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人塔
那还等什么，上路呗？
风筝是仪式上必不可少的、代表着‘七神’的概念。送仙嘛，自然是要把仪式做足，七神送行也不会怠慢了岩王帝君。
路上，纳西妲稍微组织下语言后问：“之前在绝云间，我遇到过一位仙人，因为认识甘雨，所以她挺好说话的，以至于我一直认为，仙人可能因为各种原因，只愿在深山之中清修。”
“但是，萍姥姥好像不是这样，她对我们似乎都特别的……亲切？”
钟离随意回应：“仙人亦有不同，有的仙人喜清净，有的仙人喜热闹。混迹人群，亦是一种乐趣。”
“那您呢，钟离先生？”
突然发问，让钟离变得沉默，他平静的回答：“答案，你已经心有所悟，说出来便不美了。只是，你如此热心的寻找仙人，是为了仙缘吗？”
纳西妲摇摇头，诚实的表示自己是有些苦衷，只是现在同样不方便说——平等的互相当谜语人，没想到钟离竟然极为亲切的表示能理解，不打紧。
“此前，我们去往过蒙德，那位风神虽不怎么管事，但据说无处不在。你有尝试过，去寻找风神吗？”
钟离忽然询问。
此时，荧和派蒙脸色大变，同时看过来。
“风神吗？很遗憾，我没有遇到，倒是在心里默念了许久希望能见到风神，结果却只见到蒙德的一些人物。比如奇怪的吟游诗人呢。”
派蒙的脸色更差了。
“他跟我开玩笑说，说不定风神就是一个在街头巷尾到处讨酒喝，说着有趣的故事和风的吟游诗人呢？但我觉得这不可能。”
钟离微微颔首：“为何？神明的性格并不能以常人思维揣摩……”
“因为，他是吟游诗人呀，用钟离先生的话来说……以普遍理性而言，做哪一行的人就会把自己的职业向上无限拔高。”
“比如说，烧饭的厨师就会说岩王帝君也有过灶王爷的化身，商人们会推崇契约的化身等等。”
纳西妲分析的有条有理，每一条都让人信服，特别是类比各行各业应对岩王帝君的各种职责也相当的到位。
以至于派蒙差点就信了。
“综上所述，吟游诗人说风神也许会化作奇怪的吟游诗人，也能理解。但我想，那样自由散漫的神明，却让蒙德同样自由散漫如此之久，肯定是在背后默默守护着蒙德。”
“一定也是很伟大的神明，只是表现出来让人觉得散漫罢了。”
钟离沉默许久，忽然瞄了一眼派蒙，随后一本正经的回答：“你能这么想，说明考虑的很是周全，此番交谈，也不失为一种乐趣。我们到了，这位便是我委托造风筝的匠人。”
不知为啥要把话题搁置，纳西妲抱着胳膊思索一会，决定等这边事情办完了再跟钟离打听——这可是活生生实打实的仙人，而且脾气好能说会道，不问问怎么行。
钟离正在与卖风筝的婆婆交流，派蒙则是小大人似的抱着胳膊：“关于风……”
荧拍了一下派蒙的背，她‘呜哇’之后继续说：“风筝的话题，好像每一只风筝都不同呢，看起来都各具特色！”
的确如此。
代表风神的绿色，图案有些过界，强调‘自由’。而代表岩神的金色，花纹和涂装都必须一板一眼，完全按照契约来。
纳西妲盯着代表‘智慧’的风筝，它的纸面上绘制着草叶纹路，骨架上的年轮痕迹等等，看起来别提多精巧了。
——教令院那些人，好像从未准备过与纳西妲有关系、或者说与‘小吉祥草王’有关的事物，别说纪念品，就连纪念币都没打出来过。
见纳西妲沉默不语，钟离在夸奖过制作风筝的婆婆，让她乐开花以后回头：“有心事，亦或者对风筝感兴趣？”
“嗯……感觉很复杂，幸好我来璃月港选择做厨师而不是卖小玩具的匠人，否则估计……已经因为这些精巧的东西头疼到放弃了吧。”
“原来如此。”
钟离就不继续问了。
谢过风筝，钟离说道：“那么我就要取走这些货物了，余款的话……”
派蒙和荧凑一起，小声讨论他是不是又没带钱出来，结果是肯定的，钟离必然没带任何摩拉，但——那位‘公子’不知从何处忽然走出来接话。
“余款的话，就由我来支付吧。”
派蒙‘嗖’的一下躲到荧和纳西妲背后，只是姿态不太好，从纳西妲的身侧穿过，那漂亮的披肩毫无阻滞的滑了过去。
荧紧张兮兮的问：“你在埋伏我们？”
“哈哈，怎么会呢，只不过是恰好路过而已。”
他笑容如有春风拂面：“钟离先生也是老样子，付账……或者说让人付账的时候，从来不问价格，也不看荷包。”
“不过，其实他懂得金钱的价值，也明白人间疾苦，但他似乎不理解‘穷’也是一种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境况……”
纳西妲眨了眨眼：“用派蒙也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他无法想象自己没钱对吗？”
“没错，店长理解的很快。”
派蒙又在挠头了，她不理解这样的人是怎么做到不被饿死的——该不会真的跟店长说的一样，吃喝全靠蹭，干什么都让往生堂报账，所以压根无须在意这些吧？
往生堂竟然还允许这样一个资金黑洞上班，真的没问题吗？
105.打扫不行,拆起来挺在行啊?
资金黑洞钟离随手的花销，都能让一个平凡的三口之家富裕的过上个把月甚至半年，但他本人却从来不带钱。
要么赊给往生堂，要么就是有钱包突然出现，帮他付了。
而主动上来付款的公子呢，却是乐呵呵的担当这么个职责，就好像这么做是他生命的意义，完全不是因为被PUA了等等。
他爽朗的表示接下来可能一行人还要用到钱，所以先给了荧一个颇为沉重的钱袋——纳西妲好奇的问里面有多少，得到了个让她若有所思的回答。
具体数额不好说，但硬要形容的话，大概是‘连狼都会露出笑容’程度的摩拉。
接下来要去找在玉京台上做木匠和其他杂事的工人，钟离带着她们前往码头时，公子和纳西妲却没动弹，直接脱队。
“你为什么不跟上呢，店长？”
“您也没跟上啊，公子先生。”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公子如春风自然地微笑：“那么我也该离开了，还有很多工作没处理，在这里闲逛也不是个办法，对吗？”
“祝您工作顺利吧。”
纳西妲是发自内心的祝愿，但到公子耳朵里，却怎么听怎么拧巴，他总觉得纳西妲在阴阳怪气但找不到证据……所以，最后离开的时候，他的神情不怎么好。
怎么走这么快？纳西妲觉得公子还挺有意思的，不像是传闻中专干坏事的那种人，想打好一点关系呢。
现在，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偌大的璃月港，人声鼎沸，但纳西妲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来感受这里是自己的家，所以……
莫娜竖着眉头，脸上戴着面巾：“咳咳咳，所以店长你白天无事可做，就跑我这里来关心我的生存现状吗？”
“是呀，还有要将昨天的报酬交给你……给，看店的报酬。莫娜在生活上，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莫娜放下扫的漫天都是烟尘的扫帚，忽然抬手，将昨天清扫时候用过一次的，据说和她平时偷懒打扫房间一致的水元素挥洒出来，瞬间将这些烟尘全都按了下去。
代价是两人瞬间变得湿漉漉的，就跟跳进池塘里然后爬起似的。
“啊……湿淋淋的，太糟糕了。不过等一会就好。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
莫娜比较喜欢单刀直入，大概是占星术士当久了，除了占卜内容以外的话题，都想尽快得到结果吧。
所以纳西妲点点头：“我想问，你的占卜能够用来找人的话，如果用来找神明，会不会起效果？”
“找……神明？”
莫娜摘下帽子，将里面的水倒干净。对纳西妲突兀的提问有些茫然，不过她倒是没所谓：“勘破神明的命运轨迹是不可能的，但是单纯的想要找神明所在还是没问题的。”
她立刻摆出专业的姿态，也不管自己还湿漉漉的，抬手唤出她的水占镜：“那，第一次的演示免费，你想问哪位神明？”
“嗯……试试看‘小吉祥草王’的所在如何？”
纳西妲非常好奇，自己已经从须弥跑路，然后在虚空中留下了一个假的印象，那么须弥人，尤其是那些大贤者，会不会发现她已经不在那个小小的囚笼中了呢？
莫娜立刻开始调整她的水占镜，那奇妙的星图回转中，还真让纳西妲看出了点门道——因为，她在天空中的命座星图闪现出来过不止一次了。
“唔唔……这种感觉，不对，这里应该要嵌套在这里……”
莫娜稍稍调整星盘，在即将接近答案的那个瞬间，这星盘……爆炸了！
清澈的水流以莫娜眼前的区域为中心向四周炸开，莫娜受到第一轮冲击当场倒飞出去，得亏纳西妲反应快，抬手就是一片破土而出的柔软藤蔓形成的垫子将她挡住。
为什么找个神明的位置就能炸啊，这样一来，想找岩王帝君那不是会更恐怖吗？
莫娜自己都很震惊，她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柜子和器皿：“真、真恐怖，占卜的偏差和实际产生难以预料的结果，不过会炸开这种事还是头一次。”
“总比把东西撞坏了要赔偿来得好……”
说话间，她就见到自己身上正在发生奇妙的元素反应，简单来说，就是一些漂亮的绿色种子，正‘噗噗噗’的往地上跳，不多时已经出现了数枚，正滴溜溜的在原地旋转呢。
“哦哦，这是……”
其中丰盈的草元素的力量，让莫娜连连点头，感觉这又是一项可以收集的知识时，就看到纳西妲朝自己气势汹汹的冲过来。
在她眼中，是方想一脸沉默的跑来。那焦急的神情不是作伪——就在此时，那些之前还很稳定的草种子内部浓郁的元素力，已经开始动荡！
这东西……会爆炸？
莫娜瞬间想化作水流跑路，但比她更快的是纳西妲，她冲上来一把将莫娜按回了藤蔓的软床里，更多自地面下完整的顶开地砖、将两人缠绕其中，仿佛包裹蚕茧似的，越缠越紧。
然后外面就炸了。
草种子的爆炸瞬间摧毁了半面墙壁、精致的摆设和桌椅全都被吹飞出去，之前想要保护的，什么都没保护到！
被藤蔓像是蜘蛛吐丝似的缠绕着，莫娜只觉得自己正在和一具温热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那位店长……实际上有这么矮吗？
不等她想明白，藤蔓已经再次散开，让两人得以在不受伤害的情况下成功躲过了这一次草种子的倒钩行为。
只是，这房子还没打扫完，这处长廊和一部分的外墙就已经因为草种子的爆发而损毁，甚至外面隐约能听到千岩军的呼喝，说明……啊，这事情可能已经向倒霉催的方向狂奔而去了。
纳西妲拍了拍衣服抬头，看到莫娜正一副体力不支，信念动摇的神情摇摇晃悠，甚至还在念叨自己可能要背上沉重的债务的模样，无声的叹了口气。
“我去和千岩军解释情况，莫娜，你把房间里稍微收拾一下，待会和我一起出去一趟吧。”
“收拾……是要去讨论赔款的事了吗——”
倒也不完全是赔款，毕竟以甘雨的性子，她就是听说自己的房子整个垮了，估计也会‘这样啊’的回答，然后找人帮忙修房子。
但总得说一下，免得甘雨对现状过于迷惑，徒增困扰影响工作。
106.不如现在就组成组合出道吧?
千岩军很好说话，听过纳西妲解释这是一起……呃，比较罕见的元素反应导致的危机以后，又给她们俩强调安全规范的工作生活方式。
倒是没开罚单，不然以莫娜本就贫穷的家底，估计真的要彻底开不了锅，只能过上去吃果子或者拉下脸来找纳西妲蹭饭的生活了。
“本来，今天打算和荧她们跑一跑送仙典礼，可惜遇到了一些事情没能跟进。莫娜，你感觉好些了吗？”
那贴身的衣服，看几次都让纳西妲有点好奇……是枫丹来的人都这么自由，还是莫娜其实有什么特殊的嗜好？
湿润以后就更让人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哪里，好在稍微过了一会，太阳晒一晒，也差不多完全干燥了。
“唉……虽然身体上没什么问题，但心里……我们要去见谁啊？”
锁上房门，莫娜一头雾水的跟在纳西妲身后，穿行在繁忙的璃月港街头，稍不注意，就差点跟丢。
“当然是去租给你房子的人呀，别担心，她是很好的人，只要说清楚情况，她不会过分责怪你的……唔，即便有，我也会帮你分担？”
明明炸了房子的责任你也应该有一半——等下，如果他不出手的话，自己估计也会砸坏桌子等等，甚至运气不好还会受伤。
唉，自从跑出来以后，运气好像一直都不是很行，该不会真的是因为用占卜给自己挣钱糊口，导致被反噬了吧？
两人在街道上穿梭，即将向上去玉京台时，恰好遇到了从上面下来的荧……和钟离。
“荧，钟离先生，你们这是……？”
派蒙立刻凑过来：“你这家伙啊！说好的要和我们一起跑送仙典礼的准备呢！”
“事出有因，稍微耽搁了一下，就没有跟上你们呢，唔，是我的错？”
“这不是错不错的问题啦，结果我们跑了半天，又绕了一大圈过来，你却在悠闲的逛街，不公平！”
立刻理解她说的不公平是什么意思，纳西妲侧头看了下荧，她无奈的笑着，将派蒙拽到身后：“我们……要去一趟璃月港外。”
“危险吗？”
钟离出声道：“那是古城区，被仙人放置了诸多‘归终机’作为自动防御装置，抵御魔神妖邪之物。此次前往，便是要用它来狩猎名为‘椰羊’的奇特事物。”
纳西妲眨巴着眼睛，不太理解椰羊是什么，不过她立刻指了指身后正垂头丧气的莫娜：“要不要找她占卜一下椰羊的位置？”
“什么？我、我暂时不想占卜……”
看起来是整出心理阴影，需要一些时间来平复了。
既然是狩猎什么生物的行为，纳西妲觉得自己也需要出一份力，比如说跟上去之类的。但钟离却忽然出言，说假若遇到妖物，归终机本身就是一道强而有力的庇佑。
实在不行，他也有办法出一份力，协助荧转危为安。若是纳西妲手上有别的事情要做，还是以自己的事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