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星肥熊
秦军怎么敢出城?
一个一个疑问出现在一众匈奴首领的心中,他们随着拓拔术走出大帐,来到了战线前沿。
雾色之中,一排排秦军走出了云中城门,在城墙边上战列。
“秦军这是怎么了?”
数天的交战,一众匈奴的首领不是不知道云中城中的守军有多少,最多不过三四千人。
这样的人数,守还显不足,何况是进攻?
“快看,那是秦太子的大纛。”
一个匈奴首领大声的喊道。随着阳光的照耀,雾气散去,秦军之中,那杆巨大红底黑边云纹旗显眼无比。秦太子居然亲自出城了?
只是,面对这样的情况,匈奴的一众首领脸上非但没有有跃跃欲试,反而涌上了深深的狐疑之色。
这样的情况也太过反常了!
因为曾经在五车城下击败头曼,秦太子在一众胡人之中的风评,无非就是残忍,多疑,狡诈的恶鬼形象。
可是这样一个人,不躲在厚厚的城墙之后,怎么会主动出击?
随着最后一个百人队走出了城门,城门随之合拢。只是,那诸个百人队之间,留出了一个巨大的空隙,却只有一杆大纛。
“秦太子打得是什么主意,他人在哪里?”
话音刚落,匈奴一众人只见,在城门合拢的一瞬间,巨大的木制的高台从城墙之后飞出,其势犹如猎鹰扑食。只是快要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这张高台却如同羽毛一般,缓缓的落在了地面之上,那杆巨型大纛之前。
前后左右共有十六抬,二百五十六个高手抬着这座高台。其上摆放着一张耀眼无比的金色王座,一个身着黑色九文章冕服的男子正坐在上面。
号角声响起。
三十个百人队,三千秦军护卫着这座高台上的男子,缓缓的向着匈奴的大营驶来。
秦军离开了城墙的弓弩的射程范围,离开了床弩的射程范围,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
也许是嬴子弋的出场太过拉风,也许是匈奴一众首领还在迟疑着他们有什么诡计。所以,直到三千秦军离匈奴的营帐只有一里时,他们才堪堪的反应过来。
“秦太子这是疯了么?”一个匈奴战将脱口而出,脸上还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
匈奴大都是弓骑,正常情况下,没有哪一个匈奴骑将会带着自己的手下向着已经列好阵势的秦军步军阵列冲锋。
这跟送死也没有多大的差别。
只是,这也要看敌我双方的数量差啊!
自己这边可是足足有着三万人,而对方却只有三千人啊!
秦军离着匈奴大营只有一里,堵在人家家门口,摆出了圆形阵。
那架势,意思就只有一个,你tm来打我啊!
“秦太子欺我匈奴无人乎!”
拓拔术的周围,一个个年轻的匈奴战将义愤填膺,纷纷请战。只是,拓拔术还在迟疑。
“大秦太子殿下驾到,尔等蛮夷,还不倒戈卸甲,速速来降!”
就在拓拔术迟疑之中,那三千秦军众口一辞,大声叫嚷道。
“降你妹!”
这个时候,拓拔术的火气也上来了。他身为草原上的射雕者,何曾受过这等鸟气。
拓拔术大手一挥:“诸位,谁能取秦太子项上人头,便是我女儿拓拔月的丈夫!”
拓拔术有一个漂亮的女儿,号称是东胡第一美女,现在还未出嫁。一众匈奴战将早有耳闻,听得此话,一个个跃跃欲试。
先不说秦军的援军赶到这里还有些时候,就算他们全到了,这些匈奴战将心中也不怕。
待得一众匈奴战将出营,拓拔术招了招身边的侍卫,吩咐道:“将我们右翼的一万人都召回来,让他们守退军之路。”
“是!”
王座之上,嬴子弋看着一部部匈奴骑军从大营之中呼啸而出,渐渐将自己三千人马包围了,不屑的说道:“真是愚蠢的胡人,居然比鸡腿明他们更禁不起挑逗。”
匈奴的骑兵人数众多,整个战场之上,嬴子弋的三千秦兵看起来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孤舟。
站在战场之外,甚至看不见秦军的旗帜,万余胡骑卷起了满天的烟尘,呼啸着围绕着秦军的阵列,不断的奔腾着。
胡骑弯弓搭箭,数不尽的箭矢从天空之上飞来。三千秦军将自己手中的长盾架在了头顶上,紧密的阵列,连排的长盾整齐合拢在一起,没有留下一丝的空隙。
只是,在中间的嬴子弋,他所在的高台却没有一丝的防护。
就在一众匈奴战将以为就要取嬴子弋的性命而大声叫嚷的时候。
一股无形的劲力从高台上向上升腾而起,那下落的迅疾无比的长箭被这劲力所摧折,变得软绵绵的,还未落及高台,便纷纷成了碎片,消散在了风中。
嬴子弋似乎坐着累了,斜斜的躺在宽大的王座之上。他的身边,三个侍女帮他捏腰捶腿揉肩。
匈奴的战骑连射了几波之后,见没有取到什么效果。当下各族的战将也是按耐不住,率着人马就冲了过来。
秦军紧密的战阵之中没有留下一丝的空隙,匈奴的战骑从四周合拢,拼命向着中间挤压。
胡骑还没有临近,秦军战阵之中,第一列的竖着的盾牌之间稍微张开,伸出了一根根足有一丈的长槊,将前冲的胡骑钉在了上面。
胡骑冲锋的势头霎时间一滞,只是,身后的骑兵却没有用就此止步。
一个个匈奴的士兵踏着身前伙伴的尸体,冲上了秦军的盾牌之上,向着嬴子弋而去。
秦军此时不可能撤去盾牌,若是那样的话,整个圆形阵顺时间就会被破坏。
盾牌发出了隆隆的碰撞之声,时有秦兵将自己手中的长剑从盾牌缝隙之中刺入,阻碍着匈奴骑兵的步伐。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匈奴士兵向着嬴子弋而来,那抬着高台的两百五十六人,分出了一半人马,向着四面迎敌。
那一百二十八人手执长剑,将匈奴的士兵抵御在了外围。
只是,这一百多人相比匈奴的人数来说,依然显得十分之渺小。
不少的匈奴高手突破了这一层的防线,闯入了圆形阵中,嬴子弋高台之前的空地之上。只是,他们并没有回身去破坏秦军的阵型,而是跃上了高空,向着嬴子弋而去。
“秦太子,你的头颅是我的了!”
匈奴的高手个个脸上泛着喜色与兴奋,直直的向着嬴子弋而去。
嬴子弋摊了摊手,说道:“你们这么多的人,该怎么分呢?”
匈奴高手一愣,忽觉的天地之间黯然失色。之后,他们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匈奴的战势犹如滔天的浪潮,只是,那座高台却是巍峨不动。
“大人,秦军的援军快到了。”
匈奴大营两侧,一军犹如烈焰,一军犹如黑潮,秦军的两支援军已经清晰的出现在了拓拔术的视野之中。
拓拔术挥了挥手,大营两侧,早已经集结好的匈奴骑军两部,分别向着秦军的两股援军而去。
拓拔术有着十足的信心,自己这方的人马数量远在秦军之上。只要取得秦太子的人头,那么秦军的溃败只是迟早的事情,而之后云中城也唾手可得。
只是,战况却没有如拓拔术预料一般。
他派去抵御那东北方向的六千骑军,被对方几个冲锋,就硬生生的杀散了一小半。
而东南方向的红骑,虽然没有黑骑那么生猛,却是攻势奇快,将他那一万多骑兵分割成了两个部分之后。其中,足有两千红骑,渗出了战阵,向着秦太子的方向而来。
“末将韩信,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末将彭越,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
游散在嬴子弋阵外的万余胡骑,被一红一黑先后赶到的两股骑军合围游击。三千秦军由圆阵变为了方阵,内外夹击,将胡军杀散了大半。
韩信与彭越驾马来到嬴子弋近前,请罪道。
嬴子弋坐直了身体,站了起来,指着匈奴大营的方向。嬴子弋结发竖冠,衣裳玄上纁下,一身黑色的冕服,其上,山龙九色纹章,熠熠生辉。
此时,一小队的匈奴人马已经逃出了大营,向着西北方向而去。
“我大秦征战四方,十年之间,降夷纳蛮,诛狄御胡。凡日月所照,皆为我土,舟车所通,尽为臣妾。今胡虏来犯,马踏阴山。长城震颤,千里烽烟。此虽退去,恐犹不知悔惧。宜追亡逐北,明犯我强秦者,虽远必诛。”
“末将遵命!”
第十三章 沧海月明 长夜难消
空山寂寂,晨曦的烟雾犹如薄薄的轻纱,缥缈其上。云中北境的深山之中,少有人烟。山石嶙峋,草木幽碧,金色的光华从天际而下,透穿云雾,如丝如缕。整座山脉笼罩上了一层蒙蒙的光晕,绚烂犹如仙境。
山野小道,马蹄声碎碎。
来声很急,蹄声无章,却似草原之上遇到群狼不顾一切想要奔走的野兽。
山间震动,草木声簌簌,绿叶虬枝上雪花散落于地。
积雪聚落于道,在过几天,天气回暖,整座山道怕是更难行走。
青松之旁,有一块巨大的白石。此刻卫庄拄剑,坐于其上。
十数个骑士很快进入了卫庄的视野。
兽甲皮裙,披发左衽,匈奴的骑士经过数天的逃亡,此刻脸上透露着深深的恐惧与疲惫。座下战马,泥泞不堪,皮毛斑杂,有气而无力。身后的箭篓,还夹杂着几支零碎的羽箭,只是,马背上的短弓却是早已残缺。
十数个匈奴的骑士早已经注视到了卫庄,这个无论是衣着还是兵器,都是华夏风范的男子。那静谧的气质犹如深山之中蛰伏的猛虎,碧海之中藏潜渊的蛟龙。虽然卫庄没有刻意的去做什么,却让这群草原之中的狼群有着来自心中的戒惧。
“抱歉,此路不通!”
十数个匈奴的骑士刚刚临近,卫庄轻声说道。
数个身着玄色软甲的玄策军士,从两旁跃出,跳上了马背上,手执短刃,结果了匈奴战骑的性命。
玄策军受命藏于深山之中,就是为了此刻。如深山之中潜伏的猎手,不断的掩杀着逃入深山之中的狼群。
“卫庄大人,这个人是匈奴兰氏部族的大当户。”一个玄策士兵踏着一个躺在地上垂死挣扎的匈奴骑士,说道。士卒本来要结果了他,却从他怀中搜出了匈奴的符牌。
卫庄瞥了一眼这个即使在匈奴之中也是位高权重的贵族,眼里就跟看见寻常的猫狗没有什么区别。
“带回去领赏吧!”卫庄兴致缺缺的说道。
“多谢大人!”几个玄策士兵把这个匈奴的大当户绑得严严实实的。
“卫庄,别来无恙。”
一声轻音婉转,犹如鸟鸣清悦。
“谁?”
玄策士兵手执短刃,戒备道。
卫庄眉间微蹙,脸上带着错愕,似乎没有想到在这云中深山之中,居然听得了这一声依稀的故人之音。
“你们下去吧!”卫庄挥了挥手。
数个玄策士兵躬身称诺,带着匈奴的大当户退了下去。
卫庄抬头望天,叹道:“沧海月明,鲛人泪歌。你不在东海待着,为什么跑到了这里。”
从山林之间走出的是一个绝色的女子,细腻的皮肤如最美的珠宝,引雾为纱,披云为裳,环绕身前,浑不似世间之人。长发及腰,两撇流苏从胸前穿过,与膝盖平齐,透露着分外的妖娆。那一抹眸中的流光,恍若最为神秘的星辰。
“我来这里,是因为听到的了一个奇怪的传言,继韩非之后,你居然又有了效命的主子?”女子走到了卫庄的身边,声音之中透露着一丝疑惑。
“韩非是我的朋友。”卫庄严声说道。
“那这个是你的主子?”女子轻声言道,带着少女的俏皮之音。
“我和你不同。鲛人可活千年,而人族却只有百载的寿命。岁月易逝,时不我与。”卫庄叹息了一口气,说道。
“是么?人族的寿命虽然短暂,但是破坏力去无与伦比。你是这个世间的强者,更应该知道这点。昔日的齐国,今日秦国,你们人族将我的族人囚禁,以泪为珠,以油为膏,售卖奇珍,引以为宝。我的族人只能远避深海,可即使这样,你们还是有着手段去搜捕我的族人。”说到这里,女子清冷的脸上升腾起了红霞,带着怒气。檀口微张,那贝齿之间却是露出两颗尖锐的利牙,带着森森的寒意。
“即使已经活在这个世上千载,有些事情,你还是放不下么?月歌!”
卫庄站了起来,背着这个名叫月歌的女子,说道:“你虽然生于鲛族,但是你与你的族人却是不同。化鳍为腿,即使长时间的生活在陆地之上,也不会死去。可以说,你是一个异类。”
女子看着卫庄的背影,神色颤动,说道:“你难道不也是人族的异类么?”
卫庄淡然的说道:“我是,盖聂也是。身为纵横,自进入鬼谷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我们的道路。那你呢?驻留在这个世上千载,可曾找到了?”
月歌一愣,周身云雾轻拢,让人看不清真切。不久之后,周围人声响动,白羽飘飞。这个名叫月歌的女子散去了周身的雾霓云裳,只有一件高挑的紫色的长裙掩体。虽然依旧是绝色倾世,却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超凡脱尘。
“流沙到了。”
白凤,赤练与流沙众人相继而至,堵在了卫庄的身前。他们对着月歌一礼,继而又看向了卫庄,神色复杂。
“流沙已经解散了,你们还来这里做什么?”卫庄冷声问道。
即使被卫庄冷言相对,赤练的眼中仍旧是含情脉脉,说道:“卫庄大人,你真的放弃了韩国,放弃了流沙么?”
“卫庄大人,你真的认为我们只是一群没用的棋子么?”白凤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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