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年代还在当传统妖怪? 第96章

作者:青山古时月

柳毅看着眼前那无比宏达的宫殿,呆呆地点了点头。

“云娘,你家真大……”

此时,柳毅看见两个高大的人影走了过来,等那两个人影走近了仔细一看,竟然是两只比人还高大的巨虾!

那两只巨虾手持着兵器,看见云娘,当即大惊道:“公主殿下?”

云娘轻笑着点了点头,道:“是我。”

两只虾兵急忙朝着身后大喊:“公主回来了!公主回来了!”

顿时,洞庭湖龙宫上下爆发出巨大的骚乱,真是:

蚌女急急备盛宴,夜叉慌忙报龙君。

虾兵蟹将两排站,歌舞升平喝喜来。

柳毅看着迅速游来的各种比人还大不少的水族,各自分明地站成了一排,竟是只为了恭迎云娘。

“龙君驾到!”

随着一只虾兵的高呼,那九尺高来,顶着紫金冠,身系二龙带的洞庭湖龙君在左右的陪伴下,缓缓走来。

柳毅瞪大了眼睛,只见这龙君:

赤焰美髯颔下飘,面目和善好仪容,虽是龙头獠牙露,却是一副好人像。

一袭赤袍飞龙舞,腰间一颗夜明珠,人间富贵哪堪比,乃是水中真帝皇。

那龙君走到云娘跟前,柔声道:“女儿,是你吗?”

云娘含泪点头,道:“阿爹,我回来了!”

原来这洞庭湖龙君仅此一女,此女远嫁过后竟是一日不思,几乎失魂,如今再见到女儿,此刻已是顾不得君王威仪,眼泪欲垂。

洞庭君想伸手将女儿揽入怀中,但手伸到一半却缩了回去。

“女儿,这位是?”

柳毅见洞庭君看着自己,然后惊讶地发现,自己还被云娘背着呢,急忙下来拱手行礼:

“凡间小生,柳毅,见过龙君。”

柳毅行礼自报家门,又突然想到对方乃是龙君,仅仅拱手礼未免失敬,于是后撤了几步欲行君王礼。

洞庭君却将其扶起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你和小女一同回来,想来是小女的朋友,既是朋友那便免礼吧。”

柳毅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洞庭君打断道:“有话,进去再说吧。”

“摆宴!”

洞庭君一声高呼却是震耳欲聋,整个洞庭湖为之一颤,如今方现了其龙君威严。

柳毅被一蚌女相领,过了不知多少个弯,方才到了龙宫宴席之地。

那洞庭君高居诸位,云娘坐在其右,柳毅则被带到了左位。

左为贵,柳毅只呆呆看着,半天不敢入座。

洞庭君笑道:“来者是客,请坐!”

柳毅方才入座。

于是,蚌女上菜,老龟斟酒。

洞庭君先饮下一杯,一脸慈祥地看着女儿,柔声问道:“你一去十几年,怎地回娘家也不知先报个信。”

云娘本来笑脸,听到此话勾起了伤心事,眼泪留下,以手擦拭。

洞庭君犯了糊涂,不知从何问起。

柳毅当即掏出云娘的那张绣帕,恭敬递给了洞庭君。

“却是有信的,只是还没来得及送出。”

洞庭君将绣帕接过来一看,脸色大骇,又一把拉起云娘的手,见其指头已破,立即询问起来。

云娘哭哭啼啼将自身遭遇说了。

那洞庭君听得须髯炸起,满目火光,手按于桌上,将桌子按得晃动不止。

柳毅当下心中怕了起来。

想着,待会可能要见着龙威了。

但那洞庭君听完了以后,没有发怒,只是仰天叹息道:

“此事是为父之过,不能提前察觉,却是委屈你了。”

说罢,父女二人相拥而泣。

这龙君和公主一哭,底下的水族也跟着哭了起来。

一时间,哭声满座。

哭了一会儿,那洞庭君抬手止住了,道:“别哭了,今天是你回来的好日子,是该笑的,况且还有贵客在场。”

云娘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柳毅道:“是柳郎将我救出来的。”

洞庭君当即提酒敬道:“却是多谢你了。”

柳毅急忙举杯,道:“小可怎敢承龙君的情,只是一小点帮助罢了!”

洞庭君笑道:“不必多说,容我三敬。”

说罢,堂堂龙君,真的敬了三杯酒。

柳毅满脸通红,急着回敬。

他本不善饮酒,又怕失礼,故强行饮下,一来二去已经是昏昏沉沉了。

洞庭君见柳毅还是举杯,正欲劝说。

忽然整座龙宫开始摇晃起来,颠得桌子上酒菜全数撒了。

柳毅被这一晃,酒醒了,却一不注意摔在地上,慌忙问道:“发生什么了?”

洞庭君将柳毅扶起,叹道:“不好,或是之前我等悸哭之声让我那弟弟知晓了!”

柳毅问道:“龙君胞弟?”

洞庭君点头道:“便是我那弟弟钱塘!”

第一百二十九章 性情如火钱塘君

钱塘?

柳毅惊讶道:“莫非是那钱塘江的钱塘?”

洞庭君道:“舍弟正是钱塘长。”

柳毅道:“钱塘龙君他这是作甚?”

洞庭君摇头道:“你有所不知,我那弟弟脾气最是乖戾暴躁,昔日便因为一怒而在尧帝时期连发九年的大洪,此举导致南部水路改道,堰坝崩毁,人族饱受洪害,直到大禹治水时期,方才了之。”

“我那弟弟也因此惹了天罚,被应龙君擒回天庭处罚,玉帝念我有薄德于古今,故宽恕了其罪,

将其带上枷锁镇压于我身边,一直到今日。”

“刚才的晃动,必然是他听见了小女的遭遇,又要发怒了,此刻恐怕已挣脱开枷锁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条赤色巨龙冲天而起。

洞庭湖上,那湖水沸腾,骇浪滔天。

洞庭君闻得这动静,道:“不好,他是要往北方去了!”

说罢,洞庭君急忙飞身而去,一下子飞出了龙宫。

“女儿,快与我一同前来劝你叔叔!”

柳毅急道:“龙君一怒,那长安城可还有百万百姓,岂不一同遭殃,求云娘带我一同前去劝说!”

云娘点了点头,一把将柳毅抓在手里,化龙飞出。

两道惊天巨浪卷起,一大一小两条赤龙从水面飞出,拦住那千尺巨龙去路。

柳毅被云娘握在爪里,看着那巨龙,顿时周身一骇。

只见那巨龙长得:

两目电光冲云霄,赤鳞朱鬣如火烧,金锁铁链缠其项,激雷掣电周身绕。

此龙便是钱塘君。

洞庭君拦住去路,道:“小弟,你要作甚!”

钱塘君张开血口,怒气冲冲,道:“大哥休得拦我,那泾河龙君的十太子胆敢委屈云娘,我非得去给他扒皮抽筋了不可!”

洞庭君又道:“你若只是去寻他一个的麻烦,我不拦你,但之后,你又欲如何?”

钱塘君怒道:“那泾河龙王,为老不尊管教不严,当也受罚,龙君既然受罚,泾河水族一脉也一同受了吧!”

洞庭君道:“仅仅如此?”

钱塘君道:“当然不止!那泾河龙王连自己儿子的都管教不好,如何管得这泾河水脉?我去替他管管!”

柳毅大骇,知晓这钱塘君说的管管恐怕不是真管,而是迁怒,当即高声道:

“龙君不可啊!那泾河水脉关系了多少人家,龙君一怒恐怕生灵涂炭不可免之,切望龙君三思!”

钱塘君看着柳毅,轻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学着我大哥来拦我?”

云娘当即道:“叔父,柳郎是将我救出来的人!”

钱塘君听了点头道:“好!那便是对我家有恩的,等钱塘君去了回来,在与你敬酒道谢!别过了!”

说罢,擎天而去。

洞庭君见拦不住了,只好原地叹气了。

柳毅却急了,道:“不好!不好!长安城百万百姓,周遭更是不计其数,百姓有难,我之过矣!”

云娘轻声问道:“柳郎,是我的错吗?你后悔救我了?”

柳毅一愣,悔从心起,怪自己不该如此说话,只是叹气道:“这绝非是你的过,只是,小可急了却又无能为力,心中郁闷,故迁怒了你!”

云娘笑道:“没事,我不怪你,但柳郎想如何?”

柳毅眼神坚定地看着钱塘君飞去的方向,道:“请云娘将我送回长安去。”

“可是去了能作甚?我们拦不住叔父的。”

柳毅道:“便是赔上了柳毅这条命,我也要劝说龙君住手!”

云娘道:“可叔父他听不进劝的。”

柳毅笑了笑,道:“柳毅与长安城同死罢了!”

洞庭君道:“此事还有转机,云娘,你们两个先去试着拦住钱塘,为父要上天告知玉帝此事,求玉帝遣将下凡,制止钱塘。”

云娘点头,载着柳毅追那钱塘君去了。

且说另一边,那泾河龙宫之内,泾河龙王已经大发雷霆,不断用鞭子抽打着十太子。

“你这逆子!竟然敢如此对待那洞庭君的女儿,还瞒着我将其囚禁!你是要反了天不成吗?”

那十太子此时已满背伤痕,却一声不吭,嫋默默受着。

泾河龙王打了一会儿也打累了,坐在龙椅上,单手托着头道:“要不是云娘已经归去了,你,你还要瞒我多久?”

十太子依旧不语。

此时,站成两排的其他九名太子实在不忍看下去了,纷纷跪下来劝道:

“父王,十弟既然已经犯下大错,你罚也罚过了,要不算了吧。”

“是啊,父王,云娘此时想必都回到洞庭湖了,你再打也无济于事了。”

泾河龙王怒道:“你们懂什么,那洞庭君乃是何方神圣?他德贯古今,又有盛名,便是他那弟弟犯了天条,玉帝也能格外开恩,这逆子却敢欺辱他的女儿,教我如何交代?”

五太子道:“父王想是多虑了,那洞庭君素有风度,应该不会问罪。”

大太子点头道:“是啊,此番先绕了十弟,等洞庭湖那边怒气消了,我们便押着十弟登门谢罪便可。”

泾河龙王只是哀叹道:“若真能如此简单,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