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人塔
“其实也不用这么隆重，既然已经将您送回来了，那我就得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云堇听他有所去意有些不好意思：“您太谦虚了，对了！您在璃月哪里工作呢？”
“就在港口上，那家卖瓷器的店旁边开摊儿，目前只经营早餐和宵夜，晚餐我取消了，因为感觉和宵夜重复。”
“这样吗，我知道了，不过本社还是给您准备了些许薄礼，还请不要推辞。”
于是几分钟后，纳西妲是双手捧着一只大盒子走出戏社的大门，云堇一路将她送到门口——然后被那位经纪人拉了回去。
看起来今儿一步都出不了门了。
云师傅……确实是讨喜的人，和她交谈绝对不会无聊，反而会因为其得体的谈吐而倾心……哇，这个世界，高质量的人也太多了吧。
丝毫没想过自己遇到的都是好人的纳西妲，抱着东西返程时突然回头，就见一抹红消失在附近的小巷里。
略一思考，她立刻快步朝着自己的小店跑回去，到店里后，也先不看箱子里是什么，而是立刻出门，在街上闲晃一二，像是闲逛似的拐进一条古朴的小道。
然后猛地一个回身，加速冲刺！
本以为能抓到个现成，结果没想到，那跟踪者竟然就在道口侧身露了半个身子。
如果纳西妲真的有看起来那么高的话，两人接触，顶多就是脑袋撞肚子，但很遗憾，她没那么高，冲出来的瞬间，她的头，还有少女的脑袋，进行了极为亲密的接触。
双方同时发出痛呼，纳西妲一个屁股墩儿摔在地上，少女呢，则是在神明的打击（物理）下同样倒地，甚至因为重击而眩晕过去。
赶紧爬起来，揉了揉有些红肿的脑袋，纳西妲想了几秒，趁着没人看这边，赶紧跑过去拉拽着对方的衣服——虽然有点无从下手，但终究有个稳固的点。
将她拖进巷子里。
小巷，昏迷的少女，无人经过，一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嗯，接下来只要拿出摄像机，无论留下了怎样的证据，想来她就已经无从逃离了罢！
准备发出‘桀桀桀’的笑声，少女已经醒了，纳西妲赶紧收敛神情，手中翠绿的元素力闪耀：“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
“唔……唔？我好像被很硬的东西袭击……啊，是店长，我也在找你呢。”
“不，你在跟踪我。”
少女揉着也肿起来的脑袋，摇晃着站起来：“倒不能完全算跟踪，因为璃月所有的道路而非民宅的区域，都属于公共区域，只要没有触犯公序良俗，谁都有权使用。”
好像有道理。
“那你跟着我走？”
“倒也不能这么说，因为我确实在找你，只是一直没有恰到好处的搭话时机而已。”
哇，坦白的这么快吗，还没开始问甚至纳西妲都打算用上读心了。
“这样……嗯，不过你要不要先处理一下脑袋上的伤？它有点肿起了……”
“哦？哦哦，没事没事，往常取证的时候偶尔也会遇到暴力情况。对了，我叫烟绯，方想先生，您可是我的客户啊。”
怎么又是客户了，胡桃负责埋，你负责干什么？
29.你这摊儿边刷新的角色还挺多啊
本以为是跟踪狂、或者不怀好意的人，结果交换名字和信息后，纳西妲得知烟绯是璃月港赫赫有名的‘法律咨询师’后，立刻对她改观了。
这年头，敢做这一行而且还有神之眼的，很显然是个武斗派，纳西妲本体的战斗能力……怎么说呢。
智慧之神，以智慧服人，而非是武力。
既然都已经交换过名字，两人便先放下各种想法，纳西妲邀请她回小店后，首先给她弄了一张贴在额头上，以免肿起来的部分消退后会留下难看淤青的药膏。
纯天然的。
“所以，烟绯小姐自称我是您的客户，原因是什么呢？”
“在这座商业发达、每时每刻都有摩拉流转的地方，谁都有可能成为我的客户啦，不过方想先生挺特别的，竟然选择在璃月港开餐食店！”
……啊，那不然呢？
“众所周知，璃月也信奉民以食为天，而我们的岩王帝君大人，也有别号为灶神，所以外来菜想要在这里站稳脚跟，可是要付出极大的精力呢。”
自己做的是早餐和宵夜，这俩是不愁没客人的——纳西妲没有强调这件事，而是出其不意的问：“所以，你是被人委托来跟踪我的么？”
“真敏锐啊，但可惜，我不能随意透露客户的名字，而且相较于‘跟踪’我更倾向于，是来调查将来的朋友的作风的。”
相当无所谓、甚至可以说是专门这样回答，烟绯接过茶水，意外的发现，这茶质量极佳，甚至之前喝过。
……好像是萍姥姥？
那位仙人为什么会把自己亲自种的茶叶送给这样的年轻人，唔，事情变得更加有趣起来了。
烟绯感觉，自己每天都在做法律咨询人，空闲时间被挤占得不得了的生活，突然之间又增加了一份乐趣。
“作风吗……我觉得我的作风没问题呀，遵规守纪，在璃月港也没有仇敌，很正常吧？”
“霍霍……确实很正常，在见到你勇敢出手救人以后，我就更确定这一点了。嗯，在我这里，中正之人是加分项。”
两人互有保留的说了几句话，随后沉默降临——纳西妲忽然拍了下手：“对了，既然你是侦探（烟绯：法律咨询师），那你一定对璃月港的方方面面都很熟悉吧。”
“最近，我正在与璃月七星所属的人在调查一件事。请问你有没有得到消息，比如说，璃月港正流行一种怪病？”
“怪病吗？”
烟绯稍作思量，果断回答：“有，但只是捕风捉影，我也不能确定其原因。不如这样，等我有了实际的证据，就免费提供给你如何？”
免费的，可能才是最贵的，纳西妲深知如此，但说实话，她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秘密会被人窥探——再说了，就算有，她可是小吉祥草王啊！
至少身体是。
答应烟绯以后，她就愉快的站起来，稍稍用手碰了碰刚才还肿起的部分，发现竟然完全好了这才离开。
甚至走的时候连什么固定的词都没用，就是普通的道别然后走人，一点都不谜语人，让人非常欣慰。
从故事的展开来说，烟绯不说点什么，她还有点不适应。
…………
一整天的忙碌，一整天不得空闲，甚至等刻晴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三竿，甚至大多数人已经歇息的深夜了。
今天从甘雨那边听来了对她来说，几乎要羞愧到拔剑对自己来上一下的程度——甘雨和那位店长正在对目前璃月港的昏迷事件进行深入调查。
而之所以要半夜才跑去与店长见面……是因为她工作到那么晚，加班加到半夜才有时间出来，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那样……嗯。
抛开为什么宵夜摊的店长能和甘雨一起去调查的小事，刻晴想立刻撞墙把自己撞晕。
自己什么都不问，自顾自的就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还去找人调查！竟然心里已经把从相遇到后面一系列的东西都脑补完了！
刻晴啊刻晴，你的脑子里究竟装着什么啊，每天都在工作，把自己的人际处理能力都丢到河里去了吗。
狠狠地自我审视一番，刻晴鼓起勇气，决定再去晚上的宵夜摊那儿消费一下，看情况能不能表达一下歉意……或者之类的。
还得去找烟绯，跟她说委托要停止，继续打听消息可能会……啊，一团乱麻。
越想越烦躁，刻晴纠结的抓着自己的马尾辫，过了半晌突然自暴自弃似的跑向宵夜的小店。
远远地就看到，那间小摊在夜色中亮着温柔地灯火，仿佛晕染在了夜幕的背景中。她鼓起勇气走过去，刚一进被小摊的光所照耀的区域，就被店主仿佛习惯的招呼了。
“刻晴小姐，这么晚了您还在工作啊……今天的菜单除了常规的黄油鸡以外，还有相对比较便携，吃起来也不会黏糊糊的卷饼。”
叫做方想的店主转身，将一盘摆着两条切开来、断面能看到新鲜蔬菜和烤制得喷香扑鼻的烤肉条摆盘装饰的餐点递给客人。
刻晴面色如常的‘嗯’了一声，乖巧的坐下，张嘴半晌，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于是也下单，说想先尝尝这种肉卷。
“好，请稍等一会。”
纳西妲去处理手上的食材，思索着晚上要等甘雨到什么时候之时，又一批客人放下碗筷和摩拉离席。
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天赋能力的运用，一些树藤把盘子送到隔板上，她去拿了放进篓子里时，街道那头，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靠近。
来人坐下，将手中的一块石珀放下：“老板，今天有什么有意思的餐点吗，今日觅得一块品质上佳石珀，想来留于我手也只是赏玩，不如寻一有缘人相赠。”
纳西妲笑呵呵的说道：“钟离先生开玩笑就好了，石珀可是难得开采的珍惜事物，这样一块我可买不起。”
“给，今天的特色烤肉卷，权当开胃小食尝尝，然后给我点评价如何？如果好的话，我可以考虑将烤肉架拿出来了。”
礼貌的拒绝这块石珀换吃食的做法，纳西妲将新的一批烤肉卷拿出来，摆在案台上。
只不过，夜宵时间，肯定不止有这么几位熟人前来。
白天一别后，不知为何在这样的夜色中也能穿戴整齐，一丝不苟的云堇，悄然出现在小摊边上！
30.要将其加入队伍中吗?
云堇一来，顾客们中就有一大票人认出她来，纷纷惊呼是那位著名的云师傅，云堇一一礼貌的回应后，才问自己可不可以坐。
“当然可以，来者是客，稍等一下。”
纳西妲低头在橱柜里找了下，拿出一份新鲜的沙拉，将用来淋上去的酱汁摆在盘子里，一同递到云堇面前，随后把几份烤肉卷处理好，迅速递给几名已经等了一会的客人，包括刻晴。
在这种时候，她平等的对待每个人，包括其实心底里已经很好奇、非常好奇为什么和自己的联系变得紧密的刻晴。
然后看似撑着胳膊在柜台隔板、实际上是踮着脚几乎整个人都要趴在台子上：“怎么样，刻晴小姐，烤肉卷味道如何？”
初一入口，饼皮柔软适口，本身味道并不充分。但其中包裹着的，是用香辛料腌制、而后烤制得鲜香扑鼻，外焦里嫩的烤肉切条。
特意挑选、水灵灵的蔬菜清凉爽口，将烤肉的温度略微降下同时能够降低油脂充盈的感觉。饼皮将这些卷起来，初次接触，有点像是璃月的大饼卷一切。
不过仔细深究，这饼又稍有不同，用的烤肉料呢，也香辛扑鼻，让人唇齿留香。烤的滋滋喷香的烤肉里满溢而出的肉汁也透着甘甜，让人下意识的捏紧卷饼，免得它流走了。
一口接一口，就像是吃甜点似的迅速吃完一半，刻晴下意识的舔舔嘴角就被问到——她犹豫了一会，选择摇头。
“我只是食客，做出来的评价终究片面，不过从我的角度来说，非常不错，你打算每天都提供这样的卷饼吗？”
纳西妲哈哈一下，叉着腰：“不想，饼皮做起来太麻烦了，还得掌握火候来烤，我打算融入璃月，做点简单的宵夜。”
“比如说把烤肉用签子串起来卖……不好，这样看起来有点重复。那不如将肉堆叠起来旋转着烤，然后现场削肉片下来装饼皮里，塔可也不错……”
从自信转为思索也只用几秒，客人们则是悠闲地聊着天，只是偶尔抱怨，宵夜的时候如果能有酒就好了。
“酒水太贵，我买不起，放着也不会喝，况且，你们有些人宵夜完了还要去工作吧？”
继续跟客人扯皮，纳西妲收回餐盘，就见云堇已经斯文的吃完沙拉，便给她上了一份烤肉卷。
“尝尝看？”
“嗯？方想先生真是热情的人，但这么晚还要再品一份美食，我可能会被说教很久呢。”
也对，戏曲班的人对自己的体态控制要求还是挺严格的，可不是那种什么小鲜肉，往那里一站然后数一二三四五就行了。
纳西妲遗憾的把盘子端回来，趁着现在没人点餐，她拿起一份咬下——嗯，口感的确很棒，只是为什么钟离一直都看着自己？
有点不理解他在看什么，纳西妲将炖锅里煮着的、泛着几乎能将人淹没香气的料汁搅拌几下，淋在刚刚处理好的炸鸡块上，端上隔板。
“限量供应的黄油鸡，请慢用。”
这是给钟离的，还有一份是给刻晴的，倒是云堇，似乎有些话想说，但觉得现在闲杂人等稍有些多而不好意思开口。
纳西妲想了想：“如果是感谢的话，白天已经感谢过了不是吗？茶壶很漂亮，我会珍惜的。”
“嗯？不是不是……唔，其实是我个人的一个不成器的想法。给，这是戏园的票，凭它可以来这边听一场戏……”
“云先生的戏吗？”
云堇赶紧摆摆手：“这……这个称呼是大家抬爱，我还担当不起这么沉重的称号，您也随意些啦。”
那就直接叫名字就好？纳西妲默认后，收下了她递上来的票据。即便是在醇厚的玛莎拉味道中，也能嗅到些许带有馨香气息，淡雅的味道。
“好啦，我已经送到了，实不相瞒，其实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必须在被发现之前赶紧回去，明天还要登台演出呢！”
哇，今天刚出了意外，明天就还要演出吗，这也太敬业了。
云堇站起来微笑着说道：“毕竟，让看客们等着可不是好习惯，有惊无险后，自然要将戏曲继续展现给带着期待而来的人们啊。”
有点耀眼，这就是戏社当家的魄力吗。
礼貌的目送对方离去，纳西妲将炖锅里最后一份可以打给客人而不至于刮底的酱料淋在炸鸡块上。
“今天的供应就这么多了，各位吃好喝好，明天早上再见。”
吃着本应是云堇的卷饼，纳西妲悠闲地坐在椅子上，从她这个角度，已经看不到柜台外的客人了。
但没关系，大家都习惯这么个奇怪的店主和作风……谁让方想先生的宵夜，做的确实好吃呢？
吃完宵夜，无论是去睡觉还是去上工，都能精力充沛甚至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力气——也不是没人怀疑里面掺了什么东西，不然为什么越吃越想吃呢？
刻晴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因为她除了因为晚上吃的多了点，这两天感觉自己体重略有些浮动以外……好吧，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等到食客散去，甚至连一直赖着不走，最后离开时依然留下了石珀的钟离都离去时，刻晴才咬紧牙关站起来：“……对不起。”
“嗯？为什么突然道歉？”
“因、因为我莫名的怀疑，自顾自的想太多，导致给你带来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