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泰拉，没书读了 第151章

　　集体祭祀是安魂祭祀中最高规格的一档，只有王族下令才能举办。负责仪式的士兵得从营区步行出发，在萨卡兹宫殿前聚集。将手中的火把而非小巧的蜡烛点燃后，他们要举着它在特定乐曲的伴奏下，在卡兹戴尔的夜间于道路上行走，让黑夜中的火光吸引魂灵的注意。

　　在音乐与火光的吸引与亲人的告别祷语中，魂灵将离开亲人，与仪式团体一同行进，最终再汇集在萨卡兹宫殿前的广场上。仪式团体将在这里站定，直到火把熄灭象征魂灵的离去才结束。

　　全过程大概要持续数个小时，又是步行又是站立的，对于萨卡兹士兵而言也是一次不小的体能消耗。

　　所以，城防戍卫部队今天修改了全天的进食时间，而且还给士兵出发前一餐加量了，防止士兵因体力问题致使仪式出现问题。

　　卡兹戴尔军队中，有不少士兵是新历史和文化课开始教授之前就已经入伍的，他们津津有味的听着女妖讲解仪式过程，以及背后的蕴含的各种文化。

　　除了他们，旁边还有不少其他部队过来帮忙的官兵，他们也仔细的听着。

点。

　　不管是放假的还是帮忙筹备仪式的士兵，全都解除武装乐呵呵的走了，只有那些留下的士兵……脸色非常难看，甚至有些人的额头上还泛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

　　………

　　在萨卡兹宫殿，特雷西卡听着变形者的汇报，他正逐一说明各个步兵师留守值班的情况。

　　“目前，各师留守人员总计1500余人，具备可能动机的人，大概有736人。其中，第3步兵师尤为明显。储备武库的值守全都是存在立场偏差可能性的人。”

　　“嗯。”

　　特雷西卡淡定的应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后续命令。

　　这看得变形者都有些不理解了，眼下可是情形最明晰的时候啊。

　　“陛下，不动手吗？”

　　“不，还太早了。”

　　特雷西卡摇了摇头，没有行动事实就就动手，无异于先射箭再画靶子，到时候人人都可以开脱扯皮，而他自己也无法再信任一大片的相关人群。

　　所以，他只能选择后手出发，这样牵连无辜人员的可能性才会降到最低。

　　只是……

　　女妖和食腐者两位族长，在这个时候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特雷西卡还是第一次在他们的身上看到慌张的举止。

　　‘我翻车了？’

　　他内心中真的有那么一刹那，闪过了这种担忧，可却听到食腐者之王，行礼开口道。

　　“陛下，我的监管不到位。食腐者一族，有一名成员失踪了，而且是在对外战争时期，生存过来的老兵。”

　　“……啊？”

第313章 开始了

　　上一次安魂祭祀是什么时候？萨卡兹们真的已经记不清了，至少也有百余年了吧。

　　天空中的亮色正在渐渐褪去，可是此刻卡兹戴尔的街道上却满是行人，甚至不得不出动治安人员，来维护街道的畅通。

　　道路的两旁，满是萨卡兹居民在翘首观望，他们有些期待却又有些哀伤，只有他们身旁懵懂的孩童，在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不过，在人群中还有一些人，在紧张的活动着。

　　得知门阀群体的举动后，王庭诸位族长都对自己的族群，进行了一次紧急清点，以防止有哪个想不开的混蛋和他们搭上了关系，又或者说趁着还有机会，赶紧求个情。

　　原本最受提防的就是血魔了，其他种族都好说，就他们全都是一群不正常的家伙。可这次连他们都没搞出什么差池，反倒是从来不掺和这些烂事的食腐者一族，出现了问题。

　　一名食腐者，一名身经百战的食腐者消失了，在这种关键时刻他目的是什么，那只能以最糟糕的情况来考虑。

　　食腐者之王为了避嫌，全面规避了调查行动，相关事件交给了变形者与女妖负责，他们组成了一支联合行动组，第一时间赶到了食腐者的居住社区。

　　他们推开失踪者的房门，屋子里地面上满是启封的酒瓶，挥发的酒精味弥漫在整个房间内。找不到任何有效线索，周围的居民又都出发前去参加安魂祭祀了，变形者和女妖们只能调取周围居民的居住档案，然后变形者上街人肉寻找，再让女妖用咒术读取他们脑海中的记忆，一点点复原。

　　凭借着他们内海中记录的一些醉言醉语，一个让变形者都惊愕的去向，展现了出来……

　　萨卡兹宫殿，驻守的王庭卫士紧急增加了一倍，甚至从滨海军区那边，抽调了一支100人的特殊种族战斗组。

　　诸位族长一致要求，特雷西卡暂时停止在公众场合露面，现在只能在办公室内，听着其他人汇报安魂祭祀的准备情况。

　　“陛下遵照您的要求，减轻仪式部队的负担，他们不会走遍卡兹戴尔的大街小巷，而是在主要道路上行进。相关的消息已经提前通知所有的民众，路线也是我们规划过的，可以照顾到所有人。”

　　“嗯。”

　　特雷西卡示意工作人员将路线图给他，他要亲自核实一遍，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变形者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陛下，有个紧急情况，我们必须告知您。”

　　他喘着气说道：“我们没有找到他本人，但是却了解到了一丝他的动向。”

　　“他去哪了？”特雷西卡感觉有一丝不对劲，如果是与门阀勾结了，变形者们应该不至于如此形容。

　　“他……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在对外战争中失去了生命。他认为安魂祭祀是没有用的，真正告慰魂灵得用敌人的鲜血。”

　　“……他去寻仇了？”

　　“是的陛下。”变形者无奈的点了点头。

　　特雷西卡瞪大了眼睛，这还不如去与门阀勾结呢！食腐者又不像普通的歌利亚族，动起手来波及范围是绝对小不了的！今时不同往日，这要是造成外交事故，那该如何收场？

　　“赶紧去找！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是。”

　　变形者领命离开，可眼下这个情况要如何找一个人？

　　由女妖和变形者组成的联合行动组成员们，望着周围乌泱泱全都簇拥在街道旁的人群，真的有点束手无策了。

　　“找是不可能找到了，他大概是什么时候出发的？”

　　“应该是……一个小时前。”

　　一名女妖自信的说道：“周围居民有关于今天的记忆我都看过了，时间流速确定是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那肯定还没走出卡兹戴尔。直接封锁边境线吧！一旦那人跑了出去，卡兹戴尔就完了！”

　　行动组的成员一致向上请示，眼下所有人都去参加安魂祭祀，只有实验一师有充沛的武装人员。

　　经过一番考量，特雷西卡同意了行动组的方案，实验一师抽调一个团部署到边境线上，加强边境巡查力度，争取将那名食腐者控制在萨卡兹的管辖范围内。

　　只是，紧张的人对于周边任何变化，都是非常敏感的，有一群人已经坐不住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已经暴露了！”

　　“是啊，谁能想到他居然会举行安魂祭祀！”

　　“我们得立即行动，否则就没机会了”

　　………

　　泰拉1079年9月15日，晚上8点。

　　整齐的军靴踏地声，出现在了街道两旁的萨卡兹居民耳中。城防戍卫部队的士兵全副武装，手持赶制的火把，排着整齐的队列走出了军营。

　　当队伍的末尾也走出营区的时候，跟随士兵的演奏者们，奏响了手中的乐器。他们都是临时找来的，并不是专门的乐手，给予他们训练的时间也只有几个小时。

　　明明是重要的祭祀，可演奏听起来不是很好，赶制的火把也十分粗糙，但是道路两旁的萨卡兹居民们没有任何指责的想法，这久违的仪式他们等了太长的时间了。

　　在萨卡兹宫殿前的广场上，一个巨大的火炬已经点燃。萨卡兹士兵们来到了这里分成数列，将自己手中的火把伸入火焰中引燃。经过处理的木头，在烈火中顷刻间便开始燃烧。

　　乐曲旋律变得低沉起来，安魂祭祀进入了正式流程。

　　士兵们将举着燃烧的火把，分别沿着选定的主干道前行，他们到达城市边缘之后，将统一向左前行，然后在下一个主干道入口转入城区，回到萨卡兹宫殿的广场。

　　这样一来，士兵们需要步行的路程就大大缩短，可仍旧将近25公里。

　　虽然没有要求强制参加，但是还有很多身居卡兹戴尔的乌萨斯、卡普里尼族人，也一同加入了祭祀。

　　他们都是感染者，将矿石病传染给亲人几乎是必然的。在原本的故乡他们犹如过街的牙兽，人人都在驱赶他们。他们自己也时刻都在躲藏，防止自己身上的结晶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在这种动荡的生活中，哪有力气去祭奠一下自己逝去的亲人呢？在这里尽管是萨卡兹的仪式，可总比没有好。

　　莫斯提马也在看着这场祭祀，在她的认知中全泰拉只有萨科塔，能够让所有族人的情感形成统一，可没想到萨卡兹的安魂祭祀也做到了。

　　在卡兹戴尔的露天室外，站立着上百万的民众，但是所有人都低着脑袋，静静地向远处的火把寄托自己的思念。就连远处突兀的巨响和亮光，都没能惊动他们。

　　【轰——】

　　【轰——】

　　【轰——！！！】

　　站在萨卡兹宫殿前的特雷西卡，望着广场上燃烧的火炬，呢喃着。

　　“开始了啊……”

第314章 流血

　　“你们这些蠢货！拦着我们只会害了你们自己！”

　　“没有授权命令，谁也不许靠近武库！”

　　身穿相同防具，具备同样生物特征的两群人，此刻剑拔弩张的对峙着。只是其中一方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为首的军官歇斯底里的叫喊着。

　　“进攻！把这些碍事的家伙，全都杀光！”

　　“防御！挡住他们！跟我上！”

　　看守武库的萨卡兹军官，也带领着自己的部下顶了上去，他的身后可是足足一个步兵师的装备！绝不能让这些暴乱分子拿到！

　　驻守军官很清楚，自己面对这些人势单力薄，于是他没有选择鲁莽的对抗，而是大喊道。

　　“战士们！你们现在的行径与叛国无异！趁早停止！也许还能恳求陛下的宽恕！”

　　“是陛下背叛了我们！他抛弃了我们这些为卡兹戴尔战斗过的人！”

　　围攻武库的萨卡兹武装，攻势没有一丝减缓，反而叫来了术师，数发源石技艺落入了人群中。炸开的能量把人推出去数米远，最后砸在地上没了生息。

　　“上！砸开库房！”

　　这样的场景，在多个步兵师的驻地同时上演。他们被人突袭，又只有少量的值班人员，根本无力招架。

　　在一个步兵团指挥所外，两名士兵守在通道入口处，他们俩可是第一次军改时期的老兵了。在肉身硬抗卡西米尔驭兽骑士的集群冲锋时，他们不仅生存了下来，还把数名征战骑士从驮兽背上扯了下来，砍掉了他们的头颅。

　　只是这一次……十几名萨卡兹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他们周围，而他们的情况也不怎么好，毕竟双拳难敌四手，鲜红的血液正在从他们盔甲的缝隙间，像流水一般涌出。

　　“你们……你们这是叛乱！你们……想让卡兹戴尔再一次出现内战吗！”

　　“背叛陛下，和背叛血脉，总得选一个。”

　　大量失血让二人视线模糊，他勉强错身躲开一个人，并用长剑破开那人的背部后，一柄战锤直接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另一人想要帮忙，却被多人摁倒在了地上，冰冷的锋芒割开了他的颈脖。

　　“冲进去！”

　　数十名萨卡兹，跨过地上的尸体，冲进了指挥部内。

　　里面一位值班的副团长，正在拼命的拨打着电话，想要将这里的讯息传达出去，但是却始终无法连通。当他听到逼近的脚步声时，当即拿起了单兵弩。一名刚刚进来的萨卡兹，顿时被射倒在了地上。

　　可后续跟进的萨卡兹没有丝毫犹豫，来不及等装填，值班副团长只能拆下刺刀，对着面前的人狠狠地刺了过去。

　　“唔……”

　　刺刀没入了那人的胸膛，但是那人也伸手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腕，以肉身钳制了他，并猛地往后一倒。

　　紧随其后的萨卡兹蜂拥上前，顿时挥动兵刃，鲜血在指挥所内喷洒。

　　“幸亏剪断了电话线，不然就麻烦了。赶紧把这里的通讯设备全毁了，然后赶紧和其他小队汇合！”

　　封锁信息，获取装备，这些都已经做到了，接下来就是与军事委员会的元老们汇合了。

　　………

　　卡兹戴尔城区，虽然突兀的声响不断，但是大家看着不管是举行仪式的士兵，还是广场上站立在那里的陛下，所有人都是按部就班没有一点异常，便也继续默诵着自己心中的祷语。

　　也许……这也是仪式的一部分呢？

　　然而，在特雷西卡身边，一名变形者汇报道。

　　“陛下，叛军已经离开军事驻地了。”

　　“嗯。让他们动手吧。”

　　特雷西卡点了点头，这个没什么好说的，照着已有的计划执行就是了，但另一边的突发问题就不一样了。

　　“那个食腐者呢？有没有找到？”

　　“这个还没有，他很有可能已经离开了卡兹戴尔控制区。只是现在是夜间，荒漠上也没有什么光源。我们已经动员血魔去搜索了，他们能在一定程度上感知到人的血肉……”

　　“一定要尽快找到！不然麻烦太大了！不过……两条腿赛跑也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