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年先疯队队长
芙兰是完全不信他这话，微笑点头后便先带着安雁出去，留下伊蕾娜一人在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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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许久，让工作人员带安雁参观学校的芙兰，就悄悄地折返回去，从门缝里偷窥自己的弟子。
这会儿伊蕾娜倒是趴在窗台边，望着窗外城市的街景，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时不时低喃着并发出叹息声。
“没有预算限制，可以随便吃也是一种烦恼啊，中午到底要吃什么好？那个面包看起来不错，但是太普通了....感觉有点浪费难得的机会啊....那个好像也不错？是新款的面包吗？不....安雁老是说不要一直吃面包，我是不是也应该尝试吃点别的什么？”
面对奢侈的用餐条件，伊蕾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烦恼中，在新面包、老面包，以及该不该吃面包之间犹豫。
只是低喃的声音实在太小，门外的芙兰根本没办法听清楚。
这让她在外面等了许久，实在有些按捺不住，便装作才回来的样子推开门走了进去，还故作惊奇道：
“哎呀，伊蕾娜....怎么了吗？你有什么烦恼吗”
也是她开口了，伊蕾娜才注意到她的存在，回过头心不在焉的点头：“啊啊，老师，你回来了吗？欢迎。”
说完这些伊蕾娜也就没再理她，重新看向街道的方向，但视线却是始终都在不断飘忽着....在各个摊贩和商店之间徘徊。
这样的态度让芙兰感觉很不对劲，但毕竟是伊蕾娜....她转念一想就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很可能是在烦恼中午吃什么。
这让她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出于谨慎，试探的问道：“中午我们就吃面包大餐怎么样？你最喜欢的可颂，各种各样的类型都可以有喔！”
“....可颂大餐吗？”想想安雁也曾经给他带过不少另一个世界的各种可颂，伊蕾娜倒是想着在这难得的机会，或许真应该试试别的什么。
但毕竟是老师的提议，也是老师工作才有的待遇，她也不好反驳什么，只是微微点头：“....如果老师喜欢，这个也可以？”
不过果然应该还再加点什么吧？可这个时候要怎么说出口比较好？怎么样才能不驳老师的兴致，又能简单说出口？——伊蕾娜不免的烦恼再次轻叹出声。
“也....吗？”这态度让芙兰大感意外，并意识到自己先前的判断似乎有误，看着频频望向窗外叹气的爱徒，她的脑袋里终于出现了不太想承认的答案。
自己的爱徒，一直也当女儿爱护的弟子，很可能恋爱了！已经长大到要离开她们....也就是说有人想和自己夺弟子，对象还很糟糕的样子？
恋爱中的人会看不见周遭，始终心不在焉....举例来说，就像是现在的伊蕾娜。
这样的结论让芙兰不自觉双手抱头，全力否定这种可能：“——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这样~！”
这奇怪的动作，看的伊蕾娜满脑袋问号：“....老师？怎么了吗？”
“.....没事，没有什么。”
她离开我视野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办？我也完全没有恋爱经验，这个时候我到底该怎么问？说什么？怎么给她合适的建议？！——芙兰表面淡然，心里却已经忐忑了起来。
一直以来想守望她成长的爱徒，爱上脸上还有伤疤没好，也不知是去和谁打架弄的臭小子，这残酷的现实直接让她被击垮，到最后忍不住独自潸然泪下。
“现实真的这么残酷吗.....？”双手抱头的芙兰，脸颊滑下了两行泪水。
这奇怪的样子，让伊蕾娜看到了也是满脑袋问号，甚至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老师？你怎么突然哭了？太莫名其妙了吧？....都莫名其妙到有点可怕了耶？”
“......”
芙兰没有回话，只是独自沉浸在爱徒，被渣男欺骗的悲伤之中。
在安雁参观完学校，重新来到芙兰的办公室时....他发现那本来关系很好的师徒二人，一人双手抱头的在地上流泪，一人满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在边上犯愁。
“....你们这是怎么了？”他小心翼翼的在门边询问。
“啊！安雁你回来的正好！我.....”伊蕾娜面露喜色还没说完，芙兰却猛的抬起头来伸手指向他：“——就和说好的一样，死刑吧！”
“呃....什么情况？这蛮不讲理的处刑是怎么回事？结果你哭是因为被说服了，现在正在为我提前哭丧？？”
只是逗弄了一下自己的朋友，顺便参观了一下学校走回了就要死刑？——芙兰一脸严肃的死刑判决，让安雁也是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而接下去直到午餐时间，芙兰不知为何都对他有着相当的敌意....令他颇有一种面对含蓄版保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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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徒的到来，还带回了无法认同的对象，让芙兰没了教学的心情暂时停课。
毕竟和爱徒的再见却是这样的情况，令她大受打击，甚至怀疑伊蕾娜的奇怪性癖，可能真就是安雁传染的了。
伊蕾娜还在午饭的时间，说出了特别来此的目的，叫她有些控制不住的用叉子不断摩擦盘子，发出一人头皮发麻的刺耳声，并且就这么死死盯着安雁。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好像真在面对第二个保罗？”安雁带着满满的郁闷，扭头看向变成食欲旺盛的同伴。
本来伊蕾娜是不想理他，但也有些受不住他的凝视，被迫咽下面包努力做出笑容，转移话题道：“说起来芙兰老师。”
“....什么？”
“你在这个学校教的学生，以后毕业出去会做什么？不会是去军队吧？”她小心谨慎的，说出了关键性问题。
这个问题她是真的很在意，也确实有不少国家是这样做的，只是她不相信自己的老师会去培养战争机器。
而这问题本来很正常，只是猜测的方向倒是让芙兰露出错愕的表情：“....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这个....”伊蕾娜不自觉扫了一眼安雁，准确捕捉到这点的芙兰眼神为之一凝：“果然是你教了伊蕾娜，各种各样的坏事吧？”
“不....我觉得实际情况是反过来的。”
“怎么会！伊蕾娜那么善良的孩子，怎么会教别人坏事？？”芙兰一脸认真的反驳，让伊蕾娜闻言顿时心花怒放，非常开心的用手指梳理的头发，露出一点不谦虚的笑容：
“善良什么的，虽然这么说确实没错啦~不过这样夸我，我也会不好意思的呀~”
“——虽然有时候性格比较诈，还有些别扭的地方，但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完美的！”
“....这个时候变成比较了吗？不过老师！其实后半部分完全可以省略的！”伊蕾娜脸上笑容垮了些许，一本正经的建议她对这些说法进行修正。
不过这会儿芙兰根本没心情理她，扭头就看着安雁正色庄容道：“尽管这个学校的学生，确实有义务在危难时保护国家，但他们绝对不是为了战斗学习魔法，毕业之后也只是很正常的在这个国家工作，比如送信、送货、表演、搬运，他们不是为了战争，也不是为了钱才学习魔法，只是因为喜欢。”
“....意外地崇高？好像也不算？”为了防身、旅行学习魔法的伊蕾娜，听着都感觉有些不知如何评价，但还是冲安雁得意道：“你看，和你说的不一样吧？这场表演的才不是学艺不精。”
“但兴趣也不能当饭吃，他们这样做真能赚到多少钱吗？”
“所以说这不是钱的问题，尽管赚的钱很少，但他们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你不觉得这样很棒吗？”
“这点我不反对，但也只有富足温饱的人，才能去追求这些事情。”
“....这倒也没有错。”芙兰道理没法否认这点，对于这话也算如同，因此也就没去多说，只是好奇道：“那你想和我学习魔法，到底是为什么？为了赚钱吗？”
“这个.....”
普通问题却一下问住了他，实际他已经没有在这学习的必要了，但是伊蕾娜特意千里迢迢的带自己过来，到底是实话实说学习还是应该适当的应付一下？找个合适点的说法？
第十一章 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啊！·老实人之国
芙兰的问题，不仅仅是她一人还在意，连多少知道实情的伊蕾娜都忍不住盯着安雁，想看看他会做出怎样的回答。
这让安雁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相对折中的回答：
“我不是为了赚钱学习魔法，只是为了自保。”
“这倒是和伊蕾娜有些相似？”芙兰意外地看了眼边上爱徒，他却再补充了一句：“伊蕾娜是我的人生导师。”
“....真的是这样吗？不是你教坏了伊蕾娜，成为伊蕾娜负面意义上的导师？”
语气沉稳这么说的芙兰，脸上挂着一如往常的微笑，但不知为何感觉非常、非常诡异。
就连伊蕾娜都有点担心，甚至隐约想起自己让物品变人时，差点被自己的前任魔杖（女）推倒那会儿，芙兰折断自己前魔杖时的表情。
这让她觉得自己应该稍微说点什么，因此小心翼翼道：“那个....芙兰老师，其实刚刚见面那会儿，他还是比较善良的？”
“....伊蕾娜，你不会陷入盲目的恋爱之中了吧？”芙兰想到了，令人疯狂的爱情，脸上表情也变得非常微妙。
伊蕾娜倒是错愕片刻，连连摇头：“恋爱？——不不不！怎么可能！绝对没有那回事！”
“....那你们说说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吧？我有义务为师父好好了解一下情况。”芙兰端正了坐姿，摆出一副严肃至极的态度，还追加道：“要事无巨细的详细描述！”
“这个.....”
“怎么了？什么是我这个当老师的不能知道？”
“——说、说起来！师父最近几年过的怎么样？”自己一到异世界就开始诈骗，顺便带坏了同伴的行为，得对最尊重的老师吐露....比公开处刑还公开处刑，让伊蕾娜实在难以启齿，只能在边上尴尬的搓着双手。
刻意的转移话题，令芙兰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再一次怀疑她还是想包庇安雁。
于是师徒二人就这么一个严厉追问、一个尴尬避答，展开一场别开生面的言语交锋。
尽管伊蕾娜有着万般的不情愿，只可惜姜始终是老的辣。
最终她还是带着无比尴尬的表情，先是把安雁给赶走了，才犹犹豫豫地被迫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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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解事情的真相之后，芙兰沉默了许久都没能说出话来，只是带着隐忍头疼的表情，扶着额头止不住连连摇头。
当安雁再一次回来，她也都变得热情了许多，再没先前那隐约之中的敌意。
甚至以严肃的目光看向伊蕾娜，呵责道：“这么久过去了，你和他道过歉吗？”
“这、这个.....天晓得？”伊蕾娜想试着萌混过关的侧着头，露出憨态可掬的笑容，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发出呆萌角色特有的声音：“哎嘿~！”
然而.....
“——快点给这孩子道歉！”芙兰意外地完全不吃这套，让她整张脸都垮了：“唉~不要啦！反正他自己也不在.....”
“——没有那回事！我一直非常介意，本来我一直想要当个好人！可是自从认识了你，我每天想起我曾经做过的事，想起曾经欺骗过无知少女的行为！就忍不住陷入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伊蕾娜还没说完，安雁就已经捂着胸口，露出悲痛万分的表情。
自责？内疚？谁？安雁？——在边上听着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让她目瞪口呆的好一阵，才忍不住脱口怒斥：“你做人不要太过分了！比起我！现在的你更没良心吧？！还自责？内疚？你说这么违心的话就不怕被雷劈吗？现在你骗起钱来比我还起劲吧！”
“你在说什么啊！做人怎么可以为了钱，连良心都不要？！”
“你以前明明说的就是：怎么可以为了良心，连钱都不要！”
“....芙兰小姐，还是算了吧，让她道歉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么久过来，我也早就习惯了，更何况我们是朋友，不管是过去她教坏我，还是最近变成小孩子骗我的钱，让我忍着屈辱帮她洗脚什么的——我当然都选择原谅她呀！”
看她都要和自己翻旧账了，安雁干脆装出一副深明大义的圣母模样，劝说芙兰对伊蕾娜不要太严格，还顺便“不经意”揭了个短。
这让芙兰多少感觉，真亏欠了安雁这样的好孩子....毕竟在一开始见面，她就不小心误会是他教坏伊蕾娜。
可实际情况却反过来，让她的负罪感爆棚，这会儿心里出于补偿心理也是忍不住会向着他，冲着爱徒露出失望的表情：
“伊蕾娜....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你到底要欺负这孩子到什么程度了？”
“不、不是！老师！实际.....”
“你没有变成小孩子骗他的钱？”
“这个....只是负担一下餐费....？”
“洗脚是怎么回事？”
“....这也有各种各样原因....”
在长辈面前被揭穿，还说出了羞人的行为，令伊蕾娜满脸通红的被迫低下头挤出声音，双手合十对安雁道歉：“.....拜托你....别说了，求求你....我错了~！”
“哎呀~你这是何必呢？咱们什么关系？你这样道歉我于心何忍？”
安雁一边宽宏大量的说着，一边还安抚似的撸着少女的灰发，令其颇有些忍无可忍，微微抬头死死瞪着他：
“....竟然不在意，于心不忍那就不要摸我的头发~~！”
“不好意思，在我的故乡，原谅别人就是要摸头才显得有诚意，毕竟肢体的接触，也是一种友善的象征呀~”
“....但你绝对只是觉得好玩！”
“没有那回事。”
“你敢对天发誓吗！”
“我对天发誓！”
“.....啧，果然对你来说，这样根本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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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辱的接受了抚摸的伊蕾娜，咬牙切齿在忍下了这一时的败北，却也是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报复回去。
芙兰倒是很满意她这样的态度，止不住点头感慨这才是她的好弟子，只是还因为太清楚伊蕾娜性格，顺便严肃警告她不能事后报复安雁。
可惜....这种话伊蕾娜当然不会听，只是在芙兰视线余光下含恨凝视着安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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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雁作为徒不教师之过的受害者，理所当然的受到了芙兰的礼遇，虽然他那告状的代价是在伊蕾娜的仇恨值飙升。
可惜他对此是完全不在意，但伊蕾娜当晚就给气得出走、消失不见，似乎就此就打算和他分道扬镳，让他在学院里可以专心致志的学习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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