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他们的故事
第三卷 谢拉格篇 : 第一百三十六章 故事之外.集团军内议
「通告」
「THREE.EXE.星空守望.协议终止」
「状况代号.回收任务已被完成.星空守望协议终止代码：WS3.375886.更新汇报：」
「FOUR.EXE.修正联合.权限接任.检测分析：残存物资已统计在册，军备记入推论模型，相关概率更新计算」
「莫斯科第一近卫军编入计算模型」
「协议启动.汇报上层，」
「苏维埃中央：状况终止」
「列宁格勒：状况终止」
「和平十号：状况终止」
「莫斯科：状况终止」
「紧急委员会：状况终止」
「汇报总结.十六大军区、相关组织状况终止.转入掩体汇报：检测状况」
「…………」
「警告！叛乱行为.人民利益与生命安全被严重损害——通缉目标：SIX.EXE.国土振兴.通报掩体主控核心：SIX.EXE.国土振兴」
「检测寻访.行动总结;正常」
「通报结束.记入编号.Co6.6111028.SIX.EXE.行动继续」
……
……
北国的大雪，落在锈迹斑驳的古铜像上，
看那寒冬在岁月上仓促落笔，像乌萨斯漫长的国境线，慌张地想要留下自己的痕迹。
在达莉娅被称之“达莉娅”的这数十多年记忆中，乌萨斯是罕有下雨的。
雨云嫌恶这片贫瘠的土地，
极寒与偏僻会将包含水分的雨云劫持，压榨成更冷的冰霜，就像黑麦田里的耕兽，在皮鞭扬下的同时愈发瘦弱，或在血溅中哀鸣，或在压迫中倒下。
每当这个时候，父亲都会站在她的身边，‘
用他那与脚下土地同样干冷的嗓音，对她讲：
「会结束的，」
「大雪会结束的。」
黑色军礼服双排扣布置，饰以金边装饰，乌萨斯族小孩子浅笑着站在大雪里，像已经等候多时。
手中提灯柔光投射，照入小菲林诧异的眸子里，
“six…？”
「今天的星星特别的漂亮，」
「我想除非是你，不会再有其他神明会创造这样的美景。」
紫粉的繁星与绚丽的异彩交叠，缠绕幽蓝的极光，交织出一副不属凡世的画卷。
“我是达莉娅，不是长生者，不是神明。”
「你已经做到了其他存在做不到的事，」
混在“鲁铂堆”时的白裙甚至没有换下，可见离开匆忙。
“这个问题不重要，six，我用这种手段回来有重要的事要问——父亲呢？”
「将军已经睡了」
宅邸灯熄，院内罕有路灯，小乌萨斯侧身照开一条路，对达莉娅侧手做请。
「外面冷，我们在屋内说，好吗？」
“请你不要把照顾妹妹的经验用到我身上，”
话是这样讲，
可穿着单薄的达莉娅还是尾巴缠腿，走上了小乌萨斯照出的路，
“我不又不是小孩子。”
「你的妹妹，东宫五回来了哦，要留一晚上吗？」
“小五？我不是让她在东国老实上大学吗？”
「也许是想伊丽娜了吧？」
小乌萨斯的声音冷脆，像掉落的冰凌，
垂搭背后的麻花辫子，清秀的容貌，说不出是男还是女，男装女装似可兼得？
「其实除了你的，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
「乌萨斯、帝国内部的敌人们的那些事。」
身后的大门被带上关闭，合拢的门扉将光线夹断，前厅的内部陷入一片昏沉，
冥冥之中，只有跳动的火炉舔舐着干燥的薪柴，和一道浅蓝的显示灯，烙印在小熊的脸颊一角，与血肉融为一体。
“敌人？”
乖顺在白发之间的虎耳警觉立起，
“先说你的。”
「属于帝国西北边境方向的阿亚斯卡地区，在最近被受雇于第八集团军的地质勘探队发现了数处伪惰性源石矿藏。」
“伪惰性？”
「受制于某种极端条件下，不易于扩散传染又能被激活作为正常源石，源石的某种稀有形态。」
二人在沙发上坐下，小乌萨斯倒下一杯暖茶，滑到小菲林的面前。
「开采这种源石，感染概率会降低一些，开采效率会更高，而且相对的，更有噱头。」
“第八集团军属于旧贵族一派，让他们获得这些矿藏对陛下与帝国不利。”
「本质上是这样，可其实这件事还有更多的细节——请你听我讲」
小乌萨斯停顿片刻，从军礼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支“投影笔”，按下按钮，
一道投影弹放到达莉娅的面前，展示着乌萨斯的国家地图，与萨米、哥伦比亚接壤的极西地段被专门圈出，标注地名：阿亚斯卡
「帝国的局限性在此，这个世界的客观条件在此，唯物史观跳不得。不论哪个国家从底层士兵到宏观架构，一直以来都一样。」
「所以如今集团军的内部不止与伟大帝国阳奉阴违，就连他们自己，也想着怎么用刀从盟友身上分肉。」
投影图上首先展示了第八集团军的驻扎位置，而后又弹出一副人像，
「这是这次勘探行动的发起人，也是矿藏存在的知情者之一，伊万托尼.李斯特上校，哥伦比亚裔，第八集团军第五边防团的在职军官，是他出资雇佣的勘探队，」
「但他并没有上报自己的任何上司。」
投影里的人像身穿着贵族军官常穿的那种华丽军礼服，但各式勋章却挂了好几行，多到险些叠成一层防弩鳞甲。
达莉娅收回视线，
“之后呢？”
「知道这件事的不止伊万托尼上校，还有他的远房亲戚，瓦列里.阿克里塞伯爵，与贵族商人维克多.彼得海姆。」
「消息是如何泄露的呢？瓦列里伯爵买通了伊万托尼上校身边的侍卫，维克多则是与勘探队的队员直接认识，后者在返回移动城市后第一时间就把消息送到了他的手里。」
投影图上又展示出了两幅人像——有头有眼有鼻子，也就那个样子。
「泄露消息的勘探队还把消息泄露给了第四集团军，」
“那支墙头草？”
位置始终驻扎在边疆，权利范围与影响力都不在乌萨斯腹地的第四集团军以“频繁倒戈”而在各军团中“小有名气”，
任职第二集团军总指挥的达莉娅与之接触向来都以慎重为主。
「伊万托尼意识到知情者实在太多，为了不被上司发现其隐瞒，于是就按兵不动，等待其他人动手，然后再抓个现形。」
「很幸运，伊万托尼的上司并没有发现这件事，也很不幸，」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阿亚斯卡的几处源石矿藏，让数个保守派贵族势力陷入了某种奇妙的“平衡”，无人先动，无人敢动。
…伊万托尼从底层军官做起，整个过程认识到了不少实力派“同僚”，属于旧贵族势力第八集团军高层决不允许有任何人独自偷干…瓦列里伯爵虽然没有什么大能耐，却有一位权大势大的妻子…维克多商人属于改革派的新贵族，得知消息却没有后续动作的第四集团军也一定在打着自己的算盘……
“这件事似乎牵扯到了很多。”
「让这些把米吃贵的败类杂碎多掌握几处资源矿藏，帝国就多出现几处损失。」
“虽然如此…可烈度不够。”
达莉娅摇摇头，
作为武器、资源，源石矿脉的战略重要性在泰拉众人皆知，
但除非是把天下的源石全都集结搓成“十八源石人”，否则指望几方人马为了几处矿脉大打出手，不现实。
「我的说完了。」
将一盘甜点递到小菲林的跟前，小乌萨斯浅笑客气，冰蓝的眸子，好像捞自贝加尔湖湖底的深冰。
「来尝一尝？」
“我不饿。”
小菲林还是抓起一个塞到了自己嘴里，
白色的糖霜包裹烘烤香软的粗粮内核，外脆内松，略有嚼头。
甜味在舌尖滑开…小菲林表情不变，可扭动拍打的虎尾却已将心肠柔软全部道尽。
没得办法，six做的东西实在是太过好吃了，
在很久以前，从自己的父亲将six从外面带回来时起，six就开始涉猎家中的大小事务了，一开始是正常内务，依次有了两位妹妹后又开始带小孩。
达莉娅的印象里，整个乌萨斯已经找不到比six更忠诚的人了。
不过，那片遗迹里的遗骨…………到底是如何……
…以那种形式…………
「你一会就走，我早饭只能做三人份的了…唉…」
「你要说什么？」
举盘张嘴以身展示“光盘行动”的达莉娅立刻吞掉嘴里全部，拉起脸，放下空盘表情凝重。
“我想问一件事情。”
「？」
“陛下为何直到至今都没履行当初我们说好的计划？”
「与黑山合作吗……」
小乌萨斯垂眸若思，沉吟片刻，
「或许是陛下还没有拿定主意，又或者是帝国议会内部效率落后…这是件国家级别的决策。」
“等不及了…黑山的动作正在逐渐扩大，它已经吞并了谢拉格与部分萨尔贡，它迟早会吸引别国的注意，所以来不及了……”
外表年幼的大公皱眉摇头，
“我见证了黑山短时间内的发展速率和武器装备，他们的效率与他们的军队。”
“如果乌萨斯不能最先一个和黑山绑上关系，而是让别国抢占先机，到时候就麻烦了……炎或许会因为保守和傲慢从未深思，但其他国家不一样……卡西米尔，莱塔尼亚，我不希望黑山资助我们潜在的敌人。”
「黑山的崛起不单是本地人的功劳」
「那么你的意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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