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当精灵！ 第326章

　　语气之中已经听不出沮丧，似乎已经接受了伙伴死亡的事实。

　　对此，塔兹米并不感到意外。

　　四糸奈本就要更加外向，同时也更加成熟，虽然说话的方式很搞怪幼稚，但村子里却没有人将她当作和四糸乃一样需要照顾的孩子。

　　“昨天，四糸奈和四糸乃想了很多。”

　　就在四糸乃吃着早饭的时候，四糸奈则在面对着塔兹米，说道：“塔兹米做出了加入夜袭这样的决定，也是在情理之中，四糸奈和四糸乃都可以理解。”

　　闻言，塔兹米心中悬着的巨石之一，总算是落下了。

　　虽然昨天他告诉了她们，自己加入夜袭的原因是因为亲眼目睹了两位同乡被帝都贵族虐待至死虐杀的一幕，但是没有身临其境地看见他所看见的事情，没有感受到当时那一幕带来的冲击，塔兹米也并不清楚四糸乃是否能够理解他的冲动和愤怒。

　　毕竟，有时候就算四糸乃自己受到伤害，第一反应也不是反击和报复，而是不愿意继续起争端。

　　因此，就算她无法认同自己要为伙伴复仇的行为，塔兹米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只是担心四糸乃是否会因此和他产生芥蒂。

　　不过幸运的是，四糸乃不仅没有和他产生芥蒂，反而表示了认同。

　　这不禁让他松了口气。

　　“多谢你们的理解。”塔兹米真挚地说道，“这对我的意义很大。”

　　“只不过，四糸乃和四糸奈不会加入你们。”四糸奈又说道，“无论是夜袭还是革命军，或许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但是这条路上注定会死很多人，这不是四糸乃想要看见的。”

　　兪　“没有问题，我们也并没有强迫你加入的打算，如果你想回村子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回去。”

　　说着，塔兹米的声音顿了顿，姗姗地说道：“不过，在那之前，能多和我说一些有关四糸乃拥有的能力的事情吗？”

　　“怎么突然谈起这个了？”

　　“之前四糸乃和艾斯德斯战斗的时候，我其实目睹了全过程。”塔兹米说道，“四糸乃拥有的力量实在是过于强大，所以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帝具给予了四糸乃这份力量。”

　　“抱歉，四糸奈知道的东西其实并不比塔兹米多多少。”四糸奈爱莫能助地说道，“就算是四糸乃也是一样的，这份力量在四糸乃苏醒之后就一直存在于她的体内，四糸乃只是能够使用而已，并不清楚这份力量的来源和正体。”

　　“那，在回村子之前，四糸乃能够将这份力量借给我吗？”塔兹米微微颔首，“革命军的力量越强大，帝国也能越早被颠覆，伊耶亚斯和莎悠的仇也能更早得报。”

　　“这份力量已经和四糸乃绑定了，不能转交给别人。”四糸奈一摊手，“可以说这份力量就是四糸乃的生命之源，若是交给其他人，四糸乃就会死去的。”

　　“啊......抱歉，提出了这样的不情之请。”

　　塔兹米面露尴尬之色，立刻说道：“就当我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吧。”

　　他并不认为这是四糸奈不想借出力量而撒的谎。

　　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了解四糸奈是个怎样的人，因此丝毫没有怀疑的意思。

　　“哈哈，没关系的，毕竟塔兹米也不知道嘛。”

　　四糸奈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随后话锋一转：“不过嘛，就算这份力量可以转让，四糸乃也不会给革命军的。”

　　闻言，塔兹米一愣。

　　愣了好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不禁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若是四糸乃将这份力量借给革命军，革命军也只是会用这份力量杀死更多的人。”四糸奈说道，“虽然四糸奈不否认很多坏蛋都被夜袭杀死了，但塔兹米，你能保证每一个死在革命军手下的人，都是坏人吗？”

　　“这......”

　　塔兹米的话语一滞，不知如何回答。

　　他能够保证死在夜袭手下的，都是不可饶恕的大罪之人。

　　但是从未和革命军接触过的他，却不能擅自做出保证。

　　可就算不能做出保证，光是用脑子想想，也知道被革命军所杀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不可饶恕的罪人。

　　因为夜袭的使命，是暗杀帝国腐朽的高层，而革命军的使命，则是推翻帝国。

　　可并不是每一个帝国人都憎恨帝国，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在帝国的统治之下过得凄惨贫苦。

　　帝国之中依旧有着很大一批依旧忠于帝国的人民和士兵。

　　而这些人，都是革命军的敌人。

　　可他们是坏人吗？

　　显然不是。

　　那些和革命军战斗至死的忠诚的帝国士兵，在他们的眼中，自己反而才是保家卫国抵抗反贼的正义之师。

　　“是的，被革命军杀死的，并不都是坏人。”

　　长久的沉默之后，塔兹米的双全微微紧握，语气沉重地问道：“可我们又该如何是好呢？仅仅因此就要放弃抗争吗？继续接受帝国残暴的统治吗？我该说服我自己伊耶亚斯和莎悠的死是意外吗？目睹了那一切之后依旧当一个守法的好公民吗？”

　　“塔兹米，别这么激动，四糸奈并没有说帝国不存在黑暗，也没有说革命军的行为是错误的。”四糸奈淡淡地说道，“四糸乃和四糸奈，都只是不忍心看到无辜的人互相残杀罢了。”

　　“这个世界不是天真的乐园，这个世界也上不存在不流血的革命。”

　　“这种事情，四糸奈当然再清楚不过了。”四糸奈嘿嘿地笑了几声，“但如果，四糸奈说还有另一种会让无辜之人不再受伤，只有坏人流血的方法呢？”

　　“真的......有那样的方法吗？”

　　“这是当然了。”

　　四糸奈拍了拍他的肩膀。

　　“带四糸乃和四糸奈去见夜袭的Boss，我们有事和她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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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后。

　　夜袭据点，正厅之中。

　　娜洁希坦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宛如人偶一样的精致的女孩，微笑着率先开口：“四糸乃小姐......对吧？听说你有事情要和我商量？”

　　“更准确的来说，负责商量的是四糸奈。”

　　活灵活现地挥舞着小短手，四糸奈打着招呼：“想必这位阿姨就是夜袭的Boss了吧？该如何称呼？”

　　“阿姨......”

　　娜洁希坦的眼角抽了抽，嘴角的笑容有点绷不住了。

　　换做是自己的属下们这么叫自己，她正义的铁拳早就降下了。

　　但面对这个女孩，她不得不压下了心中的怨气。

　　毕竟，她可是艾斯德斯的妹妹，操控冰霜的强者。

　　最重要的还是个精神病患者。

　　于是，娜洁希坦只能保持着客气的态度说道：“我比艾斯德斯只大了六岁，既然你是艾斯德斯的同胞妹妹，叫阿姨有点不合适，叫我娜洁希坦就好。”

　　“哈......看不出来啊，娜洁希坦小姐竟然这么年轻。”

　　生怕被四糸奈摸了蜜的小嘴在自己本就因疲惫和压力而显老的皮肤上多气出几条皱纹，娜洁希坦直接抛弃了原本准备的客套和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四糸奈小姐，想要和我商量什么呢？”

　　塔兹米已经和她说了有关四糸乃的能力无法转让这件事。

　　无论无法转让这件事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她也只能接受。

　　如果是真的，那她所坚守的道义也不会允许她为了一件疑似帝具的东西而杀死一个无辜的女孩，如果是假的，那就说明四糸乃无意将自己的力量交出来，她就更不可能强取豪夺了。

　　虽然说无法得到这股能够与艾斯德斯抗衡的力量十分遗憾，但她对四糸奈口中的商量还是很有兴趣的。

　　“娜洁希坦小姐，你加入革命军的目的是什么？”

　　然而，四糸奈却没有回答娜洁希坦的问题，反而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虽然这是个意料之外的问题，但娜洁希坦却并没有思考，便说出了答案。

　　毕竟，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就在她的心中存在很长一段时间了。

　　“起初，是因为无法忍受艾斯德斯在敌国境内，对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女老少无差别地进行屠杀。”娜洁希坦回答道，“不过现在，我明白了帝国能够对艾斯德斯这个战犯的罪行视若无睹，是因为帝国内部的官官勾结和贪污腐朽之后，现在我的目标变成了推翻帝国的统治。”

　　“然后，再建立起新的帝国吗？”

　　“没错。”

　　听出了四糸奈言语之中的含义，娜洁希坦淡淡地说道：“正如人有生老病死一样，或许新的帝国在将来的某一天也会变得堕落腐朽，但至少新的帝国也会和旧帝国最初的那几百年一样，充满希望和朝气，至少更多的人能够因为帝国的破后而立，生活得更加幸福。”

　　“但是现在的帝国并不是暮气迟迟的老人，仅仅是生病了而已。”四糸奈说道，“娜洁希坦小姐并没有见过当今的皇帝，但是四糸奈和四糸乃见过，西米尔是一个很好的皇帝，只不过是被奥内斯特欺骗了而已。”

　　“这是每一个人都知道的事情。”娜洁希坦不为所动地说道，“但是如今的奥内斯特大臣，早已将自己与王座之上的小皇帝所绑定，我们没有办法杀死他，唯一能够解决他的办法，只有将整个国家推倒，才能让他建立在帝国之上的势力崩塌。”

　　“这就是四糸奈要和娜洁希坦小姐商量的事情了。”四糸奈一副智珠在握的语气说道，“四糸奈和四糸乃可以让西米尔不再信任大臣。”

　　“如何做到？”娜洁希坦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似乎和皇帝的关系不一般，皇帝也很喜欢你，但不要误会了，皇帝和奥内斯特之间的信任，是无法被外人所动摇的。”

　　“光靠四糸乃和四糸奈，自然是不行的。”四糸奈嘿嘿一笑，“所以，四糸奈才需要娜洁希坦小姐的帮助。”

　　“什么帮助？”

　　“西米尔被奥内斯特所欺骗，是因为奥内斯特的演技太过出色，将所有的阴谋和诡计藏在了心中。”四糸奈说道，“也就是说，想要破坏西米尔和奥内斯特之间的关系，只需要让西米尔听见奥内斯特的心声即可。”

　　“听到心声？”

　　娜洁希坦眯了眯眼睛。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神情猛地变得严肃起来。

　　“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五视万能·观察者】？”

　　帝具，【五视万能·观察者】，拥有洞视、远视、透视、未来视、幻视五种能力的帝具。

　　其中，洞视的能力是可通过观察表情看穿对方心中所想。

　　换言之，便是能够听到他人的心声。

　　一瞬间，娜洁希坦的心情变得火热起来。

　　这确实是个绝佳的机会。

　　如果四糸乃能够将这件帝具带给西米尔，西米尔又能够使用的话，直接让他听见奥内斯特心声，便能从根本上解决帝国如今的现状。

　　“看样子，娜洁希坦小姐已经猜到四糸奈的计划了。”

　　四糸奈得意地双手抱胸。

　　“完美的计划，不是吗？”

第四十五章 代价与风险

　　【五视万能·观察者】，原本是属于一位帝国监狱长用来审问犯人的帝具。

　　只不过，被一位发疯的帝国处刑者给偷走了，在大街上乱杀人的时候被夜袭给盯上。

　　于是，这件帝具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夜袭的东西。

　　只不过一个帝具使只能使用一个帝具，夜袭的所有成员都拥有自己的帝具，唯一一个没有帝具的塔兹米在尝试使用【五视万能·观察者】之后，却并没有被这件帝具认可。

　　于是，【五视万能·观察者】便被送去了革命军的大本营。

　　虽然说这件帝具目前并不在夜袭的手上，但只要娜洁希坦想要，还是能够从革命军那里拿回来的。

　　她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只有一件。

　　那就是这个行为到底值不值。

　　她不得不承认，四糸奈的提议非常具有诱惑力。

　　因为这能从根本上解决帝国的处境。

　　人民安居乐业的帝国，在短短十几年之内便堕落成现在这样，百分之九十的原因便是因为皇帝受到了奸臣的蒙蔽，被歌舞升平的假象所欺骗。

　　之前尚且所谓帝国将军的娜洁希坦都无法向皇帝谏言，就更不要提普通百姓了。

　　并不是没有臣子试图唤醒皇帝。

　　但事实证明，他们都失败了。

　　从内部改革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么留给他们的，便只剩下暴力地外部毁灭。

　　这不仅仅是革命军的想法，同时也是朝廷内部，以及许多地方官员的想法。

　　也正是因为有着朝廷内部官员，以及地方官员的支持和帮助，革命军才能成长到现在的地步。

　　但是四糸乃的出现，让原本无法渗透的内部，出现了一丝转机。

　　奥内斯特主动打开了设置在皇帝身边的牢笼，想要将四糸乃也关入牢笼之中，从而进一步绑定与艾斯德斯的合作关系，使得四糸乃也成为了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