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雨醉红尘
“那你是那一脉？”世琉璃问到。
梦眠浅笑道：“梦眠和仙凝长老没有哪一脉之说。”
“中立。”蓬莱挽月点点头，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正是。”梦眠也应到。
世琉璃不知何时落后了一些，在观察着梦眠的尾巴，她的尾巴上也有淡淡的金纹，只是没有仙凝的那般明亮和繁杂。
察觉到自己尾巴正被凝视的梦眠俏脸一红，不禁将尾巴绕过来抱在怀里，有些怯生生的问：
“那个、您这是......”
蓬莱挽月也注意到了，恶狠狠的瞪了世琉璃一眼，世琉璃摊开手，示意自己无辜，然后又向梦眠问：
“你说分为仙狐和妖狐二脉，是不是说明你们的血脉发生变化了？”
梦眠一愣，旋即回道：“誒、誒......那个，这个我无法——”
“原来如此，师映雪和幽若然的出现使得仙狐一族的血脉发生了变化，分成了两脉，而宁妖夭就是妖狐一脉的吧？”
不等她说完，世琉璃就兀自补充说明到，仿佛她对仙狐一族的内事了如指掌般，震惊了梦眠。
回过神来的梦眠倏地打了一个寒颤，结巴的问道：“您、您还知道幽若然祖师？”
她十分吃惊，这可是一件十分隐秘的事情，世人皆知当年仙狐一族的古祖师映雪惊才艳艳、震铄古今，但却很少有人知道还有另一尊可比肩她的古祖，那便是幽若然。
事实上，幽若然当年能和师映雪战得天崩地裂、日月无光，这本身就足以证明她的实力强大，只不过她当年较为低调，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在消失之后就更没人知晓了，只有仙狐一族中极为古老的存在才可能知晓一星半点，但也不甚了解。
梦眠也是曾经听仙凝的随口一提才知道万灵山原来还有这样一尊强大的古祖，而世琉璃这么一个外人，而且还是人类，居然会知道幽若然的大名，这实在是太令她吃惊了。
世琉璃神秘地笑了笑，她何止知道，那是了解到不能再深了，至少比绝大多数人都要清楚，即便是蓬莱挽月。
她不置可否，而是继续说道：
“师映雪和幽若然，两人分别身怀绝世血脉，但却无法做到传下这种血脉，只能以血为引，提纯两脉的血脉，使得仙狐一族的血脉开始发生了改变，便是现如今仙狐和妖狐一脉的来源，证据就是以前你们是没有这些金纹和血纹的吧？”
她指了指梦眠尾巴和耳朵上的金纹，这是不容分说的铁证。
梦眠这下是彻底震惊了，世琉璃这是一下子道明了当今万灵山所有子民的根源啊！这些事情外人本应该不能知晓才对，因为自从师映雪和幽若然失踪后，这些事情就已经鲜有人知晓了，世琉璃一个外人居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梦眠咽了口唾沫，结巴的问世琉璃：“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世琉璃淡淡一笑，说道：“猜的，不过现在已经可以确认了。”
梦眠怔住了，旋即明白是自己的反应给世琉璃提供了佐证，顿时憋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就放心吧，她不会和别人说的。”
蓬莱挽月突然劝慰她一句，并白了世琉璃一眼，净欺负人家小姑娘！
虚眉
世琉璃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她倒是没有欺负梦眠的意思，只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而已，虽然即便不用多此一举也能确定就是如此了。
“说回宁妖夭吧。”世琉璃转移了话题，“你说她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不怎么露面，其实是因为妖狐一脉现在势弱，她虽为七长老但也说不上话，也没有实权，只是个名义上的长老，对吧？”
梦眠吃惊的捂住了小嘴，说道：“您还真是无所不知，真的不是提前调查过吗？”
世琉璃笑着摇摇头，道：“猜的罢了。”
梦眠半信半疑，但姑且还是不忘回答世琉璃：
“您说的都对，妖狐一脉在千年前就已经衰落了，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最后选择妖狐一脉的族人越来越少，这才导致如今势弱，事实上妖狐一脉如今已不足万人了。”
整个万灵山有多大？仙狐一族传承无数年，从远古至今早已发展成一个大族群，不像仙灵谷那样人丁稀少，至少也有数十万乃至百万计的人口，这些人遍布万灵山各处，这才有了如今的万灵山。
而妖狐一脉在这其中居然仅仅只占不到万人，这已经不是势弱可以形容的了，这是将要消亡。
究其原因，多半还是——
“是因为嗜血吧？”
世琉璃眯了眯眼睛，仿佛看穿了一切，令梦眠不由得缩了缩脑袋，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就算世琉璃再知道些多隐秘的事情她也不觉得奇怪了。
“是、是的......妖狐一脉的人相比起其他的族人，性格上会有些——不算是残暴吧，但无疑是要更狂躁，而且攻击性极强，同族之间比武切磋也时常会见血。”
听到梦眠的解释，世琉璃却一点都不意外，早有所料。
“因为这种缘故，从千年前开始就越来越少人愿意选择妖狐一脉，所以如今才没落了。”
蓬莱挽月点了点头，这是必然的发展，在正常人的眼中，或多或少都觉得妖狐一脉的人多多少少都在精神上有些毛病，谁都不想变成这样的人，而仙狐的血脉也不会弱于妖狐，自然会有更多的人去选择仙狐一脉了。
至于它们到底是不是精神上有毛病，那她就不知道了，但她相信一个人的本心才是决定他性格的最主要因素。
这时，梦眠突然说道：“快要到了。”
在几人的前方，即便是还隔着很遥远的距离，但也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高耸入云，仿佛直抵天穹深处的山峰，周围的一切与之比起来都显得过于矮小，和平地无二。
万灵山占地广袤无比，明和峰和仙凝的仙峰竟然间隔有数百里之多，虽然对世琉璃她们来说也就是盏茶的功夫，但这也足以说明万灵山的面积有多么惊人。
古族难道都有这么大的地盘么？这么想到的世琉璃下一秒又想到了中州那些个超级势力，它们哪一个不是浩土无疆？万灵山这样也算是正常。
“对了，宁妖夭在不在这里哒？”世琉璃突然问梦眠。
梦眠一愣，旋即回道：“应该——是不在的吧？很抱歉，我不清楚......”
“没事。”世琉璃摆摆手，让她不要在意，然后又说道：“那你去通知她一声吧。”
“啊？通、通知什么？”
梦眠懵了，世琉璃和宁妖夭之间有什么联系？她又要通知宁妖夭什么？
世琉璃笑了笑，道：“你就和她提起我们在这里就行了，她自会领会的。”
“额、我明白了......”
虽然不明白世琉璃的用意，梦眠还是应了下来。
“快去吧，剩下的我们自己来就行。”
听到世琉璃这么说，梦眠犹豫了一下，便离开了这里。
她离开后，蓬莱挽月美眸看向世琉璃，轻启朱唇：“你是在探究宁长老的底细？”
“呵呵呵，算不上探究。”世琉璃笑着摇摇头，“只是稍微感兴趣而已。”
蓬莱挽月默然，觉得也是，对世琉璃这种巨擘来说，宁妖夭还远没有资格能令得她警惕，可能真的就只是感兴趣而已。
“不过它们这个七长老，可是深藏不漏啊，这次倒是要试她一试。”
“你自己看着来。”
蓬莱挽月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放弃了，世琉璃注意到，便问出了声：
“怎么了吗？”
“你——”蓬莱挽月迟疑了，然后蓦地叹气一声，直说道：“我希望你不要做得太过，尽量无视他们就好。”
世琉璃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点点头，轻声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听你的。”
“嗯。”蓬莱挽月轻轻应声。
降落在明和峰上，立刻有人来迎接，应该是早就在候着，看到世琉璃等人便直接迎上来了。
明和峰的顶端，这里有一块平地，但这里并不是最顶端，周围有三处山体的延伸，直入苍穹，将平地给包围起来。
万灵山族长设宴的地方就在这里。
人不多，粗略看去大概只有二十来个的样子，但无一不是万灵山的高层，世琉璃二人一来，便吸引了他们的全部视线。
当然，仅有少数人看的是世琉璃，多半是因为她是一个人类。更多的视线还是落在蓬莱挽月身上，看到那缓缓律动的九尾，无不是眼眸生辉，目光铮亮。
当先有一个老者走上前来，花白胡子鬓角白，虽然看着是上了年纪，但却是鹤发童颜，有几分仙风道骨，他的胡子上还掺杂着些许金色。
看到这名老者，蓬莱挽月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冷色，然后给世琉璃悄声介绍道：
“他就是万灵山的族长，虚眉。”
世琉璃眉毛一挑，这家伙原来就是族长么，难怪他上来后周围想上来搭话的人都定在了原地。
“等候多时了，两位，还请快快入座。”
虚眉眉开眼笑，看上去和蔼慈祥，如果不是蓬莱挽月还清晰的记得这老家伙昨天和自己说过什么，恐怕也会认为他是真的热情好客而已。
世琉璃笑了笑，道：“不先介绍介绍你自己吗？”
虚眉一愣，旋即捋了捋胡须，大笑道：“也是，人老啊，糊涂了。老夫虚眉，不知道友名讳？”
世琉璃笑容变得浓郁了起来，这老家伙还真的不知道自己，估计也就是了解过她十年前的事迹而已，因为她看出了虚眉的视线就没在她身上停留多久，就连黄泉凌瑶没到也没询问是怎么一回事，重心始终在蓬莱挽月身上。
笑里藏刀
正因为他的关注点全在蓬莱挽月身上，所以才会不在意世琉璃，即便是知道她是一个皇者，但这里是哪里？万灵山！一个古族的全部力量都凝缩在这里，岂会惧区区一个皇者？
如果他知道世琉璃是帝者，恐怕就不会这么轻视她了。
另一边，许久等不到世琉璃回答的虚眉花白的眉毛微不可察的一蹙，试探性的出声：
“道友是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不应该认识我么？”世琉璃笑眯眯的说到，意有所指。
虚眉愣了一下，旋即眼角微微一抽，笑道：
“道友说笑了，我们又未曾见过，又怎会相识？今日是老夫第一次见你。”
“是么。”世琉璃笑着耸耸肩，然后说道：“世琉璃，记得这个名字，说不定会让你难忘终身的。”
“额——道友这是何意？”
“没什么，说说而已，别太放在心上。”
世琉璃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在虚眉的眼里她就是故弄玄虚，瞬间好感全无——虽然本来就没有多少这种东西。
“别杵在这里了，快进去坐吧——对了，还有一个呢？”
虚眉这时才注意到还少个人，好像是有三个人来着，结果只来了两个。
世琉璃一边走一般说道：“啊啊，她没兴趣来，就我们哒。”
她说的那叫一个随意，并且也不等虚眉走在前面，一点都不顾忌旁人的感受。
什么！？没兴趣来？
在场的高层们俱是面色古怪，有些阴沉，这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能堂而皇之的讲出来啊，这是在挑事儿？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古族的族长亲自设的宴，这是天大的荣誉了，换做是谁都得给这个面子，而世琉璃居然还说没兴趣来，还有反客为主的意味走在虚眉的前面，如此无礼！莫非是没将虚眉，没将万灵山放在眼里？
虚眉眯起了眼睛，瞳孔里掠过一缕阴冷，但很快就隐去，跟了上去，笑眯眯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也不强求，快坐。”
在空地的两侧摆上了数十张蒲团，蒲团前都有一张齐膝的桌案，上面只有一杯茶，目前是还未上菜。
世琉璃和蓬莱挽月随便找了个地方贴着坐，其余人也依次落座。
虚眉坐在主座之上，说了几句开场白来活跃活跃气氛，无非就是欢迎世琉璃和蓬莱挽月什么巴拉巴拉的，在结束时众长老鼓起掌来。
但世琉璃和蓬莱挽月却是无动于衷，仿佛没看见般，只是喝了喝茶，漠然的看着这一切，显得格格不入。
这更令虚眉感到不悦，心知多半是蓬莱挽月还在恼怒昨天自己说的话了，和蓬莱挽月一道的世琉璃自然也不会有好脸色给自己看，但她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如此不给他面子，真是岂有此理！
而且蓬莱挽月也就算了，世琉璃区区一个人类，能受邀来到这里对她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以往从没有人类能被古族如此高规格的招待过，居然还如此不识好歹。
但虚眉有自己的打算，不着痕迹的压了压手，让那些义愤填膺的长老们不要发作，现在还不是时候。
突然，虚眉出声问道：
“对了，挽月，昨天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直接开门见山？蓬莱挽月眉毛挑了挑，但还是那副冰山脸，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不咸不淡的说道：
“虚眉族长不必再提此事，昨日我就已表明态度，没有任何考虑的余地。”
“是么，那还真是遗憾。”
虚眉仿佛遗憾的感叹一声，旋即似有所指的说道：
“可惜，仙狐一族的至高血脉出现已有万年之久，师映雪古祖离去后，本以为此后再无缘能见到此至高血脉，没想到你又出现了。但——可惜啊！你心不在万灵山，我族的至高血脉可能以后都无法传承下来了。”
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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