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倦怠的獾 第72章

二，海格哭了。

几个小巫师没有迟疑，甚至连晚饭都顾不上吃了，冲着弗雷德和乔治道了谢之后就一起飞奔向了海格的小屋。

…………

一来到城堡外能看到海格的小屋的地方，穆恩他们便看到小屋里亮着灯，透过窗户上的投影依稀可以看到海格正坐在里面，捧着一个大杯子喝着什么。而等到再靠过去一些之后，果然，一股浓浓的酒味，飘了过来，哪怕他们离海格的小屋还有好几米距离，都能够清晰闻到。

——

[注1]劫掠者，即Marauders，直译通常为掠夺者、劫掠者，繁体版哈利波特系列小说中将“活点地图”译作“劫盗地图”，因此这个小团体的称呼也常被翻译为“劫盗者”。小团体本身由哈利的父亲詹姆·波特、小天狼星·布莱克、莱姆斯·卢平、小矮星彼得四人组成。

[注2]此处指西弗勒斯·斯内普被欺骗至尖叫棚屋，结果险些丧命在变成狼人的莱姆斯·卢平口中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章 海格的心思

“咚咚咚-咚咚咚！”

又喝下了一大杯超高度数龙舌兰酒的海格迷茫的抬起头，睁着两只因为哭了太久已经快要变成桃子的双眼，恍恍惚惚的放下酒瓶，站起身来，迈起左脚拌右脚的步伐栽栽歪歪的来到了小屋门口，一把拉开了门。

“嗝————~”打招呼的话还没说出口，海格就先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一股子熏人的酒精味道险些把穆恩他们几个给搞上头。

“呃……哈，穆恩，还有加尔、亚尔林、塞德里克、薇尔莉特……”难得海格还能把几个人的名字叫上来，他看起来连站都快要站不稳了“嗝~你们怎么来看我了。”

他让开门口，结果动作幅度过大，一屁股撞在了门边的架子上，一个脏兮兮的陶罐从上面跌落下来，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趴在屋里地上的牙牙勉强扭头过来看了看，然后又趴着继续酣睡，估计也没少喝。

几个小巫师鱼贯而入，才一进去，穆恩就挥挥魔杖把几扇窗户全都打开了，然后又招来一阵风，给小屋换着空气。其他几个小巫师也赶忙帮海格把屋子里的东西归置了起来——刀叉散落满桌，可桌上连个餐盘都看不到，也没有半点食物残渣，倒是酒瓶子摆了一地、一桌子，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海格这几天怕是压根没吃什么东西，天天都在酗酒。

穆恩一边忙活着，一边埋怨起自己。他早就该发现异常了的，从前几天魁地奇球赛的时候开始，他就应该发现海格不对劲，因为他经常去看格兰芬多的比赛，几乎不怎么会缺席，可是上一次比赛他全程都没有出现过。

海格看着几个小巫师在屋里忙前忙后，还憨憨的想要帮把手，结果一抬手差点又把桌子给掀了。

“没事海格，你先坐一会儿吧，加尔你看看还有什么能煮汤的东西，给海格煮点汤喝。”穆恩拜托了一声加尔，然后坐到了海格对面，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巨人，轻声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吗海格？”

穆恩才问了这么一句话，海格突然一下子又“唰”的流出了眼泪，嗓子眼里还挤出了狼嚎一样的哭声，把小巫师们全都给吓了一跳“我对不起邓布利多教授！”

这话直接就把穆恩给整懵了，要说全霍格沃茨有哪些人是绝对不可能背叛邓布利多教授的，海格绝对名列其中——但很快，穆恩就意识到了海格话里的意思。

海格这段时间的酗酒，恐怕是因为雅各布·索尔那家伙闯入了霍格沃茨，以致于他觉得自己没有为邓布利多教授看守住禁林，这才导致了后面一切事情的发生：一个小巫师被咬并被转变成了狼人，袭击事件让邓布利多教授和霍格沃茨遭遇了很多攻讦（jie）；而后为了把埃利诺带回霍格沃茨，邓布利多教授又受到了很多人的攻讦。

毫无疑问，这一切都是源于雅各布·索尔的闯入。

穆恩很想安慰海格些什么，可他一来本就不是很擅长安慰别人，二来他也的确想不出什么安慰的法子。

能怎么安慰海格呢？事情的确发生了，原因也的确是雅各布·索尔，雅各布·索尔的确是从禁林这条路闯进来的，禁林又是海格在看守。

思来想去，穆恩也就只想出了一句‘别难过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这对于海格的自责来说甚至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应该说是毫无作用。

这件事的的确确难住了穆恩，说破了大天他也解决不了这件事。

但有人能解决，他需要做的只是暂时安抚住海格，让他稍稍平静一会儿，喝点加尔煮的热汤。

所以穆恩找了块干净的手帕递给了海格，然后拍了拍这个大朋友的肩膀，不再说话。

…………

离开海格的小屋时，五个小巫师肚子都明显的有些饿了，可现在显然来不及去礼堂吃东西，他们只能直奔天文学课的塔楼去上课。而且相比起肚子的饥饿，海格的状态显然让他们更加揪心。

“这帮黑巫师……真是太可恶了。”薇尔莉特气鼓鼓的攥着拳头，为海格打抱不平起来“明明就是那个讨厌的雅各布·索尔的错，结果害的海格这么伤心。”

穆恩有些无奈的道：“没办法，归根结底，一切都是雅各布·索尔的错，可问题在于，如果站在海格的视角上看，不管怎么说，雅各布·索尔闯进了学校，他是首要责任人。在他心里，要是他当时看守好了禁林、让雅各布·索尔过不来的话，后面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这是个死结，因为看起来，事情的确是这个样子的。我待会儿去找一下邓布利多教授，让他去安慰安慰海格吧，恐怕这时候也只有邓布利多教授的安慰，才能让海格得到一点慰藉了。”

话是这么说，可穆恩还是觉得事情有点蹊跷。

路威有多猛？斯内普教授、奇洛这种人都没办法在不知道路威的“要害”之前，从路威手里讨到好处，雅各布·索尔的确厉害，可无非也就是斯内普教授他们这一档的，所以他是如何通过路威的把守的，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打上一个问号的事情。

更别提就在万圣节前夜前不久，10月28日那天，路威还突然离奇失踪了。

当时邓布利多教授说他来帮海格解决，因此穆恩没有参与其中，只知道后来路威被找了回来，谁也没再提这件事，他就也以为事情应该已经被圆满解决了。

可现在回想起来，这件事十有八九跟雅各布·索尔闯入学校有关，而且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上出了什么纰漏，才导致雅各布·索尔最终得以进入霍格沃茨城堡。

他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要是当时他能多问上一两句，说不定也是能避免后面这些事情的发生的。但话又说回来，谁又能想到邓布利多教授都亲自关照了这件事了，结果还是出现了纰漏呢？

原本一切都已经发生并且结束了，所以他也就没打算将这件事深究下去——因为他害怕万一路威失踪的事儿并没有什么纰漏，雅各布·索尔就是干净利落的闯了进来，会让海格没法接受，可眼下看来，不用他去深究路威的事儿，海格显然就已经快要因为这件事把自己泡进酒缸里了。

左右也要去找邓布利多教授说海格的事儿，倒不如把这件事也一并说了，问问邓布利多教授当时的情况，没准真能发现什么、让海格安心也说不定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兔子粪蛋

天文学课才上到一半，穆恩就用肚子疼的理由跟辛尼斯塔教授告罪离开了教室，一路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呃……兔子粪蛋。”

守在门口的滴水嘴石兽没有在第一时间跳开，而是在迟疑了半秒钟以后睁开眼看向穆恩，石头刻成的眼睛里闪烁出渗人的绿光[注1]，把穆恩给吓了一跳。

就在穆恩怀疑这个大家伙是不是要报复性的给自己一拳的时候，那个滴水嘴石兽用极为苍老、沉重的声线嘟囔着说道：“麻烦你转告邓布利多教授，让他尽量换个口令——最近的口令越来越……奇怪了。”

穆恩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一座石雕解释“兔子粪蛋”其实并不是指兔子的便便，而是指一种暗褐色的糖豆，看着真的很像兔子的粪蛋。严格意义上讲，这个口令的奇怪大概不能赖在邓布利多教授身上，而是应该赖在那些满脑子奇思妙想、总想玩点花活的糖果商人身上。

一切的解释在你面对着一个滴水嘴石兽的时候，都会显得非常苍白无力，所以穆恩也只好点了点头，答应道：“好，我会转告的。”

滴水嘴石兽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蹭”的一下径直跳到一旁，让开了上去的路。

穆恩舒了口气，沿着台阶一路上去，敲响了办公室的木门。

“请进。”邓布利多教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像是有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似的。

穆恩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邓布利多教授难得的换上了轻便随身的简约服装，正坐在一口大箱子上喝着果汁。尽管他的表情很是平静，但眼神中还是透露出了一丝丝疲倦之意。

“呃，邓布利多教授？”

“嗯？穆恩？”

一老一小同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随后便相视失笑。

“哈，一口讨厌的箱子，费了我一点功夫来把它收拾明白——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二年级今天晚上应该有天文学的课才对吧？”邓布利多教授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放下了果汁。

“是的，教授，我已经跟辛尼斯塔教授请过假了。”穆恩也没打算扯太多闲话，直言不讳的向老人说道：“抱歉冒昧过来打扰，但我觉得您恐怕得去看看海格先生才行了。”

“海格？他怎么了？”邓布利多教授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随后反应过来，了然的抬了抬眉头，轻声道：“从你这幅有点担忧的表情来看，我想，他该不会是在自责吧？”

穆恩无奈的点着头“是的，恐怕他这两天已经喝了足够一个普通人酒精中毒的各种烈酒下去了，我们今天去看他的时候，他那间小屋里摆了满地的空酒瓶，眼睛更是哭得肿成了两个桃子。”

“嗯……我知道了。”邓布利多教授又喝了口果汁“我待会儿过去一趟。”

“另外——”穆恩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从老人这边着手“——教授，我仔细想了想，说不定当时雅各布·索尔闯进来的那件事里另有隐情，未必是海格的过错。所以……”

“所以你想再调查一下那件事儿？觉得即便我去安慰了海格，也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老人猜到了穆恩的想法“你想要到禁林里去看看？路威所在的那个位置？”

“没错。”穆恩坦然承认，毕竟只要让他看到那一处场景的样子和路威的样子，他就能通过这些来启动莫特兰玻璃幻术，从而看到当时发生过的一切。

这次邓布利多教授没有立刻回话，而是陷入到了迟疑当中，穆恩也没催促，在旁边静静等待了起来。

几分钟后，老人重新抬起头，缓声道：“单纯是这件事的话，没有问题，但你有没有考虑过……”

“考虑了，先前我就是因为觉得如果调查结果不遂人意的话，或许反而会让海格伤心，所以自从雅各布·索尔落网以后就再没提过这件事。可眼下，海格已经很伤心了，还不如试试看，也许会有收获也说不定。”穆恩也猜到了老人的想法，干脆的说出了自己想要调查的原因。

“可以。”教授轻笑着答应了穆恩的请求“不过你得等几天，过几天我再让海格带你进禁林。”

“明白，总要让海格平静两天才行。”穆恩欠了欠身“那我就先离开了，教授——对了，您办公室门口的滴水嘴石兽让我转告您说，希望您换个口令，兔子粪蛋这个口令有点过于奇怪了点。”

穆恩后半句话一出口，邓布利多教授立刻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好，我知道了，所以，你要来一颗兔子粪蛋吗？我觉得味道还不错。”

还不等穆恩点头，邓布利多教授就弹动手指，让一颗兔子粪蛋糖从水晶盘里跳起来，落到了穆恩手中。

虽然明知道这是糖，可看着那奇像无比的外表，穆恩还是忍不住有点蛋疼。

“谢谢教授。”生怕邓布利多教授恶趣味发作、再跟自己分享更多奇怪糖果的穆恩道了声谢，然后便赶忙转身溜出了校长办公室。

当然，路过滴水嘴石兽的时候，他也没忘记跟这个大家伙说一声自己已经完成了他的委托。可惜，没有什么奖励被突然塞进他的背包，甚至连完成任务的提示都没有——滴水嘴石兽连话都没回一句。

不过穆恩好像又在它的眼皮缝里看到了些许绿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大概这就算对他的回应了吧。

…………

回到公共休息室以后，其他同学们甚至还没下课，其他年级的人也大多不在公共休息室，只能看到加布里埃尔拉着莱芮恩在公共休息室角落说着悄悄话（他们俩已经越来越不背着人了），唐克斯又不知道跑哪野去了，剩下的全都是一群一年级的小毛头，穆恩甚至听到其中几个一边围着壁炉写着作业，一边嘟嘟囔囔的抱怨着斯内普教授又留了海量的作业。

壁炉旁的位置没有了，穆恩索性随便找了个角落一窝，继续翻起了自己的书。结果才坐下没一会儿，就有一大堆一年级的赫奇帕奇小獾带着零食过来请教起作业了。

这也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一年级小鬼们都知道二年级的福克斯学长成绩超棒，而且只要有空就很乐意指点作业上的问题，所以人人都喜欢来找他问做作业时遇到的难题。

可等加尔他们回到公共休息室、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恍惚间生出了一种“教授竟在我们公共休息室”的错觉。

——

[注1]《哈利波特》系列小说原设定中并没有这个滴水嘴石兽眼睛会冒绿光的描述，此处是原创设定，算是给这个辛苦的门神加点戏，顺便也挖几个小坑。

第一百四十二章 胸针

时间越来越晚，公共休息室里的人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少，到后面，甚至就连加布里埃尔和莱芮恩都各自回了宿舍，只剩下角落里的穆恩还在翻书。

哦对，薇尔莉特也还待在公共休息室里，画两笔画，看两眼穆恩。

薇尔莉特向来最喜欢这样的时光——既能满足她没事儿看看穆恩的小心思，又有免费的模特可以用。

唯一的问题在于她还是会时不时脸红一下，尤其是在穆恩偶尔抬起头、恰巧跟她对视上的时候。

从休息室通向宿舍区域的圆形木门突然打开，加尔从里面探头出来，相当不合时宜的说道：“穆恩，呃，还有薇尔莉特，你俩还不去睡嘛？明早还有草药学课呢。”

穆恩怔了一下，掏出怀表一看，才发现居然已经快要零点了。他应了一声，合上书，转头望向薇尔莉特，却发现小姑娘也已经在收拾画板了。

“对了，薇尔莉特。”在将手插进衣服口袋的时候，穆恩的手指突然又碰到了那颗被他用糯米纸包起来了的兔子粪蛋糖——托加尔的福，这家伙在多次去到厨房偷吃以后，让他父母送来了大量的糯米纸，好方便他打包一些需要简单包裹一下、不适合直接装进容器里的食物。穆恩在发现了他那些糯米纸以后，便也备了一些在自己的绒布袋子里，这样他以后去厨房偷吃的时候就也有的用了。

“嗯？”刚刚将自己的东西收的差不多的薇尔莉特扭头看向穆恩，壁炉里渐渐变得微弱的火光映过来，好像让她的眼神也变得闪烁了几分。

穆恩将另一只手也插进衣服口袋，然后两只手一起虚攥着伸出（否则糯米纸有可能会被弄坏、弄化）“我的两只手一只握着兔子粪蛋糖，另一只手握着一模一样的恶作剧产品，我们俩一人一个，你要哪个？”

加尔在旁边听得有些犯迷糊，穆恩什么时候吃起兔子粪蛋糖这种抽象的东西了？

薇尔莉特站起身来，好奇的看着穆恩的两只手，琢磨了一会儿后，指向了穆恩的右手“我要这个好了。”

兔子粪蛋糖就在他的左手里，穆恩当然不可能把这只右手摊开给她，所以便用出了失传已久的魔术绝招——耍赖“你选了右手是吧，那左手里的东西是你的了。”

穆恩一边说着，一边将左手摊开，包在糯米纸里的兔子粪蛋糖正静静躺在他的手心。

他本以为薇尔莉特会说他耍赖，来要他右手里的东西，没成想薇尔莉特竟然直接拿起穆恩左手的糖，揭开糯米纸丢进了嘴里——甚至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

穆恩迷茫的站在原地，半晌才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就确定我左手里的是糖不是恶作剧产品呢？”

小姑娘拎起自己的袋子，装模作样的思索了两下，然后笑着说道：“因为我不觉得你会真的给我吃什么恶作剧产品啊，所以你把哪只手给我，哪只手就一定是糖。”

“咚——”

突如其来的闷响声把穆恩心里泛起的不知所措直接震了个烟消云散，两人一起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发现加尔捂着自己的头，忍着痛朝两人连连摆手“别管我、我没事儿，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一边说着，加尔一边关上了门，同时在那傻呵呵的一会儿露出古怪的姨母笑，一会儿抱着不小心撞在了门上的头疼的龇牙咧嘴。

笑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终于反应过味儿来——不对劲啊，又不是他被人芳心暗许、青梅竹马了，他在这儿傻乐个什么劲呢？

要是穆恩在他旁边、听到了他的心声的话，肯定会告诉他这就是传说中的“嗑CP”的快感。

可惜穆恩这会儿还在门外，跟薇尔莉特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局外人嗑CP嗑的飞起，这两个局内人面对面的时候却还是会时不时有点手足无措。

“咳——那个。”穆恩调整了一下思绪，清了清嗓子，正视着薇尔莉特的双眼，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其实好东西的确在这只手上，我以为你会因为我耍赖而过来要这只手上的东西的。”

“嗯？可我嘴里的的确是甜甜的糖啊。”薇尔莉特看向穆恩缓缓摊开的右手，大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就好像穆恩会在手心里放上一片烟花，一眨眼就会给错过了一样。

手掌完全摊开以后，一枚小小的木制紫罗兰胸针赫然躺在穆恩的掌心里[注1]。

“喏，送给你的。”穆恩微笑着，结果把自己笑的有点心慌，肚子里的话也一股脑全说了出来——他原本还想等薇尔莉特问他为什么要送这个的时候再说的，这下好了，一个字儿都没憋住“夏天送你纸花的时候就有想过要送你些更精致的东西，前两天我离开学校去伦敦，事情结束回家之前路过了一间卖手工制品的商店，我就进去买了不少半成品原料，回来自己做了这个送给你，有点丑……你凑合着看吧。”

也不是完全一个字儿都没憋住，少年还是藏住了一些东西，比如说他技术实在太烂、又欠缺天赋，二十余天里照着人家给的模板没日没夜的弄，就这还弄坏了三个，好不容易才在第四个时做出这么个丑丑的，都已经算是连南瓜都雕不好的他运气爆发、超水平发挥了。

薇尔莉特听着穆恩嘀里嘟噜的说着，头却始终垂着看着那个胸针，也不是不想抬头，实在是鼻子有点发酸。

一点也不平整圆滑的边沿、有几个地方还上色上出了边界，粗看还算好看，细看就会发现一整个胸针上面全是瑕疵。

薇尔莉特揉了揉眼睛，特意趁着站直的动作稍稍挪了挪步子，让自己背朝着壁炉，以免炉火暴露了她眼角细碎的光。

她从穆恩手掌心里拿起胸针，轻声说着“哎呀，一点都不丑，谢谢啦。”

穆恩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刚才什么话都往外倒的嘴这会儿一下子却又跟卡带了一样，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直到少女莞尔一笑，把胸针戴上，他就也跟着笑。

好像，又突然什么都不用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