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的书
可你根本拔不掉诅咒,强行这么做就为了让对方痛苦的死去,然后说这是什么尊严······你怎么就不能让人家安静的离世呢?
没有发生的事情,不值得浪费太多的感情。
她未必不知道真相,可真相并不是永远都有价值。
显然,他自己都没有抱这个希望。
所以它们更加需要尝试,尝试需要人命作为填充,因为破译失败了,实验品就死了。
荧神色如常,“果然,已经开始动手了啊。”
他们有盟友的。
荧倒是没什么表情。
可一旦和双方的另一方有关,他们就很难保持冷静,更加不会做出什么【公正】【仁善】的选择。
这件事情刚好是不同的。
从空的描述之中,所谓的百分之一,其实都是夸大了的说辞。
她太平静了。
“其实用不着我们。”荧叹了一口气,“按照它们的说辞,这会应该有人去激活那个装置了。”
但世界和世界之间,文明和文明之中,人类都不是特殊的。
“嘭!”
“哥哥他自己也没有怀抱这种希望,我猜他只是希望这些人死的有尊严一些。”
怎么又这么巧?
这是没办法较量的东西。
但这种问题没办法争辩,因为荧抬出来了一个大家都不知道的对象要和你进行较量。
别人告诉她说池水和装置是为了应付诅咒,她就真的相信了?
但这一次,她已经知道了这是空想做的事情。
“派蒙是旅行伙伴,但不是冒险伙伴。”荧神色轻松,“就像这一次,虽然知道那装置可能有问题,可我们是腾不出人手去驻防的。”
可这句话太特殊了。
那么她就是把自己视之为神,至少是凌驾于双方的更高存在。
他不知道是一种情况,可如果他知道荧会看到这一幕呢?
善良和柔软永远不会是一种东西,她不喜欢普通人卷入麻烦,所以会选择帮助这些人。
真离谱。
荧唯一能够想到的解释就是空可能蒙受了坎瑞亚的恩惠,所以不好抽身离去,只能够想办法回报这份恩情。
某方面说,她也是个好演员。
但刚好撞上了,又不想普通人因此而遭劫,所以她就出手干碎了教团的深渊法师。
“这样很好。”戴因点了点头。
这对双子的关系不算别扭。
他无论用什么理由,最后下达判断的都是荧,和“台下所跪何人,因何状告本官”的戏本一样,根本赢不了。
“如果我们在骗你呢?装置的作用不仅仅是驱散丘丘人的诅咒,也会杀死这些千岩军呢?”
如果一束光不能够驱散黑暗,只是短暂的在漫长的黑夜之中闪烁了一下,那么这束光是有罪的。
一个特殊且强大的人,总要比普通人有更多的选择,也要被世界有更多的容忍。
戴因愣了一下。
这东西果然有用,还好,这一次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如果他不说,荧天然就偏向于空,她一定会选择帮助空去尝试,而不是阻止教团的计划。
“就当是一个妹妹对兄长的期待吧,我不认为这件事情是空一个人的想法。”她很坦然地表示了自己的偏颇,“那个跟随在哥哥身边的深渊使徒,一直在劝说哥哥这么做。”
这种通过【因提瓦特】构建的记忆留影,空应该是不知道的,所以他是无心之下说出了这句话。
戴因并不关心荧怎么想怎么看,他只想知道荧打算怎么做。
“让我做出这种选择,多少有些难为人了。”她叹了一口气,“你说诅咒一定无法驱散,但伱离开教团很久了吧?你确定教团没有任何办法?”
“总之,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对吗。”
她可以当一个圣人,也可以将道德弃如敝屣,这是她自己的事情,也是她所拥有的力量带来的余裕。
“你这是什么眼神嘛!”小派蒙瞬间炸毛。
因为她从一开始,就不是个中立的裁判。
戴因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
正确和错误的标准,是我自己。
“我得找点冒险伙伴了。”荧看了看派蒙,轻轻地摇了摇头。
问题存在就要解决,诅咒也不是什么例外。
“啧,行吧。”荧摇了摇头,安静地等待一切的落幕。
不涉及到对方,他们两个都可以冷静地做出判定。
“你能够劝阻住他?”
这是个不必回忆的数字。
说是什么找回坎瑞亚人,实际上他都没指望救人,就是希望这些变成魔物的倒霉蛋死的有点尊严。
“可行性太低了。”荧叹了一口气。
戴因从不怀抱这种希望,所以他坚持空和教团一定会失败。
不,不可能的。
解决不了问题还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无能为力,非要让一群濒死的人来承担你们嘴硬的后果是吗?
“无能为力是真的,但应该还有实验的成分吧。”
所谓的调平,其实就是将自己放在对立面双方的更高处,将自己的观念视为对错的权衡标准,然后按照自己的意志来判断双方的对错,进而打击错误的,扶持正确的。
她所抗拒的并不是什么诅咒。
人的感情来源于两个方面,天生的柔软和与一个人实质性的接触。
戴因突然问道。
高处突然响起了某种炸裂的声音,墙壁簌簌发抖,落石从天而降。
荧叹了一口气。
哪怕他说了这么多有关诅咒的事情,当荧察觉到驱逐诅咒是空的直接命令的时候,她还是立刻动摇了,想着是不是要帮助空。
每一次的实验都未必能够取得成功,但如果不尝试,就无法得到任何的进步。
冥王和主角团讲道理,然后把火麟飞他们锤烂了,因为调平本身就是这样一种行为。
是戴因斯雷布这个偶然遇到但给了她诸多帮助的陌生人,亦或者是很久没见面但因为是空所以就很特殊的教团?
拾枝杂谈都是他一个人的台词,他连神明都能够观察得到,自然能够观察到魈。
这一批实验品死了,换下一批继续。
前者是天生的,有些人生来多愁善感,有些人就比较理性客观。
戴因沉默了一下,随后给出了一个避而不谈的答案。
如果有人尝试过调平矛盾,并且不是接受了一方的利益,打算拉偏架,单纯以自己的意志来调平双方的矛盾。
后者更加简单,朋友、亲人的生死,总要比陌生人来的重要。
谁了解诅咒不关键,关键的是,作为有选择权的一方,我应该信任谁。
“那这样吧,我去投奔教团好了。”
荧很自然地摘掉了空在其中的选择,把这么做当成了使徒们的私下行动。
荧的眸子带着愧疚,仿佛随时都能够垂下眼泪。
我不到你们的垃圾装置永远在蓄能是吧?我一来你们就准备动手准备动手了是吧?
荧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无比痛苦。
结果没什么差别。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无法承担普通人的死,甚至会因为这些人的死而痛苦。
他说了,荧才会考虑阻止。
命定的双子,果然会将对方当作最珍贵的东西。
“我会让魈停手。”荧挽起耳边的发丝,神色随意,“诅咒最多波及丘丘人,魈是不会介意教团这一次的行动的。”
公道话、稳妥选择的背后,其实是裁判早就倾斜的意志和判定。
空所做出的选择,其实是让他们早日回到【循环】之中,不要再继续背负这些莫须有的罪孽。
在漫长的旅行之中,荧调平过很多的矛盾。
因为,这是空明牌要做的事情。
“你果然没有全部说出来。”戴因面色如常。
可她不是没有其他的情绪。
所以,她亲手杀死过多少她认为错误的敌人,才能够让这些人认可她的道理?
他想要荧阻止教团的计划?
“你告诉过我的,不要思考自己无能为力的东西。”荧的神色平静。
如果戴因和她讲道理,那戴因就输定了。
“幸好他说了可能性十分微弱,否则你一定会选择帮助他······”
“尊严和痛苦是对立面,它们已经濒临死亡,就这么安静的死去,反而轻松。”戴因神色锐利,“可如果坚持赋予它们以人类的身份死去,强行拔除诅咒,其痛苦程度是无法想象的。”
戴因当然希望教团能够成功,可就是因为他太清楚诅咒的本质,所以才会拒绝不必要的希望。
你要是能够解决诅咒,痛苦就痛苦一点了,为了光明美好的未来,大家忍一忍也能扛得住,了不起痛晕过去嘛,反正结果都一样。
比如“王子殿下,虽然我们为了您的计划努力前行,但您的血亲总是阻拦您的计划”之类的说辞。
她不该是这样单纯的笨蛋。
无论机关的真实作用,开启机关的人已经被魈钉死了,那么自然不必去做任何机关开启之后的假设了。
你说你是权威?
所以才有了那个装置······净化诅咒,并非是临时起意,而是教团五百年来的坚持。
因为压根就没有人知道教团是什么水平。
选择的内核并不是对诅咒的解释权,而是···我应该相信谁。
但戴因并没有和她讲道理,而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
荧刻意遮掩了一部分,只是说了空想要复国。
荧也不知道教团那里来的这么多小计划,而且都是那种和地脉有关系,随随便便就能整出大活的计划。
之所以提起教团,完全是因为教团的主人是空。
戴因察觉到了,荧天然地相信空。
不过这一次不同。
直白点说·······死就死了。
提瓦特的人类是特殊的,目前几乎所有的特殊生命,都爱着这个世界的人类。
但荧不算在内。
他为什么会对坎瑞亚抱有【复国】这种心思?
你连个坎瑞亚人都不是,甚至都不是提瓦特人,居然要在这里替别人复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