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许氏子谦
身为维多利亚的工业的巅峰象征，蒸汽骑士这种荣誉与工业叠加的存在，代表着维多利亚最强悍的力量，也是维多利亚全面宣战的象征，总该是靠谱的吧？
但很遗憾，曼弗雷德饰演的伯纳还是打破了特雷西斯的最后一丝幻想，直言道：
“如果能用的话。”
“是的，如果能用……”特雷西斯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一脸严肃的盯着曼弗雷德的问道：“你说什么？”
“呃……通常新送来的蒸汽骑士的部件，早期的老式弹药都无法匹配新的发射器。”曼弗雷德也是脸色古怪的对特雷西斯解释道：
“新型蒸汽骑士就是那样的，您知道的，虽然是组建起来了，但总会出点问题，电线不行，芯片出错了——这就是为什么最近几年皇帝陛下没有册封过新的蒸汽骑士的原因。”
“这简直不能容忍，我们应该把那些制造厂告上法庭。”特雷西斯的脸上浮现出了微怒的表情，用国家的钱去研究无法投入使用的垃圾，这是浪费军费啊！
但曼弗雷德此刻也是摇了摇头的提醒道：“我们不能冒着被媒体发现的风险，国家安全，你懂的。”
“——那就不能通知制造厂统一指标吗？或者换个制造厂？”
“我们总是换。”而曼弗雷德也是解释道：“制造厂也明白，这就是为什么一颗导弹顺着地下管道击中了高尔夫球场的原因。”
曼弗雷德话音刚落，这一次，萨卡兹那边有些不明白，但维多利亚的官员们却是差点笑疯过去——为什么？因为高尔夫球场是政客们消遣的地方，导弹就是这些军火商故意发射到那里去，警告那些政客们的。
因为这些“粗制滥造的东西”，中间的差价都被军火商赚走了，军火商故意用这些粗制滥造的东西糊弄政府，这可是维多利亚的军火商最容易赚钱的地方。这颗导弹就是军火商警告政客的“威胁”。
“……高尔夫球场？我没有在新闻上看到这件事情。”
“当然没有，我们掩盖了消息。”曼弗雷德解释道：“只是第二天早上的球员们发现第七道旁边多了条沟。”
“……所以连导弹都没有办法正常使用了。”
短短的几句对话，顿时讽刺了维多利亚内部非常多的问题——军火商赚差价，原本应该用在国防上的经费被私吞，被寄予厚望的新型蒸汽骑士几乎不堪大用，这都是内部的腐败所导致的一系列问题。
而且这些问题其实很早就暴露了出来，直到如今都没有解决，而且这些事情，对于维多利亚的居民们来说，并不难理解。
——因为，几乎每一个维多利亚国民都知道，他们的政府腐败不堪。
而这样的对话后，新上任的特雷西斯只想听取一些国防方面的不同意见，在此，曼弗雷德也是推荐了首席科学军事顾问。
而特雷西斯也是和军事顾问商讨了一番，军事顾问觉得，既然新的蒸汽骑士没有用处，那不如把这笔经费用在军队上，一向“没有主见”“善于听取专业人士的意见”的哈克也是终于勾勒出了一幅自己的计划版图。
首先，不再生产新的蒸汽骑士；其次，不再将经费投入到蒸汽骑士之中；最后，恢复征兵制。
然而，表演之中的特雷西斯所提出的这些提案之后，那一副沾沾自喜的表情，落入维多利亚的官员和公务员们眼中，却是如此的滑稽可笑。以至于那些公务员和政客们都是嗤之以鼻的说道：
“这太可笑了！怎么能因为新型蒸汽骑士没用就放弃投入经费呢？”
“有了蒸汽骑士，我们是就有了震慑伊比利亚、高卢和乌萨斯最强武器了，怎么能把这些钱投入到军队里去？”
“征兵会让军队素质降低的！到时候那些好吃懒做的维多利亚国民涌入军队，只会让军队的素质更加堪忧！只有没读过书的维多利亚国民会觉得这个政策好。”
一时之间，无论是公务员还是政客，都对屏幕内的特雷西斯的政策嗤之以鼻，然而，直到某位年轻军官突然觉得这些政策很熟悉，下意识的说道：
“话说……他实行的政策，是不是我们现在正在执行的？”
“……”
然而，一瞬间，伴随着那位年轻军官的话音落下，原本嘈杂的会客厅内顿时鸦雀无声，一时间，所有政客和公务员的声音全都消失了，就好像被这位年轻军官打了一个集体沉默一样。
是啊，回过头来看看现在……虽然说演的是强盛时期的维多利亚，但如今的维多利亚，不是一切都如同这屏幕上播放的一样吗？
如今，蒸汽骑士都被销毁，维多利亚的军队战斗力日渐下滑，屏幕里的笑谈，居然成为了如今的现实。
这个世界最可怕的，就是喜剧的笑谈成为了现实，而魔幻的现实，却沦为了笑谈。
一时之间，会客厅的所有人都是一片沉默，好在没过多久，陈祈的声音便是打破了平静，立刻喊道：
“咔！这一条一遍过！事不宜迟，我们趁热打铁，快点拍摄下一个场景吧！”
陈祈的话语打破了这里的沉默，很快，特雷西斯和曼弗雷德也是从演戏之中挣脱了出来，而陈祈也是从后台，第一时间走上前去，和二人讨论起了关于刚才的表演。
“不得不说，摄政王殿下，您和曼弗雷德将军比我想象的要擅长表演，刚才的那一条很好，不过我得提醒您，下一条您就要注意了。”
陈祈也是丝毫没有顾及特雷西斯身份，向他介绍到了下一个场景的戏份，说道：
“您扮演的是首相，所以在办公的场景你可以强势一点，但是接下去的场景你必须保持一个较为弱势的情况。”
“你要面对的是你的妻子——就算只是剧情里的，你要保持哈克的人设，他是一个稍微有点惧内，但很爱很尊重自己的妻子的人，所以在家中，你必须保持相对弱势的态度。”
“……我尽力。”特雷西斯闻言也是沉默了一小阵，他没有家室，而在萨卡兹之中，“家人”这个词其实显得很陌生——因为大部分萨卡兹雇佣兵对自己的父母都没有什么印象，大部分不是在他们年幼就牺牲了，就是死在了战乱之中。
而对于特雷西斯而言，自己的“家人”严格来说也只有一个……特蕾西亚。
但是面对特蕾西亚，特雷西斯也不能用弱势来形容，相反，这对兄妹在观点发生冲突的时候，往往是特雷西斯的行为更为果断，因此弱势的应该是特蕾西亚。
迄今为止，还没有人可以让特雷西斯体验到弱势的感觉……但既然决定这么做了，特雷西斯自然也做好了准备。
……
伴随着大门的缓缓打开，戏份也是正式开始，忙碌了一个早上的特雷西斯，在回到了家中后，第一时间便是自然的问了一句：“今天中午吃什么？”
“你说呢？”
伴随着一阵女声落下，只看见一位大概和扮老后的特雷西斯差不多岁数的菲林女性走出，然而这位菲林女士一出场，就让特雷西斯少见的愣了愣。
因为对方的气息，特雷西斯感受的出来……这不是那个“变形者”吗？陈祈导演把“祂”也请来了？
不过，特雷西斯也只是愣了愣，虽然这件事情他不知情，但是他也不怀疑变形者一族的忠诚，对方出现在这里，就说明这是和自己对戏的演员，他反而可以表现的稍微自然一点。
“你要出去吗？”特雷西斯见到变形者手里的箱子不禁问道。
“社工大会，你知道的。”变形者没空理会特雷西斯，一副真的很忙碌的做事情的妻子的模样，让特雷西斯觉得有点古怪。
“啊，对……我只是想吃一盘炒羽禽蛋什么的……”
“我记得冰箱里还有一些羽禽蛋。”
“——你让我自己做？”
面对变形者的回答，特雷西斯显得有些不可思议，而此刻不只是他，就连另外一个房间的萨卡兹们都觉得很惊讶——首相还要自己做饭？
按理来说，这种地位很崇高的人不应该全都是佣人吗？居然还需要自己做饭？不得不说，这让萨卡兹们觉得有些无法理解，但又觉得有点好笑。
——没想到连首相都会吃不上饭？不知怎么的，看到位高权重的人居然面对这种窘迫，让他们心里都觉得舒服了。
而在那之后，变形者化身的妻子，更是像特雷西斯抱怨了许多的问题，比如房子的空间太小，出门要经过一群游客和记者，随时都要接受安全检查，毫无隐私而且周围环境嘈杂……
一切的一切，都是让萨卡兹们，以及那些伦蒂尼姆的政客和公务员们笑作一团。只不过，萨卡兹们笑是因为自己的摄政王殿下演的这个“首相”的待遇看起来，可是一点都没有首相的感觉。
而政客和公务员们，却是对遭遇这一切的“哈克”的嘲笑——因为担任首相这个职务的人，在维多利亚非富即贵，他们根本不可能面对这种窘迫。
但奈何，哈克从前只是个媒体人，没有爵位也没有钱，他这样的“平民首相”遭遇这些，对于非富即贵的政客和公务员们来说，确实也值得笑话一阵。
“安妮，你得明白，政客是需要牺牲很多东西的。”
“好吧，你牺牲你的午餐，我去上班了。”
“可我饿了。”
变形者丝毫没有理会特雷西斯的呼唤，只是照例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以表夫妻和睦。特雷西斯在微微的不适应之后，立刻掩饰的问道：
“你午饭吃的什么？”
“半块巧克力。”变形者没好气的回答道。独留下一个人还有些发懵的特雷西斯，在屋内茫然的扫视了一番，下意识的问道：
“——另外半块呢？”
一时之间，特雷西斯那茫然四顾的眼神，以及在家里所展露的毫无地位一般的和妻子的相处，更是让两个房间的人们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一时之间，只是简单的对话，便是让所有人都认识到了特雷西斯所扮演的人的性格特征。
一个没什么主见，政治能力算不上突出，一心雄伟蓝图，但却是什么事情都无法决定的一个平民首相，甚至连自己的午饭都解决不了。
无形之间，一个非常成功的人设，没有通过半点旁白的方式，而是通过十五分钟不到的表演便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此刻，特雷西斯所扮演的“吉姆.哈克”，毫无疑问已经树立了一场喜剧必要的人物形象，但没有任何人觉得他是丑角，因为他的气质摆在这里，妥妥的社会精英的感觉。
但……比起小丑滑稽的表演，人们似乎更喜欢看社会精英的人士丢脸的感觉，无形之间，就仿佛消除了社会精英和普通人的距离感，而这已经奠定了《是，首相》成功的基础。
第三十三章:首相居然没饭吃?特雷西斯的亲民形象?
“陈祈导演，我有一件事很不明白。”
而在演完了家中的这一场戏之后，剧组也是暂时休息了一阵，而在此时，特雷西斯也是忍不住心头的疑问，对着陈祈问道：
“为什么哈克如此志大才疏的人，却可以成为一个国家的最高权力的掌权者？难道偌大的一个维多利亚，都找不到比他更加优秀的领导者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摄政王殿下？”陈祈本来还在招呼着大鲍勃和大亚当，给剧组的大家发放盒饭，顺便小心提醒文工团少数的以梅菲斯特为首的医疗干员，检测一下盒饭里有没有异常，而面对特雷西斯的提问，也是觉得有点意外。
“没什么……只是觉得，就算是喜剧，是否也要符合基本的逻辑？”特雷西斯摇了摇头，他不是来批判陈祈的剧的，毕竟从喜剧方面来说，哪怕只是第一集，甚至没拍完，特雷西斯就已经感受到了这部剧的魅力。
一个把政治以愉快的方式传达出来，让哪怕对政治了解不多的人，也可以体会到其中的笑点。
但特雷西斯身为一位摄政王，他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些看似荒诞的故事背后，实则隐藏着的危险性——他已经开始以维多利亚掌权者的视角开始看问题了。
“我想知道更多有关于自己这个角色的事情……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没有大的才能都能成为最高掌权者？”
“陈祈导演，您是编剧，这些人物是你创作的，你应该可以给我一个答复？”
特雷西斯的求知欲很强烈，甚至并不为因此询问身份远不如自己的陈祈而觉得羞耻，他觉得，能够将政治作为讽刺喜剧写出来的陈祈，应该对于政治有着很高深的了解。
但陈祈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这个当键政人都不够的水准，还是不要给特雷西斯提什么观点的好，当下也是面露难色的说道：
“这个问题有很多，比如我一开始就说的，哈克只是一个备选项的首相，只是因为另外两个候选人都比较极端，因此不被接受，而哈克本人没什么主见，比较好操控，才被背后的公务员系统推上去的傀儡首相。”
“所以……他们宁愿要一个傀儡，也不希望有一个有手段有能力的首相？”特雷西斯微微皱了皱眉，对于这种观点不敢苟同。
“对于公务员们来说，稳定才是最重要的，毕竟只要熬到他们退休，国家的事情他们就管不着了，因此只要在他们任职期间，不出乱子就是好首相。”
“他们各自在自己的职位上都待了很久了，属于铁打的公务员，流水的首相，因此稳定的局势才是他们最想要的。”
陈祈也很难跟特雷西斯解释这些，因此只是随便讲了几句，然而陈祈都不知道，他无意之间的几句见解，却是让特雷西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特雷西斯可以肯定，能够写出《是，首相》这样讽刺维多利亚政府的陈祈，对于维多利亚的政府结构和系统运作，绝对是了如指掌的，因此他无意说出的这些弊端，让特雷西斯这位萨卡兹，发现了维多利亚的公务员系统的漏洞和隐患。
而这些……不都是他可以利用的点吗？尤其是陈祈的那句“铁打的公务员，流水的首相”，更是用最简单的话语，给予了特雷西斯启发。
如果维多利亚的运作都需要这些大大小小的公务员……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操控这些公务员，就能操控维多利亚？
“陈祈导演，我希望你能够写出一个完整的前传。”特雷西斯这样想着，也是面露几分笑意的对着陈祈说道：
“我想知道关于哈克如何当上首相，如何被公务员们推波助澜，我想以您的才能，应该做得到这些。”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等我们拍完《是，首相》再说。”
而特雷西斯突然提出要拍前传，陈祈也没有拒绝，毕竟，所谓的前传就是《是，大臣》这部电视剧，真要按照顺序，陈祈确实应该先拍《是，大臣》。
只是陈祈觉得，《是，大臣》的身份可能会让特雷西斯、血魔大君这几个性格阴晴不定的人，觉得有辱自己的身份，所以他才直接从代表权力巅峰的首相开始拍。
而有了《是，首相》的成功案例，再说服他们拍《是，大臣》就方便多了。陈祈是这么想的，不过他也没想到，特雷西斯居然第一集都没拍完，就已经开始有意愿想拍《是，大臣》了。
这对于陈祈来说当然是好事，不过眼下，还是先把首相给拍完比较好。
“当然。”特雷西斯也是点了点头，他并不着急，反而是对着身旁马上就要对戏的曼弗雷德说道：
“曼弗雷德——等这次拍完电视剧，把伦蒂尼姆千夫长以上的军官都召集起来，我要给他们每个人都播放。”
“是，将军。”曼弗雷德点了点头，他察觉到了，特雷西斯将军可能是从这电视剧内发现了什么值得关注的点……
曼弗雷德隐约的也察觉到了，或许这部所谓的喜剧……会给他们带来很多的启发，以及对维多利亚政府的漏洞的揭露。
……
而在一段时间的休息后，戏份也是继续，镜头一转，特雷西斯饰演的哈克回到了办公室内，而曼弗雷德饰演的私人秘书伯纳，也是回到了办公室之中。
“啊，伯纳。”特雷西斯见曼弗雷德到来，饿了一中午的他的语气也是略带尖锐，但又保持着语气平和的问道：“中午吃的如何？”
“呃……还不错。”曼弗雷德也是不知道为什么首相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很老实的回答道。
“在哪儿吃的？”“内阁餐厅。”
“三道菜？”特雷西斯又问，得到了曼弗雷德肯定的回答。
“喝酒了？”
“一杯红酒，首相。”曼弗雷德已经开始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想知道我午餐吃了什么吗？”而得到了这些预料之中的回答，特雷西斯的语气也是终于带上了几分积怨已久的阴阳怪气。
“呃，您想告诉我吗首相？”
“什么都没！”曼弗雷德试探的询问，得到的是特雷西斯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的语气，而更让他生气的是自己私人秘书的回答：
“为什么？您在减肥？”
“呵呵……”都被气笑了的特雷西斯几步走上前去，显得有些咄咄逼人的对着曼弗雷德一字一句的说道：
“好像这里可以给你和其他秘书提供美食，整个内阁、新闻部、打字小姐、信差，就是没有我的饭，而且我还住在这里。”
“呃，抱歉但是您夫人不可以做饭吗？”曼弗雷德身为跟着首相一起升上来的私人秘书，也是很清楚首相的难处，他并不是非富即贵的贵族出生，这些对于其他首相不算一回事的事情，到了他这里反而很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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