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秦时,浪到失联 第189章

作者:一觉睡到下午醒

权衡利弊后,他看向武将之首姬无夜,又看向文臣之首张开地。

姬无夜愤怒只是因为张机要韩国称臣,却没有带着大军,这对他多少有些瞧不起的意思。

但韩国若是真的成为了秦国的藩属,也是舍弃空名,换取实利,还甩开南阳这个销金窟的同时还能还韩廷一个安宁,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前者点头同意,后者无言默认,难得这文武二人达成一致观点,可见老九这个混账小子给韩国朝堂究竟惹了多少麻烦出来,韩王安心中最后的一点对将儿子送去敌国做人质的不忍。

“如此甚好,韩王明见。”

张机点了点头,口头称赞着韩王安的圣明,但这姿态和语气,却是想在说韩王安识时务似的,全然没有半分对待一位诸侯王的尊敬。

(2837字)

第375章 带着红莲一起入秦吧

盟书签订,并得道了南阳四城的人丁名册,张机便先行离开了韩王宫,而后将其交给了秦国驻韩使臣,令其派人送回咸阳,由掩日安排罗网杀手暗中护卫。

完成了使节任务的张机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但没有离去,而是在马车内等待着韩廷朝会结束,并将那一身朝服和使节的旌节、国书和符节都令人送回下榻的馆舍。

似乎还觉得有些不够,张机又附在玄翦耳旁低语了几句,惹来玄翦一阵白眼。

“我如今是罗网天字一等杀手,不是从前那个江洋大盗,你让我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

张机白了玄翦一眼,也不知道数年前是谁宁可当江洋大盗也不愿意成为罗网天字一等杀手的。

“我还想说过些时日给你儿子蒙学,再给你从咸阳的学室去学习,看来……你不需要。”

“咳,我既然是天字一等杀手,自然是唯首领之命是从,干回老本行罢了!”

为了儿子的前途,玄翦果断加入了狗脸人大军,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当然,其实张机没有提好处,玄翦也不过是与张机玩闹般地拒绝罢了,但也就是如今的张机才能与玄翦建立这样一种超过了首领与下属之间的关系的友情,才能容许玄翦这样胡闹一番。

韩王宫中

朝会上的其他议题从韩王安签下盟约的那一刻,韩非就无心再听了,只是如木偶傀儡一般怔怔地站在那里。

直到朝会结束,群臣各自散去,他才回过神来,目光空洞地准备跟着群臣的脚步一同离去。

“老九留下,寡人有话交代你。”

韩王安看着一向侃侃而谈、潇洒倜傥的儿子像失了魂一般,暗暗叹了口气。其实他在散朝前便说过让韩非留下的事情,但看见这个样子的韩非,出于心中那一丝身为人父的愧疚,他还是没有责备韩非。

“儿臣……儿臣……”

韩非行了一礼,但开口后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或者说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向韩王安的目光中有失望,有担忧,有幽怨,也有释然。

看着韩非这副失神的模样,一向伶牙俐齿的儿子变成了如同口吃般说不出话,韩王安看向韩非的目光中少有地增添了几分慈爱,轻叹了一声,撤去了所有宫女侍卫,只留下父子二人。

韩王安摘下了头顶了王冕,走下了陛阶,一屁股坐在上面,第一次在人前显露出这副毫无君王形象的一面。

没有潮汐在旁灌输迷香控制思想的韩王安,稍稍恢复了些许从前的精神,身体状态也比以往好了不少。

“为父知道你会怨恨为父。”

“但老九啊,你虽有大才,却不算智臣。智臣者,能审时度势,进退自如。”

“为父记得你正在编撰书籍,《外储说》一篇中好像有这么一个故事,说是郑人买履,忘了鞋码,他不是拿鞋试穿而是回家取尺码,这么一耽误,集市散了,你这和那个买履的郑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秦国虽然未派一兵一卒,但只要秦国咬咬牙,凑出十万大军的粮饷征伐韩国并非难事,但秦国不想如此,选择求名不求实。”

“韩国是可以为了名节,逞一时血气之勇,然后被愤怒的秦国发兵灭国?这和做出不合时宜决策回家拿尺码的郑人,有何不同?”

韩非怔怔地转过头看向韩王安,似乎是第一次认识这个父亲一般。韩王安并不意外于儿子如此惊诧的目光,只是拍了拍身旁的陛阶,示意韩非坐在自己身旁。

“为父年轻时和你很像,一身热血,满腔抱负,誓要成为韩国的中兴之主,为此不惜与楚国的蛮夷合作,灭了百越,赚取到了足够的军功登上太子之位继承大统。”

“可登上了王位的为父才发现,韩国被一只只硕鼠给吃空了,又失去了有宜阳的铁矿和铸剑坊,唯有依靠夜幕才能维持韩国的秩序,否则国家只会更乱。”

韩王安摸了摸韩非的头,他第一次像一个父亲一般教导这个天赋才干高到连他都忌惮的儿子:“为父扶持你只是为了制衡老四,制衡夜幕,但从未指望你能让夜幕垮台。”

“而且为父不明白,既然你从未有过登顶大位的念头,又为何不与老四这个亲哥哥兄弟合作,不仅单打独斗,还要和有争夺大位之心的老四在许多事情上对着干。”

“你有才干,但不够务实,王室的出身让你没有不需要审时度势,养成了你的傲气,就连你身边的卫庄、张良都未曾看破他们心中真实的目的,所以你从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韩王安说了很多,似乎是要把这些年对韩非没有履行到了教育义务全部履行了,他不知道韩非有没有把话听进去,但他希望韩非能够明白他的苦心。

“走吧,收拾收拾过几日入秦,把红莲一起带走。”

韩王安挥了挥手,示意韩非出宫去。

韩非楞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韩王安摆了摆手,缓缓地说道:“没有你的庇护,红莲在韩国又会遭遇什么?”

韩王安的话让韩非心中一沉。

“为父老了,庇佑不了她了,老四有意用她和姬一虎结亲拉拢姬无夜,但为父知道韩国没救了,不想让自己唯一的女儿的幸福,来换取韩国数月,乃至一两年的苟延残喘。”

“去吧,好好想想为父的话,也许秦国仁德,将来你我父子还有再见面的机会也说不定。”

韩非张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也许,他看错了自己的父王。

是啊,当年设计了百越王,将百越王室灭亡的父王,又岂是如此昏弱无能之人呢?

至于同意自己入秦一事,也许是这位父亲为保全自己疼爱的儿子免受于夜幕屠刀而最后做的一件事吧。

韩非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令他又陌生又有些心疼的父亲,双膝跪下,拱手于地,重重地在叩在地上,久久未曾起身,行了一个完完整整的稽首礼。

这是一个即将离家远行,也许再也无法归家、无法与父亲相见的游子的辞行礼。

“父亲保重!”

“儿,走了!”

韩王安点了点头,目送着韩非转身离去,眼眶微微湿红,韩非的背影在他的眼中仿佛重新变回了那个调皮捣蛋的顽童,随着韩非的远离而一点点变得成长变得高大起来。

父子二人间的距离,似乎也是随着韩非的长大而渐行渐远。

良久,一声长叹回荡在殿中。

(2200字)——

(以下内容不计费)

PS:其实天九里的韩王安也并非那么简单的人物,韩王安在剧情里问姬无夜、张开地,太子死后应该立谁为储君,事后二人和韩非、张良、卫庄都感慨,韩王安一句话就借助立储之议看清权臣与公子间的站队,就连卫庄都有些对韩王安的手段感到惊讶。

第376章 故地重游,紫女笑迎

走在韩王宫的步道上,韩非心中思绪万千。

他不够务实么?

他太高傲了?

带着千般思绪,韩非走出了韩王宫,便见到了褪去了秦国朝服换上了二人初见时那一袭黑色华服的张机。

见到韩非出宫,张机从黑白玄翦的手中接过一套紫色的华服扔给韩非,催促道:“韩兄,换上。”

韩非接过张机扔来的紫色长衫,目光微怔:“这不是我的衣服么?你从哪弄来的?”

张机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而是对着韩非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罗网无处不在。”

韩非没有说话,也没有问张机为什么要自己换下朝服。

不就是去紫兰轩,当他猜不到么?

哪个官员会蠢到穿朝服堂而皇之逛歌舞坊啊!

只是,说起紫兰轩,自从他、卫庄、张良都有了职位后,已经不再去紫兰轩议事了,而是聚在他的司寇府中。

就连紫女姑娘都已经许久未曾参加流沙的议事,而是留在紫兰轩中经营,为他们提供更多的资财。

有人曾说韩非喜欢紫女,韩非否认了。

他承认被紫女的容颜所惊艳,虽是流落歌舞坊这种风尘之地的女主人,却宛如一朵盛开在阳光下的玫瑰,雍容华贵,令人不敢亵渎。

但他与紫女从来就是不可能的。

他作为韩国公子,婚配不可能由他做主,更不可能娶一个歌舞坊的女主人。

赵王偃的王后只是赵国麟恬坊的当红花魁,卖艺不卖身的歌女,却依旧被人冠以“娼后”之名羞辱,更是痛斥赵王偃昏聩,他一个不能决定自己命运的韩国公子会被如何指责……他不敢想象。

那会导致他的政治生涯彻底断绝!

而且,如果要成功在韩国变法,打败夜幕,那么与权贵联姻才是增强流沙实力最好的方法!

所以他和紫女之间一直是以朋友与合作者的身份相处,但如今……他们还是朋友么?

说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他们三人与紫女姑娘渐行渐远了呢?

好像是自从他担任了司寇,连同张良、卫庄也入朝为官开始,忙碌于政争。

只不过,张机的目的并非是紫兰轩。

“走吧,带我入宫,我好久没见到红莲了。”

韩非虚着双目,看向张机的眼神格外不善。

“你觉得你还能进王宫?”

韩非的声音有些冰冷,至于为什么冰冷,那是因为眼前这个混蛋觊觎自己最疼爱的妹妹!

近一年来,红莲对这混蛋茶不思饭不想的,明明是韩国公主,听说合纵攻秦一事却心生忧虑,又希望韩国能胜,又担心某个混蛋的安危。

因此韩非自然不是那么情愿带张机入宫见红莲。

况且,张机在韩王宫是留下了案底的,不……他在整个韩国都留下了案底。

明珠夫人,胡美人,他居然偷了一位诸侯王的两名妃子,还偷了左司马府的胡夫人,不知道被多少权贵防备着这家伙撬他们墙角。

送女儿和送妻妾还是有所不同的。

“你不带我去,我就去不了?”张机白了韩非一眼,“我家汐儿可是给过我一份完完整整的韩王宫舆图的。”

要不是担心真把韩王安逼疯了,他就直接夜入韩王宫了。

对韩王宫,他可比韩非还要熟!

毕竟韩非上一次在韩王宫中居住,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而张机可才隔了一年,在韩王宫中赶夜路都是常有的事情,还有着潮汐当初给予的舆图。

“你……!”韩非语塞,要不是打不过眼前这家伙,他真想把逆鳞的剑灵召唤出来砍他!

“还是我把红莲接出来吧。”

韩非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答应。

倒不是因为张机的案底,而是因为他的父王让他将红莲也悄悄带去秦国,而带着张机入宫实在是太过招摇,难免引人瞩目。

“你先去紫兰轩,等我将红莲接出来。”

张机耸了耸肩,他虽然没看明白韩非在耍什么滑头,但应该不至于骗自己。

也许只是一个即将看着妹妹被外面的野男人拱走时对红莲的保护欲以及对自己的敌意,他也不是不难理解。

毕竟如果他有妹妹或者将来有女儿,无论将来那个拱了自家白菜的混蛋是谁,一定要先断两条腿,然后再给他接上,再打断,直到自己消气为止,反正有医家和方技家,不会留下什么病根。

……

马车缓缓前行着,来到了新郑的东城。

事实证明,战争期间主要担心的都是平民和豪强,真正的顶尖贵族是不会担心家破人亡的。

千百年来,他们一直是如此,从夏到商,从商到周,从周到晋,从晋到郑,最后是如今的韩,乃至将来的秦或是后世的某个占据此地的王朝,都离不开他们。

没有他们替当权者稳固地方,别说是政令了,就是征税都保证你争不到,还有农民原地起义。

所以,作为新郑享乐之地的东城依旧繁华如故,紫兰轩依旧在迎着客,而且生意愈发兴隆火爆。

“这是紫兰轩?!”

张机都有些被眼前的场景惊艳到了。

那是一间极为高大的朱红色楼阁,足足有四层高,每一层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只是因为还在白昼,所以未曾点燃。而装饰在窗户和立柱上的紫色纱幔随风飘荡,为这座楼阁增添了几分绚丽的色彩。

不仅规模与以往完全不同,而且……还是大白天,不仅接待客人,而且生意如此兴隆?

当初的紫兰轩只有夜间才会生意火爆,白天有时候没什么客人以至于不得不在白天闭门。

那时候他初来乍到,刚好遇到了生意尚可的一天,所以才在白天进入了紫兰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