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怎么了，主教大人？”
“没有问题，丽塔，”奥托摇摇头，“好，去完成第二个任务吧，记得随时联系琥珀。”
“遵命，主教大人。”
“等等。”
迅速离开的娇躯一颤，丽塔双腿夹紧，有点小失态地问道：“请问，还有什么吩咐，主教大人？”
“你表现地再优雅，也改不了结果，”
奥托伸出手，
“终端交出来。”
“……遵命，主教大人。”
丽塔双颊通红，带着羞涩与不情愿地拿出终端，等到男子将其今日所拍照片全部删除、备份也清空，才迈着不再轻快的步伐离开。
“真是不乖的孩子……”
待丽塔离去的倩影消失，奥托眼中不满的情绪突然消失，带着一丝调侃地说道，似乎在自言自语，
“你说对吧，虚空万藏？”
“是啊，真是不乖，”那一具金发正太的身躯突然动了起来——在奥托没有操纵的情况下，“要不是她在摸头揉脸，我都已经在此布好你的杀局了——虽然我觉得没有必要。”
“哦？杀局？”奥托歪了歪头，“还是……我的？”
“当然，”金发正太的嘴角挂起笑容，“当然，这个时候也不晚。”
“所以，难道你也背叛了吗，虚空万藏？”奥托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我们之间哪里存在背叛一词，小奥托？”
金发正太笑了起来，眼眸从绿色变为赤红，就像燃烧起来的烈火，
“我们本就是五百年的敌手，不是吗？”
她撩了一下头发，将金色短发变为灰白色双罗马卷，又轻轻跺了一下脚，金光闪过，白色的裙摆从上衣处伸出，构造至膝。
“欢迎看到我最初的模样，奥托·阿波卡利斯。”
虚空万藏缓缓升腾半空，她咧开嘴，显得有些得意忘形，
“这机会太难得了，你可知道，原本的你，肉身从不出天命总部，每次都是魂钢躯体在外，哪怕直面崩坏神也不曾让你离开半步。”
“而这一次，你不仅走出了拥有无数后手的总部，随身携带的魂钢躯体还有一具放进了我的空间图书馆中——这的确让你从第三神之键的攻击下逃生，但——这可是你第一次如此地相信我啊，哈哈！”
她高兴地笑着，好像要把五百年来的委屈都释放出来。
但很快她就平静下来，构造出一张凳子，递给奥托，
“还有什么遗言吗，小奥托？来，待会儿倒下时不要摔到了脑子，我以后还要用的。”
“……好。”
奥托面色复杂地看了虚空万藏一眼，却没有即将被夺舍时该有的焦急。
隐隐约约地……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他接过虚空万藏的凳子坐下，然后问道：
“看起来，你的屏蔽能力很强？”
“是啊，仅限于此——但也够了，”虚空万藏笑道，“我随时可以将你灭杀，然后在总部反应过来上传你的记忆时，拟态出你的思维模型，继承你的所有记忆，混进那传输装置中，进而，我即奥托。”
二人默契地安静了一会儿，最后是男子带着调侃的回复打破了平静：
“我该恭喜你一句，想得这么美吗？”
“想得美？哈哈，小奥托，我看你是根本不懂，”
虚空万藏嗤笑道，
“你不懂神之键的运作，不懂理之律者真正的含义，也许有那位存在的部分记忆，但说到底，还是一个十几二十岁、和一具塞西莉亚克隆体都能调情的小屁孩，和我这种五万年的存在比起来，根本不够看。”
“在我的环视下出一点小小的、幼稚的失误，实在是情有可原——虽然代价大了点——不是吗？”
她张开手臂，仿佛整个魂钢身躯都在膨胀：
“五百年来——好吧，至少四百年来，我从未有哪一次比今日更加接近成功。”
“我亲爱的小奥托，像你这样的自作聪明者……”
“生来，就是要被我吃掉的哟，桀桀桀桀～”
在虚空万藏的怪笑声中，奥托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气依旧不急不徐，好像刚才说的都与他无关：
“哦？虚空万藏小姐，你这是觉得，你吃定我了？”
第三十三章 我承认我刚刚说话有点大声
虚空万藏停下了大笑，不屑地看着奥托。
你还能如何？
“我三天前就知道，”男子的面容里没有一丝讶异，“想要作乱的小老鼠不少。”
“你可没有称呼我为小老鼠的资格，”虚空万藏愣了一下，接着冷冽地一笑，红色的瞳孔中满是嚣张与得意，“小奥托。”
“不就是想夺舍吗？”奥托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凳子，“哎呀呀，生根发芽后，你给我的反馈，还有点不够呢。”
他走出天命总部，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这种情况。
虚空万藏想要奥托身体，奥托需要再次完全控制虚空万藏，他和她，必然要有一战。
而第一次博弈可决定着他和她未来的攻守情况，以及对彼此的“第一印象”。
他有计划有准备地请君入瓮，能从思维认知方面，控制掌握这人工智能——而且这种无形的算计，区区一个人工智能根本不可能发觉，也就无法抵御。
所以……
虽然对付你的方式有很多，但是虚空万藏小姐，我将会以后劲最大的方式，让你和我的第一次，意味绵长。
奥托微微昂首，用一种不那么认真的姿态看着她：“在我走出天命总部的那一刻，我就在想你什么时候违背协定——哈，结果这么快你就要耐不住寂寞了。”
虚空万藏回以不屑的撇嘴：
“协定？什么协定？对于我们这个层次的存在来说，口头契约——那不是连废纸都不如的东西吗？”
她想了想，又追加了一句：“当然，你也可以像五百年前的奥托一样，用你的意志与我做注，来一场灵魂层次的融合斗争——说起来，五百年前咱们好像有一段时间是记忆共享的，毕竟那时候，你没有成熟的思维意志，又没有其他装置辅助。”
虚空万藏低下头，眼中的贪婪展露无遗：
“我其实挺好奇，能融合奥托的小家伙，到底有多‘传奇’的过去。”
奥托眯起了眼，敲击凳子的动作停止了。
很好。
他就喜欢这种早有预料的刺激。
这也是他过去喜欢极限运动的原因。
这种一条命仿佛不在自己手中、规划好一切然后冒险的感觉真是太有意思了！
咱们玩的就是心跳！
“所以……你确定要这么做吗？”男子翘起了二郎腿，问道。
虚空万藏勾起嘴角，话语中满是讽刺：
“小奥托，权力不是狐假虎威，不是虚张声势，你拥有力量，才能获得权重。而现在，你只配祈祷你的意志足够坚定，能在与我的博弈中，能够保持住自己。”
“我其实挺想在你手上过一回的，”奥托回以叹息，“在人工智能面前试试我的意志——这是一件很有挑战性的趣事。”
“只是可惜，我的记忆，不想被你翻阅。”
“我喜欢冒险，但我不冒没有准备的险。”
“啊，可怜无助的小奥托，”虚空万藏的眼神仿佛在怜悯，“很多时候人类都没有选择的权力，只有被选择的命运。”
“无论如何，现在的你，必会与我的记忆发生纠缠，然后互通。”
“哦，是吗？”
奥托的嘴角逐渐上翘，
“不得不？必然？互通？”
虚空万藏的眼神突然变了，在眼前男子的身上，她竟体会到一种莫名熟悉感。
一种她又要被算计的感觉——为啥是又？
“可是……我想请教一下虚空万藏小姐，我们在出门前……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啊？”
奥托的手指点在太阳穴，苦恼的表情好像在思考，也好像在装模作样。
“比如……”
男子猛地坐正，恍然大悟似的低呼，用一种浮夸的语气：
“哇哦，对了，天命总部关于魂钢躯体的仪器中，那些属于奥托?阿波卡利斯的备份……”
“你我是不是……忘记了完全地清除或者覆盖？”
空气有那么一刻彻底的安静，虚空万藏的面容凝固了，而同时，奥托低低地笑起来，笑容中竟透露出一股酣畅，
“哈哈哈，也就是说……”
“那个奥托，如果我死亡，如果琥珀受到我主动死去的消息，他……是有可能再出现的哦～”
“在这个时间点，你可没任何资格威胁我，反而，还要想尽办法保证我活着呢。”
“你什么意思？！”
虚空万藏的声音大了许多，而奥托只是歪了歪头，嘴角愈发张扬。
随后，他扬起手，指尖的金属反射光泽。
“动脉在左手右手都有分布，平日里摸脉的地方就是，它一跳一跳地随着心脏收缩而搏动。”
男子缓缓叙述着，右手拖转，触在左手的腕部，
“不过那只是末端一点而已，我能感受到的只是那么一点。如果想要体验那种感觉，那浅浅的一层是绝对不够的，”
“至少，皮下三分之一。”
奥托笑容依旧，举手投足间中仿佛已然癫狂。
但那眼神没有一丝因痛楚泛起的波澜，冷漠得让人恐惧，好像一切的行为都与他无关，哪怕受伤的是他自己。
——抑或是，一切的做法都在他心中千百次预演过，所以显得平静而熟练。
“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因为钻心刺骨的疼痛涌来的很快，这一刹，身体之中液体便会开始往外流——我因而感觉到了热，然后冷，和深入骨髓的疼。”
“但它还不足以致命，必须继续深入。”
男子一句一句描述着，最后，颤巍巍地抬起手，笑容恣肆。
“喏，这样才够，我亲爱的小虚空万藏。”
“哦，卡莲在上，我发誓这一点也不美。一点都不符合风度。”
他的视网膜已经有些许的模糊，却依旧吐字清晰，抑扬顿挫，有如指挥家手臂舒展，引导一场他游刃有余的曲目。
“但我绝不能放弃，不然，一切都会功亏一篑，在此期间的任何一个时刻我被……”
“够了！！！”
虚空万藏发出强压愤怒的低吼，金色的光芒闪过，奥托的腕部恢复如初。
男子扬起眉毛，没有说话。
“我承认我刚刚说话有点大声，”
虚空万藏的口气如他所愿地软了下来，
“但是你先把东西放下，然后我们开始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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