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个旅行的疯子
第一百章 徒死 武成 破限
对强者来说，幻觉是常见之物。
他们可以凭借着想象力来模拟战斗，自然也能无意识间令幻觉因心而起。
要么心怀深仇大恨，或者是问心有愧，亦或是因为其它原因而备受折磨......如此，幻觉便会随之而产生。
当然，这样的幻觉也很容易破解。
只需要一个想法，区区虚幻之物便能消失无形。
但同样的，对于强者来说，最难以改变的就是想法——他们宁愿承受千刀万剐的折磨，也不愿更改自认为对的思想。
现在出现在白胜眼前的，就是这么个东西......
由自己的愧疚之心形成的幻觉——阿米娅。
也是这一年来白胜把自己束缚在此的原因，他宁愿自甘堕落下去，也不愿让这难得的、明知是幻觉的东西消失。
“大哥，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彻头彻尾的幻觉中，他最为关心的妹妹却活灵活现地站在自仉己面前，展露笑颜。
“小妹......抱歉，是大哥无能。”白胜喃喃开口：“我本以为自己能为力量倾尽一切，但到后来我不过是个胆小的懦夫，连明知是幻觉的你都能把我影响。”
“你不是真正的阿米娅，你只是我的潜意识而已，便不用出言劝我了......这场胜利，是塔露拉应得的。”
丧妻、丧亲、丧徒，如今的白胜早已心沉谷底。
恐怕在转世之后，他这个人格也是不堪大用的货色。
“大哥，我不是来劝你的。”阿米娅走到了白胜身旁，靠在了他的胳膊上，道：“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便来陪你走过最后一程吧。”
“嗯，谢谢。”
这便是他的选择了。
内心的痛苦能令人强大，也能让人懦弱。
白胜主动选择了「弱」的道路。
他便要为此承担后果了。
但，这件事并未结束。
熟悉的身影来到了白胜的面前，那不是阿米娅的幻觉，也不是任何人的幻想，而是真实不虚的自己......
“所以，你宁愿对幻觉妥协，也要挥霍她用死亡带给你的新生机会？”残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走狗白胜！
不似帝皇白胜那般霸道，也没有仁暗白胜那边正义博爱，作为最初始的盖亚走狗，他便有一颗百死不悔的恒心。
那是不达目的不回头，不折手段向上攀登的漆黑意志！
“杂碎，给我站起来！”
他俯身，掐住白胜的脖子，把他直接提了起来：“他们愿意体谅，我可不会让你肆意妄为——阿米娅作为上代魔王，哪怕死亡后拥有她记忆的残渣也滞留在源石意志内。”
“你不去找见一面「真正」的她，反而在这里和一个幻觉互搅——他妈的！我白胜怎会是你这种不知所谓的人了！”
神色狰狞，他就没有体谅白胜的意思。
生离死别，他早就体验过不知多少次。
什么爱情亲情，也都是自己玩腻后剩下的东西。
作为励志追寻力量直到峰顶的人，他便无法接受自己颓废下去，哪怕这只是自己的一个人格，他也要去亲自逼迫。
逼白胜去......战！
“或许我真的就是个不知所谓的东西。”白胜撇开了目光，不敢去正视自己的另一个人格，又道：“若早知如此，我便不会去修什么天武杀道。”
闻言，他松开了手。
任凭白胜跌落下去，并把白胜俯视。
他说：“天武杀道只是一门功法，断情绝义的自私唯我都只是人性而已，绝大多数武神都会走上类似的道路......少在这里给我寻死，你我都知道，我们是个自私的货色。”
“你在这里任凭塔露拉屠杀，是因为你知道时间会把你心中的情爱抹去，会让你重新变回那个自私的暴君，所以你便愿意在那一刻到来之前，让自己提前去死......”
“你在心中仍存善意，就是这最后一点的善良让你主动赴死，但善良给不了我们问鼎至高的机会，只会令你无可救药！”
没有说话，因为白胜知道他所言为真。
虽然作为自己的其他人格，但他们也能经历自己的一切，并以此产生类似却又不同的感受——仁暗和帝皇二人愿意去纵容，但最初的走狗白胜便不会允许。
如何了，你会如何选择？
是就这么放手，把机会留给下一世的自己；还是面对真正的自我，成为你最爱之人都不愿意你变成的暴君？
“就如约定的一样，我们不会强迫你去选择。”
走狗白胜半蹲下来，他的语气最终变得柔和：“无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最后也不会反对；但若非是感觉到了你内心的不甘，我也不会出现在此来劝你......”
“为了我们，好吗？”
“去把阿米娅杀死吧。”
没有回答。
但白胜的意志已经做出了选择。
一直以来游弋在心底的巨鲨忽然间跃起，早已按捺不住的它张开了无比骇人的血盆大口，把那早就该死的幻觉纳入利齿之内。
“抱歉，阿米娅。”白胜语气平缓地说。
“没关系，大哥。”幻觉所化的那个阿米娅道：“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巨口合拢，一种终于卸下重担的清爽感觉涌入全身。
走狗白胜的人格也随之散开。
在现实，不过万分之一秒不到的时间，白胜睁开了双目——
用仁、爱、义、情去喂养心中的巨鲨，当他把对阿米娅的念想尽数抛却后，巨鲨也终于得到了饱腹的满足，令其主人再也无法遏制地【强】了起来。
蜕变，在眨眼间产生。
现在的他，目光中已经没有了任何迟疑和犹豫。
“断师道？”
白胜的嘴角泛起笑意，任凭塔露拉的一掌没入体内，而另一只手却如游蛇般缠上，将她的另一只手也当即锁住。
海虎爆破拳·末日天锁！
磁场力量宛如旋涡般地搅动，就连那空间都被扭曲了起来，令塔露拉的必杀攻势不由得偏移、落空。
让白胜以受伤为代价，用独臂把她的动作狠狠锁住！
“很强的一招，但却不够精......不够劲！”
说话间，白胜笑如邪魔地仰起上半身，双核驱动的心脏同时跳动起来，在锁住对手的同时，也令白胜把力量汇聚于头颅。
“你便来接为师自创的一记......断徒头槌！”
嘭！！！
强者最坚硬的颅骨撞了上去，将塔露拉的双角当场生生撞断，二人的头颅相互接触，爆发出无与伦比的破坏力。
如同核爆般将大地犁开、移平。
突如其来的反击让塔露拉诧异，可是她再怎么惊讶也好，强悍的心理素质就令她回过神来......以及更加兴奋。
挨了一记头槌，令她颅骨当场炸裂开来。
仿佛连思想也裂开了一般，前所未有的感觉震荡着她的内心，她却兴奋得难以表达。
“打得好！”
她嘶吼道：“师父，你他妈的终于回来了！”
没有后撤和犹疑，只见生命力在体内迅速流逝，塔露拉头颅上的伤势顷刻间恢复如初......无论修罗决还是修罗道，她同样也会。
更何况，她有其他强者没有的优势。
自己的力量是靠努力修炼而来，没有经历什么献祭和神明馈赠，她的体内便蕴含着超越百年的生命力。
而这些生命力，便是塔露拉的力量。
是她真正的底牌！
“礼尚往来，还请师父接招——断师头槌！”
两人的头颅再度撞至一起。
轰然在巨响接连响起，每一击都倾尽了全力，毫无保留的头槌令二人几乎陷入了以命换命的搏杀中。
鲜血绽放，源石碎片四散。
甚至连脑浆可能都搅成了一团。
十秒，十次对撞，十年寿命。
最后一击，两人同时放开了对方飞身而退，他们的整张脸都布满了裂缝，仿佛在下一瞬间就会直接烂掉化作漫天碎片。
这两人当然不会死得这么蠢。
细胞重组，两人的伤势几乎是同时恢复完毕，师徒二人同时张开嘴巴，吐出了几块碎片......
那是头骨的碎片。
二人的鼻子里甚至都流出了浆液，而他们敢肯定这便不是血液，而是他妈的脑浆！
断师道和断徒道，二人自创的天武杀道殊途同归。
“嘻嘻，不愧是师父，重伤之躯竟能如此强力。”
“彼此彼此，我的徒弟便已经强得不容小觑呀！”
说话间，白胜已经再度鼓起力量，只听心脏强力跳动之下，他先前被斩落手臂的地方已经恢复如初。
断肢重生，便需要花费不小的力量。
没有选择消耗匹数，导致白胜的流量骤降500级，那是他总流量的十分之一......若选择降匹数，哪怕降低了五千匹力量，也只是百分之一的力量而已。
但对于五十万匹的反地心引力境界而言，哪怕降低一匹力量都十分亏本，因此白胜就算付出流量为代价，也要保证匹数不掉。
见白胜已经恢复，塔露拉也只是仍在回气，她开口道：“之前我还害怕不能把你战胜，忌惮你恢复如初......但当你真正回来后，我却感到十分快乐。”
“很正常，因为你拥有着作为强者的自尊。”白胜说：“你的本能便不愿意去战一个寻死的弱者。”
师徒二人隔空对视，心有灵犀地一笑。
而在俩人身后，却有强横无比的巨鲨气势冲天而起，正迫不及待地垂涎眼前的同类，想要把对方吃干抹净！
“既师父已变得如此之强，那我也无法再继续藏私。”
火焰，从塔露拉的身上冒了出来。
随着她的说话，火焰更是越发旺盛，极高温的烈焰就把头颅燃烧，甚至令她眼眶都化作了浓浓烈焰——
头颅的表皮和血肉都燃烧殆尽，好似只剩下了颅骨般狰狞；又有液体般的烈火冲天而起，将她的整颗头颅都化作了燃烧的火焰骷髅！
“这才是我为你保留的真正杀招——无我魔剑！”
天焚剑再次回归她的手中，化作了一柄火焰长剑。
见状，白胜只是伸出手来，直接没入了自己的胸口——随即用【真武万械】的奥妙，抓出了一柄宽大的利刃！
似狂邪，又不是狂邪。
刀柄的尖刺凸起，比以前的魔刀更凶更狂更邪，这便是在天武杀道圆满后，他福至心灵所创的更强之刀——
凶·狂·邪！
“可惜，为师的生命力已所剩无几，要不然还真会尽力与你一战；乖徒儿，就让我们十招分胜负吧！”
双手握持「凶狂邪」，白胜的气势攀升到了极点。
两颗心脏也已经谷起了五十重天的伟力。
刹那间，二人的身影于原地消失，同时在零点零一秒不到的瞬间，两把骇人的神兵撞在了一起！
“十年寿命！无我魔剑！斩！！！”
“完全状态！万械魔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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