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
明明...明明早就已经和故左交代过。
但是当这一天真的将要来临时，故然还是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明明时间好像才过去了那么一点点...为什么故左就已经长大了呢。
但是耕耘在脑海里的记忆，却又无言地诉说着——
时间其实一直在悄无声息地抵进。
或许这段光阴对于故然来说可能还没有冻结时光中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漫长...却，依然足够故左逐渐出落。
变成故然记忆里曾经熟悉的样子。
看着自己的故然然那双好像快要哭红的眼睛，故左似乎明白了什么。
少女伸出手，来到故然身前。
故左伸出来的手慢慢触碰向故然，和故然十指交织地握拢。
她慢慢用力——
“是...”
“到了故然然和我说的——”
“要轮到我保护故然然的时间了。”
“是么？”深深地抽了一口气，故左完全懂了。
“也许...”哽咽着，故然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作答。
“我明白了。”故左上前一步扑倒了故然，将故然深拥在怀里，她不敢看故然——
不敢看故然的泪水盈眶。
也...不敢让她的故然然看到自己难抑泪水的眼角。
“我...”
“我会...”
“保护好故然然——”
“不——”
“我会保护好故然的。”
故左向着故然保证，哽咽的少女呼吸愈加沉重。
被故左扑倒地...故然看着高悬于天空上的破碎白月。
白月之下，暮色中，满天星辰璀璨流淌。
仿佛是星团都要朝着大地坠落。
坠下的星团和那轮破碎的白月，如同神明的眼轮，俯瞰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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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当故然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枕边只剩下了一缕淡淡的幽香。
“故左？”
她下意识地起身，被褥和纤细的肩带从少女纤细的肩膀滑落。
时间并未在故然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修士们的寿命总是很长的。
但是时间多多少少还是会在修士们的外貌，风韵上留下些许雕琢的痕迹。
就好像聂清婉大人愈加妩媚，风韵撩人。
抬眉间双眼都让人觉得顾盼生姿，流波婉转。
就好像染师姐愈加似水般柔，走起路来腰肢好像都在款款摇曳，让人想要掬入怀中。
就连那身为烛龙后裔的烛影。
身上的气息都宛如文火慢烤的竹沥，幽香苦涩之余，又兑满了甘咧的牛奶。
惹得故然流连不断。
唯独——
时间在故然身上好像未曾留下些许风扑杨柳的痕迹。
哦对了。
还有故素绡。
除了本体和眸子被故然温养得愈加玉润了以外，身为剑灵的少女，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坐起身来的故然，看着身旁空荡荡的被窝。
自从十数年前，故然第一次将故左涌入怀中之后，除了诸如烛影来访，承影来访，白桃来访，聂清婉大人来访，满红裳来访...此处省略若干之类的情况，故左总是会想要和故然抱在一起。
哪怕是故然睡在了自己的房间。
故左也会偷偷地打开故然的房门，然后钻进故然的被窝。
对于枕边一直多了个故左的状况，故然早已经习以为常，她早已经习惯了...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回头看去，恰能看到女孩子娇憨睡颜的情景。
当然——
偶尔...偶尔也有时候。
故左会比故然早起来那么一点点。
当故然醒来之际，正好能看到紧紧抱住自己的少女，那双扑闪扑闪宛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
偶尔，故左也会早起想要为故然准备早餐。
但...故左的厨艺似乎从幼时开始就颇为堪忧。
以至于在故左祸祸了几次厨房之后，故素绡干脆直接封禁了故左踏入厨房的资格。
故然一度有理由怀疑...故左在遥远的‘过去’，她的未来，之所以要养一个堪称厨娘级别的剑灵。
就是为了让‘小故然’不至于被饿死。
像是今天这样，当故然醒来之际，故左并不在枕边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但——
从未有一天，故左不在枕边...能给故然带来如此恍然如梦的感觉。
少女起身，赤足踩在地上。
她恍惚地推开房门，故素绡早已经等待在了门口。
客厅...蒸腾的面食香味扑入鼻间，曲和祝馀小姐早早地就已经等待在了那里。
自从小小来到了天虞山之后，天虞山的伙食水平简直是直线飙升。
身为神兽化形的曲，和祝馀小姐相处得也很不错的样子。
小小期待地看着故然，“师姐师姐...”
“我做了你最喜欢的...”
故素绡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她看着面前神情怅然恍惚的故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故左...”
“嗯——”故然的魂好像终于被故素绡给唤了回来。
“离开了。”
一如故然曾经所设想的那样——
某一日清晨，她会消无声息的消失，离开，奔赴向时光中。
但是...当那一天真的到来时，故然却讶异地发现，自己的心里面虽然忽然空空荡荡，却...也没有那么波澜。
故左只是前往了曾经的过去。
而在未来——
还有一只更加幼小的故左，在等待着自己。
等待着自己的出现。
自己与她的相逢将会是她与自己的初见，也...会是自己见到她的最后一眼。
只是眼下——
故然忽然放下了一切，她深呼吸，提起肩带，拢上罗裙。
看着故然的动作，还有故然神情的变幻。
和故然朝夕相处的故素绡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师姐...”
故然伸出手。
故素绡乖巧地将小脑袋凑到了故然的手边，任由故然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脑袋。
“有些事情——”
“终是到了我必须要去做的时候了。”
part.331 最后的敌人【二更】
故素绡知道故然想要做什么。
如果说这天下还有什么人有可能比故左更加了解故然的话，恐怕...也就只有和故然朝夕相处的故素绡了。
她明白——
师姐之所以一直留在天虞山下的理由，就是在等故左。
当故左离去，师姐便再无呆在这天虞山下的理由。
「师姐...」
「要去面对那个最可怕的敌人了。」
天虞山就好像一个符号。
对于故左来说，那是她记忆里的‘家’。
所以‘日后’曾经，才会有那个举世无双的天虞上人故左。
而对于故然来说——
这里...即是代表着故左的符号。
当故左都已经离开了这里，故然自然也就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或许...在怀念中也有可能重游这里。
探望一下祝馀小姐。
不...对于同样也是为了故左才留在了这里的祝馀小姐来说，在故左离开之后，她也该回到她的招摇山了吧。
“故左已经走了么？”听到了这里的动静，穿着单薄睡裙的祝馀小姐来到了故然面前。
“...”故然说不出话。
虽然故然说是心里面好像没有什么波澜，对于一切早有预期的样子。
但...难免依旧会哽咽。
故然只能，也只是轻轻点头地表示故然已经离去。
祝馀小姐忽然也变得很沉默。
她与故左相处的时间甚至比故然还要漫长。
在故然抵达天虞山下之前，她甚至想过...要不要把故然拦在天虞山外。
但是在故左离去前的最后时光，祝馀小姐依旧选择了放手。
就像是她曾经对故然所说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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