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上林空
夏止“看”着飘到自己面前一脸期待的赤羽小姐，无奈地笑：“好吧。”
“多谢老板！我会好好干的！”
过了一会，甘雨洗完澡过来了。
她今晚穿的是一身宽松的淡蓝色睡袍，衣领稍开，很是衬托她的身材。
看见赤羽和七七也在这里，甘雨怔了一下，脸色微红。
夏止看出了她的不好意思，开口说道：“赤羽小姐，七七姑娘，我要给甘雨小姐做按摩了，你们先出去吧。”
虽然是友情价，但既然付了钱，她就是客人，保证客人的隐私很重要。
“哦（嗯）。”
赤羽和七七点了点头，一起离开了。
甘雨默默地松了一口气，她虽然很享受按摩，但若是有人在旁边看，她还是会觉得不习惯。
因为按摩的时候，她会忍不住发出一些声音，若是被人当面听见，未免太羞耻了点。
“甘雨小姐，请躺上来吧。”
“好。”
片刻后，这个房间里开始传出一阵奇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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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卜庐，某个房间。
柔和的灯光下，白术手里拿着一本医书正在认真翻看，时不时发出两声轻咳。
窗外还在下着小雨。
长生沿着桌脚爬了上来，看着他说道：“你该休息了。”
白术依言把手里的医书合上：“嗯。”
长生把尾巴上卷着的一小块熏香递过来：“还剩最后一点，用掉吧，有它的安神功效，你晚上睡觉也能好受一些。”
白术温和地笑了一下，点头：“那就用掉吧。”
他拿过香炉，将这一小块熏香放入其中，点燃。
奇异的香味飘散开来。
白术轻轻呼吸了一口，感觉体内的那些折磨人的疼痛好似都减轻了一些。
确实好受多了。
白术吹熄了灯，枕着夜雨的淅沥之声，闭上眼睛，慢慢沉入了梦境中。
第一百六十章 今夜神明候汝入梦
洗过澡，夏止回到楼上的房间，做完了低保任务，上床伴着雨声安静入眠。
眼前是无数的梦境泡泡，五颜六色。
夏止穿行在这番美丽的景色中，随意选择了一个梦境泡泡，伸手触碰。
一股奇异的吸引力袭来。
夏止眼前的景色一阵恍惚，出现在了陌生人的梦里。
这里似是一个小山谷。
绿树，鸟鸣，木屋。
夏止四处打量了一下，突然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屋内传来，打破了此地的安静。
“师父……”
“白术。”
白术？
夏止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地怔了怔，看向那间木屋。
难道自己这次是“巧合”地进入了白术的梦境？
夏止想了想，开启【隐秘之帽】的隐秘状态，走向那间木屋。
门是掩着的。
夏止伸手推开门，走进屋内，在一个弥漫着药味的房间里找到了人。
一个形容枯槁，满头白发的中年人倚靠在床头，手臂上缠着一条白蛇。
一个绿色长发，脸色担忧的青年人站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温热的药汤。
夏止认出了这个青年人就是年轻时候的白术。
他这个时候还没有戴上眼镜，身上的气质也没有现在这般温和成熟，但依旧挂着一个和现实中一样的白银进度条，进度也和现实中一样，为【9%】。
显然，白术就是此梦境的主人。
夏止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白术师父。
百病百毒缠身，生机早已殆尽，如今他只不过是强行吊住了一口气，但也撑不了多久。
他快要死了。
可他脸上的神情却十分安稳，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只是眼里存在些许遗憾与迷茫。
“白术，咳咳，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这故事，是我师父在死之前讲给我听，咳咳，如今，该轮到我来讲给你听了。”
“师父……”
缠在他手上的白蛇见他咳嗽不止，犹豫了一下，眼里的圆瞳突然亮了起来。
随后，他竖状的眼眸也跟着变得明亮了起来，原本的咳嗽也消失了。
夏止知道他这是把那一口吊命的气给用掉了，虽然情况看起来似乎有所好转，但不过是一时的回光返照。
他马上就要死了。
“彼时曾有疾疠荼毒众生，一名药师立下宏愿，要根除世间疾苦。”
“可凡人纵有仁心妙术，亦难敌天灾肆虐。”
“行医数载，就连最亲近之人也纷纷染恙，将与药师诀别。”
“传说在沉玉谷的群山深处，住着能医百病的药君。”
“药师孤身拜山，却只在山中寻到一条耗尽力量，气息微弱的白蛇。”
“那白蛇对药师说道。”
“【签下契约，与我共生。】”
“【我便能传你救人的秘法。】”
“【但切不可忘记，此法终会害己。】”
“从此之后，药师以超越凡人的手段，逆转生死，唤来奇迹。”
“但离别依旧不期而至，只是与世长辞的人，成了耗尽生机的药师。”
“最后，药师将契约传与他最后一位病人，他最中意的弟子。那名弟子则决定用这条性命，去挽救更多生命。”
“一代如此，代代如是。”
他看着白术，轻叹了一口气。
“自我继承契约以来，我对历代师祖们选择的道，与我自己即将行的路，都坚信不疑。”
“直到我欲以此法去救治一位后辈的至亲，她哀求我莫再自损生机，说这是饮鸩止渴的邪法，说这是有悖天理的毒术。”
“说她不愿用一位至亲的牺牲，去换另一位至亲的性命。”
“那时我才想起，在我师辞世之际，我心中的痛楚，与病榻前的家眷又有什么分别？”
“因这契约而早逝的一条条性命，又何尝不值得挽救？”
“这份契约与我们而言，究竟是药，是毒？”
“我如今已无再多时日去找到答案。”
他伸出手，用力地抓住白术的手。
“白术，我将这一问，与长生一起托付给你。”
“惟愿你能寻到，解此症结的医方……”
白术神色哀痛，认真点头。
“我明白了，师父。”
他的脸上露出一道笑意。
随后，他抓着白术的那只手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师……父……！”
眼前的情景开始变得扭曲。
这意味着梦境的主人即将从睡梦中醒来。
这个梦境也将随之消散。
夏止安静地看着白术，突然抬起手，施放出一个光系法术。
【侦测邪恶】。
这是他曾经对小母鹤使用过的法术，准确来说这个法术的名字应该为【侦测善恶】，只是它最初创立的目的是为了侦测识别对方是否为邪恶之人。
这个法术没有任何杀伤力，但会根据目标所犯下的罪孽或功德而显示出不同颜色的灵光。
罪恶为血光，功德为金光，光芒越亮，罪恶越深，功德越重。
夏止将【侦测邪恶】扔到白术的身上。
在梦境消散的最后一瞬，他看到一阵耀眼的金色光芒从白术的身上亮了起来。
这般明亮程度，似乎距离小母鹤也不远了。
眼前的景色又是一阵恍惚，夏止回到了梦境泡泡的海洋中。
他回想自己之前看到的从白术身上亮起来的那道金色光芒，神色有些莫名。
梦中的青年白术身体看起来还颇为健康，如今却弄成这般和他师父差不多的百病百毒缠身的糟糕样子，也不知道他这些年用【换生秘法】挽救过多少条生命，才积累起了如此深重的功德。
他们那一脉的医师，都是悬壶济世的好人啊。
夏止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好人就该有好报。
放心吧，你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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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卜庐。
白术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长生盘在他的枕边，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白术揉了揉额头，轻声说道：“没事，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香炉，里边的熏香已经烧完了，不过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些香味。
长生问道：“你梦到了什么？”
白术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梦到了师父，梦到他把你托付给我……”
长生闻言，也陷入了沉默。
这个梦有些沉重，因为白术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跟那个时候他师父的身体状态很接近了，这梦似乎在预兆他也将走上他师父的老路。
“白术……”
“没事的，长生，我已经做出了不死之药。”
“那不是真正的不死之药……它只会将你的身体维系于生死的狭缝中，为你多延续一点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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