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崇高理想者，他所走的路也必然脱离众人。”
“嗯。”姬子低头，看不出神采。
第十七章 这本就是文明的末世
“爷！爷！不许欺负我的部下！”德丽莎看氛围不对，把话题又绕了回来，“既然你不允许我回到天命总部，那你总可以在电话中告诉我，那个是怎么回事吧！”
“什么事情？”奥托迅速调整了状态，脸上露出逗弄的表情。
“那个事！”德丽莎眼神冒火，“你知道的！”
“我做的事情有很多，”男人摊开手，“坏事也很多，背上的锅也不少，你要我一个一个猜下去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浪费这点时间。”
“你非要我把事情说出来吗？”德丽莎的语气出现了哭腔，“那好！就是圣芙蕾雅地下室！那一堆克隆体！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奥托眯起眼，右手缓缓盘弄犹大的誓约。
“德丽莎，”他说，“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不要岔开话题了，爷爷！”
“第一个，”奥托没有理会她，“她的血液能消除崩坏能，对吗？”
“是的。”德丽莎看起来冷静了些许，但眼中还是火光迸发。
“所以第二，我们是不是需要她的血液？”
“但是……”
“但这是对她的不敬？这是对你朋友的冒犯？”奥托淡淡一笑，“我的好孙女儿，在很早以前，这位女孩就已经签署了遗体捐献协议，愿意为天命献出她最后的力量。”
“很抱歉，德丽莎，你的朋友比你想象的更加伟大。”
“那也只是血液！”德丽莎吼道，“而不是要你克隆出好几个她！”
“如果她被克隆出来，在与崩坏的战争中，我们有了更多的胜算。”
“这不是胜算不胜算的问题！这……”
“这就是，德丽莎，”奥托打断道，“这就是胜算。这就是崩坏。”
“也许是天命将现实装扮得太美好了，但身为退役S级女武神的你，应该知道，自2000年第二律者事件之后——甚至更早，在第一次崩坏爆发之后，灭亡的刀刃已经划破了文明的脖颈。”
“战争，杀戮，死亡，这已经不再是美少女穿着超短裙打败怪兽的模拟舱小游戏，对我们这些真真切切活在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是崩坏，是能够将人类全部屠戮的灾难。”
奥托向着视频一字一句地说，是告诉德丽莎，也是说给自己。
“这是末世。文明的末世。”
“一切为了让文明度过末世的行为，都可以被去执行。你可以不理解，但它就是合乎逻辑、哪怕违反人伦地存在。”
“感化律者也好，杀死律者也罢；人体实验也好，克隆强者也罢，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是人类从蛮荒时就领会的技能。”
他的声音缓和了一些，接着道：
“小德丽莎，我并不指望你认同我的价值观，也很高兴你能保持那一颗自由而纯真的心灵——这绝对不是讽刺，先辈困于泥泞，就是为了后人能仰望星空。”
“我祝福你，祝福这个时代，祝福所有为世界美好而战的孩子们。”
“但我想告诉你，为了不让人间真正成为末世，就难免有人撕去美好的薄薄糖衣。对于所犯下的罪行，这些人会对死者表示深深的歉意，但不会忏悔。”
“他们愿意被亡魂拖下地狱，但被生者问起是否会再这么做，他们，只会露出长辈或恶人才有的微笑。”
“主教大人，塞西莉亚大人的衣物已经送达。”
琥珀的声音突然传出，奥托眼睛一亮，向还在呆滞的德丽莎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然后，抬手挂断，头也不回地说：
“好的，帮她梳妆一下，再带出来。”
“是，主教大人。”
琥珀领会其含义，向旁侧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丽塔·洛丝薇瑟。”
奥托轻轻闭上眼睛，突然出声道。
“主教大人，我在。”黑丝女仆娇躯一颤，不由得再次直了直身子，夹紧了双腿。
“你知道小幽兰黛尔的身份。”男子用的是肯定句。
“丽塔会保住秘密的。”她没有否认，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很好，很好，去继续完成我交予你的任务吧，”奥托勾唇，“另外，告诉幽兰黛尔，三天之后，天命总部临时S级女武神考试。”
丽塔点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这种圣诞节假期都还没结束就开始、除了天命总部留着的女武神，其他地方的都无缘参与的临时考试，不是专门为了幽兰黛尔大人，还是为了什么。
主教大人是在变相地告诉她，他对幽兰黛尔大人高度重视。
只要她全心全意为幽兰黛尔大人服务，不该说的噤声，就不会因为听到太多不该听到的而出事。
而恰好……她发自内心地愿意这么做。
……
塞西莉亚站在那里，穿着一件中长款的浅黄绿色羽绒服，里面搭配一件中领的白色毛衣，下半身是一条黑色的小脚裤。
及膝的羽绒服遮掩了女子姣好的身材，但就凭完美的脸蛋和修长的小腿，很容易让人对大衣下的身姿充满信心。
“真好看。”奥托夸赞道。
塞西莉亚回以笑脸。
“主教大人，”琥珀后退一步，“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吗？”
“嗯……停止静谧宝石的实验，转移到神之键的相关研究所中，”奥托想了想，道，“准备三具随时可以唤醒的魂钢躯体，一副坐镇天命总部，另两副，我会携带备用。”
“此外——那些文件你能处理的都处理掉，比较难办的——之后再联系我，最好拖到我返回天命。我相信你做得到。”
“是。”
琥珀体现出一个秘书的良好素养，她没有询问原因，而是应声离开。
待琥珀走后，奥托上前，将塞西莉亚的雪色秀发拢了拢：“想起什么了吗？”
“没有……”塞西莉亚的语气沮丧。
“我还是那句话，用不着刻意地想，”奥托轻描淡写地说，“没有人需要你去成为以前那个人。”
“好的。”女子声音轻快了许多，她忽地上前，向奥托送上一个拥抱。
“谢谢兄长。”
一阵香风从奥托鼻尖飘过，男子挑了挑眉。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
他带着塞西莉亚走出家门，外面阳光明媚，但一如既往的没有暖意。
“我们今天换个地方，”奥托边走边说，“从天命总部出去，到别的地方走一圈。”
“是去哪里？”
“还记得昨天说的那个地方吗？”
奥托极目远眺，眼中竟亮起一种名为跃跃欲试的光芒。
“我们去英格兰。”
第十八章 游乐园
英格兰，斯塔福德郡。
一直以来，这座城市以中心的吼姆乐园出名，号称想知道全英国人数，可以来这里的乐园排队。
而现在，一架来自欧洲大陆的私人飞机缓缓的降落在了这里。
“拉链扣好，塞西莉亚，下面没有暖气。”
“好的，兄长。”
奥托牵着塞西莉亚走下了飞机，走进亚特拉，向走来盘问的警察用了几下拟态羽渡尘，就解决了通行问题。
塞西莉亚看起来有点紧张，牢牢地抓住奥托的手臂，就像是害怕他突然跑掉一样。
“我们先去这里的天命支部，”奥托为了缓解女子的情绪，向她说起这几天的规划，“她们会负责将住宿等问题解决。”
“然后呢？”塞西莉亚配合地问道，“是去解决幽兰……黛尔说的那个问题吗？”
她念出“幽兰黛尔”时还是有些吃力，不自觉地皱起好看的眉头，似乎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那女孩的名字不是这个。
“查访幽兰黛尔说的人？”奥托耸耸肩，带着女子走近一家小店，“那个问题我们可以暂时放下。你才是最重要的。”
男子的语气极度平静，仿佛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但那话语一字一句不偏不倚的落在塞西莉亚心尖的柔软处，泛起一阵波光粼粼的涟漪。
“那我们去哪儿，兄长？”塞西莉亚的声音不由得更轻了，身体也靠近了奥托一点。
“去游乐园。”
奥托在小店中买下一张地图，随口回答。
“去游乐园？”
塞西莉亚大大的眼睛满是不解与疑惑。
“对，这是计划的一部分，”男子煞有介事地说，“你在游乐园有很多的记忆，所以可以通过那些设施，帮助你记起从前。”
？？？
“好的。”
……
自从吼姆这个形象跃动于世人眼前并且大卖大火的时候，很多和这个IP有关的产业也都随之而诞生。
斯塔福德郡的这个游乐场，本是以奥尔顿塔鬼堡而出名的，但在一系列商家的兜兜转转下，该主题公园还是套了一层吼姆的皮。
“好像跟那个世界的设施不一样啊……”
奥托感叹了一句，带着塞西莉亚检票入园。
吼姆游乐园占地面积极其巨大，各种现代化的游乐设施一律俱全，同样里面还有很多丰富多彩的附加产物与设施，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吼姆周边运营中心。
“你随便挑，”奥托看着塞西莉亚露出渴望的神情，拿出一张黑色的卡，“少抱点，还要玩一天呢。”
“？？？”
塞西莉亚看不出这两者有什么联系，于是不解地看着他。
“太多的话就直接送支部的酒店去，”奥托摸摸塞西莉亚的脑袋，“携带太多，路上玩起来不方便。”
他想了想，又说：“全部买一遍也行，这张卡你刷不爆的。但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挑选物品是一种乐趣。”
塞西莉亚乖巧了点点头，大眼睛眨了眨，突然将黑卡交还：“回去的时候再买吧。现在，我们先去执行计划。”
“嗯，对，计划——计划去玩，”奥托不经莞尔，接受了女子的变卦，“那现在，想去哪里呢？我的建议是到处走走，看到想玩的就去。”
“看到想玩的就去……”
塞西莉亚看着满眼新奇的产物，欲言又止。
“都想要玩？不知道从哪个开始？”奥托看出她的意思，笑着问道。
女子吐了吐舌头，默认了这句话。
“那就都玩吧，我们全都要，”男子的声音很柔和，“我们的时间有很多。也不会有聪明人敢打扰。”
最后一句话塞西莉亚没有听清，但奥托的意思她是清楚的，于是，女子高兴地点点头，牵着奥托的手，走向最近一个游乐设施。
……
奥托不急不徐地跟在塞西莉亚的身后。
女子在一个又一个游乐项目中穿梭，起落有如误入人间的天使，瞳孔里渐渐没有了从长眠中醒来时，看向世界的隔阂，一声声“兄长”也一次比一次亲切，尾音延长，仿佛是想要让这个词在唇间缠绵得更久。
就好像没有崩坏，没有敌人，他们就是一对正常的兄妹，在游乐园中玩耍。
“嗯呣……这个鬼堡的确挺有意思的，但是兄长，能多玩些这样刺激的项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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