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荣格
她就这样跟着母亲随波逐流，直到大腿也传来酸麻的感觉时，才跟着脸上多了几分红晕的母亲一起退出宴会。
坐在自家轿车的后座，阳乃总算松了口气，驾驶室上的司机没有回头的问道：“夫人，现在就送您和大小姐回家吗？”
躺在后座闭目养神的绫乃夫人睁开眼睛，强打精神说道：“不，我和阳乃都没有吃什么东西，现在回家的话还要自己做……太麻烦了。”
阳乃点点头，她和母亲只吃了一些糕点，早就饿的不行了。只是，两人现在的衣服显然不适合去什么定食屋随意对付一顿。
沉吟了一会儿后，绫乃开口了：
“我想想……阳乃，你觉得吃寿司怎么样？”
“我都行，老实说，只要是能填饱肚子的就好。”
“那就去——”绫乃夫人嘴里吐出一个地名，司机低声回答了一声。
一时间，车内谁都没有开口，在经过了十几分钟的沉默之后，阳乃和母亲来到了目的地，一家风评不错的寿司店。
下了车，找了个包间，两人相对着坐好，对着服务生点完单后，将随身的小包放在一边。
“好了，今天这次之后，这个月应该不会还有这样的宴会了……就算有，也该轮到社长来处理了。”
喝了一口麦茶，绫乃夫人呼了口气，感觉嘴里的酒味都消散不少。
阳乃点点头，母亲嘴里的社长是还在出差的父亲，对一直主管家庭事务和街区事物的母亲来说，这样的宴会之旅实际上也和愉快沾不到边。
在她的记忆里，母亲最多的是参加家庭主妇们的聚会。
“马上就是烟花大会了，大家都会将注意力放在这方面吧。”
“是啊，明天还要和街区的大家说下注意消防安全。”绫乃捏了捏鼻梁，总算让表情变得振奋起来：“但是不论怎么说，都比刚才的要轻松多了。”
考虑到是在公共场合，她们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话题，开始聊些生活中的琐事，绫乃问了阳乃一些接待朋友的事情，后者没有隐瞒，说是雪乃的同级生，一男一女来到了千叶，想参加几天后的烟花大会，比起神威纮，她重点讲了英梨梨的事情，还特意描述了一下雪乃和英梨梨的友情，强调两人在学校里关系很好。
绫乃夫人点点头，若有所思。
“是这样啊……”
阳乃抽空看了一眼手机，英梨梨在三十分钟前，于个人空间里展示了晚餐的内容，充满靓丽色泽的鸡肉和鲜虾成了餐桌上最显眼的事物。
真好啊，她们可以随意的在餐厅里聊天吃东西，而自己却要陪着妈妈一起挨饿。
她一边想着，一边在母亲开口前，关上了屏幕。
在菜上好后，她们分别吃了几个手卷寿司，感受着嘴里鲜香的鱼子，阳乃感觉身体一点一点充满活力。
在她瞄准下一个寿司时，绫乃夫人放下了筷子。
“阳乃，你喜欢那个神威君吗？”
轰隆！惊雷在女大学生的脑袋中炸开。
妈妈怎么看出来——不对，妈妈既然这么说，那自然有她的逻辑，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重点是自己应该怎么应对？
“哈哈，妈妈真是喜欢开玩笑呢，我对这种……”
“是吗？可在我看来，你的表情和过去上学时，你爸爸和我对抗时的表情一样。”绫乃夫人打断了自己女儿的话语：“一副想吸引心仪的异性注意力，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在原地自怨自艾的模样。”
“……”
阳乃感觉自己的表情僵硬了，她干笑了两声，在脑海中飞速思考着该说些什么话。
“看样子是被我说对了。”
绫乃夫人点点头，对着服务生招招手：“来两瓶清酒，请快一些。”
阳乃急忙说道：“您不是不爱喝酒吗？”
“是啊，但是喝了酒的话，你就没有那么多脑力来思考怎么应付我了。”
绫乃夫人叹口气，“真不愧是你爸爸的女儿，你说起谎话来，就连我也开始分辨不能了。”
阳乃彻底哑口无言，若是有其他人在，她还能找些借口离开座位，但是这里就她和母亲，怎么找理由都是徒劳。
等酒上来后，绫乃揭开瓶盖，主动给她倒酒，阳乃连忙阻止，从母亲手里接过酒瓶：“还是我来吧。”
绫乃没有阻止女儿的行为，等酒倒好后，她端起酒杯来：“为了接下来的谈话，先来干一杯吧。”
“……您可真是一点都不藏着掖着。”阳乃无奈的端起酒杯，“来，干杯。”
酒液下肚，两人俱是一震，一种不同于红酒的味道在舌尖炸开，接着是胃里传来温暖的感觉，阳乃吸了口凉气，只觉得连空气都充满了酒精。
绫乃叹了口气，“感觉还不错。”
说完，开始往清酒里加入盐粒，阳乃知道这一种传统的清酒喝法。
“你也到了这个年纪，想谈恋爱是正常的。妈妈也不会反对。”绫乃吹了吹酒液的表面，任由盐粒在酒液里沉浮，她放下酒杯，正色道：“只要那个男生你觉得合适，甚至可以带回来，让妈妈旁敲侧击来考察一下。”
若是过去的她，绝对不会这么好说话，长女的婚姻必须慎重以待。但是因为身体变得年轻的关系，绫乃连思想也有所改变。
最主要的，开始为年轻人考虑了。
阳乃感觉自己的呼吸开始粗重起来，她虽然已经打定主意将纮君让给雪乃，却也因为母亲的话语而兴奋起来。
她咽了下口水，好一会儿才说道：“……容我问一句，您打算考察些什么吗？”
“当然是三观，家世，还有上进心。”
“就这么简单？不需要考察一下能力什么的吗？”
“一般来说，这些就足够看穿一个人了，你爸爸当年连能力都十分欠缺，但是足够的上进心和朴实的三观让爷爷认可了他。”
绫乃看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当然，作为女性，我建议你还是问一下他的前女友之类的人，他的‘能力’怎么样。”
能力？什么能力需要通过前女友才能……
等下，莫非是——
阳乃彻底无法忍耐，她俏脸通红的反驳：“妈妈，您在说些什么啊！”
第六十三章 英梨梨想要骑马
“实际上，?生活的和谐与否，会很大程度的影响夫妻感情。”
阳乃本想拒绝沟通，但是恰好这个话题其实她也有几分兴趣，所以女大学生只好移开眼神：“……这种事我也是知道的，但是您想我怎么去调查啊？像您一样去灌醉他的前女友吗？”
看见女儿羞红的脸，绫乃夫人沉默了一瞬。
她真的是二十岁没有的年轻人吗？怎么思想这么保守？
绫乃夫人觉得比起阳乃，搞不好在思想上自己才是年轻的那个。
思来想去，绫乃决定给女儿分享一下成长经验。
“我只是举例罢了，而且这只是一种方法而已，并且和前女友打个招呼多少还能明白一些男生的缺点，和他们交往中失败的相处经验，这都是有用的。”
阳乃捏着下巴，视线上移，似乎比起和母亲对话，女大学生更在意天花板的装饰。绫乃夫人没有在意，因为她知道这是女儿思考时的表情。
好一会儿后，她才听到阳乃的声音。
“……那万一他没谈过恋爱呢？”
看来她喜欢的是个没谈过恋爱的男生，以她的同龄人也就是十九岁的年纪来讲……倒也正常。
“那就找个机会去拜访一下，去他卧室看看垃圾桶里的东西就行了，最好是刚考完试的时候——你知道的，男生若是想放松的话，总会……”
“妈妈！”
阳乃不得不打断母亲的话，她已经无法维持脸上的表情了，女大学生不安的看着周围，在确定自己身处包厢时才松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您都在公共场合和我说些什么啊。”
“在我上学的年代，和我同年级的女生里已经有人选择把童贞当卖点来换钱了。虽然我觉得用金钱来给这个标价只会显得自己很廉价。顺带一提，她们是在教室里讨论这个的。”
绫乃夫人夹了一个寿司扔进嘴里，咀嚼吞咽后才说道：“可能这个例子不够生动，但是我的核心思想是——在我们那个年代聊这个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所以你不必这么害羞。”
阳乃相信母亲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说谎，因为母亲上学的年代就是涩谷系女生流行的时代。东京的街头到处都是这种皮肤做了美黑、眼影厚重，手上的美甲长到都怀疑上厕所到底怎么清洁自己的涩谷辣妹。
只是，阳乃觉得就算是那种大胆的辣妹，在和父母聊天时也不会说“这几天又接了个爸爸活”之类的话。
“是啊，但我想您那个年代的女生，一定不会想和自己的母亲讨论怎么把童贞当卖点。”阳乃翻了个白眼，“她们一定只会和自己的朋友、或者有类似经验的人聊这个，和自己的家人……只会让人觉得尴尬。”
若她知道来吃个寿司还会谈论这个话题，那阳乃只会选择回家点外卖，或者之后自己去一趟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
“为什么，因为我们的辈分差距吗？还是我平时的作风让你觉得有距离感了？”
脸上开始涌现红晕的绫乃夫人不解的问道。
“您说呢？”
“若是前者的话，那我没有办法，这种东西是生来就决定的。若是后者的话，也请你谅解，在孩子的教育里是需要家长分工的，唱红脸和唱白脸都是需要的，只是恰好我适合唱白脸罢了。”绫乃歪了歪头：“毕竟你不能指望那个总是给你们零花钱、溺爱你们的父亲在你们犯错时会说多么重的话，他不去包庇你们的错误都不错了。”
阳乃干笑一声，“你居然知道啊。”
绫乃夫人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阳乃也知道这是句废话，因为不论是自己，还是雪乃的兴趣爱好都很直观——不管是喜欢乐器还是书籍，母亲每次借着打扫的借口进门一看，就能知道她们有没有在这方面增加新的投入。
“好了，回归正题，我们继续聊如何从侧面知道你喜欢的人的能力……”
阳乃已经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聊下去了，她连忙夹了一个手卷寿司扔进嘴里，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嗯，这个寿司真棒。您之前有来过这家料理亭吗？味道可真不错啊。”
但阳乃失算了，母亲没有因为被她打断话题而有一丝一毫的表情波动。
绫乃夫人只是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阳乃后背一阵发凉。
“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无意冒犯，只是这个用词。‘真不错’、‘真棒’。”她模仿着女儿的语气念了一遍，表情暧昧：“过去的时间里，我每次假装?潮时就会说这样的话。听你说起这样的话，我还真是有些怀念。”
阳乃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绫乃夫人给她倒了一杯水，喝下之后阳乃才缓了过来。
女大学生捂着额头，表情活像是又宿醉了：“天啊，我一点也不知道您在这种事上的细节。”
她开始回忆昨晚在沙发上和浴室里说过的话，令阳乃绝望的是，基因的继承在这种地方也是占据主导地位的。
不管是她，还是雪乃。
“哼哼，所以我说这种事是很重要的，有事先探求的必要。如果你不想和我一样，就算谈了恋爱也需要自我解决需求的话。”
阳乃差点惊掉手上的筷子，看见女儿膛目结舌的样子，绫乃夫人倒是很淡然，“别这么看我，自雪乃出生之后，我们连睡觉都是分床睡的。现在想来，这种时间也持续了十几年了。”
绫乃夫人没有说的是，自她从东京回来，这种需求的次数愈来愈多了。身体变得年轻之后，连这种地方也变得和年轻时一样了。
阳乃摸着额头，她已经无法直视自己的父亲了。
“天啊，您想我之后怎么面对爸爸？”
“保持平常心就好。”绫乃夫人面上毫无波澜：“而且，我想你首先想的绝不是怎么面对你的父亲。”
“是啊，我首先想的是还好我不是男孩子。”阳乃扔下筷子，连连摇头：“不行了，一会儿我不想跟您一起回家了，实在是太尴尬了。”
“又想去喝酒吗？我说过得节制一下吧？”绫乃夫人第一次的表露不满：“就算是千叶，那种场所的治安也是没有保证的，久走夜路必遇鬼，这种话你不可能不知道的吧？”
“妈妈，我已经成年了！而且……”阳乃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本能的求生欲让她换了个说法：“您若是还担心的话，我再提早半个小时回家？”
令她遗憾的是，绫乃夫人没有答应。
“既然你想在吃完饭后还有些活动，那我们就一起吧。”
————
阳乃苦笑着端起小小的酒杯，喝了一口。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等她回到千叶之后，再去酒吧的时候，陪伴自己的不是高中的同学，而是自己的妈妈。
“酒吧，居然是这样的地方吗？和我以为的完全不同。”
绫乃夫人环顾四周，空旷的房间里只有寥寥数位客人，分散在各个桌子上，吧台上的调酒师百无聊赖的擦拭着酒杯。和映像里漆黑的房间不同，这间酒吧选的是白炽灯，亮度足到可以看见调酒师脸上的胡渣。广播里也没有嘈杂的流行音乐，取而代之的是悠扬的钢琴曲。
阳乃解释道：“因为这是清吧，来这里喝酒的人都是不喜欢吵闹的人。”
“原来如此……看来这种酒吧算是少数了？”
“是啊，更多的人还是喜欢趁着动感的音乐，在酒吧的舞池里放纵。”阳乃又喝了一口酒液，“只是我不喜欢那种氛围。”
因为来搭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安全性也和清吧的差距很大。
“居然是这么小的杯子吗？感觉比起喝清酒用的酒杯大不了多少呢。”绫乃夫人端起玻璃杯，灯光的照射下，琥珀色的液体似乎和透明的容器和为了一体。
因为这是波本威士忌，是烈酒。
上一篇：变身原神人物的我无限轮回
下一篇：聊天群，我能看到她们的剩余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