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恋晓
你们计划成功了不该高兴吗?
埃德蒙觉得有些蹊跷,但问题还在哪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忍不住悄悄离开宴会了,没办法这事太大了,一个集团军的半数主力全军覆没,乌拉尔大公这些年的心血付之东流……这种事他们根本扛不住!
也不想抗!天杀的莱蒙托夫还搞了个宴会,万一让大公知道了,报复人家的时候血溅到自己身上怎么办?
有的时候,当个缩头乌龟也是一种生存的智慧,比如现在,你有几个脑袋啊敢这么参与皇帝和贵族之间的斗争?
自觉扛不住事的已经悄悄离场了,现在还在原地的基本上都是乌萨斯国内相当有背景的势力。
他们的存在意义已经不完全是赚钱了,这么大的足以影响乌萨斯国内格局的事情他们必须为背后的人拿到第一手情报。
皇帝和议会终于不忍让了,要出手了吗?会演变成全面对抗吗?
这些都是他们需要了解的。
埃德蒙勋爵就是其中之一,他是旧贵族的人,按照他的立场现在应该斥责莱蒙托夫才对,可他看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地鸡毛,刚刚还言笑晏晏的宴会现在立马人去楼空,刚刚还被众人簇拥在中央的莱蒙托夫如今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
那些刚刚还在捧他臭脚的商会们现在恨不得绕着他走,连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埃德蒙勋爵无法理解,投靠皇帝和议会对莱蒙托夫和他的家族有什么好处……这只会让他遭受公爵们的怒火,皇帝和议会保得住他吗?
很难吧?那为什么莱蒙托夫会这样做?
一旁的杜克和凯妮也很茫然,大家都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莱蒙托夫!你究竟想干什么?”杜克最先忍不住了,他揪住莱蒙托夫的衣领,把他从沙发上强行拖了起来,“你说话啊!你到底做了什么?”
“为什么第六集团军会遭受天灾?那天灾不是假的吗?”
一旁的管家看到这里想要上前帮助自己的主人却被埃德蒙勋爵一把抓住。
留在宴会厅里的几人都想知道事实。
“我……”莱蒙托夫看着杜克那狰狞的面孔,张了张嘴想要解释,然后余光有瞟到了阿历克赛。
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你!”看到这里,杜克气不打一处来,抬起手就要给他个大耳瓜子让他清醒清醒。
别人可以置身事外,但他不行,他只是个私生子,好不容易才靠着自己的能力爬到了这个位置,而且他家里的派系恰好依附于乌拉尔大公,如果他带不回什么有用的消息,那家族里眼红他职位的人可多的是。
一个办事不力就能让他前半生的所有心血付之东流,毕竟家族也惹不起乌拉尔大公。
但是在他挥手的瞬间,就被一道源石技艺拦了下来。
“谁?”杜克怒不可遏的转头看去。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宴会厅的门口。
站在那里的是一个军官,衣衫褴褛,但依稀能看出样式。
“市长先生,我们得好好谈谈了。”
乔纳森大步流星的走进宴会厅。
“你们?”看到这里,杜克眼前一亮,连忙扔下莱蒙托夫上前拦住乔纳森,“你们是第六集团军的幸存者对吧!那天灾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灾啊,”乔纳森听到这里叹了口气,“我倒宁愿……”
“是那个……伊……伊……是那个天灾信使!”忽然,莱蒙托夫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整个人跳起来说道:“是他!一定是他搞得鬼!”
“他从圣俊堡来的!一定是早就被收买了,是他告诉了我错误的信息,”莱蒙托夫仿佛看到了生路,“对,绝对是他!只能是他!”
是不是他不重要,最关键的是得把锅甩出去。
“这些话你留着和公爵大人解释吧,”听到这里埃德蒙勋爵摇了摇头,那个天灾信使是不是有问题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第六集团军的状况,以及切普利尼这座城市的倾向。
“少校,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我想说的是,”听到这里,乔纳森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天灾就好了,我宁愿我们遭遇的是一场天灾。”
“什么意思?”听到这里,刚刚还魂不守舍的莱蒙托夫瞬间回魂,直接蹦了起来死死的盯着乔纳森的眼睛问道:“什么叫宁愿那是天灾?”
“难道,天灾还有假的吗?你们谎报军情!?”
“莱蒙托夫先生,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乔纳森撇了他一眼,“可以等我说完吗?”
“用不着到处找人推卸责任,该是你的永远也跑不掉。”
“……你继续说,”听到这里,莱蒙托夫深吸一口气,强行想要镇定下来。
“我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天灾是什么样的,但我能肯定,绝对不是我们所遭遇的那样。”
乔纳森疲惫的坐在了沙发上,朝着莱蒙托夫伸出手,“有烟吗?我身上的东西都被他们搜走了。”
“……”听到这里莱蒙托夫阴沉着脸给他点上一根烟。
“我刚刚说到哪里了?”接过烟深吸一口后,乔纳森眯起眼睛,“哦,我没见过真正的天灾,但我敢肯定那绝对不是什么天灾。”
“原因,”凯妮女士言简意赅的问到。
“哪有天灾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在我们的战舰进入那片区域的时候来的?哪有天灾有序的形成一个完整的圆,把乌拉尔号恰好包裹在中央的?”
“最重要的事,那艘船,他们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在身后还有我们追击的情况下他们居然会停下来……就像真的不怕死一样。”
“还有,那天灾就恰恰好好把我们包裹在内,里面的所有人包括乌拉尔号战舰都化为了冰雕,但就在几百米开外,那艘船就精准的停在那里。”
“他们的旁边甚至气温都没低多少。”
乔纳森回忆到这里夹着烟的手指微微颤抖,“我敢肯定,那不是什么天灾,而是一个术式,天灾外面可不会形成一道半球形的护盾。”
“……”
听到这里,几人面面相觑。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少校,”埃德蒙勋爵的声音夹杂着他也始料未及的慌乱,“这可不能开玩笑啊。”
“第六集团军就剩下我们一百来个人了,你说我在开玩笑,”乔纳森叹了口气,“请问我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事情恐怕确实比一场天灾要大了,”凯妮女士也皱起眉头。
“所以,不存在天灾?对吧,”就在这时,莱蒙托夫终于恢复了镇定,“术式……也就是说这是人为的,对吧?”
“和天灾无关?对吧?”
“目前来说确实如此,”乔纳森点了点头。
呼。
莱蒙托夫重重的坐在沙发上,深深舒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天灾,而是人为,那自己就没什么责任了。
毕竟这是情报出了错,而这情报又不是自己提供的,大公怎么都算不到自己头上来。
“等等!”想到这里,他忽然起身瞪住了身旁的管家,“你和我说是天灾?!”
“主人,我接到的消息就是这样,”一旁的管家叫苦不迭。
“是我让他那么说的,外面的天灾消息也是我让士兵们放出去的,”就在这时,乔纳森开口了。
“为什么?我需要一个解释!”莱蒙托夫听到这里转头看向他。
如果不是这个消息,自己今天怎么会……
“因为我只能这样做,”乔纳森毫不退缩,“不然呢?告诉其他人一个可以掀起天灾的存在就游荡在城市附近吗?还是你有其他办法可以对人们解释第六集团军的毁灭?”
“……”听到这里,莱蒙托夫沉默了。
这理由确实无懈可击。
“可是,那样的人物……真的存在吗?”一旁的杜克满脸的不可置信,“天灾……那可是天灾啊。”
“呵,私生子就是这样,”莱蒙托夫可没忘了他刚刚对自己的粗鲁,“不知道这些隐秘也就罢了,难道连四皇会战的历史都忘了吗?”
“莱塔尼亚的巫王……他掀起的天灾云曾经毁灭高卢先锋舰队,让不可一世的高卢帝国第一次折戟。”
“在往前,卡兹戴尔的血魔大君一个人摧毁维多利亚一支军队的事迹也有记录。”
“这样的人并不是不存在,而是……”莱蒙托夫深吸一口气,“为什么,会出现在那艘船上?”
“我们的皇帝陛下,到底想干什么?”
408 萨卡兹的王庭?!
“谁知道呢?”听到这里,乔纳森摇了摇头。
“至于告诉各位,只是单纯的觉得,在乌萨斯,有些大人物应该知晓这个消息,”乔纳森看向四周,“各位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相信也应该知道这个消息的重要性。”
“现在不管你们是贵族派也好,皇帝派也罢,我们都是乌萨斯人,我们正面临一个天大的麻烦。”
说到这里,乔纳森深吸一口气,“我怀疑,掀起寒潮的是一位萨卡兹的王庭之主。”
“理由,”凯妮女士听到这里瞳孔一缩。
“首先,那不像是完全的源石技艺,而是某些……不为人知的术式。”
“其次,那艘船上有萨卡兹。”
“很多萨卡兹,光是我们见到的接接近千人,全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乔纳森说到这里低下头,“同等数量的乌萨斯士兵,一个照面就会被他们冲散。”
“如果有那样的大人物在,还有那么多的萨卡兹,那你是怎么带着士兵逃出来的?”莱蒙托夫追问到。
“逃?不,我们不是逃出来的,”乔纳森无奈的说道:“我们是被他们放走的。”
“在那个未知的术式张开之后,整个第六集团军活下来的就只有先遣队中的我和弗朗茨中校还有一百多名士兵。”
“然后,我们就被近千名萨卡兹佣兵包围了,寡不敌众,最终被俘虏。”
“之所以我现在能和各位讲述这些事,是因为他们主动放了我们,却扣下了弗朗茨中校和一半的士兵。”
“放了你们?为什么?”凯妮女士追问到。
“他们要我们把那些消息传遍整个乌萨斯,不然的话弗朗茨中校性命不保。”
“哦,”听到这里周围的几人表现得兴致缺缺。
也是,弗朗茨中校虽然在第六集团军是个香馍馍,但是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犯不着讨好他的家族。
“萨卡兹……”埃德蒙勋爵满脸的疑惑,“我们的陛下,他到底想干什么?居然会放任一位王庭之主进入乌萨斯?”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莱蒙托夫听到这里面色沉重,“我们没有证据……”
“证据?这世界上能做到这种事的有几人?”埃德蒙勋爵不耐烦的说道:“大家都是有数的,其他人凭什么为了感染者来冒着触怒乌萨斯的风险做这种事?”
“只有萨卡兹,只能说萨卡兹,别忘了,爱国者也是个萨卡兹,还是世界上最后一个纯血温迪戈!为了他卡兹戴尔派出一个王庭完全说得通!”
他暴躁的说道:“我们的陛下到底在想些什么?他难道不知道那些萨卡兹现在在维多利亚做了什么吗?”
“不怕他们在乌萨斯再来一次吗?”
“少校,还有更多情报吗?”凯妮女士按捺住不安的心情,对着乔纳森发问道:“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听到这里,乔纳森摇了摇头。
然后凯妮对着莱蒙托夫点了点头,径直离开了庄园。
今天的情报太劲爆了,她得先回去好好和人对一对。
“那我也先走了,大公那边……”埃德蒙勋爵看向莱蒙托夫,“你好自为之吧。”
虽然已经查明了,不是莱蒙托夫串联了皇帝设下陷阱,他是无辜的。
但怎么说呢,那毕竟是大公的心血,要是大公因此迁怒莱蒙托夫……也没谁会多说什么。
一旁的杜克也冷哼一声离开。
“既然情报已经通知到了,那我也该带着人离开了,”乔纳森看到这里也起身告辞。
很快,曾经熙熙攘攘的宴会厅现在就剩下两个人。
“……”阿历克赛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气,一声不吭的瘫倒在沙发上。
“……”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内心情绪激荡,“明明拥有这么强的底牌,那为什么……”
“为什么我一无所知,如果我知道,那我就不会……”
“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总之就是非常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