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倦怠的獾 第157章

「请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邓布利多」

看样子邓布利多教授终于赶了回来，而且还能写信，估计状态不算太差，毕竟昨晚穆恩也没有在活点地图上看到这位老人家的名字。

这是个很大的喜讯，可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穆恩本来盘算的趁着周五晚上有空，先赶出一篇稿子的想法算是完全落空了。

事到如今，他也没了别的办法，只好先将邓布利多教授送来的纸条收好，然后从自己的笔记本里扯下了一张纸，在上面龙飞凤舞的写到：

「这周的稿子我只来得及写一篇有关决斗俱乐部的，其他内容就交给你们了。

P.S.关于吉德罗·洛哈特的事情还是不能发，谢谢。」

然后，这张纸条便被随手贴到了办公室门的背面。

署名什么的肯定是不需要的，反正只要看到内容，换了校报办公室的任何一个人都能意识到这是他的留言，

难得借机主动当上了甩手掌柜，穆恩的心情可谓变得一片大好，这下他也终于不需要再苦恼周末的时间安排了，反正活已经派了出去。

乖乖，这就是“资本家”的美妙之处吗？

他提上提包，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径直推开门扬长而去。

…………

“你看起来好像非常高兴？”邓布利多教授笑着看着穆恩，身上穿的是一件深灰色的、用亮银丝线绣着凤凰的复古巫师长袍，两只手轻轻搭在桌前，指尖有意无意的偶尔轻轻敲击着桌面。

——最重要的是，这两只手都是完好无损的，而且上面也没有戴什么稀奇古怪的新饰品。

“确实，开学三周以后，本校的校长终于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这难道还不值得高兴吗？”穆恩两手一摊，调侃道：“要是我猜得不错，麦格教授这会儿的心情应该比我还好——不过她可能会先向您狠狠抱怨上一通。”

邓布利多教授的眉头往上一耸，目光也不由得往旁边滑了滑，看来是被穆恩说中了刚刚的遭遇“一点也不错，穆恩，麦格教授才离开没多久。当然，我得说，她的音乐天赋没你那么高，所以哼出来的调子也不怎么动听就是了。”

穆恩一边笑着，一边心想如果麦格教授听到了这份评价的话，估计邓布利多教授还得再被吐槽一顿。

“所以——”邓布利多教授从桌上那个熟悉的托盘里捻起了一颗模样古怪的软糖，在被穆恩拒绝以后，便轻轻丢到了自己口中，旋即用满足的语调轻声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学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

“有，而且我想这学期恐怕还是不会太平。”穆恩稍稍收敛了一些轻快感，正了正色，将那天在占卜课上的预感说了出来“我又接收到了一个预言，不过这次的这种预感性预言更加宽泛，暂时其实并不具备什么太强的指导性，太过在意的话，反而有可能会产生误导。”

“但关于蛇的这个标志，至少还是可以稍稍留心一些，也许会有什么收获。倒是哈利那边，目前还什么动静都没有。”

穆恩自己复制出来的，那页蛇的图案从腰间的小袋子里取了出来，随即递向了邓布利多教授。

“抱歉，你刚刚提到了……接收？”邓布利多教授接过纸张，讶异的看向了穆恩“要是我没记错，以前你更多的应该都是主动作出的预言？”

“没错，教授。”穆恩颔首道：“这一次几乎可以说是完全被动的，而且征兆感非常强烈——但我没查到这意味着什么。”

老人摆了摆手掌，示意穆恩不要太过介怀“别在意，穆恩，这并不意味什么，预言家就是如此，有时主动，有时被动。之所以这事情让我感到诧异，只是因为这其中的改变而已。”

穆恩没再多问，老人并没有什么必要要在这种事情上糊弄自己，所以他便主动开口转换了话题“教授您呢？这趟出去，应该还是有些收获的吧。还是说您其实是出去找个地方吃了好几周的甜食、糖果？”

所以说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先前邓布利多教授还没回来的时候，他天天都在担心着邓布利多教授出事儿，生怕他找到那个戒指、戴到手上；如今邓布利多教授回来了，而且两手空空，没中任何诅咒，穆恩反而又纠结起了邓布利多教授是不是真的扑了个空。

谈起这事儿，教授一边看着纸张上的巨蛇图形，一边有些惋惜的道：“虽然耽搁了很多时间，但遗憾的是，我这趟确实只吃到了一点不足挂齿的小甜点。是个好的开始，可我自己对这种结果并不是很满意。”

“我觉得，能全身而退就是好事儿。”穆恩非常不认同的说到：“人才是一切的根本，别忘了，教授，比起你留下的所谓后手，我觉得还是活着的您对那些黑巫师秘密结社更有威慑力。”

“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老人莞尔一笑“当然，就像我说的，这一次我也并非一无所获，最起码，我成功抓到了思路，确认了伏地魔究竟是如何苟活残喘至今的了——没错，穆恩，伏地魔还活着，百分之百，我对此非常确定。”

邓布利多教授没有像往日一般卖关子，而是非常直截了当的低声说出了答案：“魂器。”

穆恩毕竟早已知晓这个答案，也就很难装出什么太过惊讶的样子，所以便索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倒是……很符合伏地魔的风格。”

其实他并非对魂器一无所知，早在前两年，图书馆里与黑魔法相关的禁书他就已经读过了一大堆，虽然没有专门描述魂器的内容，可提到魂器的终究还是有那么几本。因此，光是魂器的名字他都已经在书里见过了三五遍了，有一个最基本的概念再正常不过。

在这种情况下，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显然是很合理的。

邓布利多教授将那张复制了巨蛇图形的羊皮纸折了两折，收进了抽屉，然后开口道：“想听听我的判断依据吗？”

“求之不得，教授。”这次穆恩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好奇神色“莫非您找到了一件魂器？”

老人站起身来，走向了墙边的一处架子“那倒没有，是有个人提醒了我这一点——”

他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相框，随即将之摆到了穆恩面前。穆恩抬眼望了过去，上面大多都是熟人：邓布利多教授、弗立维教授、麦格教授、巴布林教授，只不过都比现在要年轻一些。还有一个他从没见过的矮个儿胖子，初显地中海之势的稻草色头发、有些稀疏的姜金黄色胡须，虽然穆恩并不认得这个人，但实际上，这人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果然，邓布利多教授说出了这人的名字，和穆恩猜测的完全一致。

“你或许并不知道这个人，也可能听说过他的名字，总之，他和那张照片上的所有人一样，都在这所学校里执过教。那时候斯内普教授还没来，他担任的是魔药课的教授。如果要让我来给斯拉格霍恩定下一个评价的话，我会说，他是一位非常典型的斯莱特林，在他的身上，你几乎能够找到所有斯莱特林的典型特质。”

在提起往日之事的时候，邓布利多教授明显很是感慨，他见穆恩看过了相片，便重新拿起相框，一边注视着上面带着微笑的五张面孔，一边自己脸上也露出了一样的笑容“啊，霍拉斯，其实我已经有些年没有见过他了。”

“当然，今天的主题并不是怀旧。”老人耸了耸肩，将相框放回到了手边“而是斯拉格霍恩在他还是教授的时候，究竟做了些什么。我想你可能猜到了一些，穆恩，没错，斯拉格霍恩曾经是伏地魔的魔药学教授，只不过那时候，伏地魔的名字还是‘汤姆·里德尔’。”

随着邓布利多教授的娓娓道来，穆恩终于意识到，原来早在他二年级那会儿，邓布利多教授就已经开始在心里生出了“伏地魔创造了魂器”的怀疑。

两年前，当奎里纳斯·奇洛重回霍格沃茨，并勾结上了雅各布·索尔时，邓布利多就立马在心里认准了一件事，那就是伏地魔绝对尚在人世。或许状态不佳，甚至很可能只是苟延残喘，但伏地魔一定没有死。否则，雅各布·索尔完全没有理由铤而走险，跟奇洛一起做出那些事情。

在确认了这件事儿以后，邓布利多的脑子里很快又蹦出了本·康普的身影——或者确切一点的说，应该是纳撒尼尔的身影。

他本想否决掉这个想法，因为以伏地魔起势之后的高傲心态，是绝对不会愿意使用、甚至学习那种有着极为明显的缺陷的古老魔法的。但很快，魂器的名字就不可遏制的占据了邓布利多的思绪。

越是思索，邓布利多就越觉得这非常有可能。相比起困住纳撒尼尔灵魂的那个法术，魂器几乎没有什么缺陷，就能为伏地魔带来堪称永生不死的强大。而制造魂器的手段，邓布利多恰好也略有耳闻。

谋杀，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让伏地魔感到愉悦、乃至兴奋的事情吗？

第二十章 斯拉格霍恩的逃离之旅

“由此，从我对伏地魔的了解来看，我几乎断定了他是创造了魂器，才让自己能够免于一死。”邓布利多教授神色平静的娓娓道来着“而且，恐怕不止一个——我不确定他究竟创造了几个魂器，但可想而知，以他的脾性，一个魂器是绝对不会让他满足的。”

“而确定了这一点……我心中立马就生出了另外一个想法。”

老人的目光又一次落到了那张照片上。

“斯拉格霍恩……在伏地魔还没有舍弃掉汤姆·里德尔这个麻瓜名字、依然在霍格沃茨读书的时候，斯拉格霍恩是跟他关系最好的教授，我甚至早就怀疑过斯拉格霍恩很可能在无意之中，给伏地魔日后的恐怖统治‘贡献’过一些帮助，而且那帮助绝对不小。”

之所以说斯拉格霍恩是一个典型的斯莱特林，是因为他非常重视利益，而且始终秉持着“要结交那些有用的人”的信念，也非常享受那些熟人关系为他带来的光环和好处。

既有信念，又切实的在信念指导的行为下得到了正向的帮助，由此，这两者便形成了一个闭环——

信念越坚定，他就越要去结交那些大概率在未来功成名就、甚至是已经功成名就之人；而结交那些人以后得到的切实好处，也促使着他的信念愈发坚定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他顺理成章的和少年时期的汤姆·里德尔缔结了非常优质的师生关系，如果要说在整个霍格沃茨校内，哪位教授是汤姆·里德尔遇到困难时最先会去寻求帮助的，那一定就是斯拉格霍恩了。因为在那时候，小汤姆的天资展现的淋漓尽致。他学业极度优异，又富有人格魅力，能够以一个孤儿的身份在身边聚集起相当优质的圈子。几乎所有人都认定，只要汤姆·里德尔愿意加入魔法部，那么未来的魔法部部长一定就是他。

这样一个学生，甚至还是斯莱特林本学院的学生，斯拉格霍恩又怎么会错过呢？

而在邓布利多看来，他既然确认了伏地魔大概率创造了魂器，再联系到伏地魔当初从霍格沃茨毕业、申请教职被拒后，于毕业旅行归来之际，反常的执意拒绝了魔法部的邀请，却选择投身于博金-博克商店，去做一个小小的店员。

从这时开始，邓布利多便猜到，伏地魔很可能在毕业之前，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决心要创造、甚至已经创造过魂器了。

也就是说，伏地魔和魂器之间的关联，十有八九真的跟斯拉格霍恩这位热衷于照料当年的小汤姆的教授脱不开干系。

所以邓布利多开始联系起斯拉格霍恩——而这时候，斯拉格霍恩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主动联络过邓布利多了。

若是放在别人身上，这事情可能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也许是工作繁重，也许是事务杂多，一个人总会被这样那样的麻烦牵绊住脚步，渐渐丢掉跟朋友之间的联系。

可换做已经退休，还把人际关系当做毕生荣耀的斯拉格霍恩，那么这种“从不主动联络”就会变得非常可疑。

在稍加盘查以后，邓布利多立马发现，斯拉格霍恩的这种不联络，几乎就起始于雅各布·索尔被捕前后。而且，斯拉格霍恩不仅跟邓布利多断了联络，甚至还陆陆续续跟大部分人都不再有书信往来，就好像他已经彻底从世上销声匿迹了一样。

很显然，要么，斯拉格霍恩突然死在了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要么，他就是在刻意躲藏。

于是，邓布利多立马决定将手头的事情一一完结掉。他先去见了一个老朋友，取了一样东西，然后回来给穆恩寄出了回信，跟着又去拜访早有约定的尼可·勒梅。等再回到英国的以后，他便给穆恩留下了那两段记忆，随即才领着穆恩完成了先前的安排，解决掉了那几名来自血誓者的黑巫师。

等这一切全部搞定，他便踏上了寻找斯拉格霍恩的旅途。

而且越找，就越断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他开始意识到，斯拉格霍恩正在铆足了劲、想尽了办法的躲着他，就好像他这个已经年过百岁的老人，是什么索人性命的洪水猛兽一般……

…………

其实事情还要从更久以前开始说起。

多年以前，当斯拉格霍恩第一次意识到外界声名鹊起的又一个黑魔王——伏地魔，正是他曾经的得意门生，汤姆·里德尔时，斯拉格霍恩整个人都是非常崩溃的。

他并不知道小汤姆当年去找他的时候，其实已经学会了制作魂器的方法。更不知道小汤姆只是想要从他这里确认一下如果一个人接连制作了数个魂器的话，到底会发生什么。

可怜的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他还以为是自己让小汤姆知道了该如何制作魂器，甚至直到今天，他都还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他理所应当的觉得，伏地魔的恐怖统治跟他自己完全脱不开干系。他就是伏地魔最大的那个帮凶，是他让伏地魔得以在死神的剥脱范围之外洋洋自得。

于是，不安、愧疚、自责……这些情绪一股脑的涌进了他的心房，甚至一度将他彻底压垮。

他因此大病了一场，而毫不意外的，彼时已经成为了霍格沃茨校长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一如既往地待他以诚，给他提供了种种便利和照料。

这让他心中的内疚感不由得再次加重。

然而，在自身过分精致的利己主义促使下，他并没有选择将自己的“过错”向阿不思·邓布利多或是任何人坦诚出来，反而打定了主意，要将一切都永远埋在心底，谁都不告诉。

这个足以毁掉他整个人生的秘密，只能跟着他一起走进坟墓。

就这样，一直到十余年前，声势俨然已经达到了巅峰的伏地魔遭遇了他的滑铁卢，毫无由来的惨败给了幼小的哈利·波特。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斯拉格霍恩高兴坏了，毫不夸张的说，他甚至比几乎整个英国魔法界的任何一个巫师都要更高兴一些。

而这无疑是件相当反常的事情。

邓布利多由此生出了警觉之心。

不过警觉终究只是警觉，念于往日情分，再加上并不具备任何证据，因此邓布利多没有用特别强硬的方式去诘问斯拉格霍恩，反而只是旁敲侧击的进行了一些试探。

在几次试探以后，始终缄口不言的斯拉格霍恩将一纸辞呈递交到了邓布利多的办公桌上。

毫无疑问，这再度加重了邓布利多对他的怀疑，可当时的伏地魔已然落败，多说无益，这整件事也就随之不了了之。

告别了任职多年的霍格沃茨，斯拉格霍恩的生活一下子变得非常轻松。没有了伏地魔，没有了繁重的备课任务，他可以尽情的享受阳光、茶和自己家里那些爱看的书，又或是给他的好友和学生们写一封又一封的信。唯一还能让他感到有些伤心的事情，就是未来那些将在霍格沃茨精进学业的明日之星们，将与他再无瓜葛。

这样的闲适，一直维持到了90年末，91年初。

然后，雅各布·索尔落网的消息就被康奈利·福吉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也是这件事让斯拉格霍恩的的确确的意识到，伏地魔并没有死去，而且真的制造出了魂器，并以此活到了现在。因为如果不是伏地魔还活着的话，雅各布·索尔就绝不可能不惜性命的强闯霍格沃茨。

而这也恰恰是让他感受到恐惧、选择开始躲藏的原因：第一，伏地魔没死；第二，雅各布·索尔是在霍格沃茨被捕的。

伏地魔没死，就意味着那个黑魔王早晚有卷土重来的一天，而斯拉格霍恩已经失去了霍格沃茨的庇护，只要伏地魔想要找他，没有任何人能够保护的了他——除非阿不思·邓布利多能够放弃霍格沃茨，给他这个老胖子担任24小时的贴身保镖，或者他重新回到霍格沃茨去任教。

雅各布·索尔在霍格沃茨被捕，则意味着雅各布·索尔一定是跟邓布利多碰过面的。那么，这两个人之间产生了什么交流、聊过了什么事情，斯拉格霍恩一概不知，更不可能主动向邓布利多询问。

假使邓布利多从雅各布·索尔那里得知了魂器的事情……

这很有可能，不是吗？

就在那一刻，斯拉格霍恩摒弃了所有杂念，断掉了所有回旋的余地。他知道，如果还想守住秘密，那么他就必须要离开，要躲起来才行。不论是不知哪天就会卷土重来伏地魔，还是没准明天就会敲响他房门的邓布利多，都是他眼下最大的威胁。要是继续待在家里，等待着他的很可能是一场大麻烦。[注1]

所以他开始了逃亡——起初，他还躲在英国国境内，只是先后换了两个郡，彻底掩盖掉了自己的踪迹，然后开始一次又一次的鸠占鹊巢，寻找那种装修不错的空置麻瓜房屋住进去。要是实在没有了合适的目标，那就再更换一座城市，或干脆换一个郡。

等到今年八月份，邓布利多开始搜寻他的踪迹，并被斯拉格霍恩察觉到以后。他便咬了咬牙，狠了狠心，索性在英国境内兜了一个大圈子，然后直接跑到了国外。

他觉得既然已经八月份了，只要他能拖过一个月，阿不思·邓布利多就会暂时放过他，回到霍格沃茨去，毕竟这两年俨然又开始变得不太平了起来。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邓布利多似乎罕见的发了狠，即便时间已经迈入了九月份，邓布利多也完全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一周，又一周。就这样，先后奔波了一个多月，最终，在瑞士边陲的一座小镇里，邓布利多还是逮到了斯拉格霍恩。

…………

“所以他老实交代了？”穆恩刚把话问出口，便又自己否决了这个想法“不，不对，他肯定没有老实交代，否则您大概不会那么遗憾的。”

老人沉默了两秒，旋即微微颔首，轻声道：“没错，穆恩，他没有老实交代，只给了我一份……被修改过的记忆。”

穆恩摇头嗤笑“既然已经做好了修改过的记忆，他又何苦给自己来上这么一场惊心动魄的大逃亡呢。”

“他逃的不是我，穆恩。”邓布利多教授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似是有些出神“霍拉斯真正想要逃离的，是他内心那份被压制住的责任感。他觉得他承担不起那份责任，所以他才要逃，逃得越远越好，就像一只受惊了的兔子，一有风吹草动，便要远遁出去。”

教授叹息着，又说道：“我原本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他应该能够更坚强、更有信念一些的。”

“有些人可以在平静的日子里凝视自己，找到自己的过错。”穆恩低声说着“但有些人，只会被平静的日子里安抚的愈发懈怠、愈发不愿意面对那些艰难的事情。很显然，斯拉格霍恩先生大概就是后者。”

“不管怎么样——”老人抬手在身前挥了挥，像是要拂去自己突然生出的低沉感“——他给我的这份记忆虽然经过了修改，可也只是抹去了一些跟他有关的，最重要的事情。凭借着这份记忆，我还是可以断定，伏地魔绝对创造了魂器。”

说到这儿，他突然笑着看向穆恩，眼里的光彩很是复杂，欣慰、高兴、赞叹……

就在穆恩感到有些奇怪的时候，邓布利多教授终于开口道：“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到某个地方去——我一直觉得，如果伏地魔真的制造了魂器，那么那里即便没有成为魂器的安放之地，也绝对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事实上，在出发之前，我也确实是这样决定的。一旦从霍拉斯那里确定了魂器的事儿，我就立马赶到那里去，先想办法解决、至少找出一个魂器来。”

“然而，在即将动身的时候，我想到了你。”

穆恩乐了起来“所以您没去？”

“当然，我没去。”邓布利多教授眨了眨眼，看起来颇有几分无辜之态“我突然想到，要是我真的一个人去了，在那里碰到了什么麻烦，那下次咱们的见面，恐怕你又会猛地踹开我办公室的门，进来冲我大吼大叫，对我这个年迈的老人指指点点了。”

“于是，我放弃了这个想法，回到了霍格沃茨。”

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穆恩真的恨不得举起双手双脚，一起朝邓布利多教授比个大拇指。至少这证明了，几年以来他的努力并没有完全白费，他每一次对眼前这位当代最伟大的巫师提出的建议和劝告，都真的有产生一些影响。

但在嘴上，穆恩还是选择了最为嘴硬的一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