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型月，职业调查员 第68章

“这......”埃列什基伽勒的声音沉默了片刻，然后墨离便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便是另一个熟悉到不行的声线从手机中传来，“这件事还是由我来解释吧。”

“我是由墨离先生指名，埃尔梅罗二世召唤的Caster，莱昂纳多·达·芬奇。”

“格洛斯特郡的特异点从刚才开始不断传来高能反应 ，来自宇宙外侧的虚数气息也呈指数级增加。”优雅的女声从手机中传来，言简意赅地说道，“现在整个特异点就像是快速癌变的肿瘤，如果不快速切除，很可能影响整个表层世界。”

“这不是危言耸听。”

“整个英格兰岛处于地球的【肚脐】区域，是最接近星之内海的区域，而格洛斯特郡又是英格兰岛的核心区域，一旦这片区域被特异点污染和覆盖掉，影响之大可谓是难以想象。”

墨离听着达芬奇的解说，当即明白了现在的情况：“也就是说，为了确保泛人类史的运行，抑止力打算直接把这片污染区域切除，避免进一步感染？”

“没错！”

得到万能之人的回答，墨离如遭雷殛，一时间大量在特异点内收集到的情报和信息都如快速播放的影片在眼前闪过。

“不能用圣杯解除特异点，不是因为圣杯做不到，而是特异点被解除后，其中的外神气息不会消失。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特异点切除...”

“切除病变区域之后最好的流放地点，就是...虚数空间！”

“怪不得她已经离开了实数空间，原来她提前算好了，这个特异点最好的结果是被流放到虚数空间之内，而虚数空间内，正好是外神和旧日支配者可以侵蚀的领域！”

“虚数空间难以找到时空坐标。而地球面对异星侵略者的最强防御手段，是屏蔽自身的坐标...”

直到此刻，墨离才终于明白，弗朗西斯卡大费周章地制造这个特异点的目标。

“一旦特异点被流放进虚数空间，那个瞬间产生的连接通道，就会被早就在虚数空间内做好准备的弗朗西斯卡打上坐标，而这个特异点也会成为邪神们降临地球的中转站！”

“真是好可怕的计划！”墨离喃喃自语道，“这个计划明明有着巨大的弊病，那就是异界气息的供应上。”

说到这，墨离当即明白了另一个困扰自己的问题答案。

弗朗西斯卡会邀请我来特异点，要的就是我...不，是【传奇调查员】系统赋予我的污染值属性！

怪不得这A++污染值的特异点影响不到我，原来这本就是属于系统的东西！

BB让我来解决特异点，不是因为只有我能解决，而是因为这颗生在泛人类史上的肿瘤携带的“病毒”与我同源，一旦特异点被切除，我也会被算作源头一并清算。

照这么说话，【传奇调查员系统】赋予我的重开挂之所以会让我来到别的世界线中，也是因为......我被原本世界线的抑止力排斥，所以才会被投放到其他世界线！

那【传奇调查员系统】给我安排的阿比盖尔，『无貌之月』和【雅克·德·莫莱】的灵基......

一瞬之间，墨离感觉所有的信息都在脑海中拼接成了完整的图片。

然后，墨离笑了。

笑得很开心。

“原来，这从一开始就是个局。”墨离笑着说道，“就连弗朗西斯卡，也不过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听着墨离的笑声，埃列什基伽勒担心的声音再度从手机中传出：“阿离...你没事吧？”

一旁的阿比盖尔也抓住了墨离的手，关切地问道：“阿离哥哥？”

在场的其他从者们也将目光投向了墨离。

“我没事，真没事。”墨离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我原本就有一些猜测，现在也不过是坐实了猜测而已。”

“也许是因为我太悲观，太失败主义的原因，现在这个所谓的真相，并没有吓住我，更没有到能让我崩溃的程度。不如说，这反而让我有些高兴。”

“因为，知道这些之后，很多顾虑也就迎刃而解了。”墨离说道，“现在，可以放手一搏了。”

此乃真话。

在明白前因后果之后，墨离并不悲伤。

他失去的不是存在意义，而只是枷锁。

“达芬奇。”墨离对手机轻声问道，“现在，特异点被切除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对吗？”

“除非异界气息能被清洗，否则特异点迎来的只会是这个结果。”

“我明白了。”墨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能将这些异界气息本土化呢？”

“本土化？”达芬奇像是听见了有趣的论点一般，顿时兴奋了起来，说道，“你说的本土化，指的是哪一种？”

“据我所知，第一神代时期的希腊、南美等神话，都是异星产物。”墨离毫不避讳地说道，“而这些神话中的神明之所以能够能够待在地球，不只是因为自己够强，更是因为接受了【人理】的改造，才成为了【泛人类史】的一部分对吗？”

“没错。”达芬奇回答道，“事实上，所谓的【人理】本质上是统御行星的灵长之理，因为人类是被选为星球灵长，所以就叫人理。”

“不被【人理】接纳的异星来客，自然就是应当被切除和毁灭的部分。”墨离说道，“相反，只要进行本土化，也就是接受【人理】的改造，自然就可以活下去，对吗？”

“毫无错误。”达芬奇说道，“那么，你想怎么将这完全不属于这个宇宙的的异界气息，本土化呢？”

“希腊的机神主动帮助人类进行发展，尊重【人理选择】，不多做干涉。”

“南美的菌体神随着陨星来到地球，将自身扎根于土地之中，伴随着人类的信仰诞生对应的神格，并将力量交予合适的人作为转身神，也成功的扎根在地球之中。”

“他们的共同点，都是成为保护人类的神。”墨离说道，“所以，祂们都成为了【泛人类史】的一部分。”

“没错，所以你要怎么复刻这种行为呢。”达芬奇好奇地说道，“这些可都是真正的神话，而且是人类尚未成为灵长时的神话！”

“能完成这种行为的仪式，已经无法用魔术进行形容。”

“哪怕是魔法使都不一定做得到这种大范围改变历史的行为，你又有怎么自信能做到呢？”达芬奇兴奋地说道，“还请指名召唤我的墨离先生，满足我的好奇心。”

“是啊，如果能完成这种行为，确实与神话无异。”墨离感叹了一声，笑着说道，“但是，这份神话，为什么还需要我来完成呢？”

“‘还’需要...”达芬奇闻言愣了愣，找到了重点，“难不成，你所谓的本土化指的是...将那些不存在于这片宇宙的故事...再现？”

“不愧是万能之人。”墨离感叹一声，说道，“所谓的神话，早就扎根于泛人类史之中，我要做的只不过是挖掘其中一部分而已。”

说完这番话，墨离从口袋中掏出『无貌之月』。

“BB。”墨离对着面具认真说道，“将宝具还给我吧。”

“前辈，你终究还是知道了啊。”BB无奈的声音从『无貌之月』中传来，说道，“现在的前辈，应该知道『无貌之月』的真正作用了吧？”

“借力量嘛，我已经知道了。”

“既然知道，那BB就放心了。”BB感慨道，“诺言，一定要遵守哦。”

BB的话音刚落，诡异而不详的魔力再度从面具中渗出，浸染着变为白色的面具。

不多时，『无貌之月』再度回归了深紫色的模样。

墨离先是拿着面具，对还在帝王花掌中的莫莱说道：“莫莱，回到我的身边，可以吗？”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莫莱挖苦着，残破不堪的灵基逐渐溃散为灵子，回归了面具之中，‘以后别被偷袭了，御主。’

“我记住了。”

墨离看向一旁的梵高，郑重地对眼前的这位画家少女说道：“梵高，我有件事或许只有你能做，能帮我吗？”

画家少女嘿嘿笑着，说道：“只要能帮当御主大人...什么样的事我都可以...”

“那就谢谢你了。”说罢，墨离抓起了梵高的手，认真说道，“和我融合吧。”

“融、融合？”

梵高的脸色顿时变得羞红，连带着头上的向日葵花都像活过来一般地再度绽放起来。

“嘿、嘿嘿，那种事情，真的可，可以吗？”梵高痴痴笑着，兴奋地说道，“梵高和御主大人融合什么的，这这这，真的不是梦？”

“灵基融合而已，不要想歪了。”墨离指正道，“愿意的话，就放开身心吧。”

“嗯嗯，愿意愿意！死也愿意！”梵高连连点头道，“快点吧，我等不急了！”

墨离不再多言，直接戴上『无貌之月』，宣告道：“我选择的融合素材是，Foreigner——克吕提厄·梵高！”

第二十七章 画画才能拯救人理！（4K）

与从者融合绝非易事。

那绝非像成为亚从者那般，只需要借取从者的灵基与力量，将其化为己用，以自己的意识作为主导的轻松做法。

因为那并不需要与从者的灵魂和精神同步共鸣，只是单方面的施舍或借取而已。

这种轻松获得力量的办法，是没办法解决这个特异点的。

因为，墨离并没有真正的与旧日支配者进行过交流，更不知道那些宇宙外邪神的真实与自我。

只有了解这些，他才有破局之法。

伴随着『无貌之月』释放出来的光芒，一道道融合的障碍出现在了墨离与梵高之间。

首先，是肉体与灵基的差距。

爱因兹贝伦家的人偶身体是天生的容器，拥有『神的现在身』这项技能的墨离很轻松地接受了来自梵高灵基的力量。

其次，是精神与灵魂上的异同。

他看见了穷苦潦倒，痛苦一生的画家所绘制的绝笔，看见了追逐太阳，却永远追不上的花朵的哀叹。

那是两个在完全不同的时间点，如同处于两条平行线上，却同样在现实受尽苦难的灵魂。

然而，痛苦并未伴随着死亡而停止。

来自宇宙之外，侵入虚数空间的神明们，用那恐怖而疯狂的力量，将两个并不相交的灵魂，融合在一起。

不能失去自我，不能沦陷堕落，不能投降。

不论谁也好，杀了身为怪物的我吧。

不论谁也好，承认还在抵抗的我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地回报我的一切。

用这条被邪神肆意玩弄，东拼西凑，缝合在一起的可悲生命。

80％的疯狂宁芙，15％的宇宙外神明，5％的痛苦画家。

名为克吕提厄·梵高这东拼西凑的灵魂所拥有的一切，展现在了墨离的面前。

只要说出一句“献给我吧”，这位正在与自己进行融合，受尽折磨的从者或许会欣喜地落下泪滴，然后开心地勒住自己的脖子，将一切都奉上吧。

墨离有这个感觉。

但是。

“克吕提厄·梵高，你就是你自己。”

“不是疯狂的宁芙，不是缝合的怪物，不是痛苦的画家。”

“我认识的，只有给我画画，与我融合的你。”在浑浊的意识之海中，墨离诉说道，“和我一起战斗吧。”

“嗯！”

澪标之魂的声音中充满了欢喜。

我终于等到了，认可我的御主！

灵魂的异同，在澪标之魂的喜悦中化为了识别意识的引子。

融合的阻碍，已然消失。

御主与从者，在此融为一体。

待到意识逐渐上浮后，墨离睁开了眼睛。

与预想的一样，在完成融合之后，他切实地掌握了【梵高】的力量，并借着对方的灵魂记忆，理解了宇宙外神明的一部分逻辑。

尽管这些逻辑如果张口说出来就会变成“███”这些听不懂的话语。

不过，这也足够了。

没有被邪神侵蚀而变得疯狂，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杰克看着与从者融为一体的墨离，问道：“现在...你是墨离？还是梵高？”

“主导者是我，梵高是辅助。”墨离说道，“因为，这次行动需要我的知识。”

听着墨离的话，在场的从者们都松了口气。

“阿比、杰克、南丁格尔，还有帝王花。”墨离看着在场的从者们，诉说道，“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

四位从者在听到墨离的话后，都跟着点了点头，表示接受。

墨离看着自己的手背，在移植了弗拉特的三条令咒后，他已经用掉了两条。

现在，他只有一条令咒还可以使用。

要将来自虚数空间的异界气息本土化，他能使用的唯一办法，只有画画。

画画才能拯救人理！

在这几乎所有事物都被污染的特异点内，能够称之为画布的东西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