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你的要求是什么？”
白发男子的声音都带着一丝妥协。
“我也有自己的计划，一个在终焉到来前，必须完成的计划，”
金发男子的手肘放在膝盖上，托住下巴，
“你有你的使命，我有我的执念，但倘若终焉降临，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时间在流逝，对你如此，对我亦如此。
与其僵持于无意义的斗争，我认为合作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他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
“而为了完成计划，我要得到你，得到圣痕计划的执行权，”
奥托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凯文，
“我才是最适合判断现文明，是否只能走出最后一步棋的人。
我需要你的力量和你的基因，研究出更多强大的战士。”
“你知道那样做的后果。”
凯文也认真注视奥托碧绿的眼瞳。
“我知道，你也知道，正因我们彼此心知肚明，这场交易才有它的价值。”
“那么，提出要求，就要支付代价——你打算用什么，来换取我的支持？”
听见白发男子对自己的话语活学活用，奥托笑了起来：
“很好，很好，没错，对等，对对是一切的基石，一切的支柱。
要完成如此历史性的合作，我就必须献上与之等价的诚意。
权力财富，知识技术，我知道这些都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
那我想说，我将不会改变圣痕计划中你的角色扮演，你依旧会是那撑住天地的巨人阿特拉斯。
我将让你成为我们在终焉前，最后一个关卡，赢了，我们继续对抗终焉，输了，我们进入人类变橙汁，橙汁变人类的时代。”
奥托很愉悦似的勾起唇角，眼眸盈盈充满了期待：
“就这样，命运归你，未来归我，如何？”
第两百五十四章 凯文的傲慢
命运归你，未来归我。
这是一句听起来极度不负责任的话语。
但对于凯文来说，却是再合适不过的礼物。
死亡？
这对一个没有拯救自己文明、又必须苟活的救世主来说，完全就是一种解脱。
而在死前，能完成梅交与他的任务，拯救下一个文明，那简直是一种恩赐。
奥托愿意以天命的力量，撑起整个圣痕计划，让凯文登临终焉。
再以那个时候的天命，让他入土为安。
“凯文·卡斯兰娜，我相信，今日的这场会面对你我，对整个世界都有极其深远的意义，”
奥托眉眼乛含笑，
“你只要在今后听从我的指令，我就能帮你铺路——
一条，抵达终点的道路。”
其实他也曾想过，要不要用维之书将某博士从历史中救出来，挟梅以令凯文。
但不行。
且不说维之书是他最大的依仗和暗手，最好不要打成明牌。
光是如何让凯文相信这是真的梅博士，就已经无比困难。
而且，没这种能将爱人送上手术台，甚至还不止一次的科学家能在现文明整出什么花活，奥托不敢想象。
正如某人在与他初见时所说，世界暂时只有一个，经不起太多恶魔霍霍。
奥托至今都不将乐土里已经被削弱的蛇蛇和维尔薇放出来，就是不想让事情过于超出自己的控制范围。
“所以，凯文·卡斯兰娜，考虑得如何？”
“……”
白发男子沉默许久，声音冰冷：
“我拒绝与你的交易。”
？
奥托有些惊异地歪了歪头，却也没有多大意外。
“你可以完成圣痕计划的一部分，你想要达成目标的一部分，”
凯文说，
“但我必须，拥有对这个计划的绝对控制权。
这是我的任务。”
“你对我不放心？”
“我对所有人代替我执行这个计划，都不会放心，”
白发男子抬头，看向远方，
“你们并不适合这个计划，你们是文明的参与者，与它共同存在，迎接同一个命运。
当局者迷，你们不可能做到在关键时刻，毫无保留地让这个计划被实现。
我不一样，我是文明的先行者，从头到尾，我都在用审视的目光对待它。我会比你，比你们任何人都能更加纯粹地执行它。”
他又缓缓将视线转向奥托：
“更何况，如果你真的能做到这些，那就说明，你对这个文明毫无融入、毫无感情、毫无认可。
那样的话，我反而更加不能，将它交付与你。”
金发男子眯了眯眼：
“你就可以了么？”
“至少，我能保证，我能在最差的时候，将圣痕计划显现出来，”
白发男子不置可否，
“而我不相信其他任何人向我保证，能够在最合适的时候，让我成为文明的支柱。”
“那你又如何能确保你是绝对正确的？
你确定你能窃取终焉的权能，而不是在进行人类之间，毫无意义的内耗？”
“我不需要和你们任何人保证。”
凯文昂起头，话语斩钉截铁，高傲得甚至不带一丝尊重。
奥托愣了愣，听着身边愈发沉重的呼吸，不由得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多高高在上的口吻……多么的目中无人……”
他歪头，笑容染着一丝邪气，
“真是符合我对前朝遗老的所有想象。”
金发男子站起身，缓缓走下王座：
“根据你的话语可以推测出，你觉得你对这个文明毫无融入、毫无感情、毫无认可。
——否则，你不会觉得自己胜任圣痕计划的工作，”
他抬手，在空中划了一道长线，
“那你凭什么觉得，现文明会让一个对它这种态度的所谓前朝遗老，干涉他们未来的选择？”
就在奥托话音落下的一刹，突然，四周响起齿轮咬合的声音！
整座城市，整个海渊之眼都摇晃起来！
四人穹顶的天花板上，一块尖锐的钉形冰块落下，直直砸向凯文所位于的王座！
“嘭！！！”
冰粒四溅，又有暴风狂飙，待到一切风平浪静时，一个人影扇着一边较长的翅膀从冻结的王座中飞出，上半身几乎裸露，露出坚硬如魂钢的肌肤。
业魔，凯文！
而幽兰黛尔和符华此时也装备完整，一人持黑渊白花，一人持轩辕古剑，立在奥托左右。
而奥托依旧是一身长袍黄衣，丝毫没有被一触即发的煞气干扰。
“对了，在开战前我想试着达成最后一个交易。”
他突然说。
“如果你还需要处理天命浮空岛的事情的话，我在听。”
凯文在空中俯视着。
“已经处理完了，灰蛇已经全部撤退，十七枚核弹也被我借助千界一乘扔出了地球。
我想说的是，如果你能从我们中逃出，并且开始世界蛇的圣痕计划，我愿意推荐一个，应该能通过卡斯兰娜圣痕试炼的人，”
奥托慢条斯理地陈述，
“我向来反对的不是圣痕计划，而是反对，计划的主持人不是我。
但如果你真的有实力碾压一切，我们也可以一起，打造圣痕计划的第一个也是最好的一个成果。”
“你作为现文明的领袖，我可以给你这个推选的资格。”
金发男子撇了撇嘴，对其高傲的态度不以为然，随即开口道：
“比安卡·阿塔吉娜·幽兰黛尔，我最出色的学生，目前没有之一。
我清楚她的极限，也相信她能在这场实验中活下来，而且变得更强。”
被突然喊到的幽兰黛尔瞪大了眼眸。
“我希望你能开放卡斯兰娜圣痕空间，让她进入圣痕的试炼。
为此，天命愿意付出价值两柄非支配之键版神之键的筹码。”
“主教大人……”
少女有些不知所措，毕竟神之键的重要性，她比谁都清楚。
“不必犹豫，小鹅，”
奥托没有回头，
“你跟随我的目的就是变强然后驱逐崩坏，我自然不会辜负我的好孩子。”
“……谢谢。”
幽兰黛尔的道谢音量微小，却让金发男子勾起了唇角。
“如何，凯文·卡斯兰娜？”
他觉得对方该点头了，毕竟这不是什么难事，也符合世界蛇的目的。
可凯文没有。
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疑惑的表情，声音也出现了波动：
“她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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