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啥都不会真君
“……”
虽然已经做好了直面远坂樱的准备。
可真当看到自己这位学生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摩根还是感觉自己难以和她对视。
那是单纯的心虚吗？
不仅仅是它。
光是这么看着她，都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感。
更加具体一点的说法，摩根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为了能够做到某件事，用尽一切能够想到的手段，直至最后一切都被扭曲到无法恢复原状的程度。
这自然不是什么值得肯定的行为。
可是——
对于此刻的摩根而言，她知道自己并没有任何资格去指责远坂樱。
毕竟魔女过去的所作所为，比起这位爱上自己从者的学生来说，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此时此刻，面对着远坂樱的视线，摩根只感觉到自己坐立难安，根本没办法做出任何回应。
但与此同时，摩根也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无视掉对方。
最后，她只得挤出一抹苦笑，像是明知故问一般说道：
“小樱。”
“你确定你是来找我单独聊聊的吗？”
“……”
面对着自己昔日老师的询问，远坂樱的眼神里也掺杂进了难以言说的各种情绪。
她朝着摩根身后的位置望了一眼，像是抱着最后一丝希冀般开口道：
“老师——”
“伊恩先生，他是在你的房间里吗？”
知道远坂樱心中已经认准了一个答案，摩根便也不再辩解什么，而是直接点了点头。
“嗯。”
“伊恩……就在我的房间里。”
“我们两个人，昨天出去了一趟。”
当然——
这所谓的出去一趟，远不止摩根此刻轻描淡写地那么简单。
实际上，这更像是一场情人节的约会。
只不过魔女知道在此刻提起这种事情根本毫无意义——它只会让眼前的远坂樱反感。
在内心里，摩根已经做好了迎接远坂樱歇斯底里的咆哮的准备。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在确认了这件事以后，远坂樱非但没有闹腾，反倒是相当平静地点了点头。
仿佛此刻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早已意料到的事情。
刚才的行为，只不过是在确认罢了。
远坂樱看着自己的老师，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只剩难以言尽的忧伤。
但她并未说出任何狠毒的话语，甚至连咆哮都不曾有一句，而仅仅只是轻声开口道：
“好吧。”
“看来……是我来的时候不太对呢。”
“那——”
“等之后有机会再说吧。”
发表完像是战败宣言一般的话语，远坂樱回过身去，准备离开这里。
摩根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魔女意识到自己绝对不能够就这么让她走了。
“小樱。”
摩根轻启朱唇。
“等一下。”
而后者在听到自己老师的挽留以后，犹豫了一会，还是回过头来。
只不过，她的眼神已经和先前截然不同了。
那是带着几分冷意的视线。
“老师。”
“我知道伊恩先生只爱你一个人……但也不至于在我面前提起那么多次吧？”
“至少看在过往的师生情谊上，放过我，可以吗？”
远坂樱说得是如此决意，以至于摩根听完后，感觉自己像是被针刺着一般。
她赶紧开口解释起来：
“小樱，你误会我。”
“我……没有想要提起那么多次的意思。”
“我只是——”
“我只是想找你聊一聊而已！”
“……”
远坂樱站在那里，看着过往的老师，神色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相信这句话。
但她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其实别无他选。
无论相信，亦或者不相信，面对着老师的邀请，她都只能应答下来。
不然的话，肯定会因此而猜疑很久的。
“我明白了。”
“既然如此的话——”
远坂樱的视线绕过了摩根，直接朝着她身后的房间里望去。
“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好。”
【你并不知道她们两人之间的见面会来得如此之早。】
【重新获得记忆的你，付出了相当的体力代价。】
【此刻的你，只想好好地休息那么一会。】
清晨的街道上，阳光尚未来及抵达大地。
在一片灰蒙蒙的氛围中，摩根和远坂樱走在路上。
魔女并不想让这次交谈的气氛变得如此沉闷，所以她很快便主动开口。
“小樱——”
“这似乎是我们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像这样子一大早外出的吧？”
“是啊。”
远坂樱话里有话地应答着自己老师的问题。
“仔细想想我还真是幸运呢。”
“这么多年都没和老师单独在大早上出去过——”
“不然的话，说不定哪天就只会有老师一个人回去了吧？”
“……”
摩根知道远坂樱在影射着什么——她在无声地述说着自己这十几年里受到的欺瞒与诈骗。
如果是先前的话，此刻的魔女大概会冷笑一声。
可现在，摩根却一点那种心思都没有了。
她完全知道远坂樱此刻是什么想法——恨不得直接撕碎自己。
哪怕多看一秒，浑身上下都会难受不已。
一切的一切，就和自己当初看待阿尔托莉雅一般。
“……”
“是啊。”摩根硬接着远坂樱的话说了下去。
“那时候……我确实在思考着如何杀死你。”
“但现在——”
“不，不仅仅是现在。”
“从此刻到以后，我大概再也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因为老师知道自己赢了，对吧？”远坂樱的眼神已经变得深邃幽黑起来。
“你觉得只要夺回了伊恩先生，其他事情怎么样根本无所谓，不是吗？”
“……”
摩根沉默许久，而后停下步伐，看向自己身旁的学生。
“不。”
“小樱，我没赢。”
“我……比你失败得多。”
“……”
远坂樱并没有把摩根的这句话当真——或者该说，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无法相信这个併人了。
感受着来自对方的视线，她别过脸去，直接回避了这种接触。
“老师。”
“假惺惺的可怜请到此为止——我不要那种毫无意义的安慰，它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不是在安慰你，小樱。”
摩根有些哽咽起来。
“我只是在向你阐述事实而已。”
“作为一名妻子，我知道自己是完全不及格的。”
“……”
听到这话，远坂樱有些疑惑起来。
“老师——”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伊恩先生现在很反感你吗？”
“不。”摩根摇了摇头。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我——同时也还起了从前的事情。”
“但越是这样，我就越发现自己过去做的是多么的离谱。”
“小樱。”
“你还记得伊恩是怎么来到我身边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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