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山
所以.......
“让我听听你这次又写了什么歌，我构思一下怎么编曲。”
“原来如此。”
听到栗原佐纪的这么一番话，望月理也是相当爽快地如此说道：
“现在放给你听听，没问题吧？”
“.......你不会加入一些让人听了不想吃饭的歌词跟元素吧？”
“这一次没有。”
“那就好。”
少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此说着：
“那，给我听听。”
得到栗原妈妈的这么一句指示，小学男生望月理轻轻点开了自己录下的音频。
“........”
音乐响起的时刻，栗原佐纪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还是熟悉的吉他扫弦，干净的少年嗓音，旋律也并没有特别的感觉，然而歌词的内容，乍一看听上去却是阴冷至极：
（两天前这里附近，
有人跳楼自杀了，
电视里播着这样一则新闻，
满是血迹的水手服，
被冤枉的老师，
短时间内成为了网上的热议。）
“........”
刚听开头，整首歌的歌词似乎有种淡淡的绝望——
但等到歌曲末了，完整地听完了整首曲子的时刻，少女的心情却发生了相当的变化。
“.......自我了断？”
轻轻地点了点头，栗原佐纪微微皱起眉梢：
“望月同学，开始涉足这种领域了吗？”
“是的。”
望月理轻轻点头：
“这种题材过去从来没唱过，希望做点尝试。”
“........确实很出乎意料。”
栗原佐纪也扶着下巴，殷红色的眸子微微轮转：
“我还以为这种题材的音乐风格或许会很痛苦，但旋律没有强行卖惨的感觉，总体听来歌词还挺有韵味，并不是简单卖惨的平庸作品。”
“哀而不伤不是很常见的吗........很出乎意料吗？”
望月理微微歪过脑袋，表情有有些意外：
“栗原同学觉得我只会写旋律相当痛苦的歌吗？”
“你忘了自己上次写的那首unravel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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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痛苦教父,代表作unravel
仔细想想的话，望月理过去文抄的unravel，确实是痛苦届的翘楚。
原汁原味的吉他，嘶哑的咆哮，电味拉满的混音，充满迷茫与痛苦的歌词，迷幻的唱腔，成为无数后来者争相模仿的对象。
少年还相当明晰的人记得，当unravel发布过后，无数玉玉少年纷纷发癫，不知不觉地掰起了手指，嘴里还开始叨叨各种中二的台词，更有甚者甚至封心锁爱，专心研究加减法，开始发起各种不明所以的火星文——
凭借着现象级别的影响力，“树懒鱼”也随之一夜爆火，涨粉数万，成为了相当多高中生心中无敌的偶像与教父。
不过，出道作如此震撼人心，其实也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在unravel爆火之后，望月理也曾尝试过复刻它的成功，开始文抄起同类型的歌曲........但很可惜，unravel终于还是成为了他无法翻越的大山，新发布的几首歌都没有办法超越最初发布的那首痛苦届国歌，反而还让一部分粉丝感到反感，纷纷表示“树懒鱼”江郎才尽，再也整不出狠活了——
有那么一段时间，望月理对这样的评论感觉有些自闭。
不过久而久之，少年倒是想明白了——
为什么一定要超越呢？
一定要赢了过去才算是胜利吗？
思路的转变，改变了望月理的文抄方向。
在这一首《她曾经活过啊》之中，少年不在执着于加入饱满单向又最容易打动人心的情绪，而是用了更加圆满温柔的语调，描绘了一个女生自我了断的勇气，众人无言的冷漠与未被救赎的遗憾。
“明明写的是自杀事件，但通篇没有一句「死」而是反复出现「生」，用“曾活过的人”来表现“已死之人”，这个立意就很不错。”
在回味着这首触及人心的歌曲，栗原佐纪轻声赞赏着：
“非常了不起.......是跟过去的你截然相反的风格，确实是自我突破的佳作。”
“.......我只是觉得想要效仿unravel，再用满溢的激情与情绪制作一首爆款的难度太高，也吃力不讨好，所以选择另辟蹊径而已。”
“即使如此，这首歌的完成度也非常棒了。”
少女毫不吝啬地如此夸奖，轻轻撩起银丝般柔顺的长发，嘴角也轻轻勾勒起一丝笑意：
“我觉得非常可以，老实说，这是我久违的感觉到新一个爆款就要到来的兴奋感。”
“.......你真的没有毒奶我吗？”
“你看我像是迎合你的人吗？做饭无能的独处派。”
栗原佐纪轻轻歪过脑袋，声音有了一些揶揄的感觉。
“.......确实不像。”
看着眼前这个表情缺乏，看似贤惠却总跟自己斗嘴扯淡的白毛小姑娘，望月理也是轻轻摇了摇头：
“那我权当你在夸我了........好了，既然你都给这么高评价，你是不是也有编曲思路了？”
“有那么一点了。”
在短暂的沉默之中，少女清脆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不过还差一点。”
“.......差一点什么？”
“差的那点就在于你没帮我洗碗。”
栗原佐纪理所当然地说着：
“我不用你买游戏了——帮我把碗洗了就行，感谢您的配合。”
“.......你竟然是这么好搞定的女孩子吗？”
得知自己请栗原佐纪编曲竟然不需要提前预购塞尔达的时刻，望月理也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
“不对劲，竟然这么快就放弃了？你难道不想再一次驰骋海拉鲁大陆，探索天空岛了吗？难道......你的手机里也有一款——”
“因为我早就预购了，之前跟你说要你买游戏只是逗你玩的。”
轻轻耸了耸肩，栗原佐纪也是相当认真地如此回应着：
“放心好了，我还不是把你当atm机的坏女人，也不缺那点钱......如果你偶尔想陪我打打游戏，敲敲门就行，只要我没睡，随时奉陪。”
“你好温柔，我哭死。”
“咱们是邻居，不用这么见外。”
轻轻摆了摆手，栗原佐纪的表情也随之变得相当认真：
“对了，你今晚是不是陪我打游戏来着？”
“我确实说过。”
如此回应着栗原佐纪，望月理也像是向母亲炫耀的孩子一般撸起袖子，用相当认真的语气如此说道：
“我最近苦练大乱斗技术，各种微操也慢慢熟练了，这次绝对不会再被你轻松打飞出场耻辱下播。”
“.......真的？”
听到望月理这经典手残竟然如此认真地跟自己如此说着，坐在轮椅上的女孩也忍不住眯起豆豆眼：
“可是你上次所以玩任地狱大乱斗的时候，我也总能突破守边回场，而你一旦被打出场后起码也要被惩罚个60-70的百分比才能回来，甚至回都回不来.......”
“你错了，现在的我已经进化成了真正的绝世高手。”
望月理正色道：
“经过专门的练习，我已经学会了倒地瞬间受身防止追击，小跳速降减少落地硬直，原地闪防，快速抓边拦回场，绝对不会再成为被你随意拿捏的小丑。”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虽然定位是小学男生，但面对着母亲的威严，望月理还是不服输地回应着：
“不信的话，就试试看吧，我会让你看看林克人柱力真正的实力。”
“我会期待的.......不过在此之前，记得把碗洗了。”
“........我知道。”
气场迅速被压过，少年站起身来，把自己身边的碗筷全部收拾好，而后便乖乖洗碗了。
......
洗过碗筷，神采奕奕坐在栗原佐纪的身边，望月理于是便搓着手柄进入大乱斗的世界——只可惜在紧张焦灼的战斗过后，少年又一次被自己的母亲打烂，耻辱下播，所有的骄傲与自信都碎成了渣。
“再练练吧。”
栗原佐纪表情平静地放下手柄，正色道：
“不错，差点就能赢我一次了，进步很大。”
“.......我会把我失去的都赢回来。”
“加油。”
“我不需要你虚伪的鼓励，最强的斗士只需要独自行走于漫漫长夜。”
“........别这么倔了~”
轻轻地拍了拍手掌，栗原佐纪表情温和：
“好了，时间不早了——差不多该回去睡觉了吧？”
“.......嗯。”
轻轻回应着，望月理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缓缓转过头：
“下次......没有编曲工作的时候，我也会来蹭饭的。”
“随时欢迎。”
“那........再见了，栗原同学。”
“别总是熬夜，早点休息。”
“知道了~”
没有任何甜腻的言语，没有青春恋爱喜剧常有的爱的要死要活，少年少女只是轻轻摆了摆手，而后便重新回到平静之中。
与栗原佐纪成为朋友，并合伙创立“树懒鱼”这个账号的大半年时光，望月理感触颇多。
当代青春文学的价值观与内容表达，总是建立在人与人的关系或者说“羁绊”上——但，其实青春并不总是如此。
比起与情人般的如胶似漆，其实保持着一段距离才是让人欣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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