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上林空
发生了什么？
夏止透过眼镜的视界看着她，说道：“你还没反应过来吗？”
“反应……过来？”
花散里的眼神蓦地又变得怔怔的。
她感觉到自己的脑海里多了一段新的记忆。
正好是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到今天晚上也就是刚刚结束的，属于狐斋宫的记忆。
片刻后，花散里消化了这段记忆。
她的眼神恢复了清明，但还是有些迷惘：“夏先生，为什么我还在……”
“你当然还在。”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既然狐斋宫现在已经回来了，那我不是应该……毕竟您也说过，我就是狐斋宫……”
“所以，你觉得你们两个不能同时存在？”
“嗯……”
“以普遍理性而言，你们两个确实是不能共存的。不过我昨晚在将那些灵魂碎片归还给你的时候，顺手又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变。”
夏止昨天晚上在荒海复活那些大妖怪用的是【死神】这个身份。
在该身份的加持下，他会自动获得死灵法术精通，在玩弄灵魂这一方面能做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花散里愣了愣，小声问道：“那狐斋宫现在……”
夏止点了点头，说道：“她也还在，只要我再用手指弹一下你的额头，就可以把她的意识给切换出来了。”
“这……”
“你要不要现在试试？”
“等……请您等一下！”
看到夏止似乎准备抬起手来，花散里连忙用手捂住自己还有点发红的额头。
“放心，我会轻一点的。”
“不是这个。”
“那是？”
花散里欲言又止：“我……”
夏止笑了笑，说道：“想在外面多呆一会？”
花散里抿着唇，沉默了一下：“……是的。”
“那就多呆一会吧。”
夏止走到旁边，给香炉又加了一种新的熏香。
花散里看着他，小声开口：“夏先生……”
“嗯？”
“我是不是……很虚伪？”
“为什么这么说？”
“明明之前我口口声声说想要用自己换回狐斋宫，但是现在，已经有这个机会可以做到了，我却又这样……”
“这很正常。”夏止说道。“你应该已经得到了狐斋宫今天的记忆了吧？”
“是的。”
“她应该给你说了不少悄悄话吧？”
“欸？您怎么知道的？”
“别误会，我并没有去偷听什么的，只是猜到的。”
“是的，狐斋宫今天确实自言自语地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其他人听到了可能听不懂，但是我知道她这些话是在跟我说的。”
花散里的神情变得有点复杂。
“你听了以后有什么感受？”
“我……不知道……”
“至少你应该能够从狐斋宫的话里感觉得到，她并没有嫌弃你吧？”
“这个……嗯。”
“就好像之前你在神子和影她们面前努力扮演狐斋宫一样，狐斋宫今天也在七七和菲谢尔她们面前努力扮演你。”
夏止顿了顿，说道。
“但夏洛蒂刚刚找我按摩的时候，跟我说感觉你似乎跟之前有些不太一样。”
花散里咬了咬唇：“她们……发现了吗？”
“是啊。”夏止点头说道。“就算是拥有相同的记忆，在大家的眼里，你们两个人依旧是有区别的。如果是你存在于世，那么神子影她们会觉得遗憾，如果是狐斋宫存在于世，那么七七菲谢尔她们也会觉得遗憾。”
花散里看着他，忍不住问道：“那……您呢？”
“我？”夏止伸出手，又捏了捏她的脸，手感还是很软。“你是笨蛋吗？”
这熟悉的一幕情景像极了昨天晚上，让花散里有些神色恍惚。
“夏先生……”
“我要是不在乎你，我还这么麻烦把你给保留下来做什么？”
“呜……”
花散里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夏止收回手，感叹说道：“你们两个真是相差太远了。”
“对不起……”
“我不是说能力，而是说性格。狐斋宫那个家伙，比八重神子还要腹黑多了，一点都没有你可爱。”
欸欸？
花散里的脸微微发热。
“总之，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你应该差不多明白了吧？”
“嗯。”花散里低下头。“我和狐斋宫的情况，就跟影和将军差不多，对吧？”
“你可以这样理解。”夏止点头。“不过还是有些区别的，影和将军虽然共用一具身体，但是她们两个的意识是独立的，随时可以进行交流。但是你和狐斋宫不一样，同一时间你们两个只能有一个清醒，另一个沉睡。”
“那弹额头，就是切换意识的开关吗？”
“对。”
花散里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刚刚还有点发红，现在已经消散了。
她曲起手指，然后试着给自己的额头用力弹了一下。
“呜……好疼……”
花散里眼泪汪汪地捂着额头。
“还是我……夏先生……好像没用啊……”
“忘记跟你说了，只有我来给你弹额头才会有用。”
“您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会给自己来这么一下，现在看来，你果然是个笨蛋。”
“……”
“你刚刚不是说还想多呆一会吗？怎么现在又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狐斋宫出来了？”
“我只是……想试试看……”
“不要想着逃避了，这个问题迟早是要解决的。你们两个可以像影和将军那样，商量一下每个人多久出来一次。”
花散里看着他，说道：“但那样，岂不是每次换人的时候都要来找您帮忙……”
“举手之劳罢了。”夏止一本正经。“我很乐意帮这个忙。”
花散里小声说道：“我看您就是喜欢弹我的额头。”
“你要是不喜欢弹额头，我也可以帮你把这个开关换成别的地方，比如说捏脸什么的。”
“您欺负人。”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其实我已经帮你找到了一个靠谱的解决办法。”
花散里怔了怔：“欸？”
夏止的手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雕物。
它还未完全成型，但若是仔细看，便能够看出是一只狐狸的轮廓。
花散里心里一动，隐约有了些猜想：“夏先生，这个是？”
“是一只狐狸的雕偶。”夏止拿着它，跟她解释道。“我前些天跟影进行了一些交流，从她那里获得了她用来制造将军的【人偶技术】。想要再复制出一个将军会比较麻烦，毕竟她是魔神级的战力，现在也不是魔神战争时期，要想找一个媲美影的身体的材料也不好找。但是你的实力没影那么高，要想做一个用来承载你的灵魂的雕偶还是不难的。”
“所以，您是准备将我的意识分离出来，放入这只狐狸雕偶里面吗？”
“嗯，你觉得怎么样？要是你不愿意的话，我再问问狐斋宫，如果你们两个都不愿意，那就算了，回头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我愿意。”
“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花散里一脸认真说道：“不用考虑了，我这条命本就是您救下的，能够再和大家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不敢有过多奢求。”
“好。”夏止沉吟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现在这具身体是由污秽构成的，不管是潜力还是别的什么，应该都是比不上我亲手所做的这个雕偶的。”
“欸？”花散里怔了一下，感觉好像确实如此，她弱弱地说道。“那……要不您等下问问狐斋宫，看她愿不愿意，她要是愿意的话，就让她用雕偶，我继续用这个污秽的身体就行。”
夏止失笑：“既然你会这么为她着想，那狐斋宫肯定也会这么为你着想，毕竟你们两个的性格虽然有些差别，但本质都是一样的。”
“……”
“行了，这个事情你们两个慢慢去商量吧，反正这个狐狸雕偶大概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做好。”
“好的。”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就换成你来度过了，等明天这个时候，我再帮你切换成狐斋宫。”
“嗯。”
“出去吧。”
夏止将手里的狐狸雕偶给收了起来。
花散里转过头，看着之前脱了放在旁边的衣服，说道：“夏先生。”
“怎么了？”
“我衣服都脱了，您不给我按摩吗？”
“之前不是已经按完了吗？”
“可那是狐斋宫按的，跟我花散里有什么关系？”
“……真是拿你没办法。”
夏止有些无奈地笑。
“躺下吧，我给你再按一次就是了。”
“非常感谢您！”
花散里闭上眼睛。
身体各处传来了熟悉而又温暖的感觉。
能继续以花散里的身份活着，能继续和大家在一起，能继续享受夏先生的按摩和饭菜什么的，真是太棒了！
不多时，按摩结束。
花散里脸带红润，从小房间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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