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恋晓
大部队一路上遇到的巡警和纠察队看到他们就像看到鬼一样直接绕道逃跑,根本不看他们一眼。
这种种迹象,都让大家摸不着头脑。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安逐渐在队伍中蔓延,这一切太反常也太诡异,大家心里都空落落的没有一点实感。
在出发的时候,所有人都做好了死的准备,但到头来却要面对这样诡异的场景。
诡异的寂静让很多人都头皮发麻。
就连身经百战的巴德都十分坐立不安,他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连方阵前进的速度都快了几分,阵型隐隐溃散,周围的人都气喘吁吁,普里斯特利也没办法维持了。
终于,在走过一个街道口之后,前方终于传来了动静。
普里斯特利还在愣神的时候,巴德就反应了过来。
“敌袭!”他大喊一声提醒周围的感染者。
那是军队才会有的近乎整齐划一的步伐,普里斯特利毕竟没有经历过战争,这方面的反应自然不如他。
看着街道对面不断出现的黑影,包括巴德在内的感染者心里舒了口气。
有明确的敌人就好,之前那种情况太诡异了。
“快快快,排好阵列,拿武器的都到前面去!”普里斯特利试图重整队列。
但对面则是不会给他这个时间,一道道黑影不断从街道对面接近。
巴德看到这里则是看向周围的环境,右手边正好有一个幽深的小巷。
他朝着老兄弟们打了个眼色,示意情况不对就直接开溜。
等到他们好不容易整齐起来,那远处的敌人也逐渐在路灯的照耀下显露身影。
“那是……萨卡兹?”
一个最前排的年轻人难以置信的说到,他本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因为他唯一的弟弟就在身后,可那从黑暗中出现的并非乌萨斯的军队。
而是萨卡兹。
一个个全副武装的萨卡兹从街道两侧走出,面对感染者们的方阵依然面色不变。
“这……你们是?”
普里斯特利心里浮现一个答案,乌萨斯帝国没有成建制的萨卡兹军队……这片土地上如果出现了成建制的萨卡兹士兵,那只有一个可能。
可是……游击队怎么会……
在他的高声询问中,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萨卡兹们中间走了出来,高声对着所有感染者宣布到。
“我是霜星,是雪怪们的公主,爱国者的女儿,同胞们,我们来了,你们安全了!”
——
“医疗队,医疗队的人呢?”
刚刚还在高调出场的霜星现在忙活得不可开交。
“直接用手拿着源石当武器,你们也太乱来了,”她拉着一群站在最前面的感染者不断说道:“你们知道这会让你们的病情加重吗?”
“可是,我们没有其他办法了,”一个感染者低声说到。
听到这里,霜星沉默了两秒。
“放心吧,以后不会出现这种事了,”她偏过头,说道:“你们要快点接受治疗,我们的医疗队就在后面。”
“安东叔叔,你带这些人去吧,他们的情况不能耽搁,我去看看后面的感染者。”
快速交代了任务之后,她又转头找起这支队伍的带头者。
“你们的头是谁?”霜星随手拉过一个牵着孩子的少女问到。
而被她拉住的丽娜则是敬畏的说道:“是普里斯特利叔叔,他就在……啊,普里斯特利叔叔!”
丽娜朝着普里斯特利使劲招了招手,后者则是局促的来到霜星面前。
“嗯,多谢了,”霜星对着丽娜微微一笑,然后让她快点去队伍后面和干员一起回到奥维尔号。
才转头看向普里斯特利。
“先生,您就是他们的头领?”
“担不起担不起,叫我普里斯特利就好,”普里斯特利小心翼翼的说道:“霜星小姐,您的到来真的是让我们……”
“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霜星摇了摇头,“我需要知道普罗斯托夫究竟有多少感染者。”
既然能聚集起这么多感染者,那他一定在本地的感染者之中声望很大吧。
“这个……”普里斯特利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
“额,那您手下有多少呢,我是说今晚跟在您身边的,就是这里这些?”
“这……我也不清楚,”普里斯特利窘迫的说道:“霜星小姐,您应该是误会了什么,我并不是组织者,只是恰逢其会把那艘船的消息传递出去而已,结果聚集在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
“额,好吧,”听到这里霜星叹了口气,这就麻烦了,除开这支大部队奥维尔号的船员和佣兵们也接收到了不少零星的感染者,如果都是这样松散的结构的话,要想将他们全部带走可要费不少功夫啊。
而一旁的巴德则是看着霜星不断问普里斯特利问题都要羡慕炸了。
之前他只是不想太显眼被乌萨斯关注所以才没冒头的,他自问如果自己来组织的话一定比心软的普里斯特利做得更好。
但谁能知道游击队居然来到了这座城市……怪不得那些巡警和纠察队接到消息后根本不敢露头呢。
429 乌萨斯人血管里流的是斗争的血液
“担架!担架!这边有个重症患者!”
普罗斯托夫的港口一片通明,来自这座城市的感染者在奥维尔号面前排成一排。
整艘船都因为这些感染者而行动了起来。
后勤部门在行动,这些感染者缺衣少食,他们鼓起勇气抱着拼死一搏的信念前来的时候,几乎都饿着肚子。
所以后勤部门加班加点的制作食物,因为时间紧急,只能做汤泡饭了,在寒冷的雪夜中能喝上一口热腾腾的土豆牛肉汤泡饭,对于这些感染者来说已经十分幸福了。
当然,每个人的分量有限,毕竟他们已经很久没吃饱过了,不宜大吃大喝,每个人一大碗汤小碗饭填填肚子就好。
剩下的就交给医疗部吧。
而医疗部……她们才是最忙的,既要给所有到来的感染者检查身体,划分轻重症,还要给那些站在最前排手拿源石结晶来威慑敌人的青壮年做紧急处理……那真是忙得天昏地暗。
本来人手就不够多,能打下手的干员大多要和萨卡兹佣兵们进城市寻找零星的感染者,最后医疗部只能咬着牙把维克多他们村子里的感染者都拉过来干活了。
毕竟那些感染者情况还行,即使不懂医疗技术那有把子力气的抬抬担架,没力气的负责带领新来的感染者前往划分好的舱室,以自己现身说法给他们讲解讲解船上的生活,让他们安定情绪也是极好的。
“你去排队吧,”霜星无奈的看着自己身后的普里斯特利说到。
没办法,本来以为能从本地的感染者口中得知本地感染者大概的规模和组织,但谁能想到他们的组织形式居然如此松散。
到后来问了才知道,这些感染者大多数都不是本地的,很多人或是被乌萨斯军队赶到雪原后没找到游击队,反而找到了这座前线城市,或是因为家乡的大肆搜捕惶惶不安,一路往这边逃来的。
在之前,普罗斯托夫的搜捕政策不算多严,毕竟濒临前线,而战报里乌萨斯军队又打成那个鸟样,他们自然也不敢多苛待感染者,生怕爱国者打过来。
但后来空降了个稽查主任,一手让感染者纠察队支棱了起来,开始大肆搜捕。
原本还能活下去的感染者处境瞬间变得十分糟糕,所以他们今晚才会做此殊死一搏的举动。
在这之前,普罗斯托夫并不是没有领头的感染者,只不过他们在一次背叛中都被纠察队抓走,到现在都不知道消息。
也正是因为之前有组织,所以普里斯特利在得道消息后才能如此迅速的传递给全城的感染者。
在听到霜星的话之后,普里斯特利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怎么了?还有其他事吗?”霜星注意到了他的异样。
“或许我的请求有些冒昧,”普里斯特利咬了咬牙,“纠察队……就在一个星期前他们通过叛徒的消息抓走了我们很多同胞,包括大人您寻找的,本该带领我们的那些有本事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
“哦,这样啊,”霜星听到这里若有所思,“那个纠察队的驻地在什么地方?”
“我知道!就在三十一区的弗雷大街上,”普里斯特利激动的说道:“我观察过那里,也曾想过救出他们,可惜没有足够的能力。”
听到这里,霜星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得先跟我走一趟了。”
“荣幸之至!”
“W!”听到这里霜星转头呼喊道:“派两队佣兵给我,我们得给这座城市的人留点深刻的回忆!”
“什么?”W听到这里转过头,“你不会是想……”
“就是杀些黑皮狗而已,”霜星淡淡说道:“以前在雪原上杀的多了。”
“哦,那行吧,”W听到这里摆了摆手,“我会让人协助你的,不过动作要快,还有四个小时我们就要出发了。”
“我知道的,”说到这里霜星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身后的普里斯特利,“走吧,带我们去先找点利息。”
“我也好长时间没做过这种事了。”
——
全城都在恐慌。
在这个相对偏僻落后的小城,固定电话不是每家每户都安装得起的。
但也有不少人用得起,他们大多数公职人员或者商人,都有一定的社会地位。
而也正是因为这座城市的偏僻落后,城内的乡土文化十分浓厚,嗯,乡土文化,或许不该叫这个名字,但也没什么太好的形容词了。
周边的街坊邻居大多都是熟人,而不像是那些发达的大城市一样,邻居仅仅是字面意义的邻居,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对门的人姓什么。
这座城市的邻里关系十分浓厚,抱团现象到处都是。
在发生了今晚的这些事之后,城内的人们也自然而然的报团起来,形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团体,他们大多以楼或者街道为据点,聚在一起拿着武器,用大件家具把入口堵死,封上低楼层的门窗。
形成一个个街垒。
在感染者之乱开始时,这座毗邻雪原感染者驻地的小城的居民便想过这种场面,还有人自告奋勇的分发该怎么样以街道为单位建立防线保护自己家人的传单。
无他,切尔诺伯格的事件实在是吓坏了很多乌萨斯人,那一张张报纸上的照片和报道,那些幸存者声泪俱下的控诉,无一不在挑拨着普罗斯托夫大众的心理。
毕竟谁让他们这么倒霉,最靠近战区呢。
报纸上还说过,如果那些感染者因为军队的封锁政策而在雪原上饥寒交迫,那么他们为了活下去第一个目标就是最靠近的城市,也就是我们。
而我们的城市有什么?只有三千城防军,其中一部分还是紧急征召的新兵,还有装备简陋的警署,谁能想到这个在乌萨斯腹地中的腹地的小城居然有一天会面临兵峰?而这些人能在让十几万军队都不敢前进的叛军手里保护住我们吗?
很显然,不能。
所以我们必须保护自己。
能跑的人早就跑了,剩下的,要么是舍不得在这座城市的权势,要么是根本没法跑。
能往哪里跑?
就和那些传单上预测得一样,如果没有奥维尔号,那么感染者是一定会把目标对准这座城市的。
刚好在战区边缘,刚好防备不足……
公爵们宁愿把十几万军队驻扎在冰天雪地里也不愿意调一些来防守这座城市,那目的还不够明确吗?
这座城市便是计划中献给感染者大叛乱的祭品。
只要饥肠辘辘的感染者袭击了普罗斯托夫,他们嗜血的欲望还有谁能控制?爱国者吗?
他不行的,要不然切尔诺伯格就不会是那副样子了。
普罗斯托夫这个刻意留出来的口子一旦被贡献,那么感染者就可以凭借着这座移动城市慢慢扩散到大半个乌萨斯。
但奥维尔号的到来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
普通人不知道这些,但乌萨斯人的血管内天生就流淌着斗争的血液。
为了保护家园,他们的反应十分迅速,也可能是被报纸上极力渲染的切尔诺伯格惨状给吓到了,他们团结起来的速度十分的快,在发现市政府和城防军根本靠不住之后,他们从窗口推出家具,用一堆一堆的家具杂物堵住狭小的街道口,封死低楼层的门窗,分发各种武器……
此时一个个街垒以狭窄的街道和小巷建立,无数居民或是恐惧,或是愤怒的盯着外面大街上那些全副武装的萨卡兹佣兵和衣衫褴褛的感染者。
在几十年前,这座城市的掌管者曾是先皇的忠实簇拥,城内的人也因此大多踊跃参军。
在先皇逝世后,顶层的权力被贵族们的走狗夺取,但在底层,还有很多曾经参加过乌卡战争和乌东战争,甚至四皇会战的老兵,他们的政治倾向和贵族们截然不同,这也是为什么这座城市会成为祭品的原因。
特别是四皇会战的老兵,街垒这一招便是他们从当年的高卢帝国的人手里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