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养伤
【直接说的话......或许会有些伤人呢。】
最终，在华的追问下，侵蚀之律者将她的看法说了出来。
【华，你有没有想过，似乎从来没有一件事，是你自己想要去做的呢?】
这是华贯穿前文明乃至后文明的心结，从加入逐火之蛾到执行火种计划保卫神舟。
甚至到现在，选择与奥托合作乃至最后决裂。
她似乎一种都是在为，本不为我的事情而行动。
不过，面对侵蚀的说法，华还是有话要说的。
因为在她看来，自己有着自己的使命需要去完成。
但是这在侵蚀之律者看来，其实是被强加的使命。
【保护人类，还是对抗崩坏？可是呀,华......你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也无法确信这样做究竞有什么意义的,对吧?】
就如同石子从山坡山滚落一样。
在侵蚀之律者看来，华之所以能站在这里仅仅是因为【我正在做些什么，我仍然能做到些什么。】......
而她想要的仅此而已，否则就不知道应该如何活下去。
只不过，侵蚀的这番言辞抨击，却并没有让华动摇。
【这个观点在你口中并无说服力,侵蚀之律者。】
【不知意义地行于世间,和不知意义地侵蚀一切,在我看来并没有高下之分。】
当然对于华的说法，侵蚀之律者其实并不反对。
但同时，她需要指出的一点是，虽然现在的她尚且没有寻找到真正的意义。
但她并没有从一出生开始便被赋予【终点】，因此人类永远无法避免的「死亡」......在她身上没有这种概念,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来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
而对于这个说法，华甚至都没有准备反驳。
这倒是让侵蚀有些意外。
不过很快，她便得到了答复。
【我只需要你留在这里，除此以外，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的。】
【所以我才说,你一点都不了解我的心意啊。】
侵蚀之律者叉着腰，似乎终于把话说的差不多了。
而现在，她准备给予华最后的审判。
【华，从某种意义上说，你是记忆体中最特殊的一个。我可是很关心大家的，所以,自然也会给予你最特殊的安排......我不准备让你成为我的「一部分」了。】
这对于准备将记忆体们全数侵蚀为自己一部分的侵蚀而言，是一种独特的优待了。
当然，侵蚀可不会白白这么好心。
她之所以不准备把华变成自己的一部分，其实还是因为她想看看华到底会不会有动摇的那一刻。
【我不会使用能将你打倒的力量，这样......你就可以一直如此，直到永远。】
【来......就从现在开始吧，千万别放弃哦?】
随后，双方的战斗便开始了。
只不过，侵蚀并没有准备亲自下场战斗。
她直接召集自己所创造的褪色崩坏兽，随后以凶猛的攻势拖延起了华的脚步。
而她自己，则是在这之后选择了快速转身溜走。
“居然逃跑了？真是狡猾，原来刚才说那么多话，就是为了暗中召集手下吗？”
一条带着月光特效的弹幕飘过了屏幕，表达出了琪亚娜对侵蚀行为的不齿。
“真是不怀好意呢~不过，这点敌人应该难不倒华...才对的吧？”
“很难说，因为双拳难敌四手...”
“哎呀，没想到这些敌人好像杀不完呢，这样来看的话~她放绝招了？”
随着华被褪色的崩坏兽所阻拦，直播间内随即飘过了一条条观众们的弹幕。
【.....时间紧迫,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在经过了一番战斗后，华逐渐意识到常规的战斗手段已经没可能击溃这些崩坏兽了。
为了能够完成阻止侵蚀之律者继续前进的使命，她决定动用神之键，羽渡尘。
【虽然希望渺茫,但......还是姑且一试吧。】
略作思量后，一片赤色的羽毛从她手中浮现，又随着她的念头消去无存。
但......某些变化,却已悄然发生。
【〔意识之键......第二额定功率!)】
五万年前，在初次面对侵蚀之律者时，她正是通过同样的力量，让逐火之蛾诸多成员的性命得以保全。
尽管那场战役的结果未能因此发生任何改变。
但此刻，毕竟不是当初。
因为有了对抗侵蚀的前车之鉴，所以华采取的方案是入侵。
她通过入侵一只褪色崩坏兽的思维，从而暂时控制这个怪物以求能够绕开崩坏兽群。
然而就在华准备离去时，她才惊讶的发现了一件事。
此时此刻的自己，竟然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等等......那是？！】
让少女发出惊呼的,正是她自身的存在。
通过刚才的侵入,她已将自己的思维转移到了敌人「体内」。在往世乐土中，这么做也意味若她的实体会随之散去。
然而,就在回过头的时候,她却发现「华」的形体仍留在原地。
【怎么回事......是意识之键留下的分身吗?】
【不......】
在某种危机感的迫使下,她迅速让自身的思维回归其中了。
而与此同时，一种奇异的「知觉」也在她的体内扩展开来。
【怎么会......这种感觉......就像是「我」同时存在于不同的身体里一样。】
【这副原本的身体是我,刚才被我加以控制的怪物同样是我......】
这样奇异的感觉，一时间让华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很快，她便萌生出了一个猜想。
也即......让自己对这些崩坏兽加以控制的并非是第八神之键的力量。
而像是要佐证她的猜想那样,外界的异变仍在持续。
此刻,她并未，也不可能意识到——这一切的「根源」究竟为何。
【它们......都进入了那种受我控制的状态？可我分明......】
思索再三后，华也没能够想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如此，她索性不去想这些，转而开始向着方才侵蚀溜走的方向前进。
而那些褪色的崩坏兽，也因为她的移动跟了上来。
【......终究是有利的变化,还是一维续追击侵蚀之律者吧。】
随后，华没走多远便看到了背对着她静静杵在原地的侵蚀之律者。
此时此刻，对方已经拿出了弓箭，但却没有要射击的样子。
而她的身旁，则是许许多多褪色崩坏兽的尸体。
【竟然这么快就追上了吗？】
不过在追上侵蚀之律者后，华却感觉到了奇怪。
她想不明白，为啥此刻,那些曾经由侵蚀之律者役使的怪物,正毫无声息地倒在对方脚下。
仍然插在它们身上的箭矢,昭示着此前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恶战」。
(她受到了......「同伴」的攻击?)
经过短暂的分析后，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被同伴攻击？这些不都是侵蚀之律者制造出来的吗？她为什么会失去对它们的掌控力呢？”
“哎呀，这应该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吧，毕竟...她是那样珍视着自己的同伴们？”
“说到底都是数据所构成的东西，所以出现故障是应该的？”
“故障？呵呵~我倒觉得，这应该是被人反向侵蚀了也说不定呢~”
直播间内，飘过了一条条观众们的弹幕。
而侵蚀之律者对此事的态度，其实要比她们还要惊讶。
她的目光从华身上扫过,似乎全然不在意来者的身份,脸上是一种几近悲伤的寂寥。
过去,这种表情偶尔也会出现在爱莉希雅的脸上，但出于种种原因，人们都只认为那是一种伪装。
正如此时此刻,华同样也无法理解,对于侵蚀之律者而言,那种寂寥又是从何而来。
【你来了呀，华。】
最终，侵蚀之律者向华打起了招呼来。
【他们这是怎么了......他们......不应该这样做的,佧对吧?】
【我是那样地爱着你们......也是那样地......爱着他们。】
这样说时,她始终盯着自己的脚下。
【告诉我,华......如果你深爱的一些人,却非要伤害你爱着的另一些人。】
【你会怎么做呢？爱莉希雅......又是怎么做的?】
对于这个问题，侵蚀之律者没有答案。
或者说，此时此刻的她想象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至于华，则是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意气风发的律者会像现在这样的迷茫。
【无论带着怎样的目的,她最终选择了成为你们的「敌人」,没错吧?】
但她说完最后一个字的同时，华依从直觉摆出了用以战斗的架势——在无数次生死之际,她得到了这种无从解释的「感官」。
紧接着,那种如芒在背的「恐惧感』，随着侵蚀之律者力量的骤然上涨,开始撕扯她的每一根神经。
这种力量?她如果想要击败我的话，甚至只需要......
只需要一击。
【唔......！！！】
包括乐土的「最强者」在内,已经拥有了数位英桀全部数据的存在，仅是信手一击,落在身上时,却几乎要让华的意识就此黯淡。
【华......华?还听得到吧?】
而在施于警告后，侵蚀之律者慢慢走到华的身边，俯下身去，想要确保即将昏厥过去的少女能够听清楚自己的话。
【不用担心,我能控制好自己的——我只是剥夺了你自由行动的能力,但却绝不会让你就这样死去的。】
【现在,你知道我没有说谎了吧?如果我真的想让你不再缠着我......不是轻而易举吗?】
“赤鸢仙人，我没有说谎？(＃^.^＃)”
一条粉色的弹幕适时飘过了屏幕......
“？”
爱莉希雅的抖机灵，让正专心看直播的华不禁想起了一段揪心的回忆。
那便是奥托手持拟态神之键，说出这句话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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