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真不喝茶
四足，厚壳；
龟首，蛇尾。
这便是三祖之一的兵祖，苍国无上军神！
萨满教总部，糖糖背上包裹中的丸子悄悄睁开了一只眼睛。
“......”
非常非常强大，远超梵神。
甚至，跟自己当初追溯蛇仙血脉源头，所看到的那条大蛇都不是一个层次。
身上透着一股子外来者的气息，应该是三祖之一吧？
明明并列为三祖，为何实力差距竟如此之大！
丸子思量片刻后，觉得自己并无十足把握压制那只蛇尾大乌龟。
但灰狼也不是吃素的，等到灰狼败亡，大乌龟重伤之际再捡便宜好了。
恩，就这么干。
为免引起大乌龟的注意，丸子半眯着眼睛让自己更加隐蔽。
打起来了！
咬龟壳干嘛？应该咬脑袋，灰狼真是笨笨的。
小心蛇尾，呼，躲过去了。
说起来，那蛇尾好像有点点眼熟啊。
能给丸子留下深刻印象的蛇，就只有虺祖了。
记忆中那条大蛇的脑袋，唔，怎么长在了大乌龟的屁股后面？
合体了吗？
又或者是，虺祖被其彻底吞噬了？
.......
神灵已现其形，地上的凡人一无所觉般继续进行着生死搏杀。
不，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觉，天空时不时传来的狼嚎令人毛骨悚然。
可当人们抬头张望时，却什么也没能看见。
这种级别的神战，凡人已无法窥探了。
甚至升格者也看不见，他们只能根据狼嚎隐隐猜测出天空正在爆发激烈的神战而已。
但......
白天倾脸色难看地收回【卢鹿】，他已被天空中肆无忌惮横扫的神威压得快要吐出血来！
凡人、升格者层次太低，感受不到空中那两股强大到匪夷所思的力量波动，却苦了地上的三位长生者。
尤其是陆生化，他已经伤上加伤，大口大口在咳血了。
生怕真的发生骨饰萨满袭杀长生者这样的不可思议事件，白天倾赶紧返回到了自己师弟身边。
“师，师兄。”
“别说话，我帮你压制伤势！”
阿古拉本已完全落入下风，这下峰回路转，他赶紧也返回到了己方阵营。
凄厉的狼嚎从空中传来，通天萨满眼皮不由狠狠一跳。
大灵主，情况似乎不妙。
再看草原大军，巴图深陷泥沼已是苦苦支撑，乌力吉率众救援，却被苍军死死挡在了外头。
略一迟疑之后，阿古拉毅然抬起了头。
第199章 气吞天下
对于长生者级别的修士而言，天空中的神战是不可直视的。
但为了能更加精准地判断形势，阿古拉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映入眼中的两位神灵，一方急躁，令一方却显得游刃有余。
不幸的是，游刃有余的不是大灵主，而是苍国军神。
首尾四肢全部缩进了厚壳之中，大灵主的所有攻击都无法击破这道防御。
仅凭背上的龟壳，军神便稳立不败之地。
在此之上，祂抽冷子就探出脑袋或者尾巴给大灵主来上一口，在自身无恙的情况下给敌神不断增加伤势。
局面尚在僵持，可阿古拉知道，这场至关重要的战争，草原已经失败了。
“阿古拉大人！”
血水从眼中滑落，通天萨满的眼睛变成了两个血窟窿。
“哈尔巴拉”
“我在！”
“带走所有愿意跟你走的萨满，带着尽可能多的部落西迁吧。”
听到这话，骨饰萨满顿时如遭雷击。
“蜥蜴袍，还有这张羊皮纸你拿好。”
阿古拉脱下身上的蜥蜴袍，并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纸：“今后，你必然会遭遇非常非常多的困难，希望这两样东西能帮到你。”
蜥蜴袍不必多说，是白天倾这等修士都要忌惮的强大法器。
至于羊皮纸，上面记载了无需依靠万灵之契也能与飞禽走兽沟通的办法，今后萨满们肯定用得上。
咬牙接过蜥蜴袍与羊皮纸后，哈尔巴拉恳求道：“阿古拉大人，请跟我们一起走，萨满教不能没有你啊。”
“白天倾必然会追杀我到天涯海角，我跟着你们一起，反倒会害了你们。”
阿古拉平静道：“生命循环不息，无需太过悲伤。去吧哈尔巴拉，去扛起你的责任来！”
........................
尖锐的骨哨声传遍战场，所有萨满都是浑身一震。
有人立即撤退，有人迟疑着不知如何是好，有人，破口大骂。
“懦夫，都是一帮懦夫！”
乌力吉咆哮着砸碎了身前敌人的脑袋，更加疯狂地向军阵内部杀去。
还没输呢，我们还没输！
杀入敌阵，配合王廷精锐撕裂苍国大军。
再来回冲杀几次，等到敌军崩溃我们就赢了。
为什么要放弃？
胜利曙光就在眼前，就在眼前！
乌力吉的爆发大大刺激了周围的部落勇士，他们大声呼喝着，奋力向前突进了一大段距离。
可就在这时，远处深陷敌阵的草原大汗突然从马上摔了下来。
中了暗箭，亦或者是绊马索？
不知道。
但，巴图大汗再也没有爬起来。
“大汗，大汗——”
守卫者巴图在草原各部落的威望丝毫不逊色于通天萨满，完全就是战场上的一面大旗。
现在大旗一倒，所有人心头都蒙上了不祥的阴影。
溃败没有立即发生，可草原方面的士气已是大跌。
“巴图大汗没死！他还在等待着援兵，我们还能赢！”
乌力吉怒吼着，想要鼓舞身边人的士气。
但没有用，巴图摔下马后，周围勇士已经没有动力继续向前。
这时候回头杀出敌阵应是明智之举，乌力吉却是畏惧了。
他不怕死，只怕那荒芜贫瘠的土地，只怕那喝一口能苦到心肝的苦水。
西迁？
跑到更荒凉的极西之地？
太可怕了，那实在太可怕了！
乌力吉心头颤栗，他放声怒吼道：“草原人没有孬种，杀，死战不退！”
........................
大灵主死死咬住龟首不让其继续缩回厚壳之中，胸口却是一阵剧痛。
咕噜，钻入胸腔的蛇，一口将祂的心脏吞下！
“嗷呜——”
灰狼悲鸣着踉跄后退，兵祖并未乘胜追击。
昔年，三祖与大灵主联合起来将那两位赶出草原时，曾经承诺永不弑杀狼神。
或许大灵主本身只相信【契约】，并不会相信那样的口头承诺，但兵祖是说到做到的。
“......”
与虚弱的灰狼对峙片刻后，兵祖伸出爪子朝着雪山方向指了指。
大灵主瞬间暴怒，祂以为兵祖要杀尽杀绝，连自己的伴侣都不放过。
可很快，灰狼真正明白了兵祖的意思。
【遁入雪山吧，循遵当年的承诺，我永远不会弑杀狼神。】
这一刻，大灵主感到了深深的屈辱，死战的念头几乎填满了祂的脑袋。
但，这念头不管有多么强烈，都无法赶走脑中那道白色的狼影。
眼中凶光渐渐散去，灰狼垂头丧气发出了一声低吼。
祂转身就要离去，兵祖却一下将其拦住。
【解除与万灵的契约】
【这是败者应要付出的代价】
万灵之契是大灵主的根基所在，一旦契约解除，祂会立即从当前位格跌落，重新变为大狼主。
这代价不可不谓惨痛，但相比起彻底陨落，也算是可以接受了。
在大灵主解除契约的刹那，丸子遗憾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
哒哒的马蹄声传来，阿古拉感受到了一股迫人的杀意。
高举萨满骨棒，他以一个无畏的姿态发动了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击。
砰——
白天倾胸口凹陷，连人带马被远远击飞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受此重击，幽冥白骨道道主却是放声狂笑。
通天萨满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线，许久之后，这位草原上近乎半神的存在，轰然倒下了。
濒死之际，盲目的阿古拉却是‘看到’一片壮丽的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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