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伏一安
之前秋夜曲的跨时空抄袭，搞不好也会变成一支“回旋镖”，回旋到他头上，让他有口都说不清。
糖糖编辑估量了下，假设放缓明确质量很好的《匹诺曹》，优先刊载具体尚不明晰的《青蛙王子》。
……等写到作家朋友口中的精彩后期，恐怕也至少几个月之后。
摩挲发丝。
糖糖编辑哀怨轻叹一声。
无奈地打字回复。
风车骑士1号编辑·糖糖：『好吧……（猫猫委屈巴巴.jpg）』
风车骑士1号编辑·糖糖：『那关爱老师，你到童话帝国看看了，啥时候来我们风车骑士看看呀？（猫猫吃醋.jpg）』
风车骑士1号编辑·糖糖：『虽然我们的风车骑士肯定远不如童话帝国那么奢华，但也是个不错的小杂志，装修都挺新的，布置也很温馨，有一种家的感觉！（猫猫理不直气也壮.jpg）』
第一次打比赛，拦铜守银差点摄金：『下次一定.jpg。』
再聊几句，结束了跟编辑糖糖的对话。
唐平放下手机。
去风车骑士杂志社看看？
也不是不行。
但一想到自己去了后要见面的，是一个伪娘编辑。
唐平心里就有点犯怵。
倒不是怕被掰弯。
那种事情不存在的，他是个非常正直的男人！
但是伪娘诶，该怎么相处呢？
当男人一样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相处，还是当女人一样客客气气规规矩矩相处？
而且自己虽然一无所有，连才华都没有，但有还算俊秀的相貌，还算可以的嗓音。
万一这个伪娘赖上自己了呢？
唐平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但又不得不防。
总之，去风车骑士杂志社参观的事，暂且滞后。
就算去和平之鸽看看，那里的环境是否真如AI绘画的那么破旧，也比去风车骑士更优先。
他拿起手柄，继续打游戏。
与此同时，和平之鸽杂志社中。
“所以，这一期的稿子，目前可以说质量断崖式雪崩？”
秃头陈骁手伸入荷包，烦躁得想掏出烟抽。
想起杂志社有好些人不抽烟，他又放下了烟和打火机。
“嗯。”例行审稿完，严瑶疲惫地揉揉眉心。
失去关爱老师的作品后，没找到下一根顶梁柱，杂志质量下滑，是必然的。
所幸，现在已经比最困难的绝境时好多了。
那时是在萌新生产的文字垃圾堆中抠玉米粒吃，现在至少是啃半截玉米棒。
“挖的几个作家，没一个答应的吗？”陈骁又问。
严瑶摇头：“有人答应，但漫天要价，质量也很随意，过分了。”
陈骁又握住了荷包里的香烟。
他手抽动了几次，终究没把香烟拿出来点上。
单单抽出左手，无意识捏动着，叹息一声。
“唉……”
严瑶深埋下头。
陈骁低沉说道：
“虽然知道，我们肯定不可能说依靠人情，硬把关爱老师捆在我们这。
“但真失去了，还是感觉手足无措。”
明明已经留有足够的找人时间了。
但符合条件的优秀作家，就是找不到。
想来也是。
能够媲美关爱老师，或者稍逊几分的作家，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他可是初入《童话帝国》，就凭借一篇神乎其神的《小红帽与大灰狼》，在童话读者中掀起狂风巨浪的天才作家啊。
“实在不行，我们再去找一下关爱老师？”大肚腩员工看着严瑶，试探性问道。
严瑶还没说话，陈骁就断然摇头：
“算了吧，他有他的前程，我们也有我们的前程。
“而且，我们之前再三把他推出去，连宋泽社长都认同。
“现在又勓厚起脸皮想把他找回来，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厚眼镜的员工沉沉点头。
何止是好笑。
而且仿佛把关爱老师当成了一条小狗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那我们就这么干瞪眼到死线吗？”大肚腩员工苦恼地掩着肚子，“然后又慢慢跌下去，变得无人问津，死气沉沉，最后废社？”
“应该不至于那么惨，”厚眼镜员工说道，“更可能熬了几个月，几年，陆陆续续辞职，各奔前程。”
关爱老师有关爱老师的前程，和平之鸽杂志社有和平之鸽杂志社的前程。
他们这些员工，当然也有自己的前程。
大肚腩员工还是有些不死心：
“要不我私下去问一下关爱老师吧。
“《童话帝国》的审稿那么严，他就算再厉害，也总不可能每一篇都过吧。
“咱们就吃两口《童话帝国》的剩饭，它不要，我们要，够咱们美滋滋地活下去了。”
杂志社内的员工皆陷入沉默。
这话说的在理。
就是比较掉面子。
不过仔细想想，面子又值几个钱？
不就是文坛要饭吗，其实找其他优秀作家，也差不多啊。
“我赞同这个提议。”厚眼镜员工道。
“我也是。”
“俺也一样。”
几个员工接连出声。
他们齐齐看向严瑶。
陈骁扫他们一眼，目光也落到严瑶身上。
等待这位主编的决定。
严瑶深埋着头，没有接驳他们的视线，也没有回应他们的请求。
她握着手机，“咔”地按下电源键，看锁屏壁纸亮起。
又“咔”地按下电源键，看黑下来的屏幕中倒映的自己。
大肚腩员工坐不住了：
“瑶瑶姐，就让我冲一次吧！”
“就算要去，也是我去。”严瑶轻声开口。
她做了桃色美甲的拇指用力按压在电源键上，只要再施加最后几克轻微的力道，就能按动开关，点亮屏幕。
漆黑而干净的屏幕中，她凝视着自己倒影的眼睛。
“但，你们应该理智一点，清醒一点。
“别忘了以他的写法，当一篇稿子过了，其他几篇过不了，最可能的情况是什么。”
几个员工张嘴，气卡在嗓子眼。
以关爱老师的写法，最可能的情况……
不用经过沟通。
他们都想起，那三篇《白雪公主》。
假设唐平在《童话帝国》，也采用了相同的做法，一次性给出好几篇同一题材、同一主线，不同情节演绎的故事。
就算《童话帝国》精挑细选，选出一篇顶好的，淘汰掉剩下一两篇次好的。
剩下的两篇，他们捡垃圾回来，也只会和刊载的那篇撞个满怀。
“那如果我们改一改……”大肚腩员工这话说出口，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改？
贯穿全文的主线，拿什么改？
就算名词替换，场景覆盖，读者仍然能一眼看出：
诶你这故事，是不是对着那谁谁抄的？怎么这么像啊。
搞不好《童话帝国》发现后，还会第一时间把律师函寄过来。
和平之鸽杂志社又一次陷入缄默。
一如近期来，时不时就会迸发的每一次。
“那至少，总该问问吧。”大肚腩员工有气无力地说道。
哪怕希望再渺小，该问问总该问问。
万一呢。
这却是他步入绝境，抱上的无谓希望了。
每个员工都清楚，这个万一是什么。
抱怨终归只是抱怨，勇气突突过了那道坎，又消散在见不着底的深坑里。
各位员工各自工作，只是削减了工作量，又没什么工作的心情，一个二个都在摸鱼。
“咦？”
大肚腩员工刷到一个视频，惊异出声。
旁边的员工瞟他一眼，视线刚收回到自己的屏幕，“嗯？？”一声，唰地又掠过去。
怪状引得注意，剩余的几位员工，都发现了大肚腩员工这儿的离奇。
他们探出脖子看屏幕，侥幸从人头攒动中看到，好像是一个人站在讲台上，不知道做着些什么。
“卧槽，牛批！”
大肚腩员工突然激动拍腿。
却因为过于激动，手背狠狠撞上了桌子，“啪”的又落回大腿，疼得长“嘶”一声，面目霎时狰狞。
这一声终于把所有员工的注意力彻底吸引过去。
“什么牛批？”一个员工忍不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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