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年先疯队队长
“——你这家伙~~！”
好好的睡个觉，突然给人弄到半空，现在还被说成奇怪的东西，真可谓是可忍，孰不可忍。
差点没把手里魔杖捏断的伊蕾娜还没来得及对他做点什么，安雁就已经迅速从她身前跑开。
这给她气得，直接挥舞起魔杖，召唤雷电一个劲劈他。
感觉自己应该是在做好事，却不小心弄来奇怪的少女，还得遭雷劈的安雁心里也是苦啊。
可他也只能就这么，一路火花带闪电逃了数条街，先是把伊蕾娜累趴了，才真正解释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发生在这个国家的故事，理所当然的满足了伊蕾娜的好奇心，却也为她带来了十足的悔恨。
也是在听完这个故事之后，她甚至就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因为....她并不喜欢悲伤的故事。
更重要的是尽管并非没有遭遇过死亡，但是如果是现在就在面前的人遭到杀害，对她而言却是头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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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明白了国王想做什么，伊蕾娜却也只是局促地站在安雁的身旁，目送着那位对安雁深鞠躬、郑重道谢后，便步履蹒跚的王远去。
她不愿任何人遭遇杀身之祸，可在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更没有办法劝阻国王放下仇恨。
甚至根本无法开口说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国王远去，却是什么都做不到。
“....你到底想干什么？”
在漫长的沉默之后，伊蕾娜咬着唇瓣带着痛心疾首的神情，看向身旁没有任何情感表现的同伴。
“每个人都有公平复仇的权利，我只是给了他这个机会，还是说....你觉得那个王女没有遭报复的理由？如果你要阻止我不会拦你。”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我只是不喜欢这种助长杀戮的行为！而且看那个国王的样子，他肯定没有办法活着回来吧？”
尽管是才认识的人，但认识的人死亡就足够令她难受，而在这个无法忽略的事件中觉得自己应该做什么，实际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更令她的心情糟糕透顶。
对此安雁并未有更多解释，伸手轻轻的拂去她头上不知不觉沾染的灰烬，带着苦恼的表情叹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才不想和你说，但你不用去想的太多，只当这一切都是因果循环就好，无论是那王女还是国王，他们只不过是在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而且苟延残喘的活着，对于那国王而言比死更痛苦。”
“....你说的真轻描淡写。”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而且如果你继续旅行，迟早也会遇上类似的问题。”
“....虽然我早就有这方面感觉了，但是你.....”伊蕾娜沉默了许久，才以确信的口吻道出痛苦的轻语：“....果然杀过人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以前说过，在你的故乡....你那边的人都是通过狩猎强者来快速变强，而现在的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强了太多，那么你到底都经历过什么？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肃的少女，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希望能够得到没有谎言的答案。
这叫他不禁头疼的挠了挠脸颊，才轻叹道：“....这说起来就有些长了，不过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你竟然还记得那么清楚.....”
“....答案是？”
“这个先等一下，我会回答你的问题，但这个先放一边怎么样？”
“什么意思？”
“....我非常在意国王先生的情况。”
“反正他会死吧？”
“也不一定，或许父爱让他们两人和解？”
“....你这话自己相信吗？”
这离谱的发言，让本来打定主意，要严肃问清的伊蕾娜都傻眼了，安雁却是一本正经道：“为什么不信？我一直相信着爱能够创造奇迹！”
“....你这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吗？”就算真希望的国王能够活下来，伊蕾娜却也断定这就是无稽之谈。
“没有那回事，我真的很在意他们的情况，而且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
只怀疑他又想转移话题的伊蕾娜半眯着眼睛，盛大地蹙起眉头，以不善的眼神瞪着他。
正常来说这肯定很有魄力，但是....在这寒冬腊月之中穿着睡衣，暴露在风雪中的少女，却本能的双手抱胸地缩着身体，嘴唇还在微微颤抖着打着冷战。
甚至不仅仅是牙齿在打架，身体都跟刚出生的小鹿一样，不知从什么时候就不停的发抖，只是一只在努力强撑着。
看起来外表的模样倒是有点可怜，却还在瞪着自己的少女，让安雁不由感觉有些好笑，忍不住道： “你只穿那个睡衣在这里，真的不冷吗？”
“——你以为是谁的错啊！”这问题一出，伊蕾娜差点没忍住暴走：“还不是你半夜把我拖出来！不然我现在还在好好的睡觉啊！全部都是你的错！你给我好好反省一下~！我都没见过你这么过分的人！刚刚竟然还说我是怪东西，你见过这么可爱的怪东西吗？！....不对！你把我这么漂亮的美少女说成怪东西，你的良心真的不痛吗！！”
一边数落着他，一边习惯性用魔杖戳着他的少女，似乎一不留神真都忘记了，自己先前在意的事情。
当然....实际她只是暂时把那问题放下，在安雁好言相劝下被劝回帐篷。
而安雁则唤出不可视之手，小心翼翼的将那帐篷重新挪回原位，才暂时算是大功告成的，擦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
不过在他转身想要走人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如果不仔细听，就会错过的低喃声：
“....现在我先不问，因为我实在有点太困了，大概连今晚发生了什么都不太能够记得，但你明天得提醒我，必须得和我讲清楚....明白吗？”
“嗯....放心，我会挑个合适的机会，和你讲清楚的。”
他稍稍停下了脚步，也听出了潜在的意思，给予肯定的回复之后，便迅速离开了这里；留下帐篷里的少女，一个人的望着就放在自己边上的扫帚，长长地叹一口气。
一直以来最熟悉的朋友，有太多事情瞒着自己....这本身其实也很正常，却依旧让她难受、叫她难以适从。
“没有改变的只是我....是我还不成熟吗？”
对于主动加入悲剧，甚至亲自改写剧本的安雁，只能从这悲剧中别开眼的伊蕾娜对于眼前人，被杀害、被屠戮的惨剧，只感到畏惧与无可奈何。
就这么在帐篷里抱着自己的少女只希望能够忘记，不会有胜利者出现，所有出场人物都只会迎来悲惨未来的故事。
....也正是料到这一点安雁才不希望被她知道这个国家的事，而安雁的想法伊蕾娜不是不明白，却依旧感到由衷的不快。
当然其中最令她不快的，还得是最初明明起点差不多，现在安雁却已经能够随意忽略悲剧这件事。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导致这变化出现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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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伊蕾娜认为的结局不存在。
虽然出场人物全部都会迎来悲惨的未来，但胜利者并不是不存在....而是原剧本外的安雁将成为最后的赢家。
对此他也并不打算炫耀，而是悄悄的靠近王宫。
在国王被强制还原之后，扭曲他的记忆并没有被安雁阻拦，回到了在城堡的窗前正优雅的品着高档红酒，享受王女生活的王女米菈罗赛的身上。
令其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手上的红酒都跟跌落在地，溅起一抹鲜红酒花。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还没有杀死那家伙，记忆就已经回来了？”
精心设计的计划，不知在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令先前还保持着高雅微笑的王女不折不扣扭曲了面容。
紧接着这身穿红色礼服，有着姣好面容，还带着精致妆容的黑发女人，就猛地看到手里拿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镰刀的男人——她的亲生父亲出现在了城堡的大门口。
“.....恢复了？为什么会恢复？”
米菈罗赛的眼瞳骤然一缩，呢喃着却想不清楚应该是普通人的父王，为何能够摆脱自己以记忆为代价的诅咒。
但是转念一想，她便又不再去在意这匪夷所思的现状，歪着嘴角露出充满憎恨的阴暗笑容：
“算了，恢复又怎么样，反正这个国家已经被你毁了，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也别怪我！”
一心只想为恋人复仇的米菈罗赛也不在意更多，取出魔杖挥臂一扫，面前的落地窗齐刷刷爆裂。
接着她就这么一跃而起，踩在扫帚之上飞出城堡挡住国王的去路，并抬手令魔杖放出血色光芒。
四周的天际，跟着凭空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无数黄金剑，几乎将整个天际笼罩。
数量可谓成百上千.....不，应该是成千上万的级别。
朦胧的月色都被彻底遮蔽，如同漫天的箭雨悬浮于空般，单是视觉冲击力就只能用震撼来形容。
“现在....吃掉了所有国民、妻子、孩子，还有所有亲人朋友的你知道了吗？我的绝望？”米菈罗赛站在扫帚之上，冷眼俯瞰那早已没有了，为王时威严的贾巴利耶，吐露出饱含怨恨的低语：“——父王。”
“不知道啊！不过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你再体验一遍！”一开始被赶出城堡之时，还在对着高台上女儿破口大骂的贾巴利耶自己都很意外，自己的情绪竟然没有失控，只是对着这自灭满门的女儿，比起女儿更胜一筹、穷极黑暗的阴冷笑容：
“本来我以为没有机会了，但是现在....我一定要让你比死还难受！！我的贱女儿。”
“真是勇气可嘉啊，我愚蠢的父王，不过你真以为自己有这个机会吗？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解除我的诅咒，但你唯一能生还的机会，就是趁着刚才我还没找到你，然后迅速逃走找个地洞苟延残喘！而现在.....”面对这来自父亲的挑衅，米菈罗赛也不自觉跟着露出了笑容：
“我会把你施加在他身上的酷刑！全部在你身上来十遍！一百遍！！好好听一听你痛苦的哭叫！！现在唯有你的哀号能稍微治愈我！！虽然低声下气的恳求也让人愉悦，但果然还是你的哭号最痛快！！现在——就先把你钉在地上！一点点将你四肢切断！再把你治好吧！！”
米菈罗赛咧嘴狂笑，将魔杖狠狠挥下。
漫天的剑雨随之落下，从外而内的将国王包围。
可就在那死亡一点点迫近的当下，早已将五视万能戴在额头上的国王，只是冷静地用沉淀着纯黑情感的赤色瞳孔，注视从小捧在掌心上的爱女，也是此生最为憎恨的女人：
“——你可以毁我身体无数次，但我只需要两次！就能将你的精神彻底打入地狱！！而现在——就是第二次！！”
话语间，五视万能也跟着张开了“眼睛”。
米菈罗赛眼中的父亲瞬间被篡改，化为带着厨师头巾的年轻男人——她本应早已失去的恋人。
“？！亲爱的....什么嘛~！你这不还活着吗？为....咦？”
她惊喜的瞪大了双眼、飞扑而下，就要抱住恋人时却发现....自己唤出的利剑竟进一步根据既定路线洞穿了恋人的四肢。
由自己射出的利剑，准确将自己最爱的男人残酷地钉在了地上，令鲜血溅满大地。
这无法接受的画面，叫她难以自控的再次扭曲了面容：“——什、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会这样？！”
她迅速停下脚步，双手抱头的痛苦呼喊着，但是很快又重新回过神，连忙挥动魔杖令时间小范围倒流。
飞剑一个个重新飞回，男人身上的血液也跟着回流，连带伤口与衣服一并恢复如初。
随后她一边拼命道歉，一边冲上前将其拥入怀中，感受那熟悉的温暖：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啊！不过太好了！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没有你我可怎么......”
“能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儿如此欣喜，对象却是个下贱卑劣，品德败坏至极的男人，我作为父亲的心情....你真的一点不考虑啊。”
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女儿如此热情的拥抱，可惜贾巴利耶是一点不能感到高兴，抬手一刀劈向听到耳边声音，下意识猛地推开了自己的女儿。
五根手指连带一部分手掌，还有一抹鲜血顿时凌空飞起。
米菈罗赛先是愣愣的，望着飞上半空的手指，接着那钻心的痛苦令她抱着失去五指的右手手腕。
“呃、呃嘎——啊啊啊啊！！”
惨叫声响彻空旷的城堡前的阶梯。
正如女儿对自己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一般，贾巴利耶此刻同样在女儿痛苦惨嚎之际，残忍的抬手又是一镰刀对她劈了下去。
瞬间左手的手腕被斩断，鲜血飞溅父女二人满身。
米菈罗赛痛苦的再发不出声音，还被一脚踢在肚子上飞出三米多远，便就这么摔在地上翻滚数圈，才撞上城堡大门边的罗马柱停下。
这个世界的魔法完全依赖魔杖，因此无论本身是多么厉害的魔女，在失去魔杖的情况下都与普通女性没有任何区别，也正是这样米菈罗赛过去才被轻易拿捏。
而现在....双手再无法拿起魔杖的米菈罗赛，再一次面临了前一阵令她痛不欲生的绝望处境。
她如同煮熟的大虾般在地上蜷缩的身子，却是连捂着肚子都做不到，在吃痛的呻..吟了好一阵，才有余力抬起头来看向父亲。
她的父亲却来到了她的面前，在其怒骂之前再次启动幻视变成了她所以之人，并就这么一脚踩在她的脸上。
比起肉体的疼痛，倒是心灵的冲击，令她整个人如冻结般僵硬，即便一脚下去鼻血横流，却也只是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曾许诺将生死相依的恋人殴打自己。
从脸到肚子，全身上下遭遇了拳脚，甚至镰刀的劈砍，让痛苦遍布全身，令仿佛遭到背叛的绝望吞没她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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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局外人，安雁早早就抵达了现场，但他并没有再插手两人的矛盾，只是默默在一旁看着，这位父亲不断使用幻视，又不断变回来殴打、劈砍女儿的场景。
让女儿不断从痛苦、愤怒、绝望之中徘徊，被五视万能彻彻底底的蹂躏至地狱，令本来基本崩溃的精神彻底坏掉，他才走上前去收获自己应得的报酬。
第十章 师徒的再会·徒弟被坏人骗了怎么办？
米菈罗赛如行尸走肉般逐渐不再吭声，没有丝毫过往身为魔女的高傲，只能任国王殴打蹂躏。
最终便是如尸体般浑身鲜血淋漓，只剩一口气吊着。
作为普通人不断使用幻视的代价，也让国王很快七窍流血地倒在地上再无法动弹。
因此当安雁从边上走出时，父女两人都已是气若游丝，真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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