬拖到感染者寿终正寝嘛。可之后怎么回事？封印矿石病？

　　“没错，封印矿石病。”

　　特雷西卡点头，遇到束手无策的问题并不一定非要解决它，还可以另辟蹊径！

　　他兴奋的解释着自己的想法，“人体内除了病灶附近，蕴含的源石成分都是十分微量的。人体组织带着这点源石成分离体，它们的保质期比那一点源石活性化的时间更长！而非活性化状态下的源石是没有感染性的！”

　　“丌如果我们通过人工手段，将感染者夫妇精子与卵子提取出来，确保没有活性源石反应后用人工手段结合，这不就得到了一个正常普通的受精卵！那要是再提供一个人造的子宫环境，让受精卵在里面发育，那这不就是一个正常的孩子？！我们已经有了体表阻隔手术，再搭配上病况控制和人造子宫，这样一来矿石病除了直接感染以外的传播途径，不就基本堵死了！这就等于封印了矿石病啊！”

　　“人造子宫？这也太离谱了吧……”

　　华法琳一脸的不可思议，但是她又仔细想想，“……似乎……理论上是行得通的！”

第469章 当医疗卫生部拿到了军费

　　人造子宫这个概念被特雷西卡抛出后，在场的人们纷纷提起了兴趣，他们都在才字面意思上猜测着这究竟是什么玩意。而有着丰富相关知识的缪尔赛思和华法琳，就迅速的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老板这是把‘植物水缸’的概念拿到人身上来了吗？可是早产的小宝宝都很脆弱，那精子和卵子更是稍有不慎就死亡了吧？还得照顾它们完成体外发育……这要花费多少心血啊？”

　　“你说的这个理论上确实行得通，比治愈矿石病看起来更有可行性，但是能什么时候投入实用，我也说不清楚……估计得以年为单位。”

　　缪尔赛思和华法琳说出了人工子宫技术的两个问题，一是困难大投入大，二是时间进度。

　　前者还可以砸钱，后者就是卡兹戴尔最缺少的东西了。

　　卡兹戴尔当下的种种环境，就像是增益buff一样，打在了矿石病的技能之一上——母婴传播。

　　感染者与感染者结合，诞下的自然是先天感染的婴儿。而男女任何一方是感染者，与正常的另一方异性结合后乯，诞下的也是先天感染矿石病的婴儿！

　　这表示卡兹戴尔从此开始，新生儿中将有较大的比例是先天感染婴儿。这种状况的危害，已经在第二次人口普查的数据里表现出来了。

　　而且，这些婴儿长大以后，还将继续与人结合组成家庭！当下的局面将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一种更加恐怖的灾难，在卡兹戴尔爆发。弄不好只要几代人，卡兹戴尔就有可能变成一个彻底的感染者国家！

　　这场先天感染婴儿的扩散与人工子宫的时间赛跑，卡兹戴尔能跑得过吗？

　　想到局面可能会变得如此恶劣，特雷西卡心中就不禁浮现一丝懊恼，当初下政策的时候怎么就不再多考量一下呢！

　　长呼一口气压下烦躁的情绪，他思索着自己脑海中搜索着，一切凯尔希教授给自己的知识，还有地球时期了解到的东西。

　　“1.5%的国家预算开支份额全部作为矿石病专项资金，从现在开始卡兹戴尔针对矿石病的医药研究继续保持，但短期内主要应对的策略是控制。阻断体表接触传染、稳定病情发展避免崩解发生，以及研究人工子宫，隔断母婴传播。人工子宫从现在开始，它的重要程度与国防武器类项目的优先级相等。”

　　“不过也不要求一步到位，我们可以先研究一下如何完成精子与卵子的去感染化，以及体外结合受精卵。先把这一步搞出来，至少这样我们就能让感染者男性，与普通女性的卵子安全结合后，重新送回女性体内自然发育并生产。”

　　特雷西卡将地球试管婴儿的概念搬了出来，“这种方法只适合男性感染者与普通女性结合的家庭，算是给人工子宫争取一定的时间吧。双方都是感染者和女方为感染者的家庭，还是得等人工子宫。”

　　“我明白了。”

　　华法琳点了点头，体外安全结合受精卵，然后重新植入女性子宫，让胎儿进行天然发育的方案看起来更切实一些。而且它与人工子宫技术之间不仅没有任何路径分歧，还是可以算是同一套技术框架之内的支撑。

　　不过就算人工子宫看起来离谱，那好歹也算是有了一个解决矿石病的可行思路，那些所谓的治愈矿石病的药剂，还处于荒漠上找路的阶段呢。

　　而能够推动这一步，也离不开特雷西卡构建的底层支撑。当今泰拉除了卡兹戴尔，无论哪个国家，都是一家医药公司、企业、集团在对抗源石病，同时他们还要考虑经济效应。只有卡兹戴尔是动员整个国家系统，去通过各种药剂和非药剂类手段去治理矿石病问题。

　　甚至能够为此削减军费，给医疗卫生系统提供支持。试问还有谁敢做出这一步的？

　　华法琳忽然有点信心了，说不定特雷西卡说的方法真的能实现，没准未来的卡兹戴尔90%以上的人都会是普通人？

　　深吸了一口气，血魔做出了决定。

　　为了那个从未如此接近过的未来，拼一把吧！既然拿了军费，那就卡兹戴尔医疗卫生部，就向矿石病宣战吧！

　　虽然预想到了一副矿石病感染者在国内野蛮生长的未来景象，但是为了有足够的资源推动当下的发展，特雷西卡还是将目光投向了赦罪师首领，他管着统筹卡兹戴尔源石行业源石能与源石工业部。

　　“卡兹戴尔现在的源石工业需要改变了，源石提纯出口方面，将纯度在80%以下的订单一点点逐步放弃掉，与乌萨斯和炎国签订的订单进行等量代换后重新修订。源石蚀刻厂，要做好扩充产能的准备，我们要从单纯的源石能源出口，走向源石工业制品出口。另外，在技术方面寻求更加高效、安全的源石粗矿提纯方法。”

　　“遵命，陛下。”

　　赦罪师首领起身道。

　　随着各部分接下来大方向的工作安排到位，卡兹戴尔各部门负责人们都明白，接下来的五年国家在保证部分重要技术的研发投入之外，资源的倾斜重心将全面来到民生领域。

　　1080年第一场王庭议会就这么结束了，大家都回去，准备根据大方向做出具体的计划书，然后呈递给国家计划委员会和陛下审查，最终形成计划任务并以正式的命令文件下发。

　　但就在这个时候，特雷西卡却将诸位王庭族长全部留了下来，让他们在萨卡兹宫殿吃一场晚饭。

　　“陛下有什么事情想要和我们商谈吗？”

　　席间食腐者之王直接开口道，他看见特雷西卡有意让所有侍者退下，清空了所有无关人员。

　　“你们觉得失去了外部的敌人之后，下一个能激起萨卡兹怒火的……是谁？”

　　特雷西卡放下餐具，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族长们。他并没有对自己的意思进行什么掩饰，下一秒食腐者之王就带着一丝不解开口道。

　　“您是说我们？”

　　“没错。”

　　特雷西卡淡定的点头，而这引来了血魔大君轻蔑的笑容。

　　“就他们能翻起什么浪花。”

　　特雷西卡并未反驳血魔大君，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社会群体的矛盾不会消失，只会随着环境和时间的变化而出现变化。有外敌就得先搁置一切分歧，可当没有外敌的时候，大家自然就会重新注意之前搁置的东西。就像是曾经的萨卡兹找吃的一样。过去的萨卡兹们有吃的就行，是不是脏的变质的都无所谓，能入口就行。开始现在，大家会开始讨论那个食堂的厨子不行，投诉多起来后管理人员还不得不找时间，进行专门的培训。”

　　“这个思路放到你们身上也是一样的，在战争的时候普通萨卡兹需要依靠你们的力量，所以自然会觉得你们获得优待。可是在战争结束后，你们没有出场的机会了，待遇还是和以前一样，这就会引起人们心中的不平衡。我们两百多万萨卡兹呢，百分之一也有上万人了。”

　　族长们的神情中多出了几分玩味，特雷西卡知道这其实是萨卡兹社会内，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

　　如果有战争，萨卡兹的长生种们就是一人撑起一片阵地的好手，可如果没有战争了，那该怎么办？

　　武器可以收入武器库，大家不会去跟一堆无意识的东西较劲。但长生种们是人啊！他们依靠战争时获得的特殊性，一个个体把持海量资源还在社会中活动，时间长了大家不满是必然的。

　　现在就有大量的特殊种族成员，缩在军事岗位上吃干饭。这部分人本事是有的，但是现在无用武之地。在岗位外还有一群特殊种族的人，他们实力不行又只想进军事岗位，不然什么也不干，而他们又是特殊种族难以处理。

　　今天和这些族长们说这些，就是想要把这些人撵出来，

　　特雷西卡在地球连学习组长都没有当过，来了泰拉第一回当官还当了这么大一个。想着自己身上维系着上百万萨卡兹的生存，以及地球的多年教育，他一直认为自己应该得像个家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