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你到来的目的是什么，凯文先生。”
薇拉的巨斧倒转，心中升起无尽警惕。
在场所有人都是天命的中心人物，都或多或少，从奥托口中知道这个男子的力量。
因此，女武神们迅速将武器对准了凯文。
“喝！”
李素裳甚至直接掐了个法决，食指和中指竖起。
“出！”
浓云如墨一样被搅动起来，平稳的气流躁动。
神权武装白玉京在云端出现，高悬天穹，太虚剑神也几乎是蓄势待发。
“不必如此，”
头顶巨物蠢蠢欲动，凯文却只是随意瞥了一眼，然后对女武神们说，
“我动手，你们没有人拦得住。”
他的话语高傲而目中无人，虽然算得上实话实说，却会让所有人都深感不适。
“你也要参与天命的终焉计划，凯文·卡斯兰娜先生？”
塞西莉亚突然出声，被奥托耳濡目染的她，迅速看出了他的目的。
“我会参与终焉，但并非，天命的终焉。”
白发男子漫不经心瞥了她一眼，说道。
“那就请凯文先生暂时离开，”
女子骑枪指向凯文，
“这里发生的是天命私事，无须外人参与。”
“首先，我的到来、我的行为，都不需要给你们通知，”
白发男子语气的傲慢依旧不加掩饰，
“其次，我对你们所谓的计划不感兴趣，无论是否会实现。”
他抬起手，冰冷的剑锋在空气中凝聚，
“我只是，为了防止终焉提前降临，来替你们做一些选择罢了。”
凝结的冰霜紊乱，就连空间也小幅度颤抖。
“我们不需要你来为我们做选择！”
塞西莉亚尚在神情恍惚，幽兰黛尔已忍不住踏出一步，拦在凯文面前。
“琳是无辜的！强行将记忆灌输，跟谋杀她有什么区别？！”
“……”
白发男子沉默了一下，静静地注视对方的眼眸。
“我不是在说她，”
他开口了，巨大的冰剑抬起，
“我是……。”
“比安卡！！！”
塞西莉亚突然明白了什么，不顾一切地向自己的女儿冲来！
“……我是在说你。”
而凯文已经将话语说完，然后，一抹惊艳的弧光以他为圆心豁然划开，瞬间释放出浩荡的霜气，将冲来的白发女子推离！
与此同时，他如一阵妖异的疾风般，以S级女武神也看不清楚的身形来到幽兰黛尔面前。
随即高高举起，手中的冰剑向下劈斩！
——这一切，幽兰黛尔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寒冰巨剑直挺挺落下，即将插入她的眉间！！！
……
第三百二十二章 少女塞西莉亚
奥托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破碎不堪。
无尽的知识灌输入他的意识，无穷的力量分裂着他的躯体。
周围的现实也在扭曲，世界的逻辑仿佛崩溃，一片仿佛帷幕的阴影落了下来。
他只能模糊地感知到。漫天星辰之上，似乎有某位伟大存在缓缓经过。
祂拥有远超人类想象中神明的伟力，很随意地瞥了一眼，他身边这个偏方三八面体。
但就是这一瞥，让奥托几近疯狂。
就像封闭的村落，有一日突然被卫星观测到，然后被现代化的文明彻底改造。
他顺着祂的注视，被他而言的城市化影响。
奥托与群星，产生了共鸣。
“……”
无数的真理因此闯入他的脑海，将他迅速重组、构造，撕扯着他所相信的一切。
知识毫无意义。
进步只是徒劳。
理性在这浩瀚无垠的星空中，不值一提。
奥托的认知在被改造。
他怔怔地看着那丰富多彩的星空，陶醉似的笑了起来。
群星真的很璀璨，真的很耀眼，真的……
应该，将他的一切意识占据。
他早就应该投入那伟岸的，宏大的，冰冷的意志的怀抱，不是吗？
真理在不可回溯地摧毁着陆绊的神经与理智。
星光扭曲成文字，歪歪斜斜记录着什么。
【你直视了不可名状的存在】
他所剩不多的自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消逝，躯体在分解【活化】，一个个不同的自我唱出神圣的礼赞，诵念出并非人类所能感受到的歌谣。
眼前的星光渐渐模糊了，随之而来的，是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
恍惚间，他看到一个宏大的计算机似乎在向他这个地方发送信件，但当自己将目光投向祂时，计算机“关机了，原本在推演虚数法则的区域模块都停止了运转；
他看到一个白发黑肤的男子睁开威严的金眸，身上毁灭的气息不加掩饰，但紧接着，那胸上的伤口被撕裂，流出暗金色的血液；
他看到一个充满生命气息的女神注视着他，眼中慈悲而祥和，而在下一秒，那清澈的美眸呆滞了；
最后，祂见一戴着砖红色面具的不明物体哼着小曲走到一个紫黑色的漩涡前，然后转头，招呼着让祂看过来。
“神那隐晦的计划已经完成，正如神所传知给仆人众先知的佳音。”
他听见有人说话。
好像是他的嘴。
璀璨斑斓的星辉里，光怪陆离的画面中，一个金色的骰子若隐若现。
在那扭曲疯狂的画面之中，这枚金色的骰子不停摇晃，仿佛自遥远而不可知的亘古年代便是如此。
没有恶意，没有善意。
只遵循着宇宙的法则，裁断一切。
无尽的数字从骰子中涌现，似乎等到祂停下来的时候，便是奥托的终局。
终局……
“我从天使手中接过书卷吞下。在我口中果然甜如蜜糖。不过很快，苦涩就在胃腹里蔓延开，”
突然间，画面模糊，知识的涌动莫名停止，斑驳的画面也消失。
金发男子听到，一位修女梦呓般颂道，
“祂们告诉我，去吧，将预言告知这世上每一个人民，让它流传在每一个国家，用各种语言，进入每个王者的心脏。”
不知怎么地，这句话让他猛然间清醒。
就在在这自我意识产生的须臾，奥托如同闪电般抓住了最后的一根稻草，大声喝道：
“维、之、书！”
他终于找到机会，使用了这个最后的底牌。
甘甜的味道在灵魂的味蕾出现，随即，苦涩逼仄的感觉在腹部化开。
一暖流经过他的心脏，化为信息回到大脑。
那湛蓝色的地球，再次浮现在他的视线中。
月明星稀。
而在这里，地球折射的太阳光也冲淡了星辰的辉芒。
奥托崩溃的肉身竟呈现出稳定的状态，意识勉强清醒，但依旧疼痛难忍。
真理洪流的冲击缓和，理性渐渐回溯了些许。
他借着这些许的喘息，强行启动律者权能，在脑内寻找些什么。
很快，金发男子从真理洪流内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咬着牙，踉踉跄跄地跪倒，充斥血色伤疤的手颤颤巍巍伸向那个偏方三八面体。
按照维之书信息暖流的指示，他拼命地控制臂膀，直接捏碎了那个多面体。
“咔嚓。”
多面体化为粉末消散，与此同时，维之书的空间打开了。
“放轻松，我的交易者，”
一个亲切的女声传来，
“你很快就安全了。”
熟悉的轻微眩晕感传来，似乎有一点像是维之书程序里的“可亲身参与时间”。
只是，那个女声为何如此熟悉？
听起来，竟有几分……
像是丽塔·洛丝薇瑟？
……
少女托着香腮，神情郁郁地坐在窗边。
她头戴着纱巾，露肩纱裙托起丰满的雪脂，白丝吊带袜下，是一双精致的水晶高跟鞋。
没错，这是婚纱。
她要结婚了。可并不高兴。
因为这只是政治联姻，她和那个男人还没有见过几面。
而少女是有爱恋之人的。虽然对方不见得有多喜欢她。
可她还是喜欢。
他在她情窦初开时进入了她的心房，温柔缱绻，岁岁年年。
少女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够哪怕仅仅是陪在他身边，直到属于她的人生尽头，这辈子就都毫无遗憾了。
“可惜啊……”
圣青色的美眸黯淡了些许，她叹了口气，从窗口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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