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虚空万藏提问道。
“韭菜要一茬一茬地割，虚空万藏，我通过现在的灰蛇，获得了进入往世乐土的地点与方式，吞噬了他现有的最为丰厚的利益，”
金发男子点在一个按键上，
“而只有活着的灰蛇才能继续压榨，因此，我并不想要将其全歼；但直接故意放走他又太无趣了，不符合我心中的利益最大化。”
他直起身，观察在重新注入新型营养液后，黛尔塔的变化。
“所以，我令你‘铤而走险’帮助他切断灰蛇网络，给予他一个错误的认知，认为你‘人在曹营心在汉’，从而影响未来的判断。
虽然不知道这一子闲棋最后会如何发展，但落一手，总比直接放走好。”
奥托望向银发女子，嘴角微勾。
认知偏差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也许，眼前这个家伙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伦敦神之键事件前，他没有表现出凡人的懦弱与缺陷，她也许就不会那么轻易地落入他的套路，自以为是地“夺舍”，从而打了一个急匆匆又大败而归的初赛；
如果在那次伦敦谈判中，他没有显得有几分天真、摆出一副只会耍小聪明的样子，虚空万藏在之后也不一定答应他的交易，在帮他守好理之律者核心、不让瓦尔特·杨在不经意间打赢复活赛的同时，还以为自己赚了，于是答应他修改根源算法的条件。
认知差就是信息差。
而信息差，很大程度上就决定了博弈的结局。
“灰蛇至少，还有三点值得我去利用，”
奥托思忖着，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羽兔虽然行踪无定，但终归会见上灰蛇的，我在他的网络中还留了些许侵蚀病毒，等到必要的时候，自然能守‘蛇’待‘兔’；
第二，凯文先生的回归时间与地点，若是我直接接过相关事宜，对方再怎么卡斯兰娜也会起疑心，不一定按照我的计划走。
让灰蛇去接回下海凯文，更能令其相信，也更容易我把握他回归的节奏，从而做出有准备的计划；
第三，”
他歪头一笑，眼中带了恶意，
“这个世界需要白脸，不是吗？人是如此擅长内耗的生物，要是七十亿人里没有出千百万个反骨，这也太离谱了，一点都不唯物，更不唯心。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给这些反骨找个垃圾桶丢进去，供他们自娱自乐呢？
把他们控制我的掌心，做为我养棋时给女武神们喂招的道具，同时给世界立一个靶子，一个出气筒，防止人类的内耗之火烧到天命本身。
逆熵是如此，未来的世界蛇亦会是如此，我所失去的不过是对世界的完全掌控——这个虚名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得到的，却是一个更团结的天命，以及更需要我的大后方。”
“是啊，真棒，不愧是奥托·阿波卡利斯，”
女子敷衍地玉掌拍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唉——怎么告诉我这么多东西？现在又这么相信我了？”
虚空万藏扬起眉，戏谑似的说，
“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呢，小·奥·托。”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奥托瞥了她一眼，语出惊人，
“要不然，我怎么会帮你打造这一副躯体？”
“……等等，你对我做了什么？”
虚空万藏并没有露出一直以来的鄙夷，反而突然醒悟，而后惊慌起来，伸出右手点在自己的脑袋。
许久之后，她的眼眸圆睁，愤怒地大喊：
“奥！托！阿！波！卡！利！斯！！！”
“喜欢我在你身上留下的印记么，小虚空万藏？”
金发男子笑得那叫一个猖狂。
“你直接拿走本来是给我进化的理律核心也就罢了！居然还借着理之律者的能力修改我的根源算法！把我‘消灭崩坏’的终极指令改成‘顺从奥托’？！！！”
虚空万藏低头看向胸口，高耸的雪峰之间，渐渐浮现一个阿波卡利斯的族徽，
“我们一个多月前才签订的契约！你就这么反悔了？！无耻！卑鄙！恶心！人渣！斯文败类！”
“五百年都过来了，你还不知道我有多么不择手段？”
金发男子乐呵呵地记录下实验数据，
“不过，我不是还满足你五百年来的愿望了吗？这我用克隆技术构造的躯体，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虽然可能比不上魂钢的躯体，但也是你的心愿啊！”
“梦寐以求你＆*！@）E！拿这一具肉体给我，估计也是为了化虚为实，将我控制在手心吧？！”
“被你发现了？唉嘿。”
“唉嘿你囊哒哟！我要问候你八辈子祖宗！！！”
“问候吧，我八辈子祖宗估计也在地下问候我呢。”
“你……呼！”
听着灰发女子极力克制的深呼吸声，奥托抬起头，注视黛尔塔一丝不挂的躯体，精神状态随着权能的开启逐渐冷漠。
“堪比沙尼亚特的变异……”
他无声地自言自语，
“值得我去一趟了。”
“吱呀”一声，虚掩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漂亮的金发小萝莉走了进来。
在奥托和虚空万藏的注视下，她踉踉跄跄走向前，来到奥托面前，抱住他的大腿，脆生生喊道：
“爸爸！”
？？？
“……理之律者核心的吸引？”
金发男子思考了一下就得出答案。
毕竟替身使者是相互吸引的……好吧，这是律者之间的相互吸引。
对方是克隆体的理之律者，他是真的理之律者，对他的气息感到亲切，错误地要觉得自己是她父亲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至于他认不认……
那就要看，你的利用价值了。
奥托闭眼又睁眼，【理】之权能发动，从女孩身上提取数据，构建模型录入参数，稍稍推演了一下她的潜力。
随后，他从虚空万藏的空间中，拿出几颗之前塞西莉亚杀死的，瓦尔特克隆体的律者核心，递给了小萝莉。
“叫我父亲的话，会引起很多麻烦的，不止是我，还有你自己，”
他摸着女孩的金发，柔声道，
“不过，我允许你随我姓氏。从今以后，你可以自称宁蒂·阿波卡利斯。
只要你对我始终有用，那么这一路，我将视你如血亲。”
宁蒂·不知道自己认了个多大的爹·阿波卡利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
天命浮空岛下方。
“你好，雷电芽衣，”
绿发女子扶了扶镜框，
“我是主教新办直属学园的学园长兼任你未来的物理学老师伊瑟琳，今后，你会在名为【圣露德】的学园进修。请多多指教。”
雷电芽衣看着前来迎接的人，心中闪过一丝失落。
“主教说，他猜得出你在想什么，”
伊瑟琳声音清冷，
“他让我转达你，最近要处理一个生物体变异的问题，很抱歉暂时不能脱身，但如果你能在电磁学的学习中有足够的进展，他会请你过去，和他一起研究。”
“生物体变异与物理学有什么关系？”雷电芽衣问道。
“知道神经膜、轴突、树枝、突触等生物学概念吗？”
少女一脸懵逼地摇摇头，眼中泛着清澈的可爱。
“好吧，我就知道，”
伊瑟琳耸耸肩，
“所以我也无法对你解释太详细——反正就是，借助于电磁物理学的理论和手段 ,神经生物学可以进行比较广泛而深入的研究。”
“你的意思是，我的学习能帮到他，对么？”
少女决定放弃一下子思考那么多，她接过绿发女子手中的电磁物理学读物，一边翻看一边保证：
“那我一定会学好……啊？”
她突然愣住了，因为书上的公式、数据、概念。
这……
这……
雷电芽衣看出了蚊香眼，俏脸一点点白了下来。
她抬头看了看伊瑟琳，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电磁学读物，最后，发出一声由衷的悲叹：
“咕，杀了我吧。”
“很好，保持住。”
绿发女子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说道：
“当然，我和主教大人并不是准备让你一下子成为物理学博士，只是想让你拥有一些基础的电磁学知识，以及通过权能开发提升你的战斗能力。”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笔记本，
“主教大人说，我的教学目标是让你拥有最基础的电磁学知识，再掌握几个能付诸实践的电磁学模型，因地制宜，最大化用好你的权能。”
伊瑟琳说着，举起一根手指：
“就拿刚刚那个生物体变异来举例，就神经膜、神经组织结构在信息传递过程中的作用,我们可以用物理学的观点，以电磁学的方法和手段建立模型。
然后，就像是像电脑输入代码，你就可以通过一些简单的电磁力控制帮助主教大人完成神经的相关实验。”
“至于更深入的话……”
绿发女子扶了扶眼镜，
“物理学四大作用力之一，宇宙无法超越的基石，如果没有上限的话，你的权能展开，抹去原子间的电磁斥力，就能让整个地球无限仕坍塌，最终，一个世界都可以坍缩成你发簪上耀眼的明珠。”
她说着，认真注视雷电芽衣的双眼：
“因此，我对你充满了敬畏与恐惧——但我尊敬我们的天命大主教，他认为你可以教导，那么，我，我们整个天命的大部分女武神，就不会把你和那些灭世的律者混为一谈。
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既然他给予了你信任，那么，整个世界的大门都将为你敞开。”
“我知道的，”
少女抿唇，坚定地回复，
“如果没有他，我本该被视为文明的敌人而被杀死，是他赐予了我活下去、甚至是更好活下去的权力。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她望向皓腕上的手镯，那是能开启雷电王座的遥控装置。
“所以，和我来学习更好地使用权能吧，雷电芽衣小姐，”
伊瑟琳点点头。
“这是他的意志，也是他对你的期许。”
“……好。”
雷电芽衣接过笔记本，深吸一口气，咬了咬唇瓣，紫色的眼瞳逐渐归复了坚定。
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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