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恋晓
“我说,你爹死了,”夏语微笑着说道:“对,就是乌拉尔公爵那个倒霉蛋。”
“啧啧啧,因为一些不可抗力因素,你们家的第六集团军最后一点家底,那几艘战舰也留在了雪原,就逃回去几万张嘴。”
他啧啧称奇道:“听说他在接收到消息后直接吐血昏迷,然后没过几个小时就抢救无效,宣布死亡,可以说死相那是相当的不安详啊。”
听到这里,艾琳娜表情一片恍惚。
那个人死了?那个人死了?!
名义上是自己父亲,实际上就是高高在上自己命运的主人一般的人,死了……
“你也知道,重建后的第六集团军可以说是他这辈子所以的心血了,乌拉尔家族这么多年的积累大多都投了进去,原本之前那件事就让他受到了十分严重的打击。”
“现在就连最后的家底,那几艘战舰都留在了雪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它们都归我了。”
“啧啧啧,简直是天降横财啊。”
“他把家族的一切都压在了这支军队和这次行动上,结果现在全没了,家族也将迎来没落,据我所知,他的子孙后代里可没一个争气的。”
“我想,他死的那一刻一定很不安详吧。”
艾琳娜忽然感觉有些不真实。
她抬头看向夏语,只见那人脸上还带着恶劣的笑容,仿佛在期待自己露出什么表情一般。
只不过,啊,让他失望了。
呵。
父亲。
呵。
“死得好,”艾琳娜忽然妩媚一笑,“太好了。”
“啧,无趣,”夏语看到这里摆了摆手,“你果然和他没多少亲情可言。”
“亲情?恕我直言,从小到大我就没从所谓的父亲那里得到过这个东西,”艾琳娜直言不讳道:“更别提我身上的血契还是拜他所赐……您为何会认为我和他之间会有这种东西?”
确实,她的确是公爵的女儿,但也仅仅是公爵的女儿,乌拉尔公爵年轻时风流成性,妻子都换了好几任,那座古老的城堡里这样的女儿起码有十五个。
说是女儿,但她从小到大见到过公爵的次数不超过二十次。
这些所谓的女儿只是他用来联姻的工具罢了,根本无所谓亲情。
自己有在意过所谓的父爱吗?
或许有过,当时加入自由乌萨斯的时候,未必没有过通过这种叛逆的方式来吸引所谓父亲的注意的想法。
但结果已经很明显了,那冰冷的血契就是答案。
他从来没在乎过这所谓的女儿。
他只在意到他的威严被挑衅了,自己的做法玷污了所谓乌拉尔家族的荣耀,于是在所有兄弟姐妹的见证下,自己被烙印上了血契,成为了一个死士。
亲情,多么可笑。
“我对他的所有想法,就是遗憾不能再他下葬的那天朝着他的坟头吐一口痰。”
艾琳娜直言不讳。
只可惜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夏语听到这里则是微微一笑。
“很好,你的提议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不过,吐口痰太便宜他了,要我说怎么都得坟头蹦迪才对嘛,”夏语对着她摊开双手,“现在,你自由了。”
“什么?”艾琳娜有些不知所措。
“我说,你自由了,”夏语重复道:“你接下来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了,包括去那个老东西的坟头上吐一口痰。”
听到这里,艾琳娜沉默两秒,然后声音沙哑的说道:“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我并不喜欢在这种时候开玩笑,”夏语摇了摇头,“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而重获自由。”
是为什么呢?
啊,答案其实很简单。
公爵之女。
自己身上唯一有点用处的东西就是这个了。
乌拉尔公爵爵位的继承权,虽然能成功继承的概率微乎其微,因为那个老东西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子女。
“我一个人做不到,”她直言不讳到。
“你可以从我的战利品里挑走一艘船,”夏语淡淡说道:“开着战舰回去参加葬礼,一定很有趣。”
“我一个人开不走它。”
“这你不该来问我,”夏语转身看向维特议长,“相信会有人乐意为你提供助力的。”
艾琳娜看向这个自己过去崇拜之人,只见他轻轻点了点头。
能给死对头添个大堵,相信陛下很乐意做这种事的,艾琳娜将会迎来很多人的支持。
“那么,您需要我做什么?”艾琳娜虔诚的低下头问到。
“很简单,我在雪原上做什么,你就带着贵族们跟着做就行。”
夏语淡淡说道:“根据可靠消息,贝尔加大公与万尼亚大公都是老倒霉蛋了,直接死在了今天的冲突之中,你爹也接到消息后直接暴毙,现在激进派贵族群龙无首。”
“我需要你做好表率,我需要乌萨斯维持稳定,所以不要让贵族们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否则的话,发生什么不忍言之事也别怪我了。”
维持稳定?
听到这里,艾琳娜有些诧异。
明明你们现在才是这个国家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吧……
但听这话里的意思,感染者似乎并没有借此机会向外扩张的想法。
但管他呢,重获自由,还能去那个老东西的坟头上蹦迪,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我答应您,”艾琳娜低头说道:“我承诺会做到您的一切要求。”
“那就行,”听到这里夏语直接转身看向维特议长,“给你的礼物准备好了。”
维特议长嘴角一抽,这礼物是这样准备的对吧?
但他不得不说,艾琳娜如果真的能开一艘战舰回去的话,在有了自己和皇帝的支持后,还真有不小的机会能继承爵位。
最重要的是那一艘战舰,在贵族联合舰队全军覆没的情况下能把战舰开出雪原甚至开回家族,本身就是一种信号。
在雪原感染者展示了他们的依仗之后,乌萨斯没人能无视这种信号。
“对了,挑战舰的时候给她一艘残破点的,”忽然夏语转身对着卢卡申科吩咐道:“得显示出战斗的残酷,不然那些贵族不会老老实实听话的。”
不,我觉得您只是心疼罢了。
这都是心里话,但他不会说出口,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这两个,”夏语看向踹踹不安的佩塔尔和戴维,“带去生态园区下面的牢房里吧,让他们老实交代,看情报的重要性我会选择一部分老实的人给他们解除血契,搞到的情报就算是给维特议长礼物的添头了。”
483 焦急的皇帝
圣俊堡,皇宫内。
乌萨斯皇帝还在焦急的踱步。
从前线传回来的消息实在是太杂太乱了,有说贵族联合舰队被逼退的,有说他们遇到了天灾全军覆没的,更有甚者还说人大多回来了,但战舰和堡垒都被丢弃在了雪原上……
你看这最后一种就极为可笑,现在这战争形势要么是全军覆没连人带舰一起没了,要么是人没了,战舰被缴获了,哪有人还在战舰却没了的事情?
这也太荒唐了吧?
战舰都打没了的战役你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哪怕要逃跑,开着战舰跑也比你两条腿要快吧?
但无论如何,贵族联合舰队败了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
已经有溃兵一路马不停蹄的逃到了北方距离战场最近的城镇普罗斯托夫,南边的防线也不断有溃兵逃回来。
甚至于还有被吓破胆的逃兵直接越过了防线,朝着后方的城镇逃去。
偶尔有抓获的,得到的情报也不一致。
有的说舰队是被流星给袭击了的,有的说他们遭遇了无法抵御的炮火攻击,军官们都下令弃舰,他就被裹挟着一路逃了出来。
更有甚者居然说他们不慎闯入了神明的战场,仓皇逃窜之后才活了下来……
说真的,不怕没有情报,就怕这样又杂又乱的情报一股脑的出现,你都不知道该信哪个。
但有一点毫无疑问,贵族联合舰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大败。
现在光普罗斯托夫里汇聚的溃兵就超过了一万,而且这些溃兵都是有载具的,跑得快,根据他们的说法后方目测还有更多的人在逃跑的路上。
与贵族那边乌拉尔公爵得到了准确情报后被气的直接暴毙不同,皇帝这边因为双方的阵营问题,还有些摸不清楚状况。
毕竟知道真相的军官们都是贵族的人,因为没死太多的人所以他们还是保持了不小的组织度的,在逃出来后立刻就开始重整部队,实行严格的信息保密。
一开始面对情报的短缺皇帝丝毫不慌,因为他的议长就在感染者的基地内,想必知道的情报肯定不会比那些败军之将少多少。
但乌萨斯皇帝等啊等,等啊等,从下午等到日落,再从日落等到天黑……
维特议长的通讯一直没有打来。
这下他彻底坐不住了。
难道维特出什么事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不汇报下情况?
可是前线不是大胜吗?虽然那些情报杂乱不堪,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他们都还没到感染者的基地呢就遭遇了不明原因的袭击导致军队直接溃败。
那按理来说维特应该不会出事啊?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
他还在皇宫内焦急的踱步。
之前数次拿起通讯器想要拨通过去,但记得维特嘱咐的他最后还是犹豫了。
最后,他一咬牙,也不管什么嘱咐了,拿起通讯器就拨通了过去。
另一边,奥维尔号,维特议长正在和艾琳娜谈心。
别误会,虽然是凌晨一点半了,但他真的是正经的那个谈心。
就在他们谈到战舰的事情的时候,维特议长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然后就是一拍脑门。
哦豁。
皇帝陛下的通讯。
这时,他才回想起来,自己还没给陛下报信呢……
可那是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多太大了,和那位罗德岛顾问的谈话直接就从乌萨斯的分裂危机上升到了全泰拉文明的生死存亡……各种世界的隐秘被他随口道出。
从阿戈尔和海嗣,到邪魔的老巢在萨米,再到巫王在自家首都头顶捅出的天大的篓子……
一个个可以说是泰拉顶级机密的事项被大白菜一样甩了出来……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因为受到的冲击太大,以至于一项精明能干的维特议长都有些力不从心,居然连这种事都能忘了。
事实证明,夏语的做法是对的。
要是和维特议长就事论事,就讨论乌萨斯内部的情况,那这位议长绝不会表现得这样失了分寸,毕竟人家可是维持着乌萨斯这么多年稳定的顶级政客,想要以乌萨斯的问题说服他基本不可能。
在人家的领域想打败人家可太难了。
所以夏语根本不和他说什么乌萨斯内部的事,说什么要消除感染者的歧视,直接把话题上升到整个泰拉文明的生死存亡上。
把维特议长拖入他不熟悉的领域,然后有着绝对武力打底的夏语那就是想怎么编就怎么编了。
什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那是你孤陋寡闻!是你没到这个层次!看到我可以一拳砸碎乌萨斯的拳头了吗?为什么我横竖看你们不顺眼却没弄死你们你想过没有?
总之,一切都可以往未来的危机上扯。
为什么夏语没弄死乌萨斯?
很简单,因为管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