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窗笼雀
陆初凝幽幽一叹，“我还小，只觉得新奇，就把那枚果子吃了下去，然后……”
“然后？”姜夜很想知道后续。
“然后我就筑基了，不仅如此，我体内压缩着庞大的灵气，因此我的修炼之途几乎没有瓶颈，一日千里，短短几年时间就跨越别人数百年的苦修。”
陆初凝伸了个懒腰，轻轻跳下，莞尔道：“我运气真是好呀，得天垂青，造化加身。你们知道吗，我渐渐明悟那些灵气里其实藏着一缕‘仙气’，它不是灵果，是‘仙果’。神树在末法时代里对抗枯竭的天地法则，于无尽岁月里结出的唯一一枚果实。”
仙果…仙气，这就是一切的根本，是陆初凝最大的秘密。
蕴含仙气的事物，即使在上古纪元一样能成为搅乱天地的祸根。
它意味着无数修士们终其一生，奉献一切，苦苦追寻的‘道’，是万载光阴里都难以窥见的过隙惊鸿。
在这种情况下，陆初凝轻而易举踏入元婴，今后势必会越来越强，步入元婴之后的第五重境界化神更是指日可待。
——前提陆初凝没有在半年后失去修为，跌落凡尘。
要是给她时间，洛晴川想陆初凝早晚会成为真正的主宰者，而陆初凝一直以来都把这秘密遮掩得模棱两可，也是为了不引来其他星主更多的猜忌。
现在她把秘密，好像是随口攀谈一样，说给了刚刚出生入死归来的洛晴川和姜夜，二人不约而同的明白陆初凝的心意。
是一次真正的交心。
可想而知，现今的星主、大能们，如果确信陆初凝早晚会登顶世间绝巅，打破天下全部平衡，成为掌控一切的女王，都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恐惧、畏怕、提防、或是想把她尽快铲除，
这样一想，若陆初凝在半年后的‘正邪之战’里被人暗算，不仅仅是黎太平黎星主有嫌疑，其他一些星主也或多或少，拥有了动机。
陆初凝身上沾染的是能改变天地局势的大因果。
洛晴川表情平静的问道：“假如让您回到那时候，初凝老师还会选择吃下那枚灵果…仙果吗？”
陆初凝小脸一凝，摇了摇头：“我还给不出回答，我这种情况连‘祸福相生’都算不上，若我能早些把全部灵气早早的化为己用，就连‘长不大’的副作用都会变得更无足轻重。”
“代价在别的地方。”洛晴川轻声道，“危险也在看不见的阴影里。”
陆初凝微怔，笑意不变，但望向少年的眼神浮现出流荡的异彩。
“听口气，你看得倒是很远，好啦，闲聊结束，你们跟我来吧。”
树上的楼宇里，陆初凝领着洛晴川和姜夜一同步入闺阁般的偏殿，虽然是古式的建筑，但里面的装修让洛晴川大开眼界。
一排排书架、现代化的盆栽，软和的沙发，帷幔隔开，隐约可见一张大床摆在里面。
到处的布置都显得相当随意。
洛晴川把虚弱的姜夜扶到沙发上坐下。
“您平时住在这里？”
“偶尔来一次罢了。”
陆初凝在书架旁逛了逛，又跑过去看了看鱼缸里的小金鱼，转身望向二人：“跟我说一说，你们两人在巫梦宫的具体细节吧，另外洛晴川，把你收集到的证据都给我看看。”
“好。”
洛晴川点点头，一五一十地把先前发生的事，自然…隐去了可怜的姜小姐接连失去衣服的无关小事，
接着，洛晴川又取出微型摄像机：“里面是巫梦宫对房客们的‘偷拍’，当做证据的话，力道怕是有些不足，您要检查吗？”
“先等等。”
听完之后，陆初凝细眉淡锁，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双眸呈现思索之色。
她没有去看摄像机，而是直视洛晴川，
“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你们的行为非常谨慎隐秘，又是怎么暴露的？还引来了巫梦宫的金丹强者？”
……
0167 当然可以
“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你们的行为非常谨慎隐秘，又是怎么暴露的？还引来了巫梦宫的金丹强者？”
陆初凝放下了翘着的腿，少女正襟危坐，面露思索之色：“他们不仅发现了你们的秘密，甚至派出金丹境的妖兽来灭口，巫梦宫犹如做好了应对之策，连后路都留下了。”
“我也很在意，但先前事态紧急，姜小姐又受了伤，我们才一直没机会讨论此事。”
洛晴川道。
姜夜清幽的双眼微微一怔，暗暗垂眸，这两天她哪有心思考虑麻烦事，被洛晴川带着逃走后也整天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位女弟子应是被你吓住了才对吧，她会主动向上告密么？”陆初凝的眼神并未有多大疑惑，而是升起一种提防。
她在想，最坏的局面会不会已经出现。
洛晴川回忆着在酒店房间推门的瞬间，他看见那位女弟子神色颓然地瘫坐在地，恐慌无助犹如将死之人。
少年忍不住摇头，判断道：“大概不是因为她告密，来得太快了，好像早就做好了预案。她的情况就像是被宗门派来的人逼问，然后不得已才说了出来。”
要是如先前自爆的巫梦宫弟子罗鸿那样有所觉悟，表现出来的姿态应是另一幅面貌。
陆初凝双眸微动，直视洛晴川道：“天庭还是和巫梦宫搭上线了。”
“怕是如此。”
洛晴川轻叹。
“恐怕还有原因，”
陆初凝的目光放在洛晴川身上游走，薄唇吐出幽幽话语：“在我把自己暴露给天庭之前，你已经率先被天庭列为重点关注目标，他们刺杀过你吧。”
只有这一种解释，洛晴川有心理准备，他打过预防针，
洛晴川淡淡吐了口气，笑道：“那可就有点糟糕了。”
“刺杀？天庭？”
姜夜看向洛晴川的眼神浮现出担忧与困惑：“什么时候的事？天庭到底是什么组织？”
“我们那次行动之后。”洛晴川轻声解释道，“至于天庭，你可以认为是道盟内部的叛徒。”
“竟然会刺杀你，我的话…他们没来找我。”
姜夜着实受到了冲击，她一直都不知道，洛晴川也并未说过，两人执行的任务，原来是那般危险的么？
姜夜不由得看向陆初凝，陆初凝眼神蕴含歉意：“我也没想过，天庭手段会如此狠辣，姜小姐，以后此类任务不会再有了，我也不能再把压力给你们这些晚辈。”
陆初凝也不清楚天庭的全貌，她决定要适当的改变计划。
姜夜沉默片刻，摇头，沉声说道：“有需要的话，还是请找我吧。我愿意接受历练，这也是为了，为了…变强。”
“多谢，我会考虑的。”
陆初凝看向怔怔出神的洛晴川：“天庭内部应该把你的存在告诉给了巫梦宫，巫梦宫因此得到了你的信息，确认你在之后就直接派人来扼杀你。”
“嗯……”
洛晴川正在重新回想起在道盟总部与黎太平的谈话。
黎太平对他表示感谢，给予飞镜剑意，让飞镜升华为上品灵剑。
黎太平知晓他解决了水星游乐园事件，破开了太虚离恨阵，
慕容翎事件后，司命星尊与他交过手，败退而逃。
洛晴川微微叹了口气：“天庭应该还不能确认我们是在针对巫梦宫，还是在针对他们。”
“我记得你说过，黎星主帮你把飞镜升级？”
陆初凝忽然开口。
洛晴川愕然了一下，点头承认。
“黎太平……那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道盟？他经常闭关修剑，也很少会对道盟晚辈有提携的兴趣……”陆初凝脸色越来越惊诧。
洛晴川心里泛着嘀咕，该不会初凝老师现在就要把道尊身份给推断出来吧？
换而言之，黎太平当时举动是不太寻常，
等等……
还是忽略了一件事，
洛晴川旋即意识到，陆初凝不清楚道尊是谁，黎太平同样不知道洛晴川的背后有陆初凝，对于陆初凝创立上苍，察觉道盟内部出现异常，黎太平也一样尚不得知。
“就先说到这里吧，你们两个谁想先回去？”
陆初凝把对黎太平的怀疑藏在心底，牵扯到一位有真名的星主，已经不是该在两位晚辈面前谈论的事。
“我想在这里留一会儿，景色很美。”
姜夜的嗓音好听幽静，透漏着淡淡的失落与虚弱：“陆星主，不打扰您吧？”
“好啊，”陆初凝笑道，“只要不耽误你去琉璃宫，在这里陪陪我也好。”
洛晴川道：“那我先走吧。”
接着，陆初凝正欲带洛晴川离去，忽然她纤细手腕上一只玉镯亮起濛濛光亮，响起一位女子的声音。
“小初凝，回家里了怎么不来看看我？快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陆初凝神色顿时一滞，有点无奈地扶了扶额头，“你们等我一下，很快回来。”
娇小的少女脚步腾空，乘着风翩然飞出，
寂静的偏殿里，就留下了洛晴川和姜夜，少年少女默然对视一眼。
“刚才的人是谁？”姜夜略显好奇。
“初凝老师的…重要的人吧。”
洛晴川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今天就回去吗？”
“对。”
然后二人继续沉默了一会儿。
洛晴川很害怕继续聊下去，他会不会忍不住，也向陆初凝说出想在这里留几天的想法。
毕竟……
景色很美啊。
洛晴川想去看看外面的云海，姜夜却轻轻扯住他的手。
“我本来还想，找到机会能再和你练一次刀。”姜夜抬眸看着洛晴川的脸，“因为我觉得筑基境的瓶颈被我踏破之后，我的修炼速度会越来越快，应该会追到你，但你已经金丹了……”
“不是要去琉璃宫吗？”
洛晴川轻声说道：“等你从琉璃宫回来，应该境界提升了不少吧？到时候姜小姐再来找我练刀，不也一样可以吗？”
“我……”
姜夜缓缓放开了手，双眸里似有淡淡欣喜闪过，唇角翘起道：“我到时候还可以来找你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洛晴川道。
“太、太好了……”姜夜呆呆地呢喃一句。
……
0168 质问
“老祖，如今的我能赢他么？”
古老的黄金塔里，左天盘膝而坐，身畔飞舞着十二柄飞剑，皆是上品灵器。
“筑基7层，应该已与他同级，但是……”
一位古装老人的淡蓝色虚影漂浮在左天身边，他目色深邃，有仙风道骨之意，然而语气犹豫了瞬间，又补充道：“洛晴川不可以常理度之，灵气复苏世间奇人辈出，说不定他已经筑基8层了。你们这种水准的斗争，差一层都会影响胜负，别太急。”
左家老祖想给左天信心，可又怕给了太多信心，这孩子又傲慢得目空一切，万一去挑战洛晴川，大败而归，道心又得受挫。
左天抬头，望向黄金塔的上层：“第二层里的灵器就已是上品，第三层又有什么呢？最后一层呢？莫非是仙？”
他已推开了第二层的门，
“得你去了才能知道。”老祖沉声道，“可能会有一些上古时代的秘辛，也会有更多的古代秘法，至于法宝灵器，这倒是不清楚了。”
左天说道：“今后那所修士学院，我要去么？我不缺老师，把全部时间用来修炼会不会更好……”
“看你选择。”
“我不缺剑法，也不缺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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