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于日常与非日常的褪色者 第60章

作者:少年先疯队队长

  而他自己则晃了晃精神消耗过大,已经开始头痛的脑袋,就这么坐在村落中心的位置,注视起天空中已经不算陌生的月亮。

  黑瞳倒是从伤员的帐篷出来后,便双手负背小心翼翼的靠近过来,如同有些怕生的猫咪似的,隔着点距离轻轻坐在他的身旁。

  “那个.....”她苦恼的挠着脑袋,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

  毕竟她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只教过她怎么去更好的杀人,也没教过什么其他事情,沉吟的最终只是小声的呢喃:“....谢谢,今天要不是你的话,我们都完了。”

  “结果你纠结这么久,只是为了说这句话吗?”安雁侧头看去,脸上多少有点小无语。

  少女的脸颊一红,顿时撅起小嘴并别过脸去:“我也想说的更好听一点,不过没有办法吧!我又不是你这样能言善辩的家伙!”

  “别生气,普通点就好,普通就很棒了。”安雁抬起手来,就如过去那般放在黑瞳的头发上,轻轻抚摸着并微笑道:“而且我们也不是什么陌生人,没有必要讲究这些吧?”

  “嗯、嗯!”黑瞳小小的点头,随即带着羞涩,露出甜甜的微笑:“我只是想感谢你....谢谢,安雁,你保护我,还有我的同伴。”

  “哦、哦......”

  果然真诚才是真正的必杀技吗?怎么办我明明还想说一下,道谢就这点诚意?不过现在这样根本说不出口了啊!怎么办!感觉很遗憾,但真说出来罪恶感又很强?——望着面前羞涩可爱的少女,安雁却忍不住为无法使用已经想好的,不仅可以缓解气氛,没准还能获得意外之喜的台词而烦恼。

  他这难得的烦恼样子,倒是令黑瞳颇为好奇:“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没事....不过你们三个不是在精英七人组那边吗?现在怎么就你们?赤瞳和其他人去哪里了?”

  “姐姐.......她把我丢下自己走了。”

  “唉??”那个妹控,还会做这种事情?——安雁震惊之余,也忍不住好奇都发生了什么。

  “....姐姐抛下了我,选择那些陌生人....在她眼里....我连陌生人都不如.....”只是提起自己的姐姐,黑瞳的眼眸便一瞬失去光芒,双手抱膝的蜷缩在了椅子上,无意识地咬着自己的指甲,犹如怨灵般呢喃:

  “明明我一直只有姐姐,一直把姐姐当成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人!可是为什么姐姐....姐姐....我的姐姐....姐姐~!”

  “冷静一点,黑瞳!”在短暂的错愕后,尽管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还给这状态吓了一跳,但安雁也明白她的状态,除了精神打击外八成和药物使用过度有一定关系。

  因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在她下意识仰头看来时,一只手握紧了她的小手,一只手轻抚她散乱的短发,为了避免她的精神崩坏,低下头来以确信的口吻,道出充满说服力的恶魔之语:“不用管那些人了,相信我,至少我绝对不会抛下你,有我在你完全可以安心下来。”

  “.....嗯。”

  黑瞳愣愣的凝视面前的男人,感情却逐渐回到丧失理性的瞳孔,好半晌才微微点头的重新垂下脑袋。

  尽管她再没说出一句话,不过精神状态倒多少稳定了下来,还顺从的任由安雁抚摸自己的头发,叫安雁都意外竟真成功让她稳定了。

  两人也仿佛回到了,当初还在训练基地时的状态,令不远处本还担心黑瞳精神状态,特意过来偷看的纳塔拉和银,注意到这一幕时都止住脚步没有再靠近,不过......

  “这家伙那个时候,不会真的想娶我们家黑瞳吧?”银这表情看起来有些复杂,可纳塔拉却只是笑着摆手:“谁知道呢,不过现在我们也没有理由去阻止他啊。”

  “确实....黑瞳在他边上,看起来冷静多了——不过啊!!”

  “什、什么?”银言语最后猛不丁的又一句话,给纳塔拉吓得一哆嗦。

  “呃....没事,就是感觉他们的关系,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变?现在黑瞳还是有点宠物的感觉?这是什么小孩子和大人相处模式吗?怎么没什么恋人的氛围?”

  “这个....大概是还不习惯?”

  “不,应该是.....”

  绝对是女人味的问题吧!——银没有将问题说出口,而是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再看看黑瞳并没有太多成长的胸口,顿时就有了注意——她决定离开这的时候,就去买些丰胸产品给黑瞳。

  .......................

  .......................

  一开始安雁还奇怪,躲在远处墙角后的两人,在那边窃窃私语什么。

  但很快他也不想在意这些,只是专心致志的摸着身旁少女的脑袋,多少找回了点过去的感觉。

  “不过....虽然白天的时候,我是有说长大了,可也就比辉夜大点的感觉?和赤瞳差距是不是有点....大?明明是姐妹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吃药导致发育出现问题?还是强化组营养跟不上呢?”

  在黑瞳不知不觉靠在他身旁睡着之后,安雁倒是不自觉瞥了眼身旁少女的胸口,忍不住小声嘀咕起奇怪的事情。

  本来他还想问一下关于赤瞳的事情,可看黑瞳的精神状况也只能作罢。

  确认黑瞳睡熟,他也就将其抱到自己的帐篷里,并没过多停留地就这么一边仰望着夜空,一边在村庄的外围闲逛起来。

  只是在仰望天空之际,也没看路的他一不留神,就给了路过的狗一脚。

  狗子汪汪叫着,仿佛骂骂咧咧般的逃开,令重新低下头的他也是郁闷....要不是现在魔力枯竭,他高低得让那狗自己回来,去海里给他杀点鱼赔礼。

  也是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远处却走来了个不太熟悉的人影。

  定睛一看,在那月光下出现人影,竟正是前一阵和他黑瞳谈到的人,也是与他有一面之缘的少女——赤瞳。

  “你还真敢光明正大出现在我的面前啊。”安雁打量着赤瞳,倒对她的出现多少有些意外。

  “....这是我的台词!安雁!”赤瞳见到他的时,二话不说便拔刀指着他的脸,神色冷峻的呵道:“你这混蛋....在玩弄黑瞳的感情吗!”

  “你这说的什么鬼话,我和黑瞳可没什么奇怪的关系。”

  “那么刚刚为什么要趁虚而入!”

  “我在趁虚而入吗?”安雁有点意外,可他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从时机看到确实有点正好?

  但他懒得纠结这些,随意的摆手道:“这不是我的问题吧?如果你不想这样,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保护黑瞳?可别说什么迟到了,你完全可以一直守在黑瞳身旁吧?”

  “....我有自己的苦衷。”

  “既然如此就算我真把黑瞳带回家,吃干抹净了做老婆,也不关你什么事吧?甚至我现在就是说,刚刚把黑瞳抱回帐篷的时候,顺便亲了她又关你什么事?你们不都决裂了吗?你去追求你的就好了,大人的事情你少管。”

  安雁一副兴致阑珊的样子,说完还和驱逐野猫野狗似的,摆手驱逐起这位当事人的姐姐:“去去去,回你的家去。”

  “你、你这家伙!竟然真的想....!”赤瞳的表情,因过度的愤怒和惊愕而僵硬。

  事实上黑瞳也不清楚,她不是不想带,而是逃离暗杀部队的时候遭遇追击,她被打下悬崖才没能将黑瞳带走。

  可就在她血压都要压不住,快忍不住想和他决一死战,安雁却又话锋一转:“好了好了,冷静一点吧~刚刚是开玩笑的,说说看吧,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是来支援狄道村的。”

  “帝国?叛军?”

  “——两边都不是!我是斩破黑暗!还人民安康的革命军!”

  “什么啊,结果你还是加入叛军了?不过....斩破黑暗.....噗!哈哈!都这年纪还中二?你怎么和菈妮一样?可就是菈妮都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只是自己喜欢中二一下耶,这果然是成长带来的半熟吗?”

  对这答案他也没有太大意外,倒是说到一半忍不住笑喷了,还忍不住连连摇头。

  可赤瞳却阴沉着脸,攥紧手里的刀柄:“虽然以前我就感觉,你这欺骗黑瞳的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我也只以为你是黑瞳的追求者,但没想到你竟坏的如此彻底!”

  “.....你在说什么话题?”安雁茫然反问着,还四处展望了下,就找了块路边的石头坐下,双手按在膝上的重新抬头看向一刻都没放松的少女,无奈道:“话说咱们这怎么也算是故友重逢,为什么不能聊一点开心的事情?”

  “白马镇....是你动的手吗?”

  “白马镇?啊~刚刚那个叛军的首领,好像说过什么白马镇的血仇?”

  “是你做的吧!”

  “嗯~~你让我想想。”他单手扶额的思索了好一会儿,却在最后露出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还是给我点提示吧,那是南方北方还是西方?帝国类似的地名实在太多,我也记不清楚了唉。”

  “你....你这人渣!!”赤瞳瞬间瞪圆了眼睛,更愤怒地几乎要咬碎自己的牙齿。

  她想过他可能会抵赖会辩解,甚至道歉、悔过与嘲讽、不屑,却从没想到他竟会给出这样。

  ....别说悔意、歉意,他仿佛根本就没把那当一回事。

  这似乎不小心踩死了只蚂蚁似的,一点印象都没有的态度,可谓恶劣到了极点,完全超出了她想象的答案,叫她几乎要失去控制,现场挥下手中妖刀。

  可面对这样怒发冲冠的少女,安雁却显得非常无辜,好像当事人真不是自己似的,不解道:“你生什么气啊,这也不是我的错吧?不跟我讲清楚到底是哪里,又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记得?我每天也都很忙的好吗?要学习、要传教、要锻炼,还要训练军队、要派兵讨伐叛贼,还得应对麻烦的艾斯德斯,得和达伊达斯抢人头,哪像你一样闲啊?”

  “——那是被你无故屠杀后焚毁的镇子啊!!”

  “不不不,你不要随便诬陷好人好吗?我从来没有做过那种事情耶,一定要说的话,肯定是他们在支持叛乱军或者山贼匪徒之类的家伙,我才会使用武力的吧?”

  “他们确实支持了白马山的山贼,但是啊!那也不至于要整个镇子都烧毁吧!”

  “....嗯?等等?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尽管这段时间事情确实太多,类似的事情也一点不少,可安雁还是很快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你说的白马镇,是不是就在这附近?”

  “对!”

  “这样啊~不过我记得白马山的山贼,不是由你们暗杀部队解决的吗?那时候我还听说你也在其中还杀了匪首来着?甚至遗憾没能见到过你们呀。”

  “呜——?!”

  这句话仿佛直捅心窝,令赤瞳瞬间没了声音,表情也变得痛苦了起来。

  “怎么了?没事吧?”

  “.......那些被你们烧死的人,才是真正想要获得幸福的人,那些被我杀死的人,才是真正想让人民幸福的人。”

  “哦....是这样吗?”

  赤瞳沉默良久后的这番话,却只让他很是敷衍的点头。

  可赤瞳也不在意,而是继续说了下去:“那个时候,我考虑过了....杀了那么多人,被那么多人恨,我究竟做成了什么事,我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人民对不对?小孩子真是太棒、太好忽悠了耶!”

  帝国不是好东西,叛乱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实在过于清楚这点的他听了赤瞳的话忍不住笑了,还顺便嘲讽了一下她。

  这让赤瞳像受到侮辱般似的,愤怒质问:“既然你觉得我的理想不值一提!那么你倒是说说你的理想究竟是什么!你这样一直杀戮!一直助纣为虐,最后又能得到什么?也不过是个站在无尽亡骸上的杀戮者而已!!”

  “嗯嗯,你说的都对。”他满不在乎的点头:“不过你还是先说说你自己,究竟为什么选择背叛吧?”

  “我决定离开帝国,是想要为了人民活下去!为了人民的幸福才会杀人....这是我们之前从小接受的教育,但如今的帝国却与这行为背道而驰!所以我才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原来如此,感情是帝国的教育太过正能量,却又过于忽略自身问题,反而导致你这样暗杀者被洗傻了。”才说完他却皱起眉头,尤为认真的头疼道:“不过这样的话......”

  “——什么?!”

  “你说我到底应该感慨你被洗傻了,还是应该感慨帝国那些人太傻,竟然一点不考虑自己的情况?我到底应该拿什么来拯救你们这些傻孩子?”

第七章 卡利亚帝国构想·大丈夫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比起少女怒发冲冠的愤怒,安雁却是双手抱头的真心苦恼着,究竟哪边更傻一些。

  这倒是让面前少女在今夜,不知第几次气急:“不是!这不是洗脑的结果!”

  “不是任何人的影响!是我的心!因为我的心告诉我那边才是正确的!”赤瞳以凛然的话语反驳了他的推测,拳头轻轻的敲在了胸口上:“我只是在贯彻自己所相信的路而已!”

  “哦哦,那还真是....可怜呀。”

  “什么!你这是什么眼神?在同情我吗!”

  “不是,只是怜悯而已。”安雁带着悲天悯人的眼神,看着面前少女无奈摇头:“没想到啊,你竟然连洗脑是什么意思都不理解,你洗脑理所当然会认为那是你心里所想。”

  “....你这混蛋....!”

  只感觉受到侮辱的赤瞳,忍不住就要上去和他血拼。

  然而他却伸手以掌心对准她,示意她先停一停并说道:“我换一个问题吧,你觉得黑瞳重要还是你人民重要?”

  “都重要!!”

  “你这答案根本就是耍赖嘛,要不我再换一个问题。”安雁想了想,干脆抛出了二十一世纪的死亡问题:“假如黑瞳和一个不认识的人民一起掉到了水里,他们还都不会游泳,你先救谁?请老实的回答我。”

  “.....黑瞳。”

  尽管感觉说出这个答案就有点输了的感觉,但她还是没有撒谎——对她最重要的人,无疑就是黑瞳,那从流浪时就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这一点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这也令安雁自顾自点头,随后摊手道:“那么为什么你要为了一些陌生人抛弃黑瞳呢?”

  “不是这样的!我想把黑瞳带过来!我全力尝试了!可是....!”

  “不要找借口了,没带就是没带,你已经对黑瞳带来了无法弥补的创伤!你现在还对我刀刃相向,杀死她的恩人?你是想要逼死自己的妹妹吗?”

  “我,这、这.....”

  赤瞳一时之间无言以对,甚至自己都忍不住开始变得混乱,连手上的刀都不自觉放了下去。

  趁着这个机会,安雁终于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抓住了赤瞳的手凝视她的眼瞳,真心为她感到不值般说道:“拜托了,赤瞳,你是有才能的人,现在你只是没有别的选择才加入了那些叛乱军,他们也不过是看重你的能力和帝具,在革命军你只会成为他们的刽子手!不过我不一样!”

  “你有什么不一样?”下意识抽回手的少女脸上写满了怀疑,安雁却是不顾可能被砍的风险,带着仿佛邻家大哥哥的温柔笑容,伸手轻拍她的肩膀:

  “尽管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不过我可以保证不会把你当成工具,从很久以前在暗杀部队的基地,我就将黑瞳当成了我的亲妹妹,也一直想疼爱她、希望她幸福,所以我只是希望你们两姐妹能团圆,而且你也想和妹妹团聚吧?”

  “这个......”赤瞳才想说些什么,可她的身后却传来了提醒的声音:

  “不要被骗了!赤瞳!你选择道路没有错,这家伙说的再好听!也不过个冷血的屠夫!现在也只是想要把你骗回去而已!”

  “你是....谁?”安雁下意识顺着那声音看去,却只看到了个陌生的金发兽耳,穿着十分清凉,双手和狮子类似还长着如狮子般的尾巴,而胸围则到了夸张地步的女性。

  “雷欧奈!今天我们就是来取你的性命!!”女人毫不犹豫地报出自己的名字,还握紧拳头杀气腾腾的盯着他,似乎下一秒就会给他来个痛快。

  然而安雁却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阵后轻笑摇头:“不,我觉得你们做不到。”

  “那加上我呢!”他话音才落下,跟着就出现一名浑身包裹在铠甲里的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