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绝叶
这让酒楼里不少年轻人都亮起了眼睛,眼角余光不住的往那儿扫动,希望女子回首时,那神秘的紫眸能够看上自己一眼,那么死也算是值了。
“那位是将军府的小姐。”认识女子的食客小声交头接耳着。
“果然是亭亭玉立,让人浮想联翩,最重要的是还未婚配,听说有许多追求者每日登门拜访将军,恳求见将军之女一面,不过都被拒绝了。”
一听是将军之女,一些人的眼神缩了回去,退缩了。如果是普通人家还能够展开一下追求,但她是将门之女,无论怎样也不会轮到他们这些商人之子。
商人虽然比农民地位高一些,但是在将门内还是不够看的。
另一些青年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们的腰间别着长长的太刀,彼此之间互相对视了一眼,均燃起了几分竞争的火花。
从打扮着装看起来他们看上去英武不凡,身上套着细腻华贵的羽织,腰间太刀的刀鞘也上了漆色。
比起那些商人,他们的身份更加高贵。。。身为武士,进入将军府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青年侧过了视线,清冷的目光固定在少女身上一瞬,嘴角的弧度向下瞥了瞥,化作一声弱不可闻的轻叹,重新将眸子对向窗外。
感受到注视的少女脸色悄然的变粉,她悄悄回头瞥了一眼坐在角落的青年,见他并没有看向自己后淡粉色迅速的消融转变回白净,眼眸中也带上了一抹哀怨。
眼神之间的传递第三者是感觉不出来的。
青年右手微微握紧,随后松开,眼角余光见少女回身,摇了摇头。
他将心思放在食物上,将古刀换到左手,右手拿着勺子搅拌着半凉的米饭和汤水的混合物。
“呯!”
原本平静祥和的酒馆氛围被粗暴的撞门声打破了,几名全副武装的武士走了进来,他们眼如秃鹫,带着一种自暴自弃后的癫狂。
“看什么看!”其中一人冷声道,太刀微微出鞘。
一名孩童被吓坏了,哭了起来,他的母亲连忙将他抱在怀中,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哄着。
为首那名粗汉金刀大马的坐在正中间的桌上,眼神环视了一圈,平地里突然一声爆喝:“小二呢?死哪里去了?你们就这种服务态度?”
小二下的双腿发颤,在兔死狐悲眼神的催促下,匆匆忙忙的挤出了一个讪笑,只是这笑比哭还难看滑稽。
“嘘。。。小声点,他们似乎是丰臣家的武士。”
“嘶——他们居然敢这样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幕府管辖的城镇中。”
“别出声,他们看过来了。”
个子较高眼角有一道刀疤的武士冷冷的看了过来,吓得刚才几名说着闲话的食客缩着脑袋不敢说话。
粗汉看着那些缩在后面不敢上前的年轻武士,嗤笑一声,满脸鄙夷。
他的不屑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几个原本下定决心娶将军之女的年轻武士们涨红了脸,其中一人已经摸上了侧身的刀柄。
“你要拔刀么?”
扑面而来的,是沙场上,战场上残留的血腥杀气。
这对于从未经历过战阵的年轻人来说刺激太过强烈,一时间几名作势拔刀的年轻武士感觉身处尸山血海,粗汉那淡漠的眼神宛如刽子手,淡漠,视人命于无物。
“啊——”
一名年轻的武士发出害怕的惨叫声,跌跌撞撞的朝着酒馆门前跑去,一头整齐梳理的长发此时纷乱不堪,活脱脱像个逃难的难民。
最后一位到现在没说过话的壮硕粗壮男子猛然拔刀,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靓丽的轨迹。
在一旁观察的青年目光一凝,随即移开视线。
年轻武士捂着自己的喉咙,惊恐的看着壮硕的武士,嘴巴张的大大的,像是想要说点什么,但吐出的只有喉咙处那冒着血泡的嗬嗬声。
呯!
随着年轻武士跪倒在地,壮硕男子收刀入鞘,轻哼一声,不顾脚下的鲜血,一把抢过小二双手捧着的酒,他还真怕小二双臂颤抖,一个不慎将上好的米酒撒了。
“杀人了!”
“呜呜啊啊啊啊。”
“幕府的武士呢,可恶啊。”
酒馆内众生百态,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缩到角落,就连腰间别着太刀的年轻武士也不例外。
见到了刚才秒杀同伴的剑法,他们被吓破了胆,属实是无人敢再上前或是逃跑了。
“我们来这里,为了寻找一个人。”
粗汉没有去看人们在危险下露出的丑恶姿态,而是用勺子搅动着豆腐和咸菜,和酒液混合着咽入喉中。
“将军之女,我知道她在这里。”他哂笑,只是脸上的筋肉让这个笑容看起来十分狰狞,“实话告诉你们,我们就是你们口中丰臣氏的余孽。”
他瞥了一眼刚才议论三人的几名食客,后者立刻双腿颤抖跪伏在地,求着他们饶过一条贱命。
“已经是丧家之犬的我们,自然要尽自己可能往幕府的身上咬下一块肉了。”
“现在,交出将军之女,你们还能活。”
缩在人群后的少女身体一僵,她紧紧的咬着下唇,还没来得及作何反应,她的背后被人推了一把。
“将军之女在这里!”
原本和蔼可亲的乡亲此时的眼神是那么冷漠,少女难以置信的看向身后的人们,他们的眼神是如此的憎恶的看向自己,仿佛自己是什么不祥一般。
再度推搡让她跌倒在地,粗汉见状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解气与痛快。
“哈哈哈,这就是现实。”他拔出腰间的太刀高谈阔论,“看看这些人的嘴脸,将其深深记在脑海中。”
太刀竖起,粗汉眼神冷漠,看着身体蜷缩起来的女孩,“你我之间并无仇怨,只是你的命不好。”
少女此时眼角带泪,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她的人生宛如走马灯般在眼前略过。
在将军府中学习,成长,生活意外的只占据很小一部分。
更多的,则是那片樱花雨。
在粉色的花瓣中,女子悄然注视着河对岸默默练剑的青年,日日夜夜。
一天花瓣迷了眼睛,当女子抹去脸前花瓣,却见青年也在注视着自己,会说话的蓝眸笑吟吟的。
乱花,迷人眼。
一阵清风吹过,一把刀鞘硬生生的挡在太刀和少女的身前,粗汉下劈的手感不对,感兴趣的哦了一声,抬起头来,挑眉注视着刚刚挡下他一击的青年。
“怜香惜玉?”他冷笑一声,“你看上去太年轻,死了还是太可惜了。。。不过比那些没卵子的货色好多了。”
藏在人群中的年轻武士气的脸色涨红,他们无法发泄怒火,只希望幕府的武士快点到来,将这三个粗人就地斩杀。
“退后。”
男孩双手持古刀,轻声对差点要哭出来的少女说道,后者的眼神中带着藏不住的欣喜和满足——至少他心中有我,这就够了。
“嗯。”
两人对视了一刹那,却像是互相诉说了千言万语一般。
古刀上扬至头顶,挡下了粗汉的用力一击,两人各自后退几步,青年感受着已然发麻的虎口,暗自咋舌。
好强的力道,好犀利的剑术。
粗汉被激起了兴致,此时的他像是逗弄走入陷阱的猎物一般,转头对高瘦武士和壮硕武士笑了笑,“你们谁也不准动手,我陪这小子玩玩。”
青年听见了这句话,并没有感到被小瞧了,又或是被羞辱了,他明白如果三人一起上,等待他的是一瞬间的死亡。
如果单打独斗,他还有点机会。
青年的眼神逐渐淡漠,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刀刃一卷向上。
锐气。
如同杀气。
剑道如同流水一般细腻,缓慢悠长,青年身处碧波中心,搅动着风云剑气。
“咔!”
两把太刀再度相撞,男孩肩头一低,避开了粗汉的竖斜劈砍。他目中精芒一闪,古刀缓缓抽回,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度拔刀。
剑如春风,樱花如血,这一剑,吹散了漫天的樱花。
两人无形之间交换了位置,青年手中的古刀垂落在地,刀刃上带着一缕殷红的鲜血。
“好一个拔刀术,没想到拥有如此犀利剑术的你居然是一个浪人武士。”
粗汉胸前处衣衫被古刀划破,他捂住胸口,嘴角勾勒出冷笑,“我承认,我小瞧你了。”
他重新起身,可以看见他的伤口并不深,这是青年全力一击的结果,但无论是在体格上还是在经验上,他都远远不如粗汉。
青年右臂见血,如今的他身为猎物,能够伤到猎人殊为不易。
他撕下一块布,慢条斯理的包扎着伤口。
少女咬着下唇,双手手指交叉合在胸前,祈求着青年能够平安的逃离。
不错,逃离。
青年并没有听见身后少女的心声,他再度站直了身体,右手持古刀,左手持刀鞘,将重心聚集在下半身。
“呵,受伤的狼,拼死也要保护主人么?”
“上吧,满足他的愿望,杀了他。”
粗汉眼神淡漠的下了命令,高瘦的武士和壮硕的武士同时冷笑拔刀,他们并没有准备和青年玩玩,一上来便是最为致死的剑术。
男孩矮身躲过了一道能够切开脖子的阴冷剑术,刀刃卷起另一道来袭的太刀,宛如流水一般再度将它送了出去。
高瘦武士退后一步,脸部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眼神中多出了一些可惜,继续挥刀再上。
暴风骤雨一般的连击,青年以一敌二,就算在如此劣势下,他依旧沉声闭口,不发出任何声音,眼神锐利如刀。
他使用的正是如今热门的剑道,二天一流。
他的肩膀宽阔,能够独自撑起一片天。
但是他现在要撑起两片天,他和她的天!
“哼!”
青年肩头腹部同时见血,他踉踉跄跄的退后几步,用剑撑在地上,稳住了身体。
他的身后,是全身发抖的少女。
他不能再退。
“放弃吧。”粗汉淡淡说道,话语中难得透露了一丝欣赏,“把你后面那个女子交给我们,我们会留你一条性命,你这样的武士死在这里太可惜了。”
青年巍然不动,眼神锐利,缓缓吸了一口气,变换了持刀的方式,横刀在身后作居合之势。
他将一步不退,保护身后的人。
“是吗。。。真可惜。”粗汉一阵唏嘘,拔出了长刀站在两人的前方,太刀刀尖对准了男孩。
一刀,如沙场寒风。
在太刀刺来的瞬间,男孩果断拔刀出鞘,古刀擦过太刀,宛如银树火花,太刀从中截断。
高瘦武士脸上兀自挂着冷笑,喉咙中喷洒的血线浸湿了青年的布衣。
二刀,青年抽回刀,抽过一旁刀鞘挡住了壮硕武士的犀利挥砍,刀光如同游龙,翻飞翱翔,仿佛雪莲般迎风绽放。
壮硕武士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口中嗫嚅着什么粗话,后退几步轰然倒地。
三刀,刀法如同疾风暴雨,粗汉的眸中已血红一片,挥刀愈发狠辣。
“噗!”
古刀并没有让粗汉的挥刀轨迹偏移多少,两刀相交碰撞,青年虎口出血,胸口被太刀贯穿,血喷洒而出。
而粗汉也讨不到什么好,他的腹部中刀,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几步,捂住了伤口跌坐在地。
青年缓慢的转过头,蓝色的眸子平静无比,似乎是将女孩的容貌印在心中一般。
原本挺起的背此时没有了力气继续支撑,他缓缓的将古刀柱在地上,半跪在地。
“咳——”
少女手忙脚乱的用手捂在青年胸口上,泪水从眼角流下,怎么也止不住。
紫水晶的眸子垂下眼泪,滴落在青年逐渐失去血色的脸上。
她张了张嘴,说出了她一直想要说,但却始终没有机会说的词语。
少女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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