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轻絮
……
……
说不定真有这种可能。
奥罗巴斯的视线回荡在刚刚说完狂妄之言的眼前之人上。
经过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时间洗涤。
奥罗巴斯的灵魂早已如纸张一般脆弱。
他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光是看着一个人就能够实际性地察觉出什么来。
只是……
眼前的这个人，给他感觉很不一样。
这并不是主观意识，而是客观的事实。
不说别的。
光是这几百上千年来，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
就说明他也绝对不是什么正常人。
能试试看。
奥罗巴斯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我明白了。”
巨蛇吐着信子，看着眼前的他。
“希望你给我的结果，不是死亡。”
“试试看吧！”
白明深吸一口气。
“死了就当我活该。”
“呵，狂妄的押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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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
奥罗巴斯将所有的故事告诉给了白明，随即缄默了起来。
他瞪着蛇瞳，盯着对方，担忧死亡的如期而至。
毕竟。
这么久了。
他还是第一次和其他人对上话。
这种感觉，可谓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
无论如何，是敌是友。
奥罗巴斯都不希望眼前这个人死去。
而结果也少有地如他所愿。
只见在听完奥罗巴斯的故事后，白明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略显狂妄，渐渐变得满脸担忧起来。
他眉头紧皱，看得出来对奥罗巴斯刚刚说过的话感觉到非常不适。
“我说，奥罗巴斯，你就是因为这种事情而牺牲掉了自己的生命吗？”
“嗯。”
奥罗巴斯很快回答道。
“为了海祗岛，我不得不选择这么做。”
就像奥罗巴斯所承认的一样。
在刚才的讲述里，他将因为海祗岛的安危而不得不将自己当做是牺牲品朝着雷电将军发起了突袭。
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战斗。
两者实力悬殊。
仅仅只是一刀。
雷电影便将奥罗巴斯和八酝岛一同斩断，并且在岛上留下了名为无想刃狭间的恐怖地形。
而这一切，都源自他在坠入暗海后，无意间窥得的，名为《日月前世》的秘物。
是的。
他只是窥视了一眼，便直接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那……”
白明看着眼前奥罗巴斯。
此刻的他，对于这位为了海祗岛而甘愿奉献出自己生命的魔神，多了几分惋惜。
“奥罗巴斯，你不怨恨这样的规则吗？”
“明明只是窥视到了一眼吧？你就要因此而付出生命……”
“这，真的是合理的事情吗？”
“……”
奥罗巴斯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他那巨大的身躯一动不动，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许久，他才开口道：
“怨恨？”
“如果先前那段时间，我确实怨恨着设定这种规则的神明。”
“也时常在想，为什么会是我要遭受到这种事情。”
“先前……？”
白明敏锐地察觉到了奥罗巴斯话语中的关键词。
“你是说，你现在不怨恨了？”
“倒也不是这样。”
奥罗巴斯昂起头颅。
“要是一点怨愤都没有的话，那我未免也太懦弱了。”
“那你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忽然明白过来了。”
“这样的问题迟早会有人来面对。”
“不是我，那便是我的接任者们。”
“既然这样……”奥罗巴斯的蛇瞳看向了白明，“倒不如让更为强大的我来面对着一切。”
“我可是他们的神明，理应有这样的责任和义务。”
“况且……”
“挨了‘雷电将军’一刀，还没完全死绝，我应该也是稻妻第二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奥罗巴斯在笑，白明却能够感受到他笑声中蕴藏着的悲凉。
苦中作乐，已经不能够形容奥罗巴斯此刻的样子了。
他更像是在给自己寻找出一个理由。
一个能够接受背负上这样命运，然后欣然赴死的理由。
是自欺欺人啊……
只是即便知道这样，白明也不忍心多说什么。
有时候，谎言是必要的。
对人也好。
对魔神也罢。
总需要一个理由来合理化自己的想法。
这有什么错呢……
“好了！”
奥罗巴斯停下自己的大笑，随即将话题引导向了白明。
“我说了这么多，你该死了吧！”
“知道了这些事情的你，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欸？！”
白明挠了挠脸。
“可我觉得我并不应该死啊……”
“怎么可能？！”
奥罗巴斯看着白明。
“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不要跟我逞强，该死就该死，没什么好可怕的！”
“可我真不觉得我应该死啊！”
“而且我看上去也不是像是要死的样子吧？！”
“……”
大蛇绕着白明来来回回地审视了好几圈，蛇瞳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知晓了这种秘密的你，怎么可能会不死？”
“你这么诅咒我就过分了啊，奥罗巴斯。”
白明有些生气地说道。
“好歹我也是第一个和你在这里说话的人吧？你就这么对待我吗？”
“可那是祂的造物啊！你怎么可能会……”
话还没说完。
大蛇便愣了一下。
他意识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我说，你进来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现象吗？”
“特别的现象？”
“对，就是你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什么都好，有吗？”
被奥罗巴斯这么一说，白明便认认真真地回忆了起来。
很快，他就回想起了那些在见到奥罗巴斯前，在自己眼前回荡着的画面。
那些是白明从来没有见识过的事情。
但是又带有着极其真实的感受。
仿佛它本就存在于这个世界，却又被轻轻地抹去了。
没有考虑太多。
白明将这些事情告诉给了奥罗巴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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