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在逃主教,但第四天灾 第778章

作者:他们的故事

庞大的体量能压垮装备与战力的差异!

陆行舰会碾碎他们的防线,战争术士军阵会摧毁他们的炮群!

楚科斯与谢利格尔,属于八军团的这两片驻地,除了楚科斯靠东南的一点挨五军团外,其他地域都与七军团接壤。

威胁最大、最另类的第二集团军被五军团与七军团隔挡千里之外,距离远得都快远到乌萨斯另一头了。

就算一路平原适合行军,除非蓄谋已久,否则也没有抢在八军团主力涌入阿亚斯卡前抵达驰援得可能。

呵呵呵…为了区区一片地区一个外国盟友,就打破平衡挑起乌萨斯内战?

这么亏本的买卖,怎么可能有人做?

列尔歪嘴一笑,

哼,这么亏本的买卖!白痴才会做!

阿亚斯卡才多大点地方,源石矿藏再珍贵也没自己屁股下的爵位珍贵,

第二集团军要是真敢掀起内战?列尔觉得,第五集团军绝对第一个动手!

毕竟~

第二集团军的另类嘱目共睹,前大公弑主上位…裁军压缩兵员改革…

而且挑起内战,可比保守反对改革要“不忠”多了~~

所以,有五、七军团在,把第二集团军远远阻隔,

第八集团军就可以尽情的抽调内腹部队,用于讨伐阿亚斯卡。

“……”

黑山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自己也不需要冒险越狱或者做什么多余的事了,好好合作,好好配合…防范节外生枝,最后,等大军压境之时…!!

额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列尔不由地笑出了声。

第一百九十九章 星辉死疫

*1100年2月22日.午夜

*阿亚斯卡.科米索森林歼灭战结束约四天后

*第五集团军驻地(科米底亚).第八集团军驻地(楚科斯)接壤交界地.

*蒂亚克洛夫山脉.

.

.

冷风呼啸,飞雪翻旋,

吹打在无叶的树杈上,于枯水的树干间碰撞,若骨削的短笛,奏起一曲悠长而走调的冬歌…

……那是一种尖锐而转折的声音,

一种生于自然,来自寒冬,与人类迥异的声音,

从极北的边境而来,热枕向极南暖地。像一位异域的旅人,在匆忙间途径一处景点,留下几寸目光,便匆匆离去。

…她望着风透明的轨迹,默默地在脚下积雪里踩出自己的痕迹,

咯吱…咯吱…咯吱…

冰晶被鞋靴碾压变形的噪音在冬林中回荡,

万籁俱寂的一片静止中,唯一小抹的苍白,在碎雪压实的噪响中徐徐游荡。

咯吱…咯吱…咯吱…

常日累积的冰雪没过了小版的长靴,孤独地将无边的风雪劈开斩断,像洪水中高擒的支撑木,寄刚毅与勇气凝一身。

脚印浅小一行,

横跨雪林、山脚,直到最后几颗枯树退却在路的两头。

[还差一点]

想象不了,为何窄小的肩会压上鲜红底板的金穗章衔。更估摸不到,独自脱离队伍深入这片雪山冷地的意图……但凭玫瑰般嫣红坚定的瞳色,已不难看出,其心觉悟…

[大概到了]

她在心里这样想,

扒开被人跨过踩倒的灌木,耳畔旁的噪音骤升几分,

风在吹,雪在落,

冰晶凝结在吐出的热气里,坠落进雪白的地里。

鲜红斗篷随风而动,像缕屹立的军旗,飘动在蒂亚克洛夫山脉某片山林尽头的山崖上。

被冷白吞噬的世界独这一片暖色,鼓动着低温的气流,若执剑高立的义士,俯瞰四方风景。

【就在那里】

四座钢筋混凝土的巍峨壁垒建筑,呼应八方群山叠嶂,

人工修建的防炮碉堡与凿通山体的穿山通道将四座壁垒连成一体,比肩陆行战列舰的陆基重炮高擎着黝黑炮口,各指一片反向,各锁天地一方。

带有罗马数字八的双头鹰旗帜高挂旗杆,在探照灯的追捧下,飞扬跋扈,耀武扬威。

【蒂亚克洛夫山边境要塞,原建造于先皇时代,第十次乌卡战争与对维多利亚冲突先后两次扩建】

【先归属第八集团军,用作楚科斯边界的反舰防御工事。】

【四门双并460mm重炮,搭配一套陆基法术探测系统,42公里射程覆盖。】

【屯兵四千余人,为米哈伊尔大公的嫡系部队】

“亲卫军?”

【正确】

冷蓝色眼眸远视寒风不颤不眨,

冷绿的头发扎成一条麻花辫,自然地垂挂背后。

【轻型陆行舰可以绕过蒂亚克洛夫山脉,轻型部队也能乘载具直接穿过去。前提是,要让这座要塞没法正常运行。】

绿发蓝眸的小乌萨斯站在她的身旁,双手背放,面无表情。

精巧的五官分不清男女,冰冷无温,像只没有冷暖的瓷玩偶。

黑色的军装没沾半点灰尘,

反衬周围的苍白萧瑟,好似一个事不关己、刻意介入的局外人。

【要塞火炮对轻型陆行舰的威胁太大了,蒂亚克洛夫山要塞必须被除掉】

“我知道。”

她斜望一眼身边的小熊,

垂眸,长叹一气…摇了摇头,

“果然,没法无视这里直接穿过去。”

【不能有迟疑,必须快捷,必须利落,必须】

有点闹逆反脾气的眼光将还没出口的话瞪停在了嘴里,

six先顿,抿嘴,背手温笑,

“……你不用这么提醒我,我又不是小孩……”

【时刻注视着你们,是我的责任】

微露斗篷下的虎尾不满一甩,打起雪尘,扬到了小熊脸上,

后者抬袖防挡,浅含着笑容,注望着那个逐渐走向崖边的背影。

坚韧,刚毅,意志决绝,

明晰自己每一步的脚印深嵌过覆雪的冷土,从初始…到悬崖的边缘。

咔—

一把老旧的匕首抽鞘现刃,

朴素单调的刀锋,倒映出了自己的一双绯色眼瞳……被精心保养的匕首完如镜面,勾起了一段旧日过往…

这把刀,达莉娅记得…是安东送给自己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自己还时常记不清自己的名字,在生活还十分艰苦的时候送的,

“……”

唇间哈出的冷气凝上铁灰的刀身,

像蒙上水汽的镜面,朦胧了眸中绯红。

【那把刀很特别吗?】

在达莉娅握刀手缓缓抬起的前一刻,一直默视的six开口了,

冷蓝的眼睛聚焦在手中普通的简陋匕首上,一个疑问缓缓问出:

【你的握刀力度,拿刀姿势,都很珍贵这把刀。】

【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拿出过它,这把刀是什么来历?】

“……这是安东送的。”

【将军送的?】

“对。”

达莉娅缓缓点头,

她至今记得,那天大雪的夜里,将匕首赠予自己的安东对自己讲的一个故事……

…一些游民在乌萨斯以北的边疆地域,依照着一处有温暖地泉的山洞定居了下来,建设出了自己的村子,

直到有一天,一伙土匪攻击了这里。

匪徒袭击的消息传到了附近的驻兵站,驻守站点的安东立刻带着几员手下从站点出发,向着村庄赶去。

因为装备不良,路途险峻,十二名手下里有两个死于低温,有一个死于裂洞。

而等安东带着剩余的九人到达村庄的位置时,却发现匪徒已经被村民消灭……也就是这个时候,安东才发现,所谓匪徒,其实并不存在……

那不过是十几个老弱病残的感染者,带着木棒或树枝做的弓,唯一一个像样的刀具,是一把及其简陋的匕首,与几把豁刃残缺的斧头。

十几条人命,被扔在村子的东门口的土坑里,

八个拿着自制弩箭的青壮年战战兢兢地守在村门口,瞪红了眼睛,随时准备与人决一死战。

“……”

“大概是我十多岁的时候送的。”

大拇指抹去刀锋凝霜,达莉娅将匕首重新抬起,

“那时候你还不在,所以不知道这件事。”

【将军他没说过。】

“…你不专门提,可能连他自己都忘了吧。”

风在吹,雪在落,

说出去的话被冷流吹扰打乱,年轻的大公再度握紧手中刀刃,长望夜空,问心自问。

……是的…又有谁会记住呢?

在高楼或皇宫里的人们不知道,这些无名的人都陷入了怎样的困境,

那些士兵、感染者、游民,这些有无数个名字,却都一样无名卑如蝼蚁的人,

他们为生存或仅存的操守而奋斗,活着,死去,困死在无限的闭环里,直到变成这残酷日常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