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羽梦倾翎
“想想孩子和父母的关系吧，梅比乌斯博士。无论下一代和上一代的精神世界是否重合，人类的文明都只能在下一代的身上不断延续——无论他们的父母是否喜欢。”
这是梅最后的回答。
【完蛋，兄弟们，我怎么开始听不懂了呢？】
【这就是三个理工女开茶话会聊天的内容吗？我只能说恐怖如斯！】
【其实真要说的话，她们聊的这些内容也并不是很难理解。简单来说，就是梅博士对圣痕计划的定义。她认为对于整个人类文明来说，文明是放在最前面的，而人类则不需要拘泥于‘个体’这个概念。只要人类还能思考，能够传承，那就依然还是人类。】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本以为梅比乌斯已经够极端了，结果还有高手。】
【我看到了什么？梅认为只要文明能延续下去，没有【人类】也无所谓。相反，一直是疯狂科学家代表的蛇蛇反而认为【人类】更加重要？】
【蛇蛇都只差对梅说一句：你疑似有点太极端了。】
【这三个的道德底线是一个比一个低啊。】
【有一说一，梅口中的这个圣痕计划可比胡狼做的那个还要残暴啊。但是，人类脱离了身体的桎梏，那他们还算得上是人类吗？】
【那这就不得不提到那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了，只要你认为自己是人类，那你就是人类。】
【不过倒是有一点倒是清楚了，那就是羽兔现在执行的这个方案，就是梅最认可的那一版。】
【但说到底，就算是这样的圣痕计划，也绝对不是爱莉希雅想看到的。那是那么的爱着人类，如果人类最后真的变成了梅形容的那个样子，那她一定会很伤心吧？】
【也难怪凯文说不想让她失望，他知道，如果让爱莉知道了他最后还是执行了圣痕计划，爱莉虽然不会生气，但失望却是一定的。】
“唔～我总觉得我们忽略了某个问题呢？”
在和观众们的一番讨论后，洛天依也基本上理清了现状，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哦，对了！就是这个！为什么梅博士和蛇蛇她们会认为圣痕计划是成功率最高的和计划？她们为什么这么能肯定圣痕计划能够战胜崩坏，战胜终焉律者？”
“另外，如果这个计划真的可以的话，那前文明为什么不直接实施呢？毕竟她们都已经到了覆灭的边缘了，反正也没有退路了，那为什么她们不搏一把呢？”
【很简单，因为前文明没有执行圣痕计划的条件。】
【怎么说？】
【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但从羽兔执行的这个圣痕计划来看，这个计划执行的前提是让人入梦，胡狼那一版是在大基数的情况下进行筛选。它们的共同点都是存在大量的人。
而众所周知，前文明在面临终焉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没人了。】
【也是，这么看来，前文明没事直接执行圣痕计划也是有原因的。】
【现在这个情况对琪亚娜她们来说可太难了，前面有凯文的圣痕计划拦路，后面还有终焉律者虎视眈眈。说真的，琪亚娜她们到底怎么样才能战胜崩坏，拯救这个世界啊。】
【老贼，帮虫虫开一下吧。】
【他什么时候关过？】
【那......老贼，再给虫虫开大一点吧。】
虽然游戏界有一句古话，叫做开了就是开了？
但玩家们对这一点其实并不怎么在意，毕竟虫虫不开真的打不过。
再说了。最近不是又添了新的圣经吗？
就那什么——“万一我就是那个天才呢？”
我们虫虫本来就是个天才，所以能做到一些理论上能做到的事，也并不是太过份吧？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玩家们已经觉得琪亚娜只有成为‘天才’才能解决这一切了。
而在另一边，之前昏睡过去的德莉莎已经苏醒了过来，然后她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正在圣芙蕾雅的教室里。
而唤醒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年轻时候的姬子。
在看懂姬子的一瞬间，直播间里的所有人顿时都瞪大了眼睛。
谁都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子啊此见到那个让所有玩家都留下了遗憾的人。
虽然他们都知道，那个人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彻底退。
他们也知道，德莉莎应该是进入了一处幻境，这个‘她’而已只是一个幻影，但这还是是让他们的心神开始了荡漾。
而进入了幻境中的德莉莎似乎也深陷其中，她将现实里发生的一切都当作了一场梦，就这样和姬子闲聊起来。
看着她和姬子之间的说笑打闹，玩家们不由的有些难受。
这样美好而又普通的日常，终究只能存在于这样的幻境之中了。
但就在德莉莎弯腰捡起地上的陀螺时，她眼前的世界却发生了变化，所有人都消失不见了。
“我——刚刚发生了什么？”
德莉莎一脸错愕，她终于i想起了自己原来在做什么。
而及阻碍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那道熟悉的声音也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你刚刚打破了一层自己的潜意识。”
【？？？】
【这声音，真的是化成了灰我都认识。】
【虽然哥们前段时间一直都在说让你掀开棺材板，出来再带兄弟们去冲一次树，但，主教大人，我开玩笑的啊。你还是回去继续躺着吧。】
【香槟酒瓶呢？兄弟们准备了这么久，终于到了侀它起作用的时候了。】
“爷爷？！怎么会——”
好吧，看着这屏幕里那个身穿白金主教服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孙女儿的百岁老人，德莉莎明显大吃了一惊。
但之前那么激动的玩家们倒是平静了下来，毕竟这里只是个幻境啊。
果然，奥托马上就解释了自己也只是德莉莎的潜意识之一，是她借以认知自己的另一个参照物。
而就在刚才，德莉莎发现了自己正在做梦的事实。
做梦？
听到这个词，玩家们下意识的想起了圣痕计划，毕竟圣痕计划最初的表现就是入梦。
所以，德莉莎现在的这个情况是被圣痕计划影响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玩家们的猜想，游戏里的视角再次切换到了渡鸦何二芽衣这边。
而从她们的对话中，玩家们地置，芽衣和渡鸦此时正行走在那位老人的梦中。
这正是那位羽兔的专长，她擅长【捕梦】，听起来和识之律者又些相似。
而刚才的那位老人已经和这个梦境融为一体，不分彼此，而这，也是一种人生的存在形势。
“你的意思是，世界蛇仍打算沿着梅比乌斯留下的道路，去【重新定义人类】。”
芽衣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可以这么说。毕竟再如今的圣痕计划里，【旧人类】会以梦境的方式逐渐链接起来，并最终成为【新人类】的圣痕。”
渡鸦直接说出了圣痕计划的真相。
“让人......成为圣痕？”
芽衣睁大了眼睛，表示不理解。
“我有不太了解其中的技术细节，但又一点可以肯定，它会让精神转化为物质，让物质转化为精神。”
渡鸦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的也不多，但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一切，她是真的很爱芽衣啊。
“【在普通人全部消失后，世界蛇会将它改造成适合新人类生存的世界。崩坏能将在所有人体内自由流转，律者再也不会出现。】——和刚才一样，都是灰蛇的原话。按我的理解，就像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往世乐土】。”
在听完渡鸦的讲解后，众人终于是对新的圣痕计划有了一些了解。
但就是因为了解了，所以他们更加蚌埠住了。
【我虽然知道圣痕计划很凶残，但我没想到它能凶残成这样啊。】
【让所以有人都变成圣痕，然后让圣痕变成人。我现在是真的明白为什么那时的凯文说不想让爱莉失望了。虽然老板的圣痕计划也不好，也会死很多人，但至少那些活下来的人类还是人类。但这个新的圣痕计划，它是直接从根本上否定了人类个体的存在啊。】
【是啊，虽然按照这个办法，人类却是可以在梦境的世界中继续活下去，但那样的人类真的还算是人类吗？】
直播间的观众们陷入了难以置信之中，他们没想到崩坏三居然给他们整了这么一个大活儿。
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虽然这真的是最糟糕的计划了，但它确实能够成功。
而在另一边，梦境里德莉莎也在努力想着出去的办法。
最开始的想法便是自杀，但奥托否决了她这个念头，如果是普通的梦境，这个行为倒是还有可能。
但这个梦境并不普通。
不过这个奥托终究是德莉莎的潜意识之一，他很快便为德莉莎分析出真正能脱离梦境的方法。
但怎么说呢，看着本应是敌人的奥托站在德莉莎这边，为她出谋划策，想着帮她离开梦境的办法，这一幅爷慈孙孝的画面，怎么看怎么怪异就是了。
也不对，毕竟奥托他是真的爱着德莉莎的，所以就算是真的奥托，现在也会做出一样的事吧？
但还是好怪呦。
总之，在奥托的提醒下，德莉莎去往了教条区。
但来到终点之前，看着那条熟悉的长廊，听着那熟悉的BGM，玩家们不由得身体一颤。
这个场景，是否有点过于眼熟了？
尤其是在路上，两人还在一边往前走，一边聊着往事。连气氛偶读逐渐接近那个名场景了。
这要说不是编剧故意的，打死玩家们都不相信。
好在，最后美亚由出现玩家们想想中的那扇巧克力门，编剧勉强保住了自己的户口本。
最后，在推开教堂的门后，映入众人演练的不是教堂，而是那个男人的终末之地——链接这虚数之树的空间。
德莉莎察觉到了异常，因为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如果梦境是根据她的记忆创造出来的空间，那么这个地方就不可能出现。
对此，奥托的解释是，她现实中的身体赈灾遭受虚数的侵染，而她的意识也在和其他人的梦合并。
虽然不知道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干扰到在月球上的休伯利安，但他知道，这也是反向入侵对方主题的机会。
而这个契机，则是德莉莎身体里沉睡的野兽——毗湿奴。
德莉莎必须用毗湿奴的力量，吞噬掉这处梦境，乃至全部的梦境。
为了让德莉莎更好的行动，奥托用战斗的方式来让德莉莎进行热身，逐渐唤醒她体内的毗湿奴因子。
虽然因此他被德莉莎暴打了一顿，但等毗湿奴因子被彻底激活后，他还是为德莉莎献上了逐渐最真挚的赞扬。
“干得漂亮，刀傻了。毗湿奴眼睛获得了压倒性的力量，吞噬梦境，此刻应当不在话下。”
“那么，你呢？”
德莉莎略微有些不舍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嗯？我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奥托轻轻一笑，但声音确实那样的温柔。
“当任何梦醒来的时候，梦中的人物，都会回归梦境的主人自己，我当然也不例外。”
“不，不是这个方面。我是说......算了。那已经不重要了。”
最后，德莉莎摇了摇头。
“呵呵，这就是与亲人分别的感觉吧，德莉莎。”
奥托的身影开始逐渐变得模糊，光芒从他的身体四散开来，但他望向德莉莎的脸上依然带着慈爱的笑容，声音也愈发温柔。
“尽管奥托·阿波卡利斯是个无可救药的恶人——但在人生的某个时刻，他也的确曾为你遮风避雨。彼时，他看上去是那样的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以至于你时常会想，如果他真的和你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一切又会如何。德莉莎，人皆如此。当一个人拥有长辈的时候，希望他们能与自己戮力同心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但你——不，即使事那个真正的爷爷，也终究只是我的一面镜子。”
德莉莎轻轻摇了摇头。
“当然。我很高兴你有这一份觉悟。而且......对他来说，你也是他的一面镜子。他映照出你潜在的恶，你也映照出他潜在的善。”
“亲人，朋友，对手，乃至敌人——他们都能帮助我们更好的认识自己。”
“......哈，谢谢呢。不过那个爷爷，他才不会这么说呢。”
德莉莎释然一笑，再次看向奥托的眼神里却不再迷茫。
奥托的身影化作无数的光点消散。
空气中，只亏下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声轻笑。
“当然。那个人终究只是一个不择不扣的愚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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