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难之相的端木同学 第280章

作者:仲夏夜之梦

粟山琉璃点点头。她的神色在明明灭灭的环境中看不太清楚,只觉得有些暗淡。

“立木老师这样一说,倒是让我想起好几年以前的回忆了。我第一次找到日记本的时候,很快就联想到了妈妈曾经在这栋房子里的遭遇,那时候一连好几天都睡不着觉,总会幻想房子里躲着一个跟踪狂,一直在窥视着我的生活……”

小说家点点头,他完全能理解对方的想法。

因为粟山琉璃一直相信着她的母亲所说的一切,而三浦朝香在日记里对那位未知跟踪狂的记叙实在是有够恐怖,什么躲在橱柜里,藏在床底下,每当深夜的时候,就来到熟睡着的人身边俯瞰着对方,甚至还会在人洗头的时候站在背后……能做到这种程度,和怨魂索命亦相差无几了。

“立木老师是觉得,母亲在被跟踪的那段时间里,对方很可能就躲在这里?”

小说家点点头。

“我是这样想的。若真是如此,这个始终未露面的跟踪狂,很可能是之前就知道画廊存在的家伙。”

“那就是说,是三日月剧团里的人,并且还是潜伏在其中的邪教徒?”

看似是疑问,但偶像小姐却是在用一种肯定的口吻。

小说家对此不置可否。这时候说话的人是浅见。

“另外还有个推测,你们觉得这个房间的符号,是谁画的?”

“G?不是通和教会的人吗?”

“恰恰相反,是想要隐瞒通和教会的存在,抑或是相反,打算向邪教徒隐瞒‘某些东西’的人干的。”浅见小姐回答,“考虑到这个房间的主人,这个人应该就是三浦女士。当然,以上都是站在我们的立场得出的判断。”

所谓的“我们的立场”,就是像粟山小姐那样相信着三浦朝香的,认为她是好人,所作所为绝非是为了达到某种邪恶的目的。

三浦朝香与通和教会的人有联系,这点已经是不可辩驳的事实;但在此基础之上,依然还存在着为其辩护的余地,而她隐藏在幕后的行动,就是三浦朝香最后会在屠杀事件发生的那一晚上失踪的原因。

“将墙纸全部掀起来吧。”

小说家眯起眼睛,

“假如她真的是想要掩盖什么的话,那这个答案我们很快就能亲眼见到了。”

*

“刺啦刺啦――”

粘腻的墙纸,几乎要和背后的水泥凝固在一起。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保护现场的必要,三人经过二十余分钟的努力,很快就将这片四处浸染殷红的覆盖物撕扯得七零八落。

正如小说家所言,他们很快见到了“答案”,三浦朝香确实想要掩盖某些东西,就在这个曾经是邪教徒们聚集地点的地方。但是……

……

“这是……数字?”

小说家眨了眨眼。

“答案”并不是在背后掩盖的墙壁上,而是在被撕下来的墙纸背后。这是一大串像黑蚂蚁般密密麻麻趴在上面的数字,这似乎是一整串很长、很长的算式。有人通过这一算式得出了答案,且不止一个。

“助手君,你看的出来上面是什么意思吗?”

“不,这怎么可能明白啊。”

“说的也是呢。事到如今难道还要我们去模仿罗伯特?兰登教授吗?”

沉默片刻后,浅见小姐叹了一口气,然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夺走了粟山琉璃手中的油灯,将火焰连同灯油泼洒上去。

记录着数字的墙纸很快燃烧起来。

而几乎是在同时,外面传来了沉闷的敲门声。

――――

推荐一本书友写的《身为雇佣兵的我被绑架了》。

我看过了,是以“密室逃脱”为主题的生存游戏类作品,根据作者在评论区里的说法后面还会有其他主题,比如“孤岛求生”之类的。如果对这种题材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第42章 危险的“拜访者”

“……你们听见了吗?”

小说家眨眨眼,声音下意识地低沉下来。

“刚才的声音,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

“嗯,有人在外面敲门。”粟山琉璃回答,“这几天我没有邮件预订,可能是上门推销的吧。”

偶像小姐拿起掉落在地面上,被烧焦了一大半的纸张。失去了大半内容的数字已经没有太大价值了,剩下的部分也在焦黄和漆黑的混杂颜色中变得模糊不清。她蹙起眉头,转过头询问道。

“浅见小姐,你为何要这样做?”

“当然是为了以防万一。”浅见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回答道,“放心吧,上面的内容我都记在脑子里了。我有说过我的记忆力很好吧?”

然而听到解释的粟山并没有放松情绪,眉心依然紧锁,目光丝毫没有从自己的“同伴”身上移开的打算。

而小说家则是在旁边暗自叹了口气。他当然能理解粟山小姐的想法,因为浅见的做法导致在目前的三人之中,只有她才能掌握那串密码数字的全貌,就算她接下来将其公开,也没有人能验证真假或是完整程度。

浅见不至于想不到这一点……所以,她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才做出如此“莽撞”的行动呢?这会导致粟山小姐产生疑心,而这种怀疑则会引向信任的崩溃。距离他们三人达成试图让彼此相互信赖的时间,还没有超过一小时,这并不是一场基础稳固的合作。

他望着两位少女之间略显凝重和沉滞的气氛,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个敲门声又一次响起。

“咚咚咚!”

相比起刚才的声音,这次门外人的心情好像变得紧迫起来,又或者说对方是属于急躁易怒的性格,门廊上的回响听起来像是有人在重重地捶打房门。

骤然间的响动让粟山琉璃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肩膀,“谁啊,太没有礼貌了吧?”她自言自语的同时,有些茫然地走向房门。

“这是怎么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然而还没有等她踏出们外,敲门声又一次响起。这次任谁都能察觉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这敲门声就像天上滚滚的雷霆似的沉闷无比,显然有人……或者不止一人,正在拼命地捶打这着别墅的外门,敲打的频率越来越高,响动越来越激烈,到最后仿佛是整扇门连通着的墙壁都开始摇晃起来,门外的人却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小说家和侦探小姐对望一眼,很快冲上去将偶像小姐从门口拉了回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粟山琉璃的俏脸发白,声音微微颤抖,她望向两位同伴的表情中有着无助和不安。

“别担心,可能是粟山小姐的狂热粉丝找到这里了吧……”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旁的浅见小姐狠狠踢了一脚。黑发少女瞪了一眼小说家,“这种时候就别开玩笑了!”

然后她转过头来,用手轻轻拍打着另外一位女孩的肩膀,声音轻柔地安慰道。

“别害怕,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放心吧,我和助手君都会帮你的,在这方面我们有经验。”

粟山琉璃毕竟不是寻常的柔弱女孩,很快就点点头冷静下来,跟上了另外两人的步伐。

*

面对突发事件的悚然攫取了三人的心脏。门外的人没有使用任何工具,听起来只是在用身体部位在撞击外门,但正因为如此才叫人觉得异常。在对方几乎不间断的不懈努力下,本该坚固牢靠的铁门,却传来了不堪重负的声响。

门外之人分辨不清数量和性别,因为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话,只能通过经验来判断。到底是在用哪里撞门?是手掌吗?是脚吗?是手肘吗?是拳头吗?是躯干吗?还是说……是脑袋与额头呢?

“门外那家伙的身份会是什么?从最糟糕的可能性开始考虑的话,会不会就是通和教会的人?”

从这敲门者的动作里隐约透露出的那丝冷漠与疯狂的味道,倒确实很符合邪教徒的作风。

“如果真是他们,该不会就是冲着这个房间来的?”

小说家深深地蹙起眉头。

“三浦女士用这种方式将密码藏在墙纸后面,还特意用邪教徒们崇拜的符号覆盖起来,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他们注意到这里吧?”

“起码记录着密码的纸头已经被烧掉了,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离开这里。”

浅见小姐深吸一口气,摇晃了一下手中的移动电话。

“我刚刚已经紧急联系了警察,他们已经即刻出发,很快就会赶到这里……让我计算一下,从市区最近的分局驱车赶往这里,大约是五到六分钟的时间。”

听起来还算及时……但是即使是在这看似短暂的数分钟内,他们还是不能就现在这样待在房间里,这等同于坐以待毙。

“假如真的是通和教会的人,我们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才行。别忘记那个策划了剧场屠杀事件的幕后凶手迄今为止还没有被抓到过,以他(她)过去的行事风格,绝不会让我们有松懈的余地。”

浅见小姐一边压低声音,一边加快语速说道。在那之前,她已经拉着粟山琉璃的手从秘密房间中离开了,小说家则是走在最前面,三人快步行走在画廊里。

门外的撞击声仍然没有停止。听在耳中充满紧迫感,但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五分钟内用人力突破是毫无可行性A。

小说家已经向在这方面稍微缺乏了些经验的偶像小姐提醒过这一点,目的是为了让她暂时从慌乱的情绪中放松下来。面对类似突发的威胁,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心态平和与头脑清醒。

“他们是怎么进来的?”粟山琉璃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这里好歹算是高档社区,有好几个24小时巡逻的警卫,门口也一直有人站岗……”

他们踏过一段短短的楼梯,从画廊来到了玄关附近;就在此时,客厅的一扇玻璃窗户被猛地砸碎,晶莹的碎片“哗啦啦”地朝室内倾泻。

第43章 凝固的一幕

“这群混蛋……!”

小说家立即意识到,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门外的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三人并不在门背后的客厅内,所以才通过看似激烈实际上却在短时间内难以生效的敲门声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从而削弱里面找地方藏起来的人的戒备心;等到他们打算从藏身的地方出来的那一刻,再打碎更为脆弱的玻璃冲进来。

小说家和侦探小姐就算提早预料到这一点,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从画廊中跑出来,这是通往外界的唯一一条通路,想要离开就必须通过客厅;待在里面绝对会被瓮中捉鳖,那个秘密房间就连能用来堵门的东西都没有。

五分钟的时间,已经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这并不是莽撞的尝试,因为客厅内安置的一扇扇玻璃,全部装在附近餐桌和前侧和左侧,距离玄关和玄关后的画廊都有相当一段距离,它们破碎后的大量玻璃片像瀑布般向室内倾泻下来,和地面与墙壁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清新的水汽如同潮水般从窗户的空隙中大量涌入,同时伴随透着微微寒意的风和潮润的空气。天上的雷声隆隆作响,窗外的世界风雨如晦。而在窗户和门都被恶意所破坏后,这栋房屋已经无法帮助里面的人抵御狂风骤雨的侵蚀,在铺天盖地的嘈杂声音中,如同惊涛骇浪里沉沉浮浮的一艘破败小船。

室内灯光落在分散成无数细小微粒的透明玻璃中,相互穿透、折射和散逸,就像一面面缩小了数百倍体积的镜子,外界暗淡的环境被一霎那间照亮,一时间显得炽亮刺眼,空气中闪烁着如同悬浮在空气中的水晶河流般的奇景。

在惊人的巨响中,他们能做到的,只有彼此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三人低腰躬身,在走廊和玄关之间,在风声和雨声中快速前行。

他们不需要从客厅经过,这就是最大的时间优势。

小说家的视线余光望旁边瞥去,有一个身穿黑袍,看不清面目的身影,已经开始从破碎的窗户中往里面爬。他身上的袍子正不断地落下雨滴,手掌抓在还未完全破坏干净、残留着锋利割面的玻璃上,伴随着手掌主人的使力,鲜血立即从指缝中流淌出来,混合着冰冷的雨水落在光滑干净的地板上。男人却像是浑然未觉一般,粗大的手牢牢攥着窗台,同时脑袋和肩膀已经伸入空隙里,努力着打算挤进来,哪怕那些残余的尖茬像肆意丛生的金属荆棘一般割开了他的皮肤……

随后,一双双湿漉漉的雨靴踏在地面上。

“快跑!”

这一幕他虽然从未亲身经历过,但身穿黑袍,疯狂而不可理喻的人们……这岂不是与十年前曾经发生在三日月剧院的事件如出一辙?

这时候已经没有必要屏住呼吸安静行动,此时正是突破危机的关键时刻!

小说家背后的两位少女一个个汗流浃背,面色苍白,但她们瞳孔中炯炯有神的光芒,已经显示出她们此时内心的坚定信念。

“后院!去后院!”

粟山琉璃的声音听起来还算镇定。

“后院在厨房后面,那里有直接通往后面街道的出口!那是一条两栋房子之间的狭窄巷弄,他们未必会注意到!”

三人一同穿过玄关,穿过楼梯底下的狭隘长廊,穿过厨房,小说家冲在最前面,助跑跃起后,一脚重重地踹在厨房通往后院的门上,将其猛地踢开;浅见小姐将经过的冰箱推倒在地,作为背后的阻挡;粟山小姐则是抓起了一旁储物柜里的菜刀,紧紧握在手里。

小说家听到一声沉闷的哼声,同时察觉到后门上传来的反震力不太对劲,立刻大喊道:“后院有人!”

被踢开的门让某个躲在后门的倒霉蛋撞的一头包,直接往后摔倒。三人借此机会,从毫无阻碍的门内冲出去。接下来只要穿过后院,就能离开这栋房子,从通和教会教徒们的包围中脱困。来到更广阔的地方,借助雨势更容易逃跑和藏身,接下来就只要等待五分钟过去,警方的支援就会赶到与他们会和。根据以往的经验,邪教徒们并不愿意和官方势力正面发生冲突,大概率会选择在此之前离开这个地方,他们就会安全了――

……说笑的。

跑在最前面的小说家,跟随着惯性往前数步后,脚步却在慢慢放缓。

他最终停下步伐,一言不发地站在后院中央,望向前方。滂沱大雨很快将他的衣服浸透,从土壤深处漫上来的雨水一点点没过了鞋子。小说家只觉得浑身冰冷。

“助手君,这是怎么了……?”

跟在后面的浅见小姐第二个从后门出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急促声音中充满焦虑和不解。但很快,她就闭上了嘴巴。

浅见慢慢来到小说家的背后,同样沉默地驻足。她的一头黑长直发变得像海藻般乱糟糟地粘在衣服和脖颈上。无数透明的水珠从她裸露在外的手上、脸上滑落,更显得女孩的肌肤苍白且毫无血色。

而第三个、同时也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粟山琉璃,则是早早放慢脚步,最后不紧不慢走出门。她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还有闲心顺势将后门关拢。

……

站在后院的,是十几个身穿黑袍的人影。他们的体型有高有矮,看不出性别和年龄、有的打着黑伞,有的则任凭自己站在瓢泼大雨中。

而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看起来在这里等待了很久,就像雕塑般一动不动。说不定从三人进入画廊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站在那里了。

这种荒唐的想象令人不寒而栗。而接下来,更让小说家心生寒意的事情发生了:

粟山琉璃从浅见和他的背后中走出,慢慢地朝着黑袍人群的方向走去。她的手中还紧握着尖刀,水滴从反射着寒光的刀面上往下流淌。

天色阴暗低沉,偶尔有辉煌耀眼的电光在天边一闪而逝,照亮了沉默地伫立在暴雨中身穿黑袍的人们。这一幕如同一部黑色 电影的开场,凝固在晦暗喑哑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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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去温泉度假村了,没时间更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