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她在狰狞地笑，身后的轩辕军也笑了起来，一双双杀红了的眼在黑暗中亮起，就像是一匹匹饥饿的狼。
“我们真不下去吗？”
李素裳同奥托站在云端，面露不忍，
“他们已经打了三天三夜，击溃了数十波妖兽，但都是惨胜。
若是本姑娘出手，这些人决计不会死得如此惨烈，数千人的部落只剩下百来人。”
“不必急于一时，”
奥托一脸云淡风轻，
“你若是想要帮助，丣那么，你的对手，应该是它。”
他的话音刚落，碧海的浪潮忽地涌起，瞬间，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年……”
姬麟低低地唤出巨兽的名字，脸上露出悲恸的表情。
随着它到来的，还有又一次的妖兽兽潮。
但正当女子举起宝剑，要与那年兽决一死战时，一个身影从天际跳下，站在她面前。
“轩辕古帝，本姑娘帮你拦这一劫！”
李素裳抬手，数十把长剑出现在她身边：
“妖怪，哪里走？吃本姑娘一剑！”
“那就有劳先生了！”
姬麟也没有矫情，猛地挥手，轩辕军迎着风雨冲进了妖魔们的兽潮！
密林被雨滴编织的银色丝线挂满，透过这些银丝看到的景象各不相同，仿佛是佛经里的三千世界。
李素裳舞动长剑，与年兽缠斗。她没有第一时间使用出太虚剑神，以免伤及己方。
但她凭借灵活的身手和熟练的崩坏能操控，一时稳稳压住了巨兽的攻势。
一柄又一柄武器从碧海桃林中升起，静静地悬浮在空中，密密麻麻。
少女能感受到，自己对这些武器的操控相当容易，心念一动，就能精准地将这些兵器刺入“年”的要害。
就好像它们的主人还在此处，就好像那些守护者的魂灵附于兵器上，在李素裳的指挥下斩碎暴雨，将最后的髓骨插入暴戾凶兽的钢铁之躯。
“嗡嗡——”
长剑在颤动，整个天地回荡着金属撕裂空气的声音，少女的心也在跳动，仿佛与武器的嗡鸣声、轩辕军的杀喊声融为了一体。
“以心为鞘——”
终于，李素裳将年兽逼退到碧海中，她迅速后撤，然后抬手拈决，
“颐养利剑！”
太虚剑神，爆发！
奇怪的是，年兽并没有血肉横飞，而是在这一剑落下后，化为黑色烟气，隐没于天地之间。
但李素裳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转过身去，高兴地喊道：
“轩辕古帝……？”
她突然愣住了。
眼前所有的轩辕军和妖兽都静止不动，须臾，都如同“年”一般，化为黑气消散开来。
林间银色的丝线突然断了，滴落在地上。
三千世界，尽皆破灭。
第两百一十五章 海晏河清，万家团圆
碧海桃林，除了李素裳和奥托之外，只剩下一人伫立。
“轩辕古帝……”
褐发少女看向那个垂着头的女人。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金发男子站在她身后，嘴角为不可察地抽了抽。
怎么回事？你开大把幻境打破了啊。
那可是太虚剑神啊。
“轩辕古帝？”
那穿着锁子黄金甲、头戴凤翅紫金冠的女子在李素裳一声声的呼唤中，终于抬起了头，但她那凶戾的眼神，却让现今远比她强大的少女吓得后退了一步。
“轩辕……”
之前的她，怎么会以为黄帝会真的温柔年轻呢？
那分明是一双苍老而冷酷的眼睛，带着横亘十万大山、千秋万代而未绝的杀气，驾驭着涿鹿之野的罡风腾上青天，去到九幽的时候，那封印蚩尤的深海不时会被其卷起冲天的血浪，仿佛一面烈烈的战旗。
黄帝居高临下地睥睨过来，身影魁伟如擎天之山，古铜色的肌肤上挂满了苍红的血痕。
是啊，她是帝王，是手持黄金剑的万世之君。
那金色的瞳孔中，本就该是龙爪狰狞！
猝不及防被这一双金瞳注视，李素裳竟有些手足无措，浑身都透着冰凉。
她想咬唇让自己清醒，贝齿却怎么也触不到娇唇。
少女还是年轻了，十五六年的人世经历，让她第一时间，难以抵御这种凛然的杀伐之气。
——当然，是第一时间里。
“呵。”
就在李素裳有些艰难地保持清醒时，一双手放在了她的肩上，接着，是一个不明意义的轻哼。
奥托站在李素裳身后，嘴角勾起，静静地与姬麟对视。
纵使漫天杀意，帝王横眉。
这声轻哼让少女很快恢复，脑海中的飞龙在天的画面被它击碎，眼前只剩下一个普通的宫装女子，向她和蔼地笑着。
他们又回到了那间小屋，白色的水汽扑面而来，缭绕着红色长桌和青铜大鼎。
“古帝…～”
李素裳张了张嘴，她明明有好多话想说，好多话想要问，可全都堵在了心口。
姬麟却平静地站在那里，神情泰然自若：
“我本以为又是蚩尤信徒投入人祭了，结果竟是赤鸢仙人的徒子徒孙。”
“……”
褐发少女不知如何回答，女子也不在意，将长桌上做好的元宵铲在一起：
“还真是英雄出少年，我像你这么小的时候，还和丹朱前辈拌嘴呢。”
“但你也不是姬麟，或者说，你不全是姬麟。”
奥托此时突然出声。
“当然啊，姬麟一个部落的首领，又怎能如赤鸢真人般长生久视，金身万年不破不灭？”
女子释然般笑笑，
“我只是她一点真灵未灭，根据丹朱前辈所说，是圣痕力量的一个化身。”
“所以你才能建造这个幻境。”
金发男子指出。
“是啊，还真亏了这什么‘圣痕’，”
姬麟抬起手，指尖隐约闪动一只半透明的龙形，
“我靠着它封印了蚩尤，并每每在清醒时，就会创造这个圣痕幻境，以此保持安宁的心态。
否则啊，我那镇守深海而产生的愤怒、不甘，早就已经冲出南海，为祸人间了。
千百年来，有不少蚩尤的信徒来到九幽，将他们人祭的贡品投入海中。
我也让他们羁留于此，获得他们的记忆，然后，在幻境中融入各种他们记忆里，欢庆热闹的节日。”
“这就是这地方的行径，有后世之风的原因，”
奥托看向四周，
“因为，你要压住那留守千年淤积的恶念，自然要让自己满眼如愿以偿。”
“是啊，我留住他们所有的欢喜，只为让自己看一看，这神州千年的繁荣……”
女子的眼角突然淌了泪，
“我还挺自私的呢。”
李素裳忽然愣了一下，她看见姬麟的目光投向了她，眼眶里有一抹光流过。
她觉得自己看见了她的人生。悲欢、起落、成败、离合等等等等，一个人活了一生几十年积累下来的一切，居然就在那一抹光里一闪而过。
她将元宵都下入青铜鼎中，又看向少女：
“赤鸢真人的徒子徒孙，神州现在，是我描绘的这般模样吗？又或者，比这更加美好？”
那眸子柔软又威严，是老者对守护之地的怀念，也是帝王对江山的期许。
“……是的。”
少女低头，发丝垂落，看不到她的表情。
“那真好。”
女子笑了笑，将元宵舀起，放入青花瓷碗中。
清晨的曦光照亮了入了窗户，冷风吹起了姬麟的长发，一丝欣慰的微笑掠过了他的嘴角，此时一切声音都消失了，空气中只剩下鸿蒙之始般的寂静。
姬麟走到桌边，来到李素裳面前，轻声说道：
“香泽糯米做汤圆，沸水飘银富贵咸。
入口绵甜滑润爽，阖家欢乐醉天年……”
少女眯起带皱纹的眼睛，微微地笑起来。她的面上浮现出更多的皱纹，发根一点点染上崩坏能似的紫黑色，身形也逐渐佝偻了下去。
“给，姑娘，拿着这元宵。”
她伸出手，白皙的肌肤很快地衰老，老成风烛残年的模样，但那双眸依旧是那么清澈，目光中有一丝说不清楚的温暖。
伴随着轻轻“砰”的一声，她在李素裳面前散成了带海腥味的水沫，只剩下递来元宵时的最后一句话，在逐渐崩碎的幻境隐隐回响：
“我将这海晏河清的缘起，万家团圆的欢欣，一并赠付于你。”
……丞
PS1：没有削李素裳的意思，她只是一时没防备，没反应过来，就被吓到了。
PS2：凯文说呆鹅之前还有个圣痕觉醒者，我翻了半天也没找到是谁，有人说是姬麟有人说是程凌霜。
我个人倾向于姬麟，毕竟黄帝位格摆在那里，而且那时还有审判级崩坏兽蚩尤。
个人觉得，应该是符华她们促使姬麟圣痕完全觉醒，才让崩坏派出一个一口能吞掉半个神州的蚩尤来骗来偷袭。
至于为什么后面这段历史模糊？可能是因为经历过的人都要么老死要么牺牲了，而唯一长存于世的某位仙人……
符华：这段记忆……也许、大概、可能，我拿着烧太虚剑神了吧？
第两百一十六章 素裳心事
上一篇：直播自爆，比企谷的实力主义教室
下一篇：她们觉醒了模拟器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