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当精灵！ 第94章

　　“以前也从来没有人会把魔王与神明关联在一起。”奈芙莲说道，“如果说这话的不是十香，而是其他人，我们都会认为那个人是说胡话的疯子。”

　　“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在意的是关于这位新成员的事情。”

　　说着，兰朵露可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夜刀神十香，因为不擅表露感情而和奈芙莲一样总是板着的脸，略微柔和了一些：“一个有可能来自世界之外的生灵么......不管怎么说，多谢你为黄金妖精的付出。”

　　“嗯，虽然不知道灵结晶是什么，但一定是很珍贵的东西吧？”

　　娜芙得的神色倒是严肃了起来，认真地说道：“不管结果如何，对我们来说这都是份大恩，今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说，我一定会帮忙的！”

　　“不是什么大事啦，我只是恰好有一枚多余的灵结晶，正好就交给史旺和黑烛公研究了。”夜刀神十香摆手说道，“你们不需要在意，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第四妖精仓库的大家对我很好，所以我也想尽可能地为她们也做一些事情。”

　　听到这纯粹的话语以及毫不做作的直率，娜芙得和兰朵露可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刚才，她们对这位第四妖精仓库的新成员还是抱有一些陌生和警惕的。

　　毕竟，她们生活了十几年的家里，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她们在外面出差的时候，无论是谁都没办法第一时间就接受。

　　虽然称不上敌视，但也没有多友善。

　　然而，在知道了夜刀神十香为她们所做的事情之后，两人内心最后的戒备也消失了。

　　她们完全不认为夜刀神十香是在演戏，在这份天真的外表之下隐藏着自己的算计和图谋。

　　毕竟，她们黄金妖精可什么也没有，如果是为了得到什么而来帮忙她们，这样的目的明显是愚蠢的。

　　在这种情况下，夜刀神十香的付出就更显得无私了。

　　“不过，你刚刚说灵结晶是你生命存在的根本吧？”兰朵露可好奇地问道，“你交给大贤者和黑烛公的另一枚灵结晶，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因为同样的问题，威廉之前也问过一次。

　　毕竟，这是显而易见的问题。

　　如果说，灵结晶是精灵的力量之源，一旦剥夺便会丧失生命......

　　那么夜刀神十香手中的灵结晶又是从何而来？

　　面对兰朵露可的问题，夜刀神十香面不改色，又一次用了自己敷衍威廉的借口来回答。

　　“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兰朵露可意外地眨了眨眼，“那你又是怎么记得自己有灵结晶的？”

　　“是黑烛公告诉我的。”夜刀神十香耸了耸肩，“他在检查我的生命形态时，发现了我体内的灵结晶，在他的提醒之下，我才突然想起了我还有一枚灵结晶。”

　　“我听说失忆的人在某些刺激下，会想起某段相应的记忆，大概你的情况就是这样吧。”

　　兰朵露可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怀疑她的想法，反而还自己找起了说服自己的理由：“黄金妖精也有类似的情况，尤其是在前世侵蚀的中后期，看到某些事物的时候，脑海中就会出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虽然原理稍微有些不同，但大概就是这个情况吧。”珂朵莉赞同地说道，“总之，十香用那枚不知从哪里得到的灵结晶与大贤者和黑烛公做了交易，如果他们能够成功的话，我们今后也能和其他兽人一样，平等自由地生活在浮空大陆群岛了。”

　　“啊啊，没想到在我离开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么多有趣的事情。”娜芙得遗憾地说道，“在虎耳草号上的生活可无聊了，真羡慕你们啊，要是我没出这趟差就好了。”

　　“反正我们带着援兵一起来了，等挖掘遗迹的工作结束，咱们就可以一起回第四妖精仓库了”艾瑟雅笑嘻嘻地说道，“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那个时候的我们就不需要作为武器继续战斗了。”

　　“如果，事情真的能进展得那么顺利就好了。”

　　想象着那样的未来，珂朵莉等人的嘴角都不禁挂上了一丝期待的笑容。

　　夜刀神十香不禁看向了第二浮空岛的方向。

　　都两周多了，那两个家伙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真不知道进展是顺利还是不顺利。

　　“史旺，黑烛公，你们俩可要给我加把劲啊。”

第五十一章 撒，开始最后的实验吧

　　与此同时。

　　第二浮空岛，黑烛公城堡内。

　　嶙峋的漆黑古堡周围，不详的黑烟将其笼罩。

　　古堡周围的花园里，那些被侍女们精心照顾，五彩斑斓争奇斗艳的花丛，如今已经尽数枯萎。

　　花瓣干枯，落叶凋零，透露着一副衰败之感。

　　就好像是被荒废了数十年的花园一样。

　　很难想象，就在在两周前，这些花丛还正处于盛放的花期。

　　“叮————！”

　　城堡内，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那道声音并不震耳欲聋，但是却带着能够刺破耳膜的穿刺之力，让任何听到这道声音的人暂时耳鸣。

　　随着这声轻响，狂暴的魔力宛如实质化一样，将周围的黑雾调动起来，死死地封住城堡的任何出口。

　　大门，窗口，就连蚂蚁洞也被堵住......

　　就好像是在阻止里面的什么东西逃走一样。

　　“第五十七次测试，宣布失败。”

　　漆黑的城堡内，大贤者史旺揉了揉满是血丝的眼睛，将实验日志上多画了一道叉。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两周前的体面和从容。

　　打理整齐的头发与胡须，现在看起来蓬头垢面，洁白的法袍上沾染了好几种魔力药剂，手上和脸上更是有着显而易见的伤痕......

　　然而，他似乎却并不在意这些。

　　因为他全部的精力就放在了造成刚刚那枚骚动的灵结晶上。

　　“可恶，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双眼泛红的史旺揪着自己的头发，发泄着内心的郁闷：“魔力回路明明已经计算好了，结晶的内部构造也分析出来了，按道理说只需要水到渠成地把魔力灌入，就能激活其中的力量才对，可为什么总是失败呢！”

　　自从两周前从夜刀神十香手中得到了象征着希望的灵结晶，他便没日没夜地和黑烛公一起研究着。

　　本以为凭借着自己出色的魔法才能，以及黑烛公作为地神的天赋和力量，这个世界对魔法造诣最深的两个人联合在一起，肯定能够轻松地解析这个叫做灵结晶的力量构成体......

　　然而，事实就像现在一样。

　　他们的实验已经很久没有进展了。

　　桌子的草稿上画着无数方案以及实验思路，几张贴在墙上的纸清晰地标注了他们解析出的构造和回路，柜子里的各种施法媒介和炼金材料都被他们消耗了大半。

　　为了能够更加了解灵结晶的性质，在这短短两周之内，史旺甚至自创了一门这个世界从未有过的魔法，利用宝石作为媒介的结晶魔法，希望能够从中得到灵感。

　　可惜的是，他们的努力并没有引起灵结晶的回应。

　　看着被放在立体容器之中，被魔力逐渐压制，终于重归平静的灵结晶，史旺的眼中满是郁闷。

　　每次失败的尝试，都会引起灵结晶的强烈波动。

　　根据他们的观察，这样的波动对普通生命体极其有害，严重的化甚至会导致生命形态的扭曲。

　　无论是外面枯萎的花丛，还是在实验中变异成怪物的老鼠蟑螂，都证明了这一点。

　　出于安全考虑，就连这座城堡里的侍女和仆役都被暂时遣散，只留下身为诅咒聚合体的史旺以及地神的黑烛公，这两个对灵结晶波动的副作用近乎免疫的人留在这里。

　　“呼......要压制这玩意儿还真是个累人的活啊。”

　　见灵结晶归于平静，高度集中注意力的黑烛公停止了向容器中灌入魔力，

　　不再需要压制暴走的灵结晶，总算是有了几分说话的空闲的黑烛公满脸愁容地说道：“今天最多再进行三次实验啊，我是真的被榨干了，再进行下去我需要动用维持浮空大陆群岛的那份魔力了。”

　　“只剩三次了？那还是应该按照老夫提出的那种魔力回路来进行实验。”史旺揉着眉心说道，“你的实验方式简直太墨迹了！而且这么多次全部以失败告终，老夫早说了行不通。”

　　“用你设计的魔力回路？”黑烛公露出了明显的不屑，“将那种粗糙又暴力的魔力回路用在这种艺术品上，简直是对灵结晶创造者的亵渎！”

　　“经过上百次的实验，早就证明了它没有看上去那么脆弱，只是性质不稳定而已。”史旺嗤笑一声，“或许实验失败的原因就是因为你灌入魔力的手段太细致，用的时间太长，让它产生了排斥反应，与其浪费时间和机会，不如按老夫说的做。”

　　“失败是成功之母，更何况之前的失败又不是一无所获。”

　　“除了得到它暴走的数据以外，还得到了什么？老夫要的可不是它暴走，是要找到能够让星神碎片也能稳定精炼的办法！”

　　“错！”黑烛公的声音里透露出几分得意，“你该不会真以为，刚刚灵结晶的反应是单纯地暴走吧？”

　　“不是吗？”

　　史旺明显愣了愣。

　　黑烛公哼了两声，一副你求我我就告诉你答案的样子。

　　史旺的眼角抽搐了两下，拿起桌上的药片，倒出两片吞了下去。

　　下一刻，一股清凉的感觉涌入大脑，让他过载的神经得到了喘息和休憩。

　　利用药物的作用强行打起精神，他开始总结起了今天的实验数据。

　　至今为止，他们一共构造出了许多种不同的模型，用于测试灵结晶的结构和稳定性，并且希望能够得到一个能够媲美夜刀神十香体内的灵结晶一样流动自然的模型。

　　但是，那么多模型，没有一个成功。

　　无论用哪一种魔力回路，最终灵结晶都会陷入暴走的状态。

　　“等等......”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史旺的眉头一皱：“为什么不同的模型和魔力回路，得到的暴走数据确是一样的？”

　　“你终于也察觉到了。”

　　黑烛公的头颅晃了晃，表示了赞同：“唯一的答案只有，灵结晶并非暴走。”

　　“如果不是暴走，那又是什么？”

　　“回归它原本的状态。”黑烛公笃定地说道，“我们现在看到的灵结晶，是经过无数次提炼的产品，而在我们的不断刺激下，它有着变回最初始的状态的倾向。”

　　“等等，这怎么可能？”史旺满脸错愕，“最原始的状态怎么可能比精炼之后的状态还要强大？这根本说不过去啊！”

　　“或许我们陷入了一个逻辑误区。”

　　看着容器里纯净安静的灵结晶，像是找到了真相一样，黑烛公的灵魂之火闪烁着兴奋的频率：“所谓的精炼并不代表更强，仅仅是更加稳定而已。”

　　“原来如此！”史旺的眼睛一亮，“若是这样，蕴含在里面的那股能够将生命形态扭曲的力量也有能够解释了。”

　　“嗯......”

　　听到史旺的话语，黑烛公眼中的灵魂之火略微黯淡了一些。

　　若是灵结晶每一次回归最初的状态，就会引起一次生命的扭曲，那么从最初的状态精炼到稳定的状态，需要付出的代价不言而喻。

　　他看向灵结晶的眼神充满了复杂。

　　这宛如艺术品一样的结晶，或许是经过无数个生命的献祭，才最终达到了这样稳定的状态。

　　制造它的人究竟是谁？

　　夜刀神十香吗？

　　可那样的少女，似乎也做不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算了......”

　　叹了口气，黑烛公将这些思绪抛之脑后。

　　这些都不是他该思考的事情。

　　他的工作，是解析灵结晶的精炼方式。

　　而如今，对灵结晶的精炼方式已经有了头绪，那么接下来就该进行第二阶段了。

　　“我们真的要继续下去吗？”黑烛公问道，“总感觉接下来会进入到一个禁忌的领域，一旦踏足，我们都会被它永世地诅咒。”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

　　“退路一直都有的，只是你不想选择。”

　　“那是对你来说。”

　　史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声音里带着一丝掩盖不住的虚弱：“对老夫来说，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是一个本该在五百年前就死去的人。

　　只不过因为对自己种下了诅咒，改变了生命形态后，得以延续生命。

　　但诅咒不是永恒的。

　　史旺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那道漆黑的伤痕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