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窗笼雀
“天庭会因为巫梦宫动手么？”陈烟雨沉吟着。
“这就要看天庭是怎么看待巫梦宫了，是不可舍弃的伙伴，还是利用的工具。”
苏映雪伸了个懒腰。
“我去修炼了。”
……
“陆星主，请您看一下我的刀术。”
凝明宗，姜夜向陆初凝提出了请求。
她留在这里，也确实是想得到陆星主的指点，虽然在家族里有和她练同一门刀术的长辈，但且不说那些人如何看待她，找遍整个姜家，也找不到一位元婴境的大能。
长夜莅临，
皎洁的月辉洒落在云海之上，凝明神树一片巨大的叶子上，陆初凝牵着姜夜的手悠然落下。
“就在这里吧。”
陆初凝瞥了眼星和月，望着灿烂美好的夜幕，忽然想到洛晴川和那两位少女此时估计已经休息，
她不仅想起上次见到他们的时候，
要休息的话，是会怎么休息呢？
明明只有一张床。
真是…陆初凝想叹气，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有些百无聊赖地看向肃然站立的姜夜。
姜夜换上了一身凝明宗女弟子的白色练功服，气质凛然，她挥出一枚符箓，幻化为模糊的妖兽，
紧接着，少女握紧双刀，如离弦之箭飞快冲出，刀刃如雷似电，在空气里不断划出明亮的闪光。
这一刻，陆初凝感受到了姜夜的刀势，
冰冷、决然、锋锐，无形的刀气遍布云海，把缥缈的白雾切散，而在那散开的雾气里，挥刀的少女仿佛翩跹的舞者，
不对劲……
陆初凝淡蹙双眉，越看越觉得奇怪，
姜夜的刀势，一开始就是这样子的吗？
她觉得姜夜的刀，仿佛越来越软，越来越柔，倘若最先是凛冽的冰，蕴含让人不能拒绝的排斥和寒冷，那么慢慢的，就仿佛化为了太阳下的春水，柔软优美。
姜夜也因此，从杀人的杀手，变成了一个舞者，一个优雅美好的舞者。
“你的刀不对。”
陆初凝直言道。
“哪里，哪里不对？”
姜夜愣住，情不自禁地问道：“我刚刚正好仿佛遇到了最好的心境，自觉使出了没有破绽的刀法，陆星主…请为我解惑。”
陆初凝思索了好久，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毕竟她不练刀，自然也不懂得姜夜刀法变化的缘由。
她只是觉得不对。
“你的刀一直都是这样吗？”
陆初凝提出了建议：“要不要录下来，你自己观赏一下？”
……
0172 睡不着
叶片悬空，巨大得犹如广场，覆盖淡薄云雾。
陆初凝小手轻抬，唤出朦胧的通透白镜，白镜对准那在月下伫立的清丽少女，她窈窕丰盈，含苞待放，白色的练功服被撑得鼓鼓囊囊，划出的线条圆润柔媚，
姜夜双刀斜垂，眸色幽冷，回忆刚才演练刀术时的不足和破绽，她蹙着细长的眉，只觉得这种莫名其妙、玄而又玄的范畴已超出了她的理解，找不到刚刚自己的破绽，
所以，
只能再来一次，然后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审视自己，寻找答案。
陆初凝摆弄了两下雾镜，调整好了角度，神色却微微一怔，她只见镜中显现的姜夜微垂的清眸暗含幽思，明亮的双刀在侧反射出姣白月色，把她曼妙的身姿映照得如一朵凛然不可侵犯的蔷薇花，
等待一次绚美至极的绽放。
陆初凝瞳孔微缩，不仅暗自咂舌，心里似涌现雾气一样，升腾起朦胧的艳羡感。
“开始吧。”
陆初凝平静地道，娇滴滴的嗓音气质淡雅，似是拂过旷野里的微风。
一枚符箓投出，显化为妖兽幻影，
姜夜应声而动，迅疾斩出刀刃，她每一刀都仿佛要切开空间般锋锐难当，啸出厉鸣，不可匹敌，且好似狂风暴雨一样，一浪接着一浪，身躯随之来回舞动，仿佛永不停歇！
直刺、劈砍、回旋，她的娇躯都愈发模糊，妖兽幻影飞快出现一道道伤痕，一次次被击飞、倒地，若不是它由幻影构筑，早就被姜夜的双刀大卸八块，血洒当场。
陆初凝静静观看，逐渐屏息凝神，
可想而知，若是人类里的修士遇到如此可怕的攻势，又该怎样才能挡下？
姜夜的攻势看似直来直去，紧紧就有一个‘快’值得称道，但她每一次斩出刀刃时细微的停顿、加速，后面都藏着无数种变招，身影狂奔时如一枚箭矢般迅捷，穿风而动。
倘若接招之人只以常理判断，相信自己的选择，觉得看似简单能够轻松应对，那就已被假象欺骗，被拖拽入无法挣扎的泥潭，
然后陷落。
这只是姜夜的基本功，虽然称得上惊艳，但对于姜夜来说还未臻至她的极境，
此种状态，姜夜随随便便就能抵达，一刀一式，每动每静，都似融入她的血液，熟悉到极限，永远不能遗忘。
“尽全力。”陆初凝清脆的嗓音转冷，“你不敢去打破你的极限吗？你要在虚假的暴雨沉迷多久？你的刀看似杀意逼人，实则都是恐吓与赤果果的寒冷，为的就是让人畏惧你，害怕你，破除这一层伪装，你的刀意不过是个伪装用的空壳！遇见真正强过你的对手，你还能保护得好自己吗？”
姜夜停了下来，红唇间的吐息微乱，光滑苍白脸颊冒出点点汗珠，她大病初愈，仅凭筑基境的身体在挥刀，很难不受到影响。
当姜夜每一次想要突破似是而非的壁障，超越极限时，便觉得心跳奇快无比，像是下一刻就要因超负荷停止，呼吸也变得很难控制，有上气不接下气的窒息感。
姜夜意识到她的确不敢，
姜夜不敢把那一分被陆星主瞧见的软弱彻底暴露出来，
然后再暴露在自己的眼前，
那不是她该有的东西。
姜夜轻咬贝齿，抿住薄唇，然后更加令人难以承受的凛然杀意从刀剑凝结而出，空气里好似笼罩出冰寒的冷气。
然后，姜夜试着去触摸极限，抛出掉那与生俱来，仿佛与她的血液融为一体的‘空壳’，用最本源的杀招去对敌。
陆初凝注视着，忽然眼底闪过一点柔色。
“够了。”
娇小的双马尾少女轻拍双手，姜夜停了下来，身子酥软得差点瘫下，她一步一步走回陆初凝身边，收起双刀。
“怎么样？”姜夜咬着唇，紧张又羞愧地问。
她自觉做得不好。
“你做得很好，虽然我不怎么懂刀，但我根据你气势的变化，嗯，还是看出了一点东西。”
“请陆星主为姜夜指点。”少女规规矩矩地说。
陆初凝召出雾镜，
姜夜看向她先前的刀术，刚开始还是她印象里的样子，越到后面，就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柔软优美，肆意尽情地展示着起舞般翩跹曼妙的身姿，那是能使万众倾倒的绝美画面。
“我本来觉得，这可能坏处，是你的刀法走向了一条非你所愿的歧路。”
陆初凝微微笑着，轻声细语道：“现在看来，不如说是你找到了本我，脱胎换骨了。在一次看的话，你新的刀意如流水一样延绵不绝，以虚幻来遮掩，然后以真实来杀人，而并非单纯的伪装到底，在你本来就强于敌人的时候，一边骗自己是刀法厉害，然后一边用实力和境界来形成碾压。”
“前辈的意思是……”姜夜眸中闪过欣喜。
“你应是进步了，估计…和你越阶向大蛇斩出那一刀有关，你的变化也从那时候开始。”
“是这样吗？”
姜夜双手软软战栗，情不自禁道：“太好了。”
她内心的重担被卸去，悄悄松了口气，还以为她找陆初凝指点，是在浪费陆星主的时间，
但眼下看来……
她的努力有了回报，再一次取得了进步。
姜夜突然想…离洛晴川的距离或许又近了一些，她仿佛更高兴了几分，眸中闪过轻松愉悦的笑意。
陆初凝收起雾镜，对姜夜的天资更感到惊奇和欣赏，私心一起，她暗自对姜夜生出一丝收徒之意。
反正姜夜也是上苍的人嘛。
但姜夜是姜家的人，突然把姜家最宝贝的天才大小姐收徒，姜家可能会开心，但也兴许不会乐意，因为道盟里可能会生出猜忌，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毕竟，一旦收徒，或许在外人眼里，就是姜家归附凝明宗，以后姜家出了点什么事，凝明宗还得帮忙担着。
就像是如今巫梦宫做了啥坏事，陆初凝就得怀疑背后是不是有天庭在主导。
那就尽量多指点她一下吧。
陆初凝想着，对亭亭玉立的姜夜说道：“你今后回去，首先要做的就是多回忆一下，你当时斩出那一刀心境，当时的境遇对你突破自我的改变非常重要，好好回想吧。”
陆初凝轻轻笑着。
姜夜本想点头，忽然眸色微顿，她呼吸又乱了几分。
“我、我知道了……”
是夜。
姜夜蜷缩在凝明宗的床上，幽黯的双眸遥望古老殿宇外的星空，长夜静谧，如诗如画。
姜夜在想，不知道洛晴川睡着了没有，
反正她睡不着。
……
0173 裙子没了
清晨，洛晴川醒来时，正被不着寸缕的陈烟雨像是八爪鱼一样抱住，银发少女娇躯柔软含馨，惹得洛晴川心下微热，
洛晴川默默清净心神，小心翼翼地抬起陈烟雨纤柔的手臂，给少女白皙的胴体盖好薄被，然后轻轻钻出来，
从醒来时，洛晴川的神念感知到缥缈如仙的剑意，少年穿好外衣，寻着剑意来到阳台。
梳妆齐整的苏映雪合眸而立，独鹿在半空轻轻蝉鸣，剑身流转月华般的光泽，她听到动静，看向斜倚墙壁的洛晴川。
“进阶了？”洛晴川由衷为苏映雪感到高兴，
他就知道，苏映雪是天命女剑仙，若是全力以赴，境界的提升今后会越来越快。
苏映雪微微一笑，回答道：“嗯，筑基三层了。”
少女素指轻点，独鹿一边旋转一边缩小，化为轻柔的光飞回她的气海，苏映雪对飞剑的掌控愈发游刃有余。
洛晴川不由感慨：“看来我的指导很有用，要我继续指导吗？”
苏映雪俏脸一羞，踏步而来，轻轻掐了掐洛晴川的胳膊，她心知洛晴川是在调侃打趣，减轻她的压力，她小声说道：“我是剑修，不能只走捷径，否则今后会遇到艰难百倍的瓶颈。”
“小雪很聪明，那我就不劝你了。”洛晴川浅笑说。
“我可没看出你有劝我的意思，”苏映雪脸颊微粉，咬了咬牙，“反而觉得你刚才在诱惑我，小川川，你对我的态度可越来越轻浮了哦。”
洛晴川抿抿唇，诚恳地说：“那我改。”
苏映雪想说‘也挺好’，但羞于启齿，毕竟她一路以来都很主动，也时常想这样会不会让洛晴川厌烦，她担心洛晴川的态度，既想要少年轻佻一些，也想他更怜爱自己一些，可其中尺度怎样把握，是连苏映雪自己都搞不清楚的地步。
“不用……”苏映雪视线闪躲，吐出羞意满满的话语，“你想怎样对我，就怎样对我好了。”
阳台的晨风清爽怡人，少女的长裙落满淡雅的白光。
洛晴川瞬间就捕捉到苏映雪眼眸里的含蓄，先前被陈烟雨挑起的一点心火燃烧而起，他揽住身前少女的腰肢，把她转了个圈，苏映雪低声‘惊’呼，无力般趴在了阳台边，洛晴川按下她的腰，拉起覆盖翘臀的裙摆，
苏映雪看见了阳台外的风景，她又羞又惊，尽全力压低上半身，隐藏起了自己，两手攀附阳台边缘，埋头朝下，乌黑青丝从小脸两侧垂落，阴影笼罩住清美的面颊。
少女脸红如血，耳根灼热，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却是一声不吭。
洛晴川惊叹苏映雪身躯的柔软，忽然听见门铃响了一声，苏映雪被吓得猛然颤栗，但洛晴川此刻抓住机会使了个坏，抬起手掌迅速落在小雪的娇臀上，啪的一声，少女姿势本就勉强，双膝不住轻晃，若不是洛晴川扶住了她，苏映雪差点跪倒在地。
“还好吗？我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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