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任何的短期快感，都是足以吞噬长期利益的黑洞。
他从来不是让欲望支配大脑的人。
“兄长……”
塞西莉亚半裹着浴巾站在那里，似乎想要靠近，又有点怯懦地在原地停留。
“这是你的衣裙，”奥托一副进入贤者模式的姿态，淡定地走上前，将琥珀送来的衣物递给塞西莉亚，“把服装换上吧，然后，我带你出去逛一圈，看看这外面的世界。”
“好的。”
塞西莉亚顺从地走了过来，接过衣物。
奥托转过身走向窗口，看向四处的天命建设，眼神飘忽了一瞬，很快恢复。
执掌偌大的权力，就要有与之对等的能力。
这种能力，包括在计划进展时的耐力。
“我、我换好了，兄长。”
奥托转过身，女子已换上修女的制服，浑身上下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胸部从服装下高高挺起，但垂顺的衣料遮掩住了女子柔美的曲线。
只是头发还是有些凌乱，软绵绵地盘缠在在一起，于是他走上前，勾住女子的纤纤玉手，引着她来到梳妆镜前坐下。
“我来帮你梳头吧，塞西莉亚。”
“兄长……”
塞西莉亚犹豫了，她感觉让奥托为她梳头是一种僭越，但在心底莫名地生出期待。
她的脸上露出纠结的神采，最后还是摇摇头。
“您不必这么做……”
“我挺乐意这样，亲爱的小塞西莉亚。”
奥托也只是嘴上客气，心中绝对不放过这种增加好感度的行为，他拿起木梳，将塞西莉亚飘逸的秀发披散开来。
因刚洗过澡，女子的头发还有洗发露的香气，洁白长发带着绸缎似的质感，在阳光的映射下闪着星星点点银色的反光。
他用梳子慢慢地在她银白色的长发间轻柔地梳下去，轻轻摆弄，将她的头向后靠过来，青色的眼眸正对着他的脸，然后，梳理耳垂旁的长发。
塞西莉亚乖巧地任由奥托摆弄，头靠在奥托身上，清澈的美眸看向专心梳头的奥托。
那青色中的温柔却让奥托微微皱眉。他很快再次动手，让塞西莉亚的眼眸缓缓转向梳妆镜台。
在黑暗中呆久了，看得阳光会目眩。
他自穿越以来一直神经紧绷，思考着如何扮演奥托，如何谋划布局，如何保护自己，在维之书穿越的二十天里，他用于入眠的时间不到十个小时。
那满眼的疲惫与算计一时落入如白纸般纯净女子的星眸中，让他有点心神恍惚。
他不能沉浸于这种温柔。
奥托·阿波卡利斯可不能被光感染，他会向往光，伪装光，但他，永远不会沉沦于光。
今后要走的路，可不止扮演奥托，保护自己。
身为天命主教，奥托不仅要用好逆熵、世界蛇、圣芙蕾雅这些对他有敌意的人类侧组织，还要与崩坏对弈，执棋一方。
他的未来，必然不可能在美好能量中度过。
遇到这种让人提不起一丝邪念，几近能被净化的圣洁眼神，他也只能迅速逃离，然后，再次握紧手中黑色的权柄。
但……无法正视光明，却也可以在交界处的缝隙享受一下星芒。
在圣洁的背后喘口气，还是可以做的吧。
奥托的心绪逐渐放松，专心致志地梳理着塞西莉亚的头发。
下午的微光洒落在房间，两人的呼吸声渐渐合二为一，像是故意迁就的宠溺，一个人等待另一个人的呼吸。
房间里只剩下同一步调的呼吸声，和木梳与头发摩擦的声音。
女子的头发摸上去很柔软，其间还有馥郁的馨香。
木梳顺着头发一点点梳下去，偶尔一点缠绕，阻碍木梳的前行。
但奥托没有在意，只是抬起那捧头发，木梳顺流直下，遇到阻隔便稍加用力，偏转角度梳理。
他的眼神落在银色的森林里，动作轻柔。
塞西莉亚闭上眼睛，享受着此刻的静谧，同时，双颊微红，笑容里泛着甜蜜。
这不是她第一次如此靠近奥托的身体，但每一次，都会让塞西莉亚心跳加速。
她不知道原因，但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靠在他身上的感觉。
这种被他人保护的感觉。
不仅是因为熟悉。
还有……眷恋。
塞西莉亚总觉得，当她靠在奥托身上时，那种因失忆带来的恐慌就会直接烟消云散，所有的迷茫、痛苦、失落，都会一扫而空。
这种被呵护的感觉似乎很少。
少到她觉得，哪怕失忆之前都没有几次。
少到她觉得，哪怕失忆之前，这样的人都没有几个。
但她不讨厌这种感觉。
相反……她留恋到痴迷。
圣女用心头的悸动细数着时间，用谁也感受不到的情绪陪着为她梳头的手缓缓游走。
此刻，时光温热，岁月静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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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漫游天命
“戴上护目镜——嗯，就是这样，然后……，遇到人先不要出声，有什么问题可以向我询问，知道了吗？”
奥托千叮咛万嘱咐着，塞西莉亚虽然不知道原因，却还是听话地点点头。
“恢复记忆后我会给你开个发布会，”奥托轻声细语，“让其他人知道你的回归，而现在，既然你回忆就会头疼，就暂时不要让人发现你，以免在路上失态，好吗？”
“好哒。”
等待塞西莉亚换好鞋子，小幅度跺脚表示合适，奥托又后退一步，瞧上几眼。
不错，修女服遮掩身材，护目镜模糊容貌，如果忽略那圣洁出尘的气质，妥妥一只傻白甜。
到时候，再用羽渡尘干扰一下见者的意识，绝对不会有人猜出什么。
“笑一个。”
“？？？”
塞西莉亚不明所以，但还是唇角微微上翘。
“咔嚓。”
“行了，”奥托收起终端，明目张胆地拍照成功，“看到别人，就露出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卡斯兰娜笑就好。”
塞西莉亚：“……”
她感觉怪怪的，但是没有提出来。
“走吧，先在天命逛一圈，想起什么就说，想得脑子发疼就不要回忆，放轻松更重要。”
奥托伸出手，勾住塞西莉亚的修长如葱的指尖。
女子的指腹清凉但滑嫩，用点力按揉还有些Q弹，他牵着塞西莉亚走出门口，冬日的凉意迎面而来。
此时正是神州的冬至后一天，寒带的风从遥远的冰洋越过山海呼啸而来，然后，被挡在天命的调节系统外。
当然，作为漂浮在云上的天空城天命总部永远有着变幻多姿的气象与景色，每一种高空天气都会给环境带来特别的影响。
但不会出现冰冻整个天命总部的霜雪，或者摧毁重要机器的落雷。
只是空气中的凉意，还是让人感受到了冬天的来临。由于漂浮云端，阳光的确还有——不算温暖，斜斜地照进这片区域，懒洋洋的像极了在上班摸鱼。
塞西莉亚哈出一口气，愣愣地看着白雾从口中升起，然后因为走路扑向她的脸颊，消散在空中。随即，冷风反卷，散乱她的发丝。
女子不由得缩了缩头，向奥托靠近了一些。
路上的人不多，稀稀拉拉的来来往往，有的甚至走到奥托面前，都像没看到似的走开。当然他也没在乎这个。
“有点萧瑟啊……”奥托感慨道。
他想起在维之书中，有一次陪塞西莉亚逛街，女孩突发奇想，问年末时天命总部能不能落一场超级大雪，让住在这里的女武神感受一下冬天的气氛。
但说完一阵刺骨的寒风袭来，刮得她抱头蹲防，然后病恹恹地表示放弃了这个想法。
那时候其脸上……
奥托转头，看到缩着脑袋不说话的塞西莉亚。
嗯，这怯生生的表情还是当年的模样。
他笑了笑，手掌轻轻一捏，从指尖滑到手指根部。
被握住的玉手微绷，有点不适应地挣了一下，然后又放松了下来，不再扭动。
奥托嘴角勾起，带着塞西莉亚继续参观，一边走一边科普：
“天命总部是一座浮空堡垒，终年漂浮于地中海上空，它居高临下，俯视着世界。”
“这座堡垒巨大超乎想象，堪比某些沿海的岛屿，因此，也可以看作是一个巨型浮空岛群。”
“它是天命的行政中枢，也是组织最核心的研究设施，以对抗崩坏为使命，日复一日地工作着。”
“远处的空港是进入天命总部的重要入口，每一处都会有女武神和巨型机甲把守。”
女武神？
巨型机甲？
塞西莉亚感觉有点熟悉，她歪了歪头。
奥托这时恰好顿了一下，回忆道：
“我还记得，我们给神机海姆达尔取了个绰号海大胖，它进入超载状态时就叫做龙虾博士。”
龙虾……
塞西莉亚的脑海中出现一种红色的节肢动物，然后放大数倍，想象它在她面前张牙舞爪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失忆了，但没有完全失忆。
能回忆起龙虾，没回忆起龙虾博士。
奥托侧过眼眸，看女子眉眼弯弯，心下了然。
他带着塞西莉亚继续在天命总部闲逛，介绍各种物件。
“这是神机巴德尔……”
“这是天命实验室……”
“这是……”
不多时，在他有意的引导下，二人来到了总部的核心区域。
琥珀似乎早已等候多时，她微微鞠躬：“主教，您刚刚要的餐饮已经点好，特意送到了您的办公室中。”
“似乎好久没吃过什么了，”奥托感慨道，“啊，塞西莉亚也一样。”
琥珀点点头：“在使用魂钢躯体后，主教大人您有十二小时五十三分钟没有进行过饮食活动。”
“经历了漫长时光后，吃喝对我来说更像是一种习惯，”奥托走进办公室，瞟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嘴角向下了一瞬，“哦对了，下次把红酒换成珍珠奶茶吧。”
“好的，主教大人，但也请您在不想喝红酒的时候，将其倒在合适的位置，也不要把杯子也砸掉，地板上玻璃碎块与窗帘上的酒渍很难清洗。”
“……”
奥托不想说话，并在心中记了这个小秘书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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