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南之
然后，才刚一从飞天扫帚上落下去，哈利就立马硬着头皮找秋说起了好话。好在秋也并不是会因为这种事儿斤斤计较的女孩子——当初之所以会拉着塞德里克叙说那么久，无非是少年恋爱时候的一种撒娇罢了。
至此，一整个学期的魁地奇球赛彻底宣告了落幕。
…………
在期末考试正式开始前，五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决斗俱乐部也迎来了今年的最后一场考核。
因为哈利、罗恩、海斯珀以及奎德都已经陆陆续续的顺利通过了先前的考核，所以，这一次进入考核场地的时候，赫敏和纳威拉上了一个斯莱特林的三年级女孩，走进了大教室之中。
在正式选择自己要接受的考核之前，三人彼此都给对方鼓了鼓劲。然后，纳威选择了小天狼星的考核，赫敏选择了穆恩的考核，那个三年级的斯莱特林女孩则走进了弗立维教授所在的帘幕之后。
而在大教室之外，其他人也在忐忑不安的期待他们的考核结果。
两分钟后。
三个人如同进去那时一样，又依次从大教室里面走了出来。只是，赫敏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纳威和那个三年级的斯莱特林女孩则满脸的无奈和失落。
就在罗恩想要吐槽一句赫敏的情商时，他们就见到赫敏冲着自己这边点了点头，旋即飞快的换了一副同情又惋惜的表情，扭头对纳威两人低声安慰了起来。瞧纳威和另一个女生的样子，很显然，在出来之前，赫敏应该就已经像这样安慰过他们一次了。
罗恩满意的露出了一抹臭屁的微笑，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瞧，我敢说，赫敏总算是从我们的身上学会了如何跟其他人相处。”
哈利嗯嗯啊啊的答应着，语气中的敷衍不言而喻。
其实罗恩说的也不算完全错误，赫敏的确是在跟大家的相处之中，慢慢收敛起了以前那种总是莫名的孤芳自赏的感觉——虽然还是常常露出一副强势的、充满说教感的样子，但总之还是好了很多。
但这种话从罗恩的嘴里说出来，哈利确实是很难认同，毕竟罗恩跟赫敏拌嘴的次数，可比他跟赫敏拌嘴的次数多多了。
“嘿，纳威。”当三人走近以后，大家全都迎了上去，塞德里克最先关切的询问起纳威的情况“别灰心，这次的问题出在哪？”
纳威耷拉着脑袋，嘟囔着说道：“我……我好像就是没办法反应过来，很快就被小天狼星缴械了。没事儿，我想我可能只是太笨了……”
“别瞎说了，想想看，纳威——”李耸了耸肩“至少你没有像第一次一样，被小天狼星一个照面就击败，对吧。”
李的安慰并没能起到什么作用，纳威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口袋里的那只手一时间攥的更紧了。
就在大家全都对纳威的状况束手无策的时候，穆恩突然从大教室的门里探出了头“佩内洛，后面没有其他要接受考核的同学了吗？”
佩内洛摇了摇头，示意穆恩纳威他们就是最后一队了。
穆恩微微颔首，随即高声道：“纳威，进来一下好吗？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闻言，纳威先是一怔，然后才反应过来，重新拖沓着步子走向了大教室。
第一百零九章 是末尾亦是开端
没人知道那天穆恩究竟对纳威说了些什么，总之，当他从大教室里再走出来的时候，先前还一副丧气样子的他似乎突然就多出了几分干劲。
这无疑是件好事儿，至少考核的结果不会影响到他的期末考试了。
没错，实际上，这已经是这学期他们仅剩的一个周末了。
伴随着期末考试的到来，越来越多的小巫师加入到了在公共休息室里翻书的大军之中。这充分证明了即便同样是“临时抱佛脚”，也总有人抱的早、有人抱的晚。
不过，穆恩倒是很开心能够在公共休息室里看到苏珊·博恩斯跟她的舍友们坐在一起复习的场景，这至少证明了，苏珊已经完全的、彻底的挣脱了日记本给她带来的影响，并且跟她的舍友们重归于好了。
“我不是很肯定我在黑魔法防御术的考试里回答的对不对……”加尔挠着头“驱赶女鬼的步骤好像被我少写了一步。”
亚尔林没精打采的瞥了加尔一眼“别担心，加尔，就算你答对了，你的黑魔法防御术也不可能拿到O[优秀]，老实说，我觉得你能拿到A[及格]就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
“哼，没准我的成绩会比你更好。”加尔不满的冲亚尔林撇了撇嘴“你怎么知道我只能拿到A的。”
“要赌点什么吗？”亚尔林将变形学的课本扣到了脸上，说话的声音也因此变得闷声闷气。
“不赌，想都别想。”加尔拒绝的斩钉截铁——很显然，他自己也对自己的黑魔法防御术考试成绩没什么信心。
穆恩和塞德里克在一旁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不得不说，随着一年又一年过去，这两个人在各个方面都已经显示出了更多的差别。从体型，到喜好，再到擅长的科目。
但要是说起拌嘴……
这俩人还是同第一年一样“如胶似漆”，不管什么事儿都能互相怼上几句。
然后，几天以后，加尔拿到了自己的考试成绩单，亚尔林一语中的，他的黑魔法防御术只有A。
得此良机，亚尔林自然不会放弃对加尔的嘲笑，要不是穆恩和塞德里克一人一个将他们拽出了宿舍，说不定这俩人能在门口一直吵到离开学校前的最后一场宴会都结束。
“欢迎、欢迎，欢迎大家再次来到我们的宴会上。”邓布利多教授站起身来，拂去了身上深红色的长袍的一点点褶皱“时间过得可真快，不是吗？一转眼，我们又要告别彼此，告别一个旧的学期了。仔细想想，好像学期之初的那场晚宴，就开在昨天似的。”
老人一边感慨着，一边举起了酒杯“无论对谁来说，离别都该是伤感的，但在看到你们朝气蓬勃的样子以后，这种伤感又好像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他邀请着教授们和小巫师们一起举杯，共饮了一口，然后又继续道：“我答应了福克斯先生，就像去年一样，胡闹的时间留给你们的晚上。所以现在，让我们来做一点总结——关于今年的学院杯。”
在小巫师们并不怎么期盼的目光中，邓布利多教授将四个学院的最终分数一一宣布了出来。
赫奇帕奇的学院杯赢得毫无悬念。
小巫师们当然不会期盼，一来是对学院杯的竞争早已经没有那么“激烈”；二来，计分的大沙漏就摆在外面，任谁都能看得到那里面赫奇帕奇的沙漏遥遥领先了其他学院一大截。
没办法，赫奇帕奇既是今年的魁地奇冠军，穆恩又靠着斩杀蛇怪、直面伏地魔而拿到了新的两个“对学校特别贡献奖”。要是其他学院这还能超过赫奇帕奇的话，任谁都会觉得出了问题的。
当然，即便如此，获得了学院杯还是一件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情，赫奇帕奇的小巫师们立马就欢呼了起来，其他三个学院也毫不吝啬的送上了掌声。就连教授们都捧场的鼓起了掌，只有斯内普教授阴沉着脸色，看起来好像谁欠了他八百个金加隆似的。
穆恩有充足的理由怀疑，斯内普教授大概已经开始琢磨起明年要怎么扣自己的分了。
如果他明年还会在霍格沃茨继续授课的话。
随着邓布利多教授摆了摆手，大礼堂内突然冒出了很多跟赫奇帕奇相关的装饰品——悬挂而下的旗帜、轻轻飘荡着的长穗，就连帘布和桌布也一并被换成了赫奇帕奇的配色。
“好了，各位，我知道，你们还得回去准备你们晚上的庆祝，所以，让我们开吃吧~”老人莞尔一笑，再次举杯，将酒液一饮而尽。
…………
与此同时，在某个遥远而又未知的地方。
“纳西莎。”
说话的人声音嘶哑而又怪异，那动静听起来与其说是一个人，还不如说更像是一条蛇发出的嘶嘶声，让人光是听起来就觉得毛骨悚然，汗毛直立。
“我很佩服你还有来见我的勇气——让我猜猜，卢修斯那个蠢货大概已经没救了，对吗？”
“……主人。”纳西莎费尽了全部的勇气，才总算让自己勉强张开了嘴巴，可说话时，她的每一个音节都还在打着颤“求您宽恕。”
“纳西莎，你跟卢修斯不一样，你的身上没有我的烙印，从来没有。”那个一直坐在阴影中的人微微抬了抬手，猛然间，几条毒蛇从他宽大的袍袖之中飞射而出，迅速的用纤长的身躯缠绕住了纳西莎·马尔福的四肢，并莫名悬在空中，将纳西莎高高吊起。而与此同时，那几条毒蛇仍旧还在吐着信子，用阴冷而又贪婪的目光凝视着纳西莎的脖颈。
“所以，你也没有求我宽恕你们的资格。”
纳西莎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可她不敢有任何的挣扎，甚至连气都不敢喘的太重，必须极力克制住自己“对不起、主人，对不起，可卢修斯他——”
“闭上你的嘴！”伏地魔突然变得暴怒，那几条毒蛇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号令，立马便蜷曲起身体，将尖牙靠拢到了纳西莎修长的脖颈旁边。
纳西莎·马尔福甚至能够清楚地感知到从脖子处传来的寒意。
“不要跟我说卢修斯·马尔福面临着什么！他是一个连一样物品都看管不好的蠢货！即便他已经被摄魂怪吸去了灵魂，那也是他该得的！”
“主人，不要为这种人而生气，他们不值得。”
在纳西莎·马尔福惊恐的目光中，那阴影里竟又传来了一个声音——一个阴郁的、青年男人的声音。纳西莎非常清楚，这个房间里眼下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坐在阴影之中的伏地魔，除此之外就再没有第三个人了。
可为什么……
她咽了一口唾沫，身体终于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你说的没错，德里克。”伏地魔的声音又一次传了出来，这次，纳西莎终于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不论伏地魔的声音，亦或者是那个被称为“德里克”的阴郁青年的声音，都是从阴影里那个人所在的方向传来的。
在无比的惊惧之中，纳西莎·马尔福闭上了眼睛。
此后的十几秒里，谁都没有再说话，直到纳西莎已经觉得自己恐怕必死无疑了，伏地魔才对她开了口。
“纳西莎，即便你们已经让我失望透顶，可仁慈的、伟大的伏地魔仍旧愿意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阴影中的黑袍人站起身来，随即缓缓走到了纳西莎·马尔福的面前。纳西莎听得真真切切，可她完全不敢睁开自己的双眼。
伏地魔似乎对她的反应非常满意。
“你是个聪明人，纳西莎，你和卢修斯一样，都是聪明人。可惜，太聪明的人，如果想要获得别人的信任，就得付出极大地代价。”伏地魔言语间的暴虐意味此时已经彻底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如往常一般的冷漠和高傲“告诉我，纳西莎，你愿意付出这种代价吗？不论这代价是什么。”
纳西莎又咽了一口唾沫，身为一个母亲，她本能地对这种要求感到抗拒——即便是为了自己的丈夫，她也绝不愿意伤害自己的儿子，她有绝对不愿付出的代价。
此时此刻，纳西莎的心里好像生出了一个魔鬼，不断地蛊惑着她，试图让她坦率地开口，拒绝伏地魔的要求。
然而，她最终还是点下了头“我愿意，主人。”
紧接着，她忽然感觉到束缚着自己四肢的那些毒蛇开始离去，她的身体也跟着开始下坠，直到重新跌落在地板上。
她仍旧没敢睁开眼，只敢摸索着站起了身。
“去吧，卡罗兄妹会告诉你你要做的事情，等你做成的时候，我自然会让卢修斯·马尔福重新回到我的麾下——他还是要接受一些应得的惩罚，为他的愚蠢，还有这些年来的不作为。”
纳西莎很想说，用不了几天，她丈夫就会被直接关进阿兹卡班。可她知道，面对着伏地魔，面对着一个虽然透着古怪，但显然已经能够自如行动的伏地魔，她没有半分讨价还价的余地——甚至就连眼下还能够活着，都已经算是她走了大运。
所以她只能默不作声的，缓缓睁开双眼。
房间晦暗的角落之中，站着一个漆黑的身影，背对着她，站在那把扶手椅前。
纳西莎没再说话，而是毕恭毕敬的冲着身影鞠了一躬，然后走出了房间。
她本就是要找伏地魔的，可直到真的找到了，直到这一刻——
她才知道，那个让所有人为之恐惧，乃至战栗的伏地魔……
真的回来了。
★ 第五卷 ★
第一章 寂夜
“她已经死了，你明明是知道的……”昏暗的病房里，男人沉默的坐在胡月明身旁，脸色极为难看“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你就非得要揪住不放吗？”
面色苍白到近乎病态的胡月明靠着枕头，目光空洞而又冷漠的正对着病房里的那台电视，他什么都不肯说，就像根本没有听到男人的话一样。
尽管那是他的父亲。
“她的死我也很伤心，可生活总得要继续下去，难道你要我像你一样，沉浸在悲恸里，永远也不愿意走出来？那这个家怎么办？你怎么办？我的工作怎么办？”男人死命的攥住身下那把精致、漂亮的椅子的扶手，显然心绪极不平静。
“我不像你，胡月明，我有很多事情要考虑，我没有任性的资格，知道吗？你可以什么都不管，躺在你的病房里，鼓捣你的那些事情——我呢？你以为我也是你这么大的小孩子吗？可以为了感情把一切都抛开？”
男人越问就越是咄咄逼人，说到后面，他干脆将身体前倾，似乎如果不这样做，胡月明就没办法听清楚他的话了。
可胡月明还是保持着沉默，甚至让这沉默渐渐蔓延填充到了病房的每一个角落里。
就这样，直到好一会儿功夫以后，最终，依然还是那男人主动开了口“我最近要忙的事情很多，可能近期都没办法来看你了。你自己……注意身体，别玩手机玩电脑到太晚，有什么事儿记得即时给我打电话，身体不舒服的话，要尽早叫医生和护士。”
“你大可不必说这么多没用的话。”这一次，胡月明终于不再保持沉默。但他一开口，话语里便充满了对抗性，就好像眼前这人并非是他的亲生父亲，而是某个生死大敌似的“每一次都是这些来来回回的车轱辘话，你还没说烦，我已经听烦了。怎么？莫非我有什么事儿打了你的电话，胡大领导就能放下自己手头的工作跑过来照顾我了？”
男人原本已经难看至极的脸色，在听到胡月明这话以后，隐隐有了朝着狰狞而又扭曲的方向发展的趋势。
三秒钟以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情绪重新控制好，然后尽可能保持着平缓的说道：“我说过，你妈妈的死跟我没有关系，她死了，我也很伤心，这种伤心不比你的少，只是不像你一样那么孩子气。”
“对，你说的都对，哪有什么事情会跟你扯上关系呢？你老婆的死不关你的事，你也很伤心。你儿子快病死了也不关你的事，你还是很伤心。还有什么事情能不让你伤心吗？升官？发财？捞越来越多的钱？”胡月明越说情绪便越激动，原本苍白的脸上也因为鲜血的上涌而显出了几分不正常的潮红。
可他似乎完全顾不得自己的状况了，只管将自己心里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伤心？你真的伤心吗？你除了会在那些对你往上爬有用的人面前伤心，除了会在记者面前伤心以外，你还在什么地方伤心过？家里？还是我的病房里？又或者是在我妈的葬礼上？”
“胡召南，还记得吗？在我妈的葬礼上，你连一滴眼泪都没流过，一滴都没有。直到那些人出现在了你的面前，你才终于从眼睛里挤出了几滴眼泪。”
“够了。”胡召南看着与自己血脉相连的这个儿子，目光里透着的尽是已经快要压抑不住的怒火“我是你爹，你是我儿子，不论如何，都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我怎么做事，什么时候表露情绪，也用不着你来教我！”
“嗤——”胡月明重新靠回到枕头上，一边急促的喘息着，一边轻声道：“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我只希望下次你再来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或许到时候你会很开心吧，我像我妈一样，成为了你人前卖惨、向上攀登的助力，而不再是一个病恹恹的、连学都上的艰难的拖累。”
胡召南彻底坐不住了，他从椅子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将右手高高扬起，正对着胡月明的脸颊。穿着昂贵定制西装的身躯甚至都开始发起抖来，显然已经被气到不行。
可是，那只手终究还是没有落下去。
胡召南转过身，长叹了一声，像是在将胸中的浊气尽数吐出，又像是在发泄着对这个儿子的不满。
总之，一切的一切都被留在了这声长叹里，他再没开口，只是一步步离开了这间病房，步履稳定，一如往常。
在胡召南走后，胡月明又继续在那里靠坐了几分钟，直到呼吸渐渐变得平缓，他才抄起遥控器，重新打开了电视，漠然的盯着里面喧闹的综艺节目。
他不喜欢看这种东西，里面的每个人都在很夸张的表现着自己，或许是为了人设，又或许是为了什么节目效果。
换做往常，他早已经按下了换台键。
可这一次他没有，因为他看到有个女明星在节目里摔了一跤。
面对着女明星的呼痛声，其他嘉宾赶紧都围了上去，焦急而又紧迫的看着她、安慰着她，瞧那样子，似乎那女明星比世上的一切都更值得关心。
胡月明自嘲的笑了起来。
多好啊，眼下的这一幕。
简直跟当初看着他妈妈腐烂发臭的尸体，眼里只有嫌弃和恶心的胡召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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